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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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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1 章

    此時此刻, 夏年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降臨等級已提升,固有能力“感染逆轉”已升級為:感染操縱。】

    【感染洞察視野已完全解鎖,使用不再消耗信仰值。】

    【請主意, 降臨值無法降低,造成的影響無法逆轉。】

    這個聲音似乎與她熟悉的那個系統不同, 但夏年此時并沒有任何精力關注此事。

    她的思維終于被狂怒所占據, 那團一直在她胸腔裏熊熊燃燒的火終于如野火般燎原,燒穿了她血肉所構築的、脆弱的身軀。

    燈塔的成員們此刻已經緩過神來。

    康奈爾看着站在廢墟上的夏年,心中頗有些不屑。

    就憑這個沒有安裝任何義體的小姑娘,也想殺死他們?

    連老唐恩勾結了龍牙幫那幫雜碎、拿命換來的搏殺機會都沒能傷到他們分毫, 你一個年紀輕輕、纖細瘦弱的小姑娘,又能如何?

    “我想, 我們應該把她帶回去。”她轉過頭對一旁的領頭人說道,“剛好去試驗一下最新的洗腦儀器, 特勤隊那邊的人不也在催?我們剛好可以……”

    領頭人打斷了他:“先抓住她再說。”

    一邊說着, 他的身軀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仿生皮膚以液态攤開,如墨水般從義體表面滑下, 揭示出光滑、銀色的合金骨架。他的四肢在骨架的作用下轉變為異形的構造, 雙臂伸長,每只手掌分裂成三個鋸齒狀的機械爪,各自發出刺耳的機械聲響。

    “我來抓住她。”領頭人說道, 他的嗓音因為金屬的震動而顯得尖銳刺耳。

    康奈爾點了點頭, 随後她在心裏感嘆道,看來這次自己這位小老板是真的憤怒了。

    ……他有多久沒有展示過這套能夠輕松面對極端威脅的軍用義體套裝了?哪怕是在燈塔內部, 這套義體也絕對能成為戰鬥力排在前十的可怕存在。

    這東西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燈塔組織背後的那幾位投資人可真是手眼通天。

    一邊想着,康奈爾一邊看向了他們的獵物。

    ……會露出怎樣驚恐慌亂的表情呢?

    一想到這位才思敏捷、冷靜自持的天才醫生會在鋼鐵惡魔面前雙腿發軟、涕淚橫流, 她就不由得生起了一種幾乎變态的快感來。

    要知道,她面對着這位油鹽不進、總是平靜冷淡的醫生時,幾乎從來沒有讨到過什麽好處。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征服她、毀掉她的欲望與惡念便愈發膨脹。

    然而,她卻失望了。

    她沒能從那個年輕女孩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慌亂。

    她只是面色平靜地看着他們,那雙如同琉璃般透澈的眼睛裏,仿佛糅合着滾燙燃燒的憤怒和冰冷濃郁的悲哀。

    幾乎是同時,康奈爾感覺自己的思維出現了些許混亂。

    廢墟中的木構造依然在燃燒着,跳躍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空氣中灰塵與顆粒在上下飛舞。

    那些影子開始變幻,開始打破光影的規則,連帶着在她的視野中的年輕纖細的女孩也開始扭曲,顯露出令她本能戰栗的怪異形态來。

    一些光怪陸離的幻影顯現,她忽然感到一股異樣的寒意,仿佛有千萬只冰冷而無形的影子在她的心靈深處纏繞。

    她的眼睛變得不受控制地擴大,伴随着義眼被不知名信號所幹擾,她的視覺開始扭曲和變形,境界在一剎那間崩潰,顯示出怪異的、不符合數學和物理規則的的形狀和結構。随後,她感覺到一陣寒冷的氛圍如冰冷尖銳的鋼鐵一樣穿透身體,凝結她的骨髓。

    幻影在她眼前顯現,呈現出無盡的黑暗和無垠的虛空,沒有半點物質表象世界的跡象,其形态仿佛是噩夢和瘋狂的具象。t祂的身軀如液态黑暗,不斷流淌和扭曲,沒有明确的輪廓,在康奈爾看來,祂仿佛是被從深淵中召喚出的夢魇。

    她忽然有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想要逃離的沖動。

    不,不對。

    不對!她面對着的并非是一個柔弱的、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殺死的小姑娘,而是某種她所無法理解的可怖怪物!

    她想要轉過身逃離這裏,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着,哀嚎着,祈求着自己的容器找回理智、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逃離這個已經被死亡所籠罩的深層世界。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快轉身!快轉身!快轉身!

    她的腦海中,僅存的理性在凄厲地慘叫着!

