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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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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

    陳熙被他問得一怔。

    但很快反應過來, 陸時硯怕是剛醒過來還有些迷糊。

    “我去給你喊大夫,”她輕聲開口:“你病倒了,睡了好久。”

    陸時硯目光依然緊緊盯着她, 哪怕聽到了她說的話, 也沒有任何放松,更沒有松開抓着她的手。

    陳熙微微蹙眉:“陸時硯?”

    不會是還沒清醒吧。

    這般想着, 她又喊了他一聲:“陸時硯,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陸時硯依然沒什麽反應, 只直勾勾盯着她。

    原本因為他醒過來而開心的陳熙,心裏咯噔了一聲。

    喊名字也沒反應, 不會是燒傻了罷?

    高燒确實有一定概率把人腦子燒壞,哪怕是在現代,那麽先進的醫療技術下, 都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一想到這裏,陳熙就慌得不行。

    “陸時硯?陸時硯!陸時硯……”

    她回到床前,盯着陸時硯的眼睛,不住喊他的名字,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急。

    正在忙着添炭火燒水的明月, 一開始聽到東家開心的聲音知道陸小哥兒醒了過來也跟着開心, 剛把水壺放好, 準備過來查看時,就見東家突然着急起來。

    機靈的她, 一刻都沒猶豫, 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喊:“東家你別急, 我去喊夏二哥和齊大夫過來……”

    話音沒落,人就已經跑出了門。

    陳熙是真的急壞了。

    這要燒成了個傻子可怎麽好?

    “陸時硯!!!”

    她一邊喊,一邊上手拍他的臉:“你醒一醒,別吓我啊!”

    原本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陳熙要走的陸時硯,終于在陳熙一聲聲焦急的呼喊中回過神來。

    他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盯着陳熙的目光也輕輕顫了顫。

    “陳熙?”他開口,試探着喊了一聲。

    許是許久沒開口了,又或者是病了太久的緣故,他嗓音沙啞的厲害,聲音還很輕,若非陳熙就湊在他跟前,怕是也聽不清他的話。

    “是我是我!”聽到他t喊自己,陳熙緊繃的神經,驀然一松,忙不疊應聲:“你醒了?”

    聽到陳熙的回應,陸時硯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陳熙。

    他又眨了眨眼睛,靜靜緩了一會兒這才再次開口:“嗯。”

    他醒了,但……

    陳熙怎麽在這兒?

    她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瞧着陳熙臉色那麽緊張那麽難看?

    常年多病的陸時硯,回過神後瞬間就明白過來,他這次怕是病的很重,所以陳熙也來了。

    想到這裏,他試探着問了一句:“我睡了很久?”

    陳熙被吓的毫無血色的臉,這才恢複了些許,聽他這麽問,她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也沒有太久,我來的時候,你就昏睡着,到現在,也就一天一夜。”

    話落,她又道:“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大夫馬上就過來了……”

    陸時硯仔細感受了下,除了提不上來力氣,呼吸也有些困難,倒也沒有哪裏特別不舒服的,相比着之前每次大病,這次都算是好的了。

    再加上,陳熙又緊張地盯着他,他便搖了搖頭:“還好。”

    陳熙松了一口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這話不過是白問,昏睡了這麽久,又燒了那麽久,一直沒怎麽進食,怎麽可能會不渴。

    說完她就要轉身:“我給你倒點水。”

    但她沒能成功。

    因為陸時硯還緊緊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這猛地一轉身,把床上的陸時硯都拽得晃了一晃。

    陳熙也這才反應過來,陸時硯還抓着自己的手。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被力道拽得往外挪了些的陸時硯。

    陸時硯也正盯着她。

    四目相接,空氣短暫地凝滞了一瞬。

    陳熙看了他一會兒,視線移到他抓着自己的手上,又擡眼看向他。

    陸時硯沉默片刻,松開了手。

    原本很正常的一個舉動,不知道為什麽,陳熙突然覺得屋裏有些燥熱,熱的她臉都有些燒得慌——明月把炭火燒太旺了?

