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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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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從洛陽換船後,徐清麥在船上已經待了二十多天了,好在是順流直下,比較舒坦,航速也快。

    “馬上就要到揚州了。”她摟緊了懷裏的周天涯,柔聲問道:“你還記得瓜洲渡嗎?”

    周天涯:“阿娘你好傻,我怎麽可能會記得?”

    那時候她還不到一歲!

    徐清麥哈哈一笑,揪了一下她的臉。敢說她傻,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她又讓身邊的劉若賢去另外的船艙對一同前來的李太醫說了一聲,讓他們準備好行囊,再過不多時就要下船了,然後要再從揚州換船去江寧。李太醫會在江寧縣待幾天休憩一下,然後再前往姑蘇。

    徐清麥這次回江南并不單純是與周自衡重聚。

    之前的太醫院改制的時候,曾經有一條是仿照醫學院和悲田院,在各道也推行這種模式。培養更多的醫工和大夫,然後再讓他們支撐起本地的悲田院。

    如今已經是貞觀三年,長安的醫學院和悲田院也都進入了正軌,巢明覺得也是推廣到天下的時候了。他上奏了朝廷,如今財政寬裕了很多的朝廷自然不會拒絕,不管是李世民還是三省的相公們都表示了大力的支持——他們在悲田院建起來的這兩年多裏感受到了切實的好處。

    首先,長安城中的夭折的孩子明顯少了,而難産而死的婦人也少了。在徐清麥遞上去的數據裏,出生在悲田院裏的嬰兒夭折率是十之有一,遠低于民間。

    而且,零到三歲的小孩子死亡率也下降了。

    人口,這是朝廷諸公們最看重的事情!

    至于其他,長安城中活下來的老人,受傷後得到了救治從而保存了勞動力的青壯年等等,也都越來越多了。這一點從專門做白事的行當的抱怨裏就可見一斑。

    但從洛陽、并州甚至是蜀地、江南、嶺南趕來京城求醫的人又帶動了其他行當的繁榮。這裏還包括了來自于突厥、嶺南一帶的一些部落首領。

    政通人和、百姓們提到朝廷就會豎起大拇指,這都是李世民去城中微服私訪的時候親耳聽到的,簡直龍心大悅。他這才明白過來之前徐清麥在朝堂上争執百姓們也應該擁有生命健康權的意義。不過是一家悲田院,就能讓民衆歸心,這簡直就是他做過的最正确的決策之一。

    所以,在巢明提到要在天下推廣悲田院與醫學院之時,他想也不想的就大筆一揮。

    準!

    那接下來太醫院就要着手去操作這件事了,整個大唐共十道,一下子全鋪滿顯然不現實,太醫院沒這麽多人。因此在巢明與幾位太醫少卿、太醫丞等商議過後,先拎出了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道、江南道五個來。

    負責去江南道做這件事的就是随行的李太醫,他本就是江南人,這次會在姑蘇常駐,十分滿意。

    徐清麥也給自己争取到了去江南道出差的機會——她兢兢業業的在長安待了好幾年,從來沒休過什麽長假,而且夫妻分別兩年多從未見面,如今給自己放個長假,順便監督一下江南道太醫監的工作,很合理吧?

    她理直氣壯。

    巢明也覺得很合理,思索過後給徐清麥批了半年的假期,于是她立刻就愉快的卷起包袱帶着周天涯和劉若賢一起回了江南。

    闊別江南三年多,此刻重新看到岸邊的竹林桃花、綠柳依依,感受到鼻尖所萦繞的濕潤的空氣,徐清麥都忍不住有些激動。

    這時候,船聲傳來砰地一聲震動,它靠岸了。

    船上的管事在逐個的通知每間船艙的貴客。

    徐清麥牽着周天涯:“走吧,我們下船咯。”

    她本以為要到瓜州換船然後去到燕子矶,才能看到在那邊等候的周自衡,卻沒想到,剛出現在甲板上,就見到了在碼頭上翹首等候的他。

    戴着玉冠的他在人群中顯得那麽明顯,挺拔的身姿卓然而立,碼頭上的喧嚣與浮躁似乎到了他這兒就靜止了,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他也正在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時間在此刻凝固。

    一眼萬年。

    徐清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重了幾分,像是要從胸腔裏蹦出來,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在擴大。

    她嘀咕道:“怎麽都來揚州接了?”

    被她牽着的周天涯迷茫的張開嘴:“啊?阿娘你在和誰說話嗎?”

    徐清麥這才想到周天涯這小豆丁是看不到船舷外面的,立刻抱起她來,指着周自衡站着的方向笑道:“看,阿耶來接我們了。”

    周天涯努力的朝碼頭上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在其中最惹眼的周自衡。

    她使勁兒朝着周自衡的方向招手。

    徐清麥好奇問她:“你居然還能認出來他是你阿耶?”