    于是,她看見,站在自己身前的、已經完成了義體戰鬥形态的領頭人,緩緩地轉過了身。

    康奈爾想要張開嘴說些什麽,但眼前的一幕卻徹底粉碎了她僅存的最後的理智。

    她的面前,那個展露了戰鬥形态的、戰鬥力達到了Beta級別的軍用義體人,此刻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

    它的面容扭曲成了怪異的模樣,眼睛突出得異常,幾乎無法合攏。頭發開始脫落,透露出頭部的不規則金屬結構,一些異形的金屬觸手從它的顱骨下部伸出,如同腐爛的樹根,又如同某種機械化的寄生觸手。

    軀體上的器官混亂無序,心髒的跳動不再規律,如同不穩定的機械在混亂地振動。它的肺部發出異常的聲響,空氣艱難地通過機械部件的扭曲通道流過。它的皮膚上隆起着異形的褶皺,顯露出內部的金屬外骨骼。

    “失控……”康奈爾的話只說出一個詞,被腐爛血肉所包裹着的機械爪就洞穿了她的頭顱。

    鮮血迸濺。她的兩只漂亮的、紫水晶般的義眼碎了滿地。

    旁邊的其他燈塔的成員們已經全都傻了眼。

    他們沒有直視此刻處于降臨狀态的夏年的眼睛,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沒能和康奈爾一樣徹底失去理智。

    而這又成為了新的噩夢。

    他們在保有理智、尚能思考的情況下,目擊了在一瞬間陷入了深層失控狀态的可怕怪物!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的同事、他們的上司,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陷入了深層失控的狀态?!

    明明他的感染指數一直都非常穩定!!

    領頭人所化成的失控體擊殺了康奈爾,眨眼間,康奈爾被擊碎了頭顱的屍體就開始幹枯,生機迅速從這具身軀上消失,仿佛腐爛的過程被跳過,有什麽超越認知和感官的存在悄然無聲地偷走了他死後流淌在軀殼上的時間。

    那幾個燈塔的成員總算反應過來了。

    ——是的,他們的領頭人是個義體病患者,這是他們燈塔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領頭人的感染症狀,是吸取“生命力”。只要被他發動症狀後碰到一下,就會幹枯致死,更別提他還安裝了超強的軍用義體套裝。

    “生命力”只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其原理是什麽。

    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意識到事情已經開始失控,他們必須立刻開始逃命!眼前的失控體已經陷入了深層失控,它生前是個Beta級別的義體人,深層失控之後,實力會直接突破到Alpha級別,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抗得了的!

    能殺死Alpha級別失控體的,只有特勤隊中最強大的小隊!

    ——跑!!

    餘下的三個燈塔成員和兩個保镖面罩人幾乎是同時作出了決定,他們五人朝着不同方向逃散而去,并且在瞬間都展露出了自己的義體戰鬥形态來,使出了全身解數奪命狂奔!

    夏年的目光平靜而又冰冷。

    她說道:“殺了他們。”

    失控體仿佛接收到了至高的指令,在夏年開口的瞬間,它便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怕速度,朝着四散逃逸的人群沖去!

    【叮,獲得信仰值100點。】

    【叮,獲得信仰值100點。】

    【叮,獲得信仰值100點。】

    ……

    信仰值的播報聲像是瘋了一樣在夏年的腦海中響起,而她卻像是失聰了一般,對此毫無反應。

    她不再去看那些殺戮的場面,她只是蹲下身,繼續清理老唐恩身上的碎石塊。

    【……夏年?】

    系統似乎也因為眼前這一幕而感到震撼,它試探性地問道。

    【……嗯?】夏年應了一聲。

    見夏年還能回應它,系統似乎是松了口氣。

    【你解鎖了新的能力。】它說道。

    【感染操縱。】夏年說道,【很有意思的能力。】

    系統打了個寒顫。

    【你可以通過這個能力引爆潛伏期的感染,使義體病患者陷入失控狀态,也可以将陷入失控狀态的義體病患者的病情控制住。】系統說道,【屬于是感染逆轉的升級版技能。】

    ……只是區區一點降臨值而已,居然就賦予了她如此可怕的、全新的能力。

    【而且……無論是控制住失控,還是引爆失控,被你操縱過的人,都會被打上你的印記。】系統接着說道,【他們都會成為……信徒。】

    尤其是被引爆失控的感染者。

    只要夏年不給予他們恢複成正常人類的理性,那他們就會在混沌的思維中,被信仰占據全部。

    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說他們是信徒,倒不如說……他們是奴仆。

    也正因為如此,信仰值才會驟然爆發,以一個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上漲。

    夏年輕輕笑了笑。

    與此同時,殺戮終結。

    深層失控的怪物一步步走到了夏年的身邊,它那充斥着增生血肉和畸形鋼鐵的身軀不斷向下滴落着血液和肢體的碎片,不知是異變還在進行、還是它融合了被它殺死的人的血肉,此刻的它的身高已經突破了兩米,如同一座行走的、被鋼鐵所支撐、所貫穿的肉山。