    她不自在地轉身,不自在地拿茶杯,不自在地倒水。

    陸時硯眼睫輕輕閃了閃,在她轉身後,視線就追随她而去。

    猶如黏在她身上一般,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她倒完水轉過身時,這才不着痕跡移開視線,眼簾微垂,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再加上屋裏光線不足,讓人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水不燙 ,剛剛好能喝。”陳熙渾身還有些不自在,但回來後就看到陸時硯垂着眼一臉安靜乖巧的樣子,讓她不自在感稍稍減輕了些。

    陸時硯嗯了一聲,便撐着床準備坐起來一些。

    “你別動,”陳熙忙放下碗,過來扶着他:“我扶你起來。”

    說着,人已經扶住了他,并托住他上半身。

    陸時硯擡眼靜靜看着她。

    陳熙正用力扶他坐起來,壓根沒留意到他的視線,等扶他坐好,擡頭時,陸時硯就已經收回了視線,又恢複為剛剛垂着眼安安靜靜的樣子。

    陳熙并沒有懷疑,相反,他這個樣子,讓她自在了不少。

    “能自己端着碗麽?”陳熙把水送到他面前。

    陸時硯點了點頭,但擡手接碗時,手抖了一下。

    陳熙眼皮跳了一下:“我喂你吧。”

    她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昏睡了,也不知道她沒來之前到底昏睡了多久,哪怕只是這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也虛得厲害,提不上力氣也正常。

    說着她就已經把碗遞到了陸時硯嘴邊。

    陸時硯沒說什麽,更沒有拒絕,低頭,坦然地借着她的手,喝水。

    “慢點喝。”怕他喝嗆了,陳熙一邊喂,一邊皺着眉頭叮囑。

    陸時硯直接把一碗水都喝了個幹淨。

    陳熙看了眼空了的碗,又看了看他:“還要不要喝?”

    陸時硯點頭。

    陳熙又去倒了半碗水:“大夫馬上過來,你剛醒,先少喝一點兒。”

    陸時硯嗯了一聲。

    等把這半碗水喝完,沒等陳熙把碗放下,去通知齊大夫的明月就跑了回來:“東家,齊大夫來了……”

    一跑進來,就看到東家手裏拿着碗,身子還微微前傾保持着喂陸時硯喝水的姿勢,她微微一愣。

    “齊大夫來了?”陳熙臉上一喜,忙放下碗要出來迎接。

    被這麽一打岔,明月就忘了剛剛的事,忙點頭:“馬上就到了,我怕東家擔心,先跑回來傳信。”

    說着也跟着東家一起出來。

    臨出門還回頭朝床上的陸時硯看了一眼。

    陸時硯原本是借機擡頭看陳熙的,他知道陳熙的脾氣,卻沒料到明月會突然回頭。

    明月微微睜大眼睛,等她仔細去看時,陸時硯已經不着痕跡收回了視線。

    明月:“?”

    她看錯了?

    東家已經出了院子,她也沒多想,忙跟着出去。

    很快就把齊大夫迎了進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還沒進門,齊大夫笑呵呵的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顯然實在安撫着急的陳熙。

    “陳老板不要急,老夫管保陸小哥沒事……”

    陸時硯氣息微頓,他閉了閉眼,等齊大夫進了門,走到了床前,他才睜開眼睛。

    診過脈,又詢問了一番之後,齊大夫笑着對陳熙道:“認真吃藥,好生将養着,不要再勞心勞力,等開春,暖和了,便不妨事了。”

    得了齊大夫這話,陳熙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有勞齊大夫,齊大夫真是再世神醫!”

    齊大夫擡手打斷她繼續恭維的話:“陳老板客氣,我再開一副藥,等先頭的三服藥吃完,就吃這一副,一直吃上半個月,後續就還吃着之前的養心丹就是。”

    陳熙在一旁連連點頭。

    等開了方子,陳熙又親自下廚,感謝齊大夫這兩日的辛苦和付出。

    天都黑了,又積雪綿綿,齊大夫倒也沒客氣。

    因着陸時硯脫離了危險,陳熙也有了精力做菜,就連吃飯時,都有了胃口,吃了大半碗飯,這讓夏二哥和明月也都放心不少。

    尤其是明月,瞧着這兩日東家吃不下睡不好,生怕陸時硯沒醒,東家又病倒了。

    陸時硯才剛醒,一醒來又是看診又是做飯的,他也沒空閑詢問什麽,并不知道這些事。

    但從幾人的言談和深情裏,他還是猜到了。

    是以,他再看向陳熙時,眼睛裏帶着濃郁的複雜神色。

    只是陳熙正開心着,還要照顧着齊大夫,也沒往陸時硯這邊看,并沒有注意到。

    還是瞧見明月朝陸時硯這邊看,她才往這邊看了看:“雞湯喝完了,可要再喝一些?”

