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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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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過了幾日, 蘇清妤身子已無大礙,只是仍舊有些虛弱,在陽光下站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目眩, 雙腿發軟, 大概還需養些日子。

    這日蘇清妤在屋裏待得悶煩, 便讓元冬在庭院裏放了張榻,坐在外頭看書飲茶。

    這會兒還不到午時,加上蘇清妤剛剛病愈, 身子虛弱, 便一點都不覺得熱。

    陽光明媚, 翠鳥啁啾在柳梢頭, 清風徐來,帶來些許涼意, 空氣中彌漫着紫丁香的馥郁香氣,蘇清妤只覺胸中的抑郁滌蕩得一幹二淨。

    阿瑾從院外頭笑嘻嘻地走進,看到蘇清妤立刻甜甜地喚道:“夫人。”

    蘇清妤尋聲看過去, 點了點頭,也喚了她一聲,“阿瑾。”

    前兩日她便讓元冬去向張嬷嬷要了阿瑾過來, 如她所料, 陸老太太明面上并沒有說什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在心底罵她。

    阿瑾生得其實挺秀氣, 就是皮膚有些粗糙黝黑, 眼睛又大又圓, 像是兩顆葡萄, 又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丫頭, 不過她笑起來時又很天真很憨厚。

    看到這樣的笑容,總是讓人不由得跟着她一起笑。

    她就像是春天裏的野草,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鮮活的生命力,她一來到她身邊,蘇清妤心情不自覺地就舒暢起來。只是,看到她難免會想到傅清玄。

    阿瑾的眼睛仿佛是傅清玄的眼睛,時刻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令她精神禁不住緊繃起來,頗為不自在。

    “阿瑾,你手上拿着什麽呢?”蘇清妤見她手上似乎攥着什麽東西,不由笑問,這丫頭才來她院裏幾天,就總是搗鼓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蘇清妤從未見過,不免心生好奇。

    阿瑾猛地朝着蘇清妤攤開掌心,只見上面躺着一蚱蜢。蘇清妤猝不及防,吓得芳容失色,忙往後縮了縮身子,“阿瑾,你快把它拿開,這太吓人了。”蘇清妤緊閉雙目,頭往旁偏去,她最害怕這種會動的蟲子。

    阿瑾笑嘻嘻地解釋:“這是草編的,夫人您再仔細看一眼。”

    蘇清妤問言睜開一只眼睛,細看了一眼,果真是草編的蚱蜢,她松了一口氣,随後興致盎然地拿起它研究起來,“阿瑾,這是你自己編的麽?”

    阿瑾得意地點點頭,“夫人,是奴婢自己編的。”

    蘇清妤微笑誇贊,“阿瑾,你的手真是巧,這蚱蜢乍一看倒像是真的。”

    阿瑾道:“夫人,這叫蝈蝈,不叫蚱蜢。”

    蘇清妤不懂這個,只覺得這些蟲子都長得一模一樣。

    “在我們鄉下,很多孩子都會編這個呢。”

    蘇清妤愛不釋手,“可否教教我?”

    阿瑾笑道:“當然可以,夫人這般聰明,肯定不到一個時辰就學會。”

    蘇清妤微颔首,自信滿滿,然而……

    紅日西墜,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蘇清妤手上的草編蝈蝈依舊未成形,一眼看過去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她學了半天竟然都沒有學會,扭頭看一旁的元冬,她編的蝈蝈已然成型,雖不至于栩栩如生,但至少看得出來是個蝈蝈。

    蘇清妤滿臉羞愧,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笨。

    元冬看了眼蘇清妤手上那團亂糟糟的玩意兒,吃了一驚,暗忖,自己應該編得難看一些好給自家小姐留點面子。

    阿瑾第一次妤遇到蘇清妤這樣的‘差生’,心底多少也有些頹喪,但很快她就調整好情緒,安撫她道:“夫人,您不必感到失落,只因你沒有見過蝈蝈,我們這些鄉下來的丫頭,對這蝈蝈太熟悉了,閉着眼都描繪成它的模樣。”

    元冬也在一旁應和:“是的,小姐,奴婢以前也常常和其他小丫鬟在草叢裏捉蛐蛐蝈蝈玩,所以才覺得好編。”

    蘇清妤問言心情好了些,“真的麽?”

    阿瑾和元冬拼命地點頭。

    蘇清妤半信半疑,随後內心一動,生出一念頭來,“阿瑾,你家在哪裏?”

    阿瑾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老實回答:“城外的坡子村。”

    蘇清妤笑意盈眸,“不如我們去鄉下走一走?”