    夏年背對着可怖的怪物,依然清理着老唐恩屍體上的碎石。

    那怪物溫順地低下了它的頭顱。

    它面對着夏年的背影,以扭曲的姿态跪倒在地,向它的主宰者獻上沉默的敬意。

    夏年的手指觸碰到了屍體的太陽穴處,她垂下眼,心髒用力跳動了一下。

    ……尚未結束。

    “你擁有着一個有趣的症狀。”夏年沒有回頭,平靜地說道,“在你未失控時,你可以吸取活體的生命,并納入到你的身軀之中,使你愈發強大。”

    失控體聆聽着她的話語。

    “深層失控後,這個症狀加深了。”夏年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将你所吸取的生命力,轉贈他人。”

    她終于站起了身,回過了頭。

    “現在,”她說道,“你贖罪吧。”

    ……

    米歇爾将油門踩死,在曾經屬于第七區的臨星城邊緣地帶狂奔。

    她感覺心跳如同擂鼓般轟鳴不止,血液朝着大腦奔騰而去。

    老唐恩和夏年同時失蹤了,怎麽都沒辦法聯系到他們。

    她通過昨天夏年安裝在她手機上的插件,尋找到了老唐恩此時此刻的位置。她一看這個位置,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在什麽情況下,老唐恩會離開第六區,去往一個現在已經荒廢了的、完全沒有警力覆蓋、也沒有安全保障的荒郊野嶺?

    答案不言而喻。

    她也聯系不上夏年,整個義體診所就只剩下加班中的安德烈和配備了足夠智能的醫療機器人在運作着。

    那麽夏年去了哪,也顯而易見。

    ……兩個沒有安裝任何義體的感染科義體醫生跑到前第七區的荒郊野嶺去,這不是純粹送死嗎?!

    米歇爾感覺血液一股又一股地沖上她的腦門。

    抵達目的地之後,她一個漂移就停在了老唐恩的車旁,留下一個大圓環的輪胎痕跡。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出租車,一下就搞清楚了夏年是怎麽過來的。

    對一個天才來說,想挾持一輛人工智障控制的計程車再簡單不過了。

    她望向此時此刻已經坍塌成廢墟的倉庫,岌岌可危的外牆遮擋了內部的狼藉,她只能勉強聽見慘叫聲和肢體被切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米歇爾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直接沖了進去。

    然後,她就被眼前發生的慘劇所震撼了。

    她看見一個可怖的、機械與血肉融合的産物在縱情殺戮着。殘忍血腥的一幕在她眼前上演着,仿佛一根尖銳的長槍,将她死死釘在了地面上,動彈不得。

    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流逝着,理智在潰散着。

    血液如黑色雨點般從天空降下,在地上形成一片汪洋。

    她那凡人的聽覺充t斥着尖銳的嘶吼聲,仿佛是數以百計的垂死之人的吶喊,她聽見神靈的無法理解的語言,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不可忍受的混沌。

    她的感官似乎突然遭受到一股深寒的入侵,仿佛整個宇宙都被冷酷的虛空所吞噬,生命如枯葉般被踏碎。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也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一種脆弱的、不堪一擊的、但卻至關重要的東西。

    ……或許我不該來的。

    她只來得及想到這一點,混亂與瘋狂便吞沒了她。

    ……

    生命力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在不同的個體之間流淌着。

    失控體的體積開始逐漸變小,它身上那些不合常理的、扭曲着的增生血肉組織逐漸縮小、消失。它從一個兩米多高的肉山,逐漸縮小成了一個不成人形的普通體形怪物。

    夏年伸出略顯蒼白的手,按在了老唐恩的頸部動脈上。

    她的神色十分認真,微微側過臉,像是在聆聽着什麽。

    有什麽輕微的、弱小的搏動,觸碰到了她的指腹。

    像是幼小的嫩芽破土而出,早春的雨滴在鮮嫩葉片上的第一次輕微的撞擊。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微笑來,像是生命也再一次在她的身上如同鮮花般綻放開。

    然後她回過頭,看向了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的、虛弱的失控體。

    “夠了。”她說道。

    失控體的呼吸似乎是停頓了一下。

    然後,它舉起了手中沾滿鮮血和碎肉的利爪,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将腐爛的、跳動着的心髒徹底摧毀。

    它倒在了地面上,軀殼開始快速腐爛,化為黑色黏稠腐臭的液體。

    夏年的視線不再被阻攔,她冷漠地注視着倒在她腳下逐漸消融的失控體。

    結束了。這樣,它的救贖就完成了。這裏的所有人,都被救贖了。

    随後她擡起眼,目光撞上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個在數十米開外的人。

    ……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居然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米歇爾·凱勒布。

    她那熱情如火的好鄰居。

    此時此刻,她跪倒在地,目光空洞地看着她的方向。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什麽不存在的幻象。

    在夏年一直處于開啓狀态的洞察視野中,她看見紅色的污染線順着米歇爾的肺葉朝着她的四肢蔓延而去,像是死亡的蛛網般。

    ——她感染了。

    她目擊到了剛才失控的一幕,來自外維度的污染順着她的感知迅速蔓延。

    ……可是,為什麽米歇爾會出現在這裏?

