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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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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芸娘和張氏排了一會兒才終于擠到了徐記藥飲子鋪的櫃臺前。

    “要兩碗麥冬枸杞飲,”張氏順便把自己的大竹筒給遞了過去,“然後幫我裝滿,要蜂蜜枇杷飲。”

    “好嘞。”櫃臺裏的小二利索的将竹筒接了過去,又笑容可掬的問:“麥冬這幾日沒遇到好的,已經換成了烏梅枸杞飲,兩位娘子還要嗎?同樣是生津止渴的。”

    “要。”張氏點了點頭。

    兩人看了一下鋪子裏沒有坐的了,又不想要出那帶走的竹筒錢,索性就端着碗站在一邊喝了,然後再将碗給還了回去。溫溫的烏梅枸杞飲甜中帶一點酸,的确是很能生津止渴。喝完這一碗感覺剛才的疲憊全都消失了。

    “走吧。”

    芸娘走的時候正好看到店鋪裏的簾子掀開,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貌美娘子從鋪子的後院走了出來。她認識她,這是徐記藥飲子鋪的東家之一,徐二娘。之前一直都是她在櫃臺攬客待客,後來生意好了招了新的人手便退居二線了。

    芸娘臉上露出一點羨慕之色。

    她覺得徐二娘很厲害,能自己主持一家生意這麽好的鋪子,看上去和她在裏坊裏常見的那些娘子完全不同,似乎更加神采飛揚,更有自信。

    要是自己以後能變成徐二娘這樣就好了……芸娘在心裏嘀咕。

    母女二人又去了脂粉街,芸娘在好奇地研究那些妝粉,別看這些不起眼,但是卻賣得極貴,她也只能看看過一下眼瘾,買時買不起的。

    這時,就聽得張氏在旁邊驚呼:“怎麽還漲價了?”

    她轉過頭來,卻發現是家裏常用的一款香皂竟然漲價了,雖然只是漲了幾文錢,但這東西是常用的,這樣積累起來,一年也要多花不少。

    那小二也苦着臉:“我們其實也不願意漲的,不過現在這貨緊俏得很,貨少!”

    貨少,但買的人多,自然就漲價了。

    他從貨架上取下另一款:“要不,您看看這家的?他家的香皂更便宜。”

    張氏聞了聞,有點嫌棄:“那還是露華濃的更好用一些。”

    “您倒是會用!”小二笑道,“露華濃的皂的确是更好,好聞而且留香還更久。我聽東家說,他家用的香料可都是上好的。”

    張氏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一咬牙買了兩塊。一塊是香皂,百和香,給她和女兒用;一塊是素皂,也就是不加香料的,給男人們用。畢竟,娘子們出門不帶點香,在長安城中是要被人嘲笑的。

    小二說露華濃又推出了新品花露,是從玫瑰花中蒸餾萃取出來的,一滴就極香。張氏和芸娘很心動,但一聽價格卻只能默默的将它推了出去。

    這也太貴了!

    一瓶花露能夠抵得上十塊香皂了。買不起,買不起。

    兩人買好了東西,一看時間也該回家了,立刻大包小包去了裏坊門口。這裏有車馬行的牛車和馬車可以将人送到家,出幾文錢就行了,一些買了不少東西的百姓都會選擇這種方式。

    回到家,整理了一下,睡覺時隔着牆板,芸娘隐約聽到隔壁母親在勸父親:

    “當然得去,這個價錢雖然貴但卻也不是不可接受……你想想,現在正是木工活計多的時候,若是你眼睛出了問題,反倒是得不償失……”

    打了個哈欠,芸娘沉沉睡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張氏都待在家裏做針線活兒,她給芸娘用吉貝布做了一件漂亮的半臂,藍底白花,看上去非常的清新。

    芸娘喜歡極了:“待到上巳節,我就穿着它去。下面再配條齊腰襦裙,肯定很好看。”

    上巳節的時候,芸娘約了裏坊裏的小娘子們一起去城外曲江邊踏青。

    她還真穿着這件半臂去了,配了一條橘色的齊腰襦裙,很別致,也被同伴們誇了又誇,讓她很是得意。

    上巳節的曲江邊,柳枝已經綻出了新芽,溫柔垂下,映照着遠處蒼茫青山,讓人仿佛置身于江南。

    到處都是來踏青的人。有尋常百姓,挎着小竹籃,三五為伴,也有張揚恣意的貴族青年男女,騎馬前來,鮮衣怒馬,好不快活。三三兩兩的青年男女們湊在一起,背着父母偷偷約會,更有一些在親戚友人的陪同下光明正大的相看,空氣中都浮動着春天的氣息。