    周天涯皺了皺小鼻子,驕傲道:“那當然。”

    她的阿耶必然是人群中最出色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終于輪到她們下船了,徐清麥将周天涯放了下來,小心牽着她邁過了搭建好的舢板,終于落在了踏實的地面上。還沒停穩,整個人就被一雙臂膀擁入到了懷中。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來:“終于等到你了。”

    大唐縱然開放,但男女也鮮少有在外面做出親密舉動的,因此周自衡很快就放開了她,只是在袍袖之下兩人的手依然是緊緊握着的。

    徐清麥的眼睛亮晶晶的,抿嘴一笑:“你怎麽跑揚州來了?”

    周自衡輕輕道:“自然是因為等不及了。”

    徐清麥當然知道是這個答案,只不過她非得要問出來,也非得要聽他這般說出來罷了。她剛想要講點什麽,卻聽到有人哇哇大哭起來:

    “阿耶,你都沒有看到我?”

    原來是周天涯小豆丁看到父母相遇卻沒看到她,急得在地上直跳腳。

    周自衡哈哈一笑,抱起她來:“周天涯小娘子,你假哭的時候如果能真有眼淚就會顯得更真一些。”

    周天涯被他戳破後嘿嘿一笑,但此刻被幾年不見的阿耶抱在懷裏,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未免會覺得有些陌生,小孩子的害羞終于冒出來了,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

    周自衡看到她這個模樣,又覺得有些心酸。

    終歸是生疏了。

    他離開長安的時候,周天涯才一歲多一點,像個小團子,一只手就抱起來了。那時候她還不怎麽會說話,冒出來的都是一個個的單字,小短腿跑一段就要跌一跤,然後就哭着要阿耶抱起來。

    可現在,她已經四歲了……

    四歲的周天涯,是個極漂亮的小娘子,結合父親和母親的優點,梳着雙丫髻,穿着嫩綠色的襦裙,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實在古靈精怪,活脫脫就是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小仕女。

    她從周自衡的懷裏掙脫出來,要自己走,牽起了徐清麥的手。

    周自衡一顆老父親的心像是泡在了苦水裏,又酸又澀,她明明之前和自己更親的!

    這時周天涯歪着頭看了看他,又伸出自己另一只手,理直氣壯道:“阿耶牽我這一邊。”

    周自衡臉上立刻如雪霁冰釋,露出笑容來。

    徐清麥呵呵一聲道:“等之後,你就知道她有多頑皮了,一點都沒有之前省心。”

    當然,語氣是嗔怪的,臉上卻帶着笑。

    周天涯聞言,轉過頭來,做了個鬼臉。

    一家人的重聚自然是讓人看了後會心一笑,已經下了船的李太醫也只能重重咳了幾聲來昭示自己的存在感。徐清麥大囧,一拍額頭,回過頭去就看到了在悶笑的劉若賢和李太醫。

    她還真把李太醫給忘記了。

    于是,介紹認識又費了一番功夫後,一行人這才準備往揚州城的驿館而去。至于行囊箱籠,自有碼頭上的腳夫送過去。

    “驿館的飯菜算不上揚州頂好的,但也有稍許江南風味,”周自衡算得上半個東道主,對李太醫道,“待去了江寧縣,再好好的為太醫接風洗塵。”

    李太醫呵呵一笑:“周寺丞無需客氣,在下原本也是江南人士,只是遠離故土多年,如今可以重歸江南,吃到這江南飯菜,已然是十分感恩。”

    太醫院選李太醫來江南道主持大局就是因為他是江南人,且快到了告老還鄉的年齡,于公于私都能照顧到。

    周天涯拿着自己的特制小勺子正在努力挖飯吃,她見周自衡看過來,眼睛轉了轉将勺子遞給了自己父親。

    周自衡受寵若驚:“讓阿耶喂你?來來來~~”

    剛喂了一口就被徐清麥嚴厲制止:“不可以,要自己吃。”

    她知道如今的大戶人家,小娘子小郎君的身邊都圍了一大群伺候着的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甚至一直到十一二歲都還要人喂飯。但她絕對不允許周天涯也變成這個樣子,飯得自己吃,衣得自己穿……當然,那些複雜的款還是得要侍女來。

    總之,周天涯可以過得很富貴,徐清麥對她沒有寄予什麽厚望,但在生活自理方面絕對不能很廢物。

    周自衡讪讪地把勺子放下來,輕咳了兩聲對女兒道:“對,你阿娘說得對,吃飯得自己來。”