    雖然是詢問,但人已經站起來給他添雞湯。

    陸時硯便沒接話,只默默自己喝着雞湯。

    等晚飯結束,齊大夫便表達了明日一早便回城的意思。

    雖然路上還不好走,但陸時硯已經脫離了危險,城裏還需要他,一大早趁着路上上凍,早早出門,倒也能走。

    陳熙也不好再留齊大夫,特意封了豐厚的診金還一再許諾等這邊事了回了城,就親自下廚在陳記答謝齊大夫。

    略寒暄了幾句,夏二哥便扶着齊大夫回他家歇着。

    因着第二天天不亮,夏二哥就得護送齊大夫回城,陳熙便沒答應夏二哥守夜的要求,剛下的雪,路上本就不好走,單單這樣都得小心再小心,哪裏還好讓他守夜。

    夏二哥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也沒再堅持。

    從對話中聽出,陳熙昨天守了自己一夜,今天又要繼續守着。

    陸時硯掙紮片刻,便對她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歇着吧,不用守了。”

    他睜着清淩淩的眸子,坦坦蕩蕩大大方方和她對視,眼神幹淨清澈,不帶一絲私心。

    陳熙被他這眼神看得微微一怔,但情感上卻自在許多,也輕松許多。

    “你才剛好,”陳熙道:“身體還虛弱得緊,夜裏有個什麽事,還是得有個人在旁邊才行,放心好了,我和明月替換着,不妨事的。”

    說着她還指了指一旁夏二哥白天搬過來的躺椅:“累了我們就在那兒歇着,沒關系的。”

    陸時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椅,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多謝。”

    陳熙笑了:“謝什麽,我們不還是朋友麽,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應該的。”

    陸時硯氣息凝滞一瞬。

    朋友……麽?

    良久,他才在陳熙平靜的目光中輕輕點頭:“嗯。”

    之後,陸時硯就沒再說話,任由陳熙和明月主仆二人安排忙活如何守夜。

    好半天,t兩人才說定了,前半夜陳熙守着,明月先睡。

    明月也累壞了,便也沒矯情,直接在躺椅上睡了——她趕緊睡,也好養足精神趕緊接東家的班。

    陳熙坐在爐子前,正在炖燕窩。

    屋裏安靜極了,只有炭火燃燒和炖盅的咕嘟聲。

    “等吃了燕窩,”陳熙一邊查看炖盅,一邊對陸時硯道:“你就趕緊睡吧,休息好,才能恢複的快。”

    一直盯着她背影的陸時硯,輕輕嗯了一聲。

    确認炭火和炖盅都不用一直盯着,陳熙轉身朝陸時硯看過來:“你這回,怎麽突然病這麽重?”

    這話,她白日裏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陸時硯情緒收斂得很快,陳熙壓根發現不了。

    他看着她,靜 了片刻,道:“突然降溫,着涼了。”

    陳熙一點兒都不信:“齊大夫說你是勞心勞力,不單單是着涼。”

    單單着涼,能病成這樣?

    而且,她都備了冬衣,還有炭火被褥,連錢他都是不缺的,怎麽能着涼?

    陸時硯:“……”

    陳熙:“不方便說?”

    陸時硯:“不是。”

    陳熙:“那是怎麽回事?”

    陸時硯:“……熬夜看了幾天書。”

    這下換陳熙沉默了。

    良久她才開口:“雖然讀書考功名要緊,但也得顧着自己的身體,身體垮了,其他的什麽都是白搭,你暫時先別想着讀書的事了,先好好養身體,你這麽聰明,等身體養好,功課很快就能追上來的。”

    陸時硯眨了眨眼:“你覺得我很聰明?”

    陳熙點頭反問:“你不覺得?”

    陸時硯嘴角勾了勾,沒說話。

    見他笑了,陳熙也笑了,而後道:“反正我是覺得你們都很聰明。”

    “你們?”陸時硯挑眉。

    陳熙:“是啊,十八娘,林哥兒,你……你們都很聰明。”

    陸時硯:“那你呢?”

    陳熙:“我?我一般般吧。不聰明,也不笨,就一普通人。”

    跟十八娘和林琅比着,她确實不算多聰明,就連陸時硯,她都覺得自己智商不如他,她也不是自謙,而是自知之明。

    陸時硯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陳熙居然會這麽評價她自己。

    “燕窩好了,”陳熙把燕窩遞給陸時硯:“吃了就趕緊睡吧,別熬神了。”

    陸時硯接過燕窩,突然道:“你不普通。”

    陳熙一怔,而後笑了。

    陸時硯卻認真道:“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你也很聰明。”

    聰明到,他把心思藏得嚴嚴實實,不敢再表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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