    芸娘和同伴們選中了一處空地,打算在此野餐。

    在她們不遠處被圍起來了一處聚會之地,顯然也是有仕女在此玩耍,用竹竿撐起了四面,将寬幅的裙帷搭在上面,形成帷幕,娘子們就在裏面飲酒鬥花、吃吃喝喝。長安人稱“裙幄宴”,也是這兩年才逐漸興起的游樂方式。

    芸娘和同伴也圍了一個小小的裙幄,不過要小得多。但大家也不在意,又跑到旁邊的高樹旁搭了繩子準備蕩秋千。一時之間,歡聲笑語。

    芸娘舒适的躺在草地上,眯眼看着天空高遠的淡雲,只覺得惬意無比。

    輕風吹拂而來,吹起來旁邊仕女們的裙幄,也将她們的談笑聲也吹了過來。

    “《顯微圖鑒》?這又是什麽新鮮玩意兒?”

    “這可是現在書市裏賣得最好的一本書了,我五哥不過是去晚了半個時辰就沒有了,這還是我從另一位表哥手裏搶到的。”一位梳了雙刀髻,穿着鵝黃色襦裙的活潑小娘子說道。

    在她的手裏有一本書,正在被周圍的娘子們搶着觀看。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位年輕娘子想起來了,“諸位可知顯微鏡?”

    顯微鏡?在旁邊聽到的芸娘悄悄地豎起了耳朵,這不就是玻璃行裏面放着的那一臺精妙物件?這書竟然和它有關系?

    果然,一提顯微鏡,其他娘子們也就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我在琳琅玻璃行裏還看到過。”

    “說起來,她家的鏡子可實在是太好用了,上次娘親給我買了一面嵌銀的,我連睡覺都抱着它,結果被壓碎了……還沒出事。娘親又給我訂了一面嵌金的,還沒到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又要有一面鏡子了。”那位雙刀髻小娘子将話題扯回來:“不過現在是聊顯微鏡呢。那顯微鏡據說是孫仙長發明的,為的是看到那些世間微小的人眼所看不清的物體,這個你們是知道的吧?”

    “知道。”

    “自然知曉。”

    “這本《顯微圖鑒》其實就是孫仙長的大作!他用自己發明出來的顯微鏡觀察了跳蚤、蒼蠅、蚊蟲這些極為微小的小東西,然後親自畫了下來,集成了這本書。”雙刀髻小娘子将自己從哥哥們那邊聽來的小故事說出來,極為驕傲,“反正你們看就是了,絕對是出人意料的。”

    圍在她身邊的娘子們聞言,這才好奇的掀開了這本書。

    而在不遠處的芸娘心裏也癢癢得很,她也好想看啊!尤其是當那邊的驚呼聲傳過來之後:

    “天啦!跳蚤居然長得那麽醜!太可怕了!不行,我得回去後讓婢女們把我床上的被褥再給洗一遍!”

    “我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還有蚊子,蚊子的口器居然這麽長!”

    “上面居然還有倒刺!”

    娘子們既覺得可怕,但又有些獵奇,一時之間欲罷不能。而芸娘的好奇心被撩撥到了最頂點,這時候,她的同伴掀起裙幄進來,笑道:

    “你怎的不去打秋千?快去快去,就等你了。”

    芸娘應了一聲,這才爬起來:“馬上就來。”

    長安城的仕女們熱愛打馬球、打秋千、踢毽子……打馬球她們是不用想了,但打秋千卻是經常玩的。站在高高的秋千上,襦裙随風飄蕩,在天空中可以享受到無拘無束的自由感。

    而這樣的自由感,在嫁了人之後似乎就完全的消失了……可沒見過有誰家的正頭娘子熱愛打秋千的。

    芸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會生出這種自怨自憐的情緒,可能和阿娘阿耶最近在商量着要給自己議親有關。

    她走到秋千那邊,剛想要攀上去,這時候卻聽到自己一個同伴忽然驚聲尖叫了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有蟲子!”

    芸娘立刻停下了動作,和另外幾位同伴沖了過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叫起來的那位小娘子嗓音還帶着一點哭音,還在顫抖:“蟲……蟲子……我被蟲子咬了,而且它都要鑽進我的胳膊裏去了!”

    她将白生生的胳膊伸了出來,大家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在她的胳膊上有一個黑色的小點,若是不仔細看會以為只是粘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或者是黑色的小石頭。

    “不是,就是蟲子!”小娘子被吓得淚都流了下來。

    芸娘細細一看,真的是蟲子,露在外面的應該是蟲子的半個身子和屁股,而它的頭已經鑽入到了同伴胳膊上的肉裏面,看着的确是怪吓人的。

    “要不把它給拔出來吧?”芸娘提議道,“這好像是草爬子!”