    周天涯扁了扁嘴,但終究是自己又重新拿起了小勺子。

    她确認過了,以後在家裏,估計還是阿娘說了算。

    用完了晚膳,一行人也旅途勞頓,便各自回各自房間洗漱休息去了。周天涯滿了四歲後原本是有了自己的小卧室,但在船上只能和徐清麥睡在一起,如今又看到了阿耶,自然耍賴地留在他們的房間不走。

    周自衡讓仆從搬了一張小榻過來,放在床邊,又用茵毯在地上鋪了,免得她掉下來。

    終歸是父女,而且這兩年多裏也一直都有書信聯系,周自衡也時不時就從江南運了各種自己做的玩具和一些書籍去長安。所以見面不過一兩個時辰,周天涯就已經和周自衡熟稔得像是沒分離一樣。

    玩鬧了一會兒,周自衡給周天涯讀了一會兒書之後,她很快就睡着了。

    徐清麥正好從浴房出來,頭發微濕,還披在肩頭,正用毛巾在擦着。今日已晚,本不該洗頭的,但她在船上也幾日未洗,實在是忍不了。

    “她就睡了?也是,那麽小的孩子,坐了那麽久的船也累了。”徐清麥俯身親了親她,憐惜道。

    “我來給你擦。”周自衡接過她手裏的毛巾,自然而然地給她擦起了頭發。

    徐清麥坐在了床榻邊,舒适地享受着他的服務,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周自衡:“你這次回來還要幹活?”

    徐清麥懶懶道:“不用。主要的事情還是李太醫來負責,我只需要抽空去姑蘇看看就行了,或者是他遇到了什麽不能處理的事情再來找我。李太醫現在已經是李太醫監了。”

    她若是不放權,反倒會讓李太醫覺得不爽。

    想起來,徐清麥興奮睜開眼,轉過頭去,有點得意:“你看,我現在的品級和你一樣了!”

    周自衡是司農寺丞,而她是太醫寺丞,兩人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周自衡好笑:“知道,知道,你上次寫信的時候已經嘚瑟過一次了。”

    這次換徐清麥問他:“那這次回去的時候你和我一起?”

    周自衡點點頭:“如果沒意外發生的話可以。而且,這次要是回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也得回去述職了。

    “我估計也是。”徐清麥閉上眼,一邊指揮着他順便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說道,“之前陛下都和我提過好幾次,想要把你從江南調回來,問我怎麽想?我能怎麽想,調回長安那自然更好。”

    周自衡:“好也不好,好的是回長安可以一家團聚。”

    畢竟現在徐清麥的職業短時間之內就穩定在長安了。

    “不好的是,在皇帝身邊規矩和限制都太多了。”

    徐清麥點點頭:“也是。”

    她轉念一想,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現在擔心這也沒用,說不得到時候當官當煩了,直接甩手不幹,提前退休了。”

    周自衡摸了摸下巴:“提前退休好啊,人生夢想。”

    兩人都笑出聲。

    徐清麥覺得頭發幹得也差不多了,剛想要和他說別擦了,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已經從榻上轉移到了他的雙腿上,她差點驚呼出聲,但嘴唇立刻被堵住。

    唇齒相依,她将雙手攬上了他的脖子,這才讓自己免于了掉落在地上的風險,但也因此讓兩個人貼得更近了。

    就在體溫逐漸升高的當頭,徐清麥推開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周天涯,氣喘籲籲道:“別,現在天涯可不是一歲多的小孩兒了。”

    周自衡又親了下來,含糊道:“放心,不動你。”

    她剛結束了長途旅行,今晚太累了,理應要好好的休息。現在,不過是他為了這兩年多的分離索取一些小小的甜頭罷了。

    不過,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亢奮,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時候,周自衡也不得不用上最大的自制力讓自己将懷中柔軟的甜蜜的人給推開。

    他苦笑道:“洗澡的人好像要輪到我了。”

    徐清麥挑起眉,光着的雪白的腳在他大腿上滑來滑去:“去吧。”

    “有恃無恐了是吧?”周自衡做出恐吓狀,然後狼狽地起身去了浴室。

    沒走幾步,就聽得後面的女聲調侃道:“別洗太多冷水,小心着涼。”

    周自衡頓了一下,差點沒摔倒,然後若無其事道:“這不有你這位神醫在嗎?”

    “我可不給你治……”

    絆了一會兒嘴,徐清麥趴在床榻上看着周自衡走進浴房,嘴角忍不住越翹越彎。雖然時隔兩年多未見,但僅僅只是在碼頭上的一眼,她就很确定,還是自己愛的那個人。

    還是那個愛着她的人。

    一切都沒有變,好像光陰在他們之間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待到周自衡出來,兩人并沒有持續剛才的幹柴烈火,而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睡在了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雖然他們之間的信件疊起來可以從地面一直到屋頂,事無巨細,但不知為何,現在依然覺得有一籮筐的話可以講。

    在徐清麥在第N次躺下後又想起了什麽事然後興奮爬起來對周自衡說:“我和你說……”之後,周自衡實在受不了了,強行将她的頭給摁到了自己懷裏。

    “你累了,睡覺!”