    * * *

    蘇清妤臨時起意,想去鄉下走動,于是元冬和阿瑾晚上就收拾好了東西。第二天一大早,幾人用了早膳,便坐上馬車出了城。

    蘇清妤身體剛好沒多久,元冬擔心她吹多了風又累着,昨夜勸她過陣子再出門,蘇清妤不肯,後來她轉念一想,出去散散心,看看風景,對身體有益處,便不再進行勸阻。

    出了城,遠離了熱鬧的街衢,行至田陌之間。

    蘇清妤掀開窗帷去看外頭的風景,入眼繁花生樹,麥草如茵,莊稼漢們在田裏忙忙碌碌,還有牧童在趕着黃牛從她們身邊經過。

    “夫人,馬上就要到坡子村了。”坐在一旁的阿瑾提醒,對于外頭的景象,她早已經看了無數次,所以沒什麽稀奇的,所以她一直乖巧地坐在馬車裏。

    蘇清妤放下窗帷,點點頭。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元冬掀來車帷,往外頭看了一眼,只見前頭有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坡子村’三個大字,用紅漆塗抹。

    車夫不知阿瑾的家如何走,扭頭詢問她。

    阿瑾道:“就把馬車停在槐樹底下吧,那裏陰涼一些,我家就在前面,很近。”

    阿瑾扶着蘇清妤下了馬車,幾人剛下來,就見幾名村孩童圍了上來,好奇地盯着蘇清妤看。

    還有大膽的孩童伸手去摸蘇清妤,好像她是什麽稀奇之物。

    蘇清妤倒也不生氣,只是頗感無奈。

    元冬趕忙從兜裏掏出一把糖果子分給那幫孩童,那幫孩童接過糖果子後歡歡喜喜地跑開了。

    元冬感激地看了眼阿瑾,怪不得她讓她提前準備一些糖果子之類的東西,原來目的在此。

    阿瑾的家在一片桑樹之間,一間茅屋,用籬笆圍成簡陋的院子,院子裏養着兩只母雞,旁邊是一棵桑樹。院子雖然很簡陋,但打掃得幹幹淨淨。阿瑾的母親正坐在門口t坐針線活,看到阿瑾帶着兩名衣着鮮麗的女子回來,她很是驚訝,連忙起身相迎。

    阿瑾并未告訴母親有客人來的事。

    蘇清妤見阿瑾母親誠惶誠恐的模樣只覺得有些抱歉。

    得知蘇清妤的身份後,阿瑾母親忙将她迎入屋中。屋裏十分簡陋,桌椅板凳都十分粗糙,一看便知是手工打制的,不過屋裏和外頭一樣,都打掃得纖塵不染,東西也擺放得整整齊齊,由此可見,阿瑾的母親當真是個勤勞的人。

    “母親,您不用忙活了,夫人坐一會兒便走。”

    見自己的母親還想要殺雞招待蘇清妤,阿瑾連忙拽住她母親的手阻止。

    蘇清妤此行目的并非來她家做客,只是順道來坐坐而已,待會兒幾人打算去外面看看田野風光。

    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喧嚣聲,元冬走到門口探頭去看,見村口的槐樹下聚着一幫人,不知道在看什麽,回身向蘇清妤禀報情況。

    他們的馬車正好停在槐樹下,莫不是車夫出了什麽事?蘇清妤也沒多想,領着元冬和阿瑾來到村口。

    只見槐樹下突然多了一輛馬車,好些村民圍在馬車周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蘇清妤走近時,看到站在馬車旁邊的吳峰,不由怔住。

    吳峰看到蘇清妤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些許驚訝,誰能想到竟會有如此湊巧的事。

    幾名年輕的村姑娘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車窗的方向,小聲地說着什麽,神色興奮激動,蘇清妤一看這場景,立刻便知道坐在馬車裏的人是傅清玄。

    此刻窗帷緊掩,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馬車先前停下來時,傅清玄掀開窗帷看了一眼外頭的情況,恰好被一少女看見,村裏的女孩從未見過如神祇般高貴俊美的人,驚鴻一瞥後,立刻興奮地跑去告訴了自己的小姐妹,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村口就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而且大多數還是女的,年紀大的也有。

    吳峰對此很是疼痛,偏他家大人又不準他動蠻力将人趕走,便只是嚴厲地阻止一些膽子大試圖爬到馬車上窺探的人。

    蘇清妤的到來,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她們的視線從車的方向轉到蘇清妤身上。

    蘇清妤這陣子經歷了不少風浪,而今面對村民們的好奇目光,已經能做到坦然待之,從容不迫,這多少還要歸功于馬車裏的人呢。

    “陸夫人。”吳峰客客氣氣地給蘇清妤行了一拱手禮。

    蘇清妤微笑還禮,“大人也來了麽?”雖心中已确定,她仍舊問了句,聲音下意識地壓低,怕被車裏的人聽見,心裏有些糾結,既希望見到他,卻又擔心見到他。

    吳峰點頭,“大人在車裏休息。”