    “我……我不敢。”小娘子眼淚汪汪道。要是敢的話,她剛才就已經拔了。

    芸娘膽子大:“我來。”

    她剛伸出手想要把那蟲子給拔出來,卻在此時聽到自己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而且還頗為耳熟:

    “不能拔!這是蜱蟲!也就是草爬子,拔了的話它剩下的半邊就鑽得更深了,而且還會染病,治不了。”

    幾人望過去,芸娘卻發現正是那雙刀髻穿着鵝黃色襦裙的小娘子,她應該是被剛才的那聲尖叫給吸引過來的。

    “真的,聽我的。”雙刀髻認真對她們道,“悲田院之前在各裏坊都做了宣傳提醒,現在正是蜱蟲的高發之時,還特意叮囑了若是被蜱蟲叮咬一定不能用手去硬拔。怎麽,你們裏坊居然沒有嗎?”

    芸娘她們面面相觑,搖了搖頭:“沒有。”

    雙刀髻小娘子緊鎖起眉頭,生氣道:“你們裏坊的裏正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她又看了看被叮咬的那位小娘子,問道:“你們可是坐車來的?”

    那小娘子搖了搖頭,芸娘也搖了搖頭。

    雙刀髻小娘子大方道:“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被蜱蟲咬了要盡快去處理。這樣吧,我讓我家的馬車送你們一程,趕緊去悲田院的急診科處置吧,不然恐怕它要完全鑽進去了。”

    這句話吓得那小娘子花容失色,當下連連點頭:“多謝小娘子相助!不勝感激!”

    “哎,快去吧。”

    幾個人湊一起商量了一下,其他人都有些為難顯然想要在這兒繼續玩耍,芸娘倒是對悲田院是如何處置這蟲子的有些好奇,當下便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既如此,我陪妹妹去吧,你們繼續在這裏頑。”

    于是,皆大歡喜。

    到了升道坊後,馬車将兩人放下,道謝後芸娘急急地拉着同伴去了急診科室。悲田院她還是挺熟悉的,現在長安城的百姓有什麽頭疼腦熱的,若是想要求醫,第一時間就會想着來悲田院。畢竟,這裏價格公道而且醫生都是太醫院出來的,醫術好。

    就算是挂的醫學生的號,那往往也比外面的普通大夫要好——君不見,每年多少普通大夫想要考進醫學院?而且,有可能這些醫學生還能喊來他們的老師。

    坊間就曾經有傳聞,自己去悲田院看病,挂的一位醫學生的號,結果那醫學生搞不定,直接叫來了徐太醫。那可是徐太醫啊!要知道,徐太醫一個月的號加起來也就那麽幾十個,很難搶的。

    所以,大家都将悲田院作為看病的首選。若是悲田院實在人太多,才會選擇去其他的醫館。說起來,長安城這兩年的醫館也變了很多了,不僅價格變低了,大夫們的态度也更好了……

    腦子裏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芸娘很快就帶着同伴來到了急診科。

    急診科的人很多,有一撥人坐的坐,躺的躺,有的捂着額頭有的捂着胳膊都在哼哼,旁邊還有人罵罵咧咧,急診科的護衛們守在一邊很是警惕。

    芸娘聽了一耳朵,似乎是兩撥人打架打過頭了,一起被送進來了,有個人甚至還在急診手術室裏搶救,主刀的是徐太醫的弟子莫大夫。

    不過現在顯然也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她找到一個護士,急急向她說了自己同伴的遭遇。

    她找到的護士正是阿軟。

    阿軟聽說是被蜱蟲咬了,立刻停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過去,對那位患者道:“她那邊的情況比較緊急,你先等一會兒,稍後我再過來。”

    被她撂到一邊的患者本來有些不爽的,但看了看周圍的護衛,又将這份不爽給咽了回去。可不敢在悲田院撒潑,這裏連護士都是朝廷正兒八經的吏卒,不能惹。而且悲田院是真的會把前來無端惹事的人記黑名單,記了的人以後就不能來就診了,不僅自己不能來,家人也不能來,已經有人嘗過這樣的苦處了,還不敢宣揚出去,會被人鄙視。

    阿軟看了看芸娘同伴的傷口,那蜱蟲還剩了半個屁股沒鑽進。

    “處理得很好。”她贊許地對兩人道。

    最近是蜱蟲高發期,她在急診已經處理過很多例蜱蟲叮咬事件了,遇到那些被扯斷身體結果蜱蟲頭給留在了人身體裏的,可真是頭疼。輕的要用針頭挑半天,嚴重的要動手術。

    阿軟熟稔的從旁邊的藥櫃子裏拿出酒精來,然後用棉簽将酒精塗在蜱蟲的屁股上,塗多一些。

    芸娘好奇問道:“這樣它就會出來了嗎?”