    這樣一個念頭如同一記重錘,将夏年從某種冰冷的、超脫的狀态解脫出來。她倒退了半步,有什麽險些破碎的東西忽然凝聚了起來。

    “米歇爾!”她說道。

    然而被呼喚的人卻沒有動靜。

    她仿佛連呼吸都要停滞了。在接觸到了超越理解、超越維度的表象世界不存在物之後,她的一切都遭受到了污染。軀殼、義體、思維——她如同迎面擁抱了海嘯般的暗潮,被其拖拽着往漆黑的深淵中不斷下沉,永遠沒有逃脫的機會。

    她看不見,聽不見,只有漆黑的、湧動着的黏稠物充斥了她的視野。

    “糟了。”夏年瞳孔微縮,“必須得趕緊逆轉她的失控!!”

    失控體本身就是帶有強烈的污染的,尤其是深層失控的怪物,更是走到哪裏就能污染到哪裏的行走的污染源。它能輕易讓人理智潰散,被恐懼所俘虜,更能輕易将感染傳播到它所在的每一個角落。

    米歇爾一定是因為目擊了失控體殺戮的全過程,才會變成這樣!

    夏年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什麽米歇爾會出現在這裏,她昨天給米歇爾安裝了追蹤插件,米歇爾一定是不放心老唐恩和她自己,所以才會一路追蹤過來!

    ……這個傻子!

    她一邊撥打伊芙的電話,一邊朝着米歇爾的方向跑去。

    “伊芙警官?是我,夏年。”她說道,“我遭遇了一場可怕的感染者失控事件,唐恩醫生和米歇爾都受了傷,請立刻派人過來好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了米歇爾的額頭上。

    “是的,”她對着手機另一端的伊芙說道,“放心,已經……不再有危險了。”

    ……

    米歇爾只感覺自己陷入了恐懼與瘋狂的淤泥裏面,口鼻都被淹沒,無法呼吸,無法掙紮,無法呼救。

    似乎是經歷了漫長的等待。

    ……恍惚間,她感覺有人把他從淤泥裏面拉了出來,也或許是神。

    起初她感覺到了寒冷,像是被剝去外殼的稚嫩蟲豸,在凜冽冬風下因為生存的恐懼而顫抖。她努力地前行着,沿着蜿蜒狹窄的道路朝着前方摸索,逃離身後那片愈發深沉與危險的黑暗。

    她追尋着那道冰冷的、耀眼的光,随後她尋找到了無形的階梯,她不斷向上攀登,憑借着直覺追尋着他那不可知的目标。她的耳畔充斥着難以辨別的聲音,她側耳傾聽,聽見了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呼喊、吟唱和低語,以未知的語言為媒介。

    她感到疲倦,感到寒冷,感到饑餓。她的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與荊棘上,鮮血流淌在他前行的道路上,記錄着她來過的痕跡。

    最終,她攀登上了那座由未知和無限所構築的無形的山峰。

    她終于踏上了頂峰。

    在那一刻,她看見遙遠的天穹之上,亘古的星辰将長夜燒穿,億萬星輝如灰燼灑落,亮如白晝。

    ……

    然後,她便從滿目的星光與潔白之中醒來。

    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容,正帶着焦急的神色看着她,她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搖晃着。

    “米歇爾?”她驚喜道,“你還好嗎?”

    米歇爾張了張嘴,感覺話語堵在了胸腔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要如何描述她此刻的境遇呢?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感染了,甚至知道自己險些就失控了,可她卻沒有半點驚慌。

    因為她見證了一場維度之外的神跡。

    因為她被那場神跡所拯救,所以她清晰地意識到,她的感染被控制了,她不會再失控,并且,她獲得了感染者所具備的被稱為“症狀”的新能力,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她大概是被神選中了?

    ……那些從感染者群體中流傳出來的、關于“星空”神祇的信仰,是真實、偉大、毋容置疑的。

    因為她此刻雖然迷茫,有一件事卻是無論如何都能确定的,就像是被刻入了靈魂的“真理”。

    ——就在今日,她距離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最近的一日,她看見了整個真實世界的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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