    蘇清妤心口莫名地一陣狂跳,不自覺地垂下了目光,想要掩飾那突如其來的心慌意亂。

    吳峰沒有發覺蘇清妤的異常,他此刻全部精神都放到了人群中,生怕更多的人前來圍觀,又怕有鬧事之人,只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時,車內傳來傅清玄清淡的聲音:

    “請陸夫人上馬車吧。“

    吳峰頓時精神一松,忙對着蘇清妤道:“陸夫人請上馬車。”

    蘇清妤略一猶豫才上了馬車。

    傅清玄坐于車廂正中間,手撐着額,神色清淡地朝她投來一眼,微颔首後,道:“請坐。”

    蘇清妤端正地落座,自從上次在紅苑兩人鬧了不愉快後,兩人便不曾再見面,此刻突然間單獨與他同在一狹小的車廂裏,心裏有幾分不自在,偏偏腦海中沒由來地想到元冬說對她說的那句‘傅大人是在乎您的’,就愈發如坐針氈。

    她置于膝上的雙手微微收緊,臉頰有些發燙,仿佛在太陽底下曬了一陣子,“大人為何來此?”她開口,以此掩飾慌亂的情緒。

    傅清玄注意到了她緋紅的臉以及泛着粉紅色澤的耳朵,卻未多想,“訪聖。”他言簡意赅,說完拿起幾上的書籍,随意翻看起來。

    蘇清妤原本還想問他要訪什麽聖人,一見他這動作便收住了話頭,懷疑他是不願意再同她說話,她微垂眼眸,心中剛生起些許失落,就又聽他開了口:“陸夫人呢?”

    蘇清妤心口一顫,驀然擡眸看過去,他依舊專注地看着書,方才的話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蘇清妤卻極認真地回答:“在城裏待得煩悶,想到這裏看看田園風光。”

    “陸夫人好雅興。”傅清玄唇角微微上揚,沒有看她,卻能讓人感覺到他眼裏有揶揄之色。

    蘇清妤看着他上揚的唇角,不自覺地跟着露出笑容,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與他這樣平和地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她唇動了下,本想要感謝他先前請張禦醫來給她看病,但想了想又作罷,她有些不想打破此刻兩人之間那股輕松寧和的氛圍。

    趁他看書之際,她悄然打量了車廂裏的環境,與傅清玄給人的感覺一樣,貴而不俗,雅致大方。

    蘇清妤微微一笑,又朝着正中間的人溜去一眼,他一手輕輕抵着額角,一手執書,顏如春華,面如冠玉,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雍雅貴氣,這樣的出色人物想不讓人注意都難。蘇清妤想到外頭那幫姑娘,有些好奇,他有沒有因為自己那出色的容貌困擾過?

    兩人就這麽在車裏安靜地待了片刻,車廂忽然被人叩動了幾下,緊接着吳峰掀開了車帷,禀報:“大人,村民已經散開了。李昆已經向村民借來修車工具,還需等待片刻。”

    “嗯。”傅清玄應了聲。

    原來他們是因為車壞了才停在此處。

    吳峰放下車帷後,傅清玄放下書,似有所思地注視着蘇清妤,而後微笑:“陸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蘇清妤正被他看着有些難為情,問言一怔,她心裏不是很想拒絕,卻又不得不礙于身份,故作矜持:“可以麽?”

    “不是想看田園風光?還是陸夫人已經看過了?”傅清玄好心情地問。

    “沒有。”蘇清妤回,而後意識自己回答得略顯急切,不禁有些羞赧,卻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那便下去走走吧。”

    蘇清妤下了馬車,看到吳峰正在幫車夫修補車轱辘,村民幾乎都走了。

    這裏不是城內,除了村民,再無其他人,所以蘇清妤膽子頗大,與傅清玄并肩走在一起,絲毫不擔心被人看到。

    兩人閑庭信步,偶爾才說上一兩句話,不知不覺地走到一土坡上,綠草如茵,彩蝶飛舞,一棵歪脖子老樹綠葉如蓋,盤根錯節,兩人站在濃蔭底下,遙望着遠方。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稻浪翻湧,清香的氣息彌漫在空中,更遠處峰巒疊嶂,煙岚環樹。

    蘇清妤望着這美麗的景色,心中塵慮一掃而空,她微微側目,看到傅清玄閉上了雙眸,神色專注而莊嚴,仿佛在感受着什麽。

    就在蘇清妤心生好奇時,他睜開了眼眸,眼裏有着清澈的笑意,他唇角上揚:“今年應當是一個豐年。”

    蘇清妤怔了下,收回目光望向那一片稻田,她看到的只是讓人心神愉悅的風景,而他看到的卻是百姓口中的米糧。

    蘇清妤心生慚愧,又頗有驚訝,“你怎麽知曉的?”