    阿軟點點頭:“一般來說是的,不過你們這個比較深了,只能先用酒精将它麻醉,這樣身上的倒刺就會松開,我再用鑷子夾出來就好了。”

    看着這倆位都是十四五歲的小娘子,阿軟的語氣變溫柔了一些。

    她在悲田院裏已經幹了兩年了,每天面對各式各樣的病人,脾氣居然還和以前一樣好,就連徐清麥都說這是奇跡,果然心大的人還是有好處的。

    等了一會兒,阿軟用尖尖的鑷子小心翼翼的将那蟲子夾了出來。芸娘同伴看到那蟲子似乎是吸滿了血,肚子都變得圓滾滾的,簡直又要哭出來,就連芸娘都打了個冷戰。

    可怕。

    她忍不住問:“這蟲子真的像別人說的那麽恐怖嗎?”

    阿軟點點頭,輕描淡寫道:“前兩天就有人因為這個蟲子來看診,結果沒救回來,死了。”

    芸娘和同伴大震驚,尤其是同伴,傷心欲絕,淚水一顆顆的就這樣掉了下來。

    阿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了一聲,立刻安慰她道:“那人情況比較嚴重,蟲子都爛裏邊了,傷口也感染了。你的情況不一樣,你看,這蟲子都被我完整取出來了,是不是?”

    同伴抽噎着點點頭,這才覺得心裏安慰了些。

    阿軟見她不哭了,松了口氣:“回去後注意一下,傷口可能會出現紅斑和瘙癢,這些都是正常的。但如果有發熱和腹痛、惡心、嘔吐那就立刻來悲田院。”

    她又叮囑兩人回去後将這些注意事項好好與裏坊鄉鄰們好好宣傳一下,這才送了她們出去。

    芸娘和同伴出去後,在升道坊的門口看到幾張貼着的告示,有人圍在旁邊在聊什麽。兩人經過的時候聽了幾句,卻是今年太醫院的招生啓事。

    又到了招醫學生和護理生的時候了。

    芸娘想到了剛才阿軟的模樣,心中一動,沖口而出:“你說,我去考一下護理生怎麽樣?”

    她的同伴愣了一下:“你膽子大,說不定可以試一試。”

    芸娘這話本來也就帶着點玩笑的成分,但被同伴這麽一說卻又覺得似乎真的行……對啊,為什麽不可以是自己呢?

    悲田院內。

    到了下午酉時,急診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兩位護士推着傷者出來了,跟在後面的是莫驚春與高禹。

    “敏君呢?”阿軟踮起腳來問莫驚春。

    莫驚春臉上明顯帶着疲憊之色,指了指裏面:“正在收拾手術間呢。”

    郭敏君現在是器械護士,阿軟其實也是,但急診今日人多,她便被抽調過來急診這邊輪值。說起來也是因為悲田院現在求診人太多,護士們的人數已經不夠了。希望這次招來的護理生能夠多一些。

    阿軟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問莫驚春道:“手術如何?”

    莫驚春臉上綻出一抹笑意:“差一點就失敗了,好在高兄力挽狂瀾。”

    高禹現在算是外科的人,主要負責手術患者的麻醉,不過阿軟聽徐清麥說悲田院很快就要成立專門的麻醉科了,領頭的就是剛被提升為太醫博士的姚明鏡,也是高禹的師姑。

    高禹嘴角翹起來:“還是莫兄自己技藝了得。”

    莫驚春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比起老師來,實在是差遠了。”

    剛剛的手術,和老師之前給那位突厥将領阿史那做的手術類似,都是利器刺入腹中傷及了內髒造成了內出血。只不過這次是脾髒,相對更麻煩一些。但他相信,若是老師在這裏,肯定不會有自己這般狼狽。必然是下刀如有神,幹淨利索的就做完了。

    莫驚春在去年年底開始主刀一些小型的手術,像這樣的開腹手術也是趕鴨子上架第一次——沒辦法,老師帶着師妹和小師妹去江南了,現在整個悲田院內能開刀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阿軟聽他提起娘子,感嘆道:“也不知道娘子和小娘子現在到哪兒了?”

    莫驚春算了算日程:“如果路上沒出現什麽意外的話,應該快到了吧。”

    揚州城。

    周自衡已經在揚州城等了好幾天了。徐清麥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就托人快馬帶了書信給他,告訴了他自己出發的日期。周自衡算了算時間,這幾天她們應該也快到了。

    他們将近三年沒見了……

    他在江寧縣根本待不下去,魂不守舍就連李崇義都看不下去了:

    “你去石頭城等她不就行了,要是不行,就去揚州那邊等。”

    一語點醒夢中人,周自衡恍然大悟:“對啊,我可以去更近些的地方等她們。”

    于是,他立刻啓程去了揚州,然後派薛大每日去一趟瓜州渡口,看看有沒有從長安方向來的官船靠岸,他要第一時間出現在徐清麥的眼前。

    這一日,他終于迎來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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