    徐清麥撇了撇嘴,行吧,來日方長。

    她在周自衡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腦子裏的弦松開之後,立刻會周公去了。迷糊中能感覺到周自衡将自己移了移位置,然後又掖了一下被子。

    真好啊。

    因為說話說到太晚,徐清麥第二日頗有些萎靡不振,呵欠連天,連劉若賢和幾位女醫工醫師約她去揚州城裏走一走,她都只能婉言謝絕,只想要在驿館裏好好休息一下。

    然後,劉若賢與女醫工們,尤其是後者露出了一幅“我懂”的表情:“太醫丞與夫君久別重逢,自然如膠似漆,是我等冒昧了。”

    她們擠眉弄眼地走了,剩下徐清麥一頭霧水的留在原地。

    她沒睡好,腦子昏昏沉沉,半晌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差點從榻上跳起來。

    冤枉!她真的什麽都沒幹啊!

    後來,徐清麥還是去揚州城裏走了走,感受了一下煙花三月下揚州的美景,和夜橋燈火連星漢的意境。相較于之前那次,她明顯感覺到揚州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且渡口的船也越來越多了。

    在船舶們争相入港的時候,甚至還有可能需要大排長隊,堵個一兩天都是常事。

    “這是前面的船在卸貨。”周自衡道,“如果要排全球最忙碌港口,現在的瓜洲渡恐怕得排在前三。”

    不僅僅是從東瀛、新羅那邊過來的,還有更遠的婆羅洲、爪哇一帶也就是東南亞和南亞的貨都要從這裏轉運。甚至他還見過一兩艘來自于西域以西的船隊,來這裏泊岸,應該是走的就是東南亞那邊的航線。

    這時候的揚州,是絕對的國際大港口。

    他輕聲對徐清麥道:“包括我們對外出口的玻璃和鏡子,也是從這邊出去,有一部分走嶺南,一部分直接就從這邊入海去東南亞。”

    徐清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最近兩年,他倆可以說是賺得盆滿缽滿,這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于這越來越繁榮的航運。

    交通是經濟發展的命脈,初中就教過的政治經濟學如是說。

    離開了揚州,通過西津渡去到燕子矶,便到了石頭城。徐清麥與周自衡決定不再在石頭城停留,直接換了小船,通過水路一路到了東山渡。

    東山渡這邊也早有人來接。

    劉若賢的父母劉守仁、楊氏以及楊思魯、趙阿眉、薛大等人都站在碼頭上等。趙阿眉和薛大也算是東山渡這邊的名人了,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周家的人,此刻看他們似乎是在等人,有人熱情送來了蜜水,順嘴又問了一句是在等誰。

    于是,短短半個時辰,幾乎是整個東山渡的人都知道了是徐神醫要回來了。

    碼頭上都市烏泱烏泱的站了不少人。

    徐清麥下船的時候都有些震驚了。

    “見過徐太醫!徐太醫,上次就是你治好了我的疥瘡,您可還記得?”

    “還有我,還有我,我老娘的眼睛就是您治好的。”

    “徐太醫您可算回來了!”

    “徐太醫,這次回來還回長安嗎?”

    “廢話,徐太醫肯定得回去,她可是太醫咯!”

    就算不是徐清麥的患者,其他人也幾乎都在手工皂作坊以及其他的譬如衛生講座上受過徐清麥的益處,因此都十分熱情,都想要上來表示一下歡迎徐太醫還鄉的激動心情。

    李太醫看得啧啧稱奇,在心中暗道:“沒想到徐太醫在江南也如此受到百姓愛戴,并不比在長安差。”

    這讓他對自己肩負的任務的意義以及責任感更加看重了。

    至于劉若賢,已經和劉守仁還有楊氏等執手相看淚眼,骨肉分別了兩年多,這次總算是又重聚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周自衡和徐清麥也沒在東山渡多做停留,告別熱情的百姓們,直接回了江寧縣。這一下,這趟的旅程才算是正式結束,可以好好的歇一歇。

    入夜,周自衡慣常地将徐清麥推到了床榻上。

    徐清麥叫苦不疊,這家夥,素了這麽久了,這難不成想要一次性讨回來不成?

    那不行,縱欲傷身。

    她緊急推開他:“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周自衡懷疑地看着她,挑起一雙劍眉:“這世界上還能有比咱們交流夫妻感情更重要的事情?”

    徐清麥:“……”

    她大義凜然地擡起下巴,正色道:“關系到百姓福祉,你說重不重要?”

    她留了好久的系統抽獎,就等着這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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