    傅清玄但笑不語。

    他不肯說,蘇清妤自然不會勉強他,草地很幹淨,二人就這麽席地而坐。

    蘇清妤從來不曾與他這麽獨處過,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別扭,找不到話來說,便揪下幾根草莖,開始根據自己記憶裏的蝈蝈模樣編了起來。

    才編了幾下,就察覺旁邊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精神頓時緊繃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變得僵硬而遲鈍,不過轉念一想,他堂堂一相爺肯定與她一樣不知曉蝈蝈是什麽玩意兒,就算自己編錯了,他大概也看不出,于是心神稍微松懈,卻忘了傅清玄的出身與她并不一樣。

    蘇清妤才編好一個頭,正準備繼續編身子,突然聽到一聲輕笑,雖然沒看他,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戲谑。

    蘇清妤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傅清玄收斂唇邊的笑容,但眼裏的笑意還在,他随手折下一旁的幾根草莖開始編起來。

    別看他動作不緊不慢,但蝈蝈的頭很快在他那雙手中成型,蘇清妤眼裏掠過些許差異,再看自己手中那團亂糟糟的玩意兒,頓時有股将它就地掩埋的沖動。她是從何而來的自信在他面前賣弄的?

    他沒有用言語來嘲諷她,卻用行動來嘲諷了她,蘇清妤面皮一陣紅。怎麽感覺這個男人什麽都會呢?

    蘇清妤目光不覺落在他的手上,忍不住地再生感慨,t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幹淨如雪,白皙修長,這樣的手應當是一雙拿書執筆的手,誰能想到它可以用來編這種充滿野趣俚俗的小玩意兒。

    蘇清妤感慨一會兒,就見他很快将蝈蝈的身子編成,再看看自己的,她編不下去了,這時傅清玄卻忽然看向她:

    “其實你的手法是對的,只是你對蝈蝈的樣子并不熟悉,所以很難編成,你仔細看我編一遍。”

    他說得很認真也極其有耐心,目光柔和似水,這樣的神色并非刻意為之,像是油然而生的,讓她突然有一種感覺,這才是真正的他。

    蘇清妤不自覺地點點頭,認真地看向他手上的動作,只是,她偶爾會忍不住擡起眼眸看他精致完美的側顏,然後微微出神。

    “仔細看。”

    傅清玄突然出聲提醒,吓了蘇清妤一跳。他連頭也沒擡,是怎麽知道她晃神的。

    看來他是真打算教會她編蝈蝈了,蘇清妤不想他覺得自己笨,于是提起萬分精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動作,但很快她又忍不住開口詢問:“大人,你為何會編這個?”

    “兒時編過。”他輕聲說,沒有說一些細節。

    但蘇清妤卻在腦海中想象出他兒時被一幫壞孩子欺負,被逼着給他們編蝈蝈的畫面,眼裏不自覺地便掠過些許同情。她不敢細問,怕引得他傷感,也怕他想到當年的事。

    蘇清妤并不知曉傅清玄的出身,遇到他時,她只知道他清貧,無父無母無親戚,靠着一手好字以及出衆的才華幫一些富貴人家寫文章謀生,掙取館金,這其中不乏一些財大氣粗的商人。這對于那些出身高貴,從來不為錢發愁的權貴子弟而言,傅清玄的這種做法叫做為五鬥米折腰,給讀書人丢臉面。

    當年書院裏的學生就常常用這件事來嘲笑傅清玄,傅清玄往往都是一笑了之,并不理會。

    其實不論是容貌還是氣質,他都不像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所以在蘇清妤當年的認知裏,他一定是家道中落的公子。從天之驕子變成受盡欺淩的潦倒少年,為了生存和讀書,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去給那些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寫文章,可盡管如此,他身上仍舊有着春風朗月的幹淨氣質,并未被銅臭味污染,這令人不禁心生憐惜與敬佩。

    當年她喜歡的就是他這一點,他越是被人欺負,她越是憐惜他,她還喜歡他溫溫柔柔、腼腼腆腆地稱呼她為“蘇小姐”。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誤會,如果不是因為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她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她太鐘情于他,無法忍受他喜歡她人,可這不應當成為她與其他人一起欺負他的理由。

    “陸夫人,學會了麽?”

    轉眼間傅清玄已經編好了一只蝈蝈,并将它遞到她面前。

    蘇清妤看着他掌心那只栩栩如生的蝈蝈,呆了呆,腦子裏想的只是他的稱呼。

    她突然不大喜歡他稱呼她為“陸夫人”,心裏頭莫名地有些酸酸澀澀。

    她的沉默令傅清玄略感疑惑,“陸夫人?”

    蘇清妤回過神來,擔心被他看到眼裏的情緒,便一直垂着眼眸,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後接過他遞過來的草編蝈蝈,開始認真地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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