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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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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張

    但, 明月也沒有迷惑太久。

    東家原本就和別人不一樣,這點她好久前就知道,反正東家是個好人。

    估摸着也是太擔心陸小哥的病情了吧。

    明明前段還好好的, 沒想到這次再見居然是這個樣子。

    她朝還在昏睡中的陸時硯看了一眼, 沒忍住嘆了口氣,咋就病得這麽嚴重了呢?

    末了她又看了看累得早就睡着的東家, 又給東家把毯子掖了掖, 便轉身走到爐子前, 看爐子添火。

    陳熙确實累得夠嗆,哪怕是睡着了, 夢裏都沒能歇着,一閉上眼睛就在撿錢。

    撿啊撿,怎麽撿也撿不完, 剛看到一個大金元寶,她立刻開心地上前繼續撿,手剛抓到金元寶,就有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和她搶。

    夢裏的她臉色一變兩只手都伸過去準備搶回來。

    誰知道那個人也兩只手伸過來跟她搶,陳熙登時就來了火氣, 鉚足了勁,勢要搶到手, 沒想到, 對面不知道從哪裏喊了幫手來, 好幾只手伸過來幫那個人一起跟她搶。

    陳熙氣壞了。

    搶就搶,怎麽還帶作弊的, 哪有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明明是她先看到的金元寶,也是她的手先抓上的。

    “我的!你給我松開……”

    陳熙忍不住大喊。

    兩手更是死死抱住金元寶不放。

    “東家……東家?”

    正怒不可遏中, 陳熙耳邊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迷迷糊糊轉醒,擡頭就看到了明月擔心的臉。

    “嗯?”

    明月跟她搶金元寶?不可能。

    “東家?”明月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溫聲細語道:“東家你做噩夢了,醒一醒……”

    噩夢?

    聽到明月這話,陳熙這才從清醒過來。

    她先是朝床上昏睡的陸時硯仔細查看了一番,見他雖然還昏睡着,但面容安寧,并無什麽痛苦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

    長處一口氣後,她揉了揉後脖頸,而後超外頭看了一眼,問道:“什麽時辰了?”

    明月:“四更天了,還早,東家再再睡會兒吧。”

    陳熙活動了一下脖子:“不睡了,你歇會兒吧,我守着。”

    睡了一覺,雖然時間不算長,還一直在做噩夢,但疲憊也被驅散了大半。

    “我沒關系的,”明月馬上推辭:“我可以繼續守着的,東家再睡會兒吧,這會兒還早着呢,有什麽事,我會立刻喊醒東家的。”

    陳熙搖頭:“又不是鐵打的,聽話,快去睡,說不定得幾日守着呢,哪能一直不歇着,你要是再一并累倒了,到時候我就照顧倆人,更忙不過來了,去吧。”

    聽到這話,明月這才點頭。

    只是陸家并沒有多餘的床鋪,剛剛陳熙都是趴在床沿上才眯了一會兒。

    明月肯定不可能趴陸小哥兒的床沿睡——也睡不安穩。

    陳熙便把陸家的條凳都搬了過來,放在爐子旁 ,簡單拼了個一下:“先歇着,等天亮了,讓夏二哥把咱家的小床搬來,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對于大冬天睡過柴房睡過地板睡過豬圈,甚至連雪窩都睡過的明月而言,睡在用條凳拼起來的簡單床板上,并不算辛苦,而且還有被褥蓋,還有炭火烤,又暖和又軟乎,哪裏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明月躺在條凳上,一臉美滋滋:“等天亮,不,天亮不亮夏二哥來了,我都跟他一塊去搬小床來,這樣東家就能好好歇着了。”

    她皮糙肉厚能睡條凳,可東家不行啊,東家得睡好,不能吃這樣的苦。

    “趕緊睡吧。”陳熙添了火,又叮囑了明月一句。

    剛剛她實在是撐不住了,也幸好沒睡太久,要不然明月這樣守一夜,身體也夠嗆能扛住。

    明月滿心歡喜地嗯了一聲。

    臨睡前,她小聲對東家道:“陸小哥兒是個有福的,肯定能逢兇化吉,東家也不要太擔心了。”

    剛剛擔心地都沒睡好,一直在做噩夢,要不是看東家臉上都是汗,她也不忍心喊醒她。

    陳熙以為自己剛剛是吓着她了,到底明月年歲也不大,她便沖她笑了下:“嗯,睡吧。”

    明月這才閉上眼睛。

    陸小哥兒有福,她也有福呢。

    剛剛東家跟她說的是‘咱家’,嘻嘻,雖然自己有自知之明,從沒妄想什麽,但東家這麽說,她真的好開心。

    開心是正開心,勞累也是真勞累,沒多會兒,她就裹着從馬車上抱下來的被褥睡着了。

    等她睡着,陳熙又走回床邊,摸了摸陸時硯的額頭。

    确實不燒了,不是她發癔症。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借着燭光靜靜看了昏睡的陸時硯一會兒,她轉身倒了碗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喂他喝水——發燒的人,得多喝水補充水分。

    原本她還以為水會很難喂,沒想到喂到嘴邊,陸時硯還知道咽,這讓陳熙心裏更安穩了些。

    喂了大半碗水,陳熙這才停了手,把碗放到一旁,又打了盆溫水,給他擦了擦臉。

    做完這些,她這才重新坐回床邊,輕輕嘆氣,自言自語般嘟囔:

    “你到底幹什麽了啊,病成這樣?”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哪怕是之前帶病做竹筆,還親手給她做屏擺,那樣的工作量都沒能讓他倒下去,明明這段時間,誰都說他在家好好養病,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不是做什麽活計,難不成,是有什麽心事?

    陳熙思維忍不住開始發散。

    心事?

    不會是因為她吧?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陸時硯一點兒都不像是兒女情長的人啊!

    而且,他們兩人本來也沒挑明,她只是察覺到陸時硯似乎有那種報恩的意圖,就提前制止了。

    他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因此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反正打死她,她都不信。

    她皺着眉頭,看着睡得一臉安詳的陸時硯,像是自己說服自己一般,喃喃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對吧?”

    陸時硯當然沒回應。

    陳熙說完,就沒再開口,只是盯着他。

    良久,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罷了,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先等他扛過這關的,其他的都不那麽重要,等他醒了再好好問他。

    這麽一守,就是一個時辰。

    等天快亮了,下了一夜的大雪,終于停了。

    聽到夏二哥拍門聲出來開門時,剛一推開堂屋的門,陳熙就被冷風吹了個激靈。

    雖然不下了,風也停了,但冷得緊。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物,踩着厚的沒過腳踝的雪,跑過去給夏二哥開門。

    “夜裏都還好吧?”門一開,夏二哥就問。

    “還好,”陳熙避着風回:“退熱了,夜裏也沒有出什麽事。”

    夏二哥也放心了些,扶着齊大夫進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陸兄弟有福,想來是沒什麽事了,肯定能早早醒過來。”

    齊大夫也說退了熱,又睡得安穩是好事。

    聽陳熙又說夜裏還喂陸時硯喝了水,齊大夫更是十分欣慰,連連說陳熙做得好,又細心。

    “這場雪可真大,”扶着齊大夫進了堂屋後,在外頭掃腳上雪的夏二哥嘆道:“t今年的大雪來的也早。”

    齊大夫已經進去給陸時硯看診了,陳熙應了夏二哥一聲,又同他道了聲謝,也趕忙跟着進屋。

    夏二哥放下彈子,愣了愣。

    他只是感慨雪大,并不是再嫌麻煩,陳熙是不是誤會他了啊?

    回過神來後,夏二哥忙追進去,想要跟陳熙解釋一下,他剛剛不是那個意思,但一進來就看到齊大夫正在給陸時硯施針,陳熙正緊張的盯着齊大夫手裏的銀針,還有床上昏睡的陸時硯,到嘴邊的解釋,只得再次咽了回去。

    他瞄了眼睡在條凳上的明月,心裏突然有些懊惱,昨晚怎麽就忘了陸家沒空的床呢,明月這麽歇的,陳熙肯定也這樣。

    夏二哥登時就又懊惱又心疼。

    他可一直都把陳熙也當妹妹看的,這要是讓妹妹知道了,肯定要數落他辦事不周到,不細心。

    陳熙正屏息凝神,看着齊大夫施針。

    雖然很想問,但生怕打擾了大夫治療,愣是一絲動靜都沒發出。

    還是等齊大夫停了手,她這才敢小小聲問了句:“齊大夫,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齊大夫正掐着手指頭計時,聞言看了她一眼:“沒性命之憂了,這還是我見過恢複最快的病人。”

    要不是陸時硯現在身上還紮着針,陳熙能蹦起來。

    雖然抑制住了激動,她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都是齊大夫醫術高明,妙手仁心。”

    這麽大雪的天,還出診,可不是妙手仁心。

    齊大夫倒是沒反駁,他也呵呵笑了一聲:“醫者本該如此,不足道。”

    話落,時間到,他開始拔針,陳熙便沒再說話。

    只是轉過身看到夏二哥時,她忍不住給了夏二哥一個大笑臉。

    “夏二哥,”陳熙走到她跟前,小小聲道:“你幫忙把馬車上的吃的搬下來,我等下就在這兒做點飯,天這麽冷,齊大夫還沒吃飯呢。”

    夏二哥也忘了剛剛要解釋的話,應了一聲就去忙活:“你別管了,好好歇着,飯我來做。”

    雖然夏二哥這麽說了,但最後飯還是陳熙做的。

    這趟本就是她勞煩的衆人,雖然是救人的事,但到底也給人添了麻煩,這是她應該做的。

    施針沒結束明月就醒了,忙前忙後幫着一起做飯。

    只不過礙于條件,又是一大早,也沒法做得太豐盛。

    陳熙便烙了雞蛋餅,又煮了一鍋雞絲粥。

    簡單又有營養,還好吃。

    雖然簡單,齊大夫給出的評價卻很高。

    “等回了城裏,”陳熙道:“我再親自下廚,在陳記好好感謝齊大夫。”

    齊大夫這次倒是沒推辭:“那老夫就等着。”

    旁的就算了,這口吃食,他還是喜歡的。

    聽齊大夫這輕松的語氣,顯然陸時硯這邊已經沒了危險,陳熙心情也放松不少。

    “好酒好菜必然少不了,”陳熙又道:“齊大夫喜歡吃什麽,提前同晚輩說,絕對讓您滿意。”

    “我可不挑嘴,”齊大夫笑呵呵道:“你做什麽,我吃什麽,陳記的手藝,我可是有耳聞的,肯定不會差。”

    陳熙也不是小氣的人,直接一口應下,到時候凡她會的能拿得出手的都做出來給齊大夫品嘗。

    說笑間談定了這事,夏二哥先扶着齊大夫回他家去歇着,又先從自家搬了個大點的躺椅先給陳熙和明月用着,而後又馬不停蹄出門去臨近的鎮子上買缺少的藥材。

    有了齊大夫的話,陳熙吃了個定心丸,心情都明朗不少。

    明月自然也跟着開心。

    雖然齊大夫也沒說人什麽能醒過來,但現在也算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一邊幫着煎藥——齊大夫帶來的能用的藥材,先煎了喝着,一邊道:“東家再歇會兒吧,夜裏你才眯了那麽一會兒。”

    陳熙已經不困了。

    她從外面挖了鍋雪進來,架在爐子上燒着:“沒事,我煮點茶喝喝就好。”

    若不是陸時硯病倒,初雪天圍爐煮茶,怎麽都是一件浪漫又惬意的事。

    瞧她心情好,氣色也不錯,明月便也沒再勸,只點了點頭:“困了就眯着,還有我呢。”

    陳熙從炭盆裏撿了幾顆烤熟的板栗扔給明月:“嗯。”

    中間時不時折回床邊查看陸時硯的情況。

    原本她以為,齊大夫都說了那樣的話,陸時硯肯定能很快醒過來。

    尤其是,夏二哥又運氣極好,再鎮子上就買到了所需要的藥材,沒過午便帶着藥材回來了。

    給陸時硯喂了藥後,陳熙更覺得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老天爺在庇佑陸時硯,肯定能很快醒過來。

    結果,午飯吃了,他沒醒。

    到了半下午,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該吃晚飯了,他還是沒醒。

    陳熙笑不出來了。

    不僅笑不出來,連眉頭都緊緊皺着。

    夏二哥心裏也有點打鼓。

    雖說沒了性命危險,但一直不醒,顯然也很嚴重。

    只是瞧陳熙這樣,他沒敢說出心裏的想法。

    便借着去準備晚飯的食材的功夫,偷偷回家去詢問齊大夫到底什麽情況。

    “東家,歇會兒吧。”氣氛有些緊張,明月也不敢多說什麽了,只能輕聲勸。

    借着被白雪折射進屋的金燦燦的餘晖,陳熙湊到陸時硯臉前,盯着他看:“怎麽還不醒啊?不應該啊!”

    齊大夫都說了,今天很大可能能醒過來的。

    一天這都快過完了,還不醒?

    陳熙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吸均勻,沒死。

    摸他額頭,溫熱的,體溫也正常。

    那怎麽還不醒?

    就這樣一直睡着,就算不燒了,也會被餓出問題的吧?

    要不然,請齊大夫來再給他紮一紮,還是得人醒了她才能放心。

    這般想着,她就轉身要親自去請齊大夫來。

    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陸時硯,突然睜開了眼睛。

    陳熙先是一怔,瞳孔比身體先做出了反應,猛然放大。

    許是太激動了,陳熙一時竟忘了開口,只怔怔看着他。

    陸時硯在看到陳熙的第一眼,顯然也有些懵。

    他不記得自己昏睡了,只知道自己病了幾日,吃了藥,但一直沒好,怎麽突然一睜眼,陳熙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在做夢?

    疑惑,以及開心,瞬息間就在他臉上和眼睛裏,毫無保留浮現。

    只是陳熙這會兒的關注點并不在這裏,壓根沒發現他情緒的變化。

    等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去喊齊大夫……

    剛轉過身,手腕就被死死抓住。

    她茫然回頭,就見陸時硯正紅着眼睛,緊緊盯着她:“你、你要去哪兒?”

    看着他用力到關節都泛着白的手,陳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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