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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主線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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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線番外

    第二年秋天的時候,傅瑜給阮洛補辦了一場婚禮。

    婚禮斥資一億五千萬,盛大隆重。

    光是包下知名景點及成人游樂園“童話島”一天的獨用權,就花了兩千七百萬。

    這些還只是場地布置、以及人力花銷,若再加上九個國家實地采景的婚紗照、婚禮現場的天價伴手禮,以及各種酬賓活動的開銷下來,大約斥資了将近三億。

    傅瑜向來作風低調,這場婚禮卻高調的讓親朋好友們吃驚。

    他破天荒地——

    沒有派人阻攔擠破腦袋過來跟拍的各路記者、以及自媒體。

    他甚至在婚禮現場給這些媒體人士安排了十幾個視野極佳的拍攝區域讓他們放開了拍,百來架閃光燈此起彼伏,各路名流顯赫們受到鼓舞,也大着膽子沒了拘束,跟着掏出手機拍攝起來,洋洋得意發起了朋友圈,在朋友圈飙升的點贊數和一聲聲“羨慕你能在現場”的評論裏迷失自我。

    傅瑜對媒體的限制僅僅是,不進行直播報道,所有素材必須剪輯。

    他沒有告知原因,大家揣測,可能是為了盡善盡美,畢竟他們聽說傅瑜的小先生有些心理上的問題,容易沒安全感。做過後期才進行報道,能有效避免突發情況,防範周全。

    于是婚禮結束後,大小媒體争相發布自己拿到的“一手爆料”,一時之間平臺和電視上都是鋪天蓋地的報道。

    連報道的标題都是傅瑜找了花錢風控過的,諸如——

    “傅氏集團掌門人上億婚禮迎娶守護多年的心上人”

    “樂界新銳王子阮洛與傅氏掌門人浪漫成婚,原是傅氏掌門人多年美夢成真?”之類雲雲。

    知道內情的,心說這明明就是一個還沒走上殿堂的鋼琴師,嫁入了地位顯赫的豪門。

    但更多更多不知道內情的,就被帶了節奏,竟然接受了“不食人間煙火的音樂界天才新星”降格嫁給豪門商賈被帶入世俗柴米油鹽的設定。

    成功避免了過往嫁入豪門的小omega們,都會被黑一波“攀高枝”、“菟絲花”、“金絲雀”标簽的宿命。

    這場婚禮是傅瑜親自策劃的,所有流程方案他都會過目查驗,大小事宜都很上心。阮洛有參與,但不多,他大腦對于藝術方面的細節感知很敏銳,但在瑣碎事務的統籌和整合上根本毫無天賦,傅瑜用十分鐘疏通的事宜,阮洛茶飯不思畫圖做方案最後拿出來的卻是一團亂麻。

    傅瑜不願意打擊孩子的自信心,把阮洛的方案誇成了一朵花,最後自己調整出後,拿給下屬讓他們去做安排。

    他接納阮洛的所有創意,哪怕不合理,他也會把他變成合理。

    這樣阮洛也算是參與了。

    只是在資金上,阮洛仰着臉眼巴巴地看着傅瑜,誠懇地商量:“預算的開銷太大了。我沒有什麽朋友,請的人也不多。你朋友雖然多,但是找個大點的酒店也都能坐下。包個島……太鋪張了。”

    傅瑜就道:“島上也有大酒店。”

    阮洛着急起來:“重點不是酒店,是太鋪張了,我查了咱們城市最好的酒店,最頂級的婚禮下來不超過五十萬的。”

    傅瑜就捧住阮洛的臉:“洛洛,我的錢天天給你拿去島上玩,也是花不完的。”

    阮洛還在小聲嗫嚅:“但那麽多錢,真金白銀的,我……我覺得好浪費。我看見你給我定制的禮服了,一套衣服一百五十萬只穿一天……我……我一想到就覺得糟蹋錢。”

    傅瑜靜靜地看着阮洛,眼神溫存,唇角帶着笑意,他等阮洛把肚子裏的話都控訴完了,才輕聲問:“只穿一秒也不糟踐。洛洛把一輩子都給了我,我給洛洛花錢怎麽了,我賺錢不就是給洛洛花的?”

    阮洛薄唇動了動,耳根逐漸嫣紅了。

    傅瑜伸手摸了摸阮洛頭頂的軟發:“不給洛洛花,那洛洛想要我給誰花?”

    “我……”

    “嗯?”

    阮洛鴉羽般的長睫顫了顫:“還是給我吧。”

    傅瑜親了親阮洛的耳朵,把阮洛的耳朵親的顫了兩下,傅瑜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又壞心地親了幾下,直接把阮洛的身子親軟了。

    然後他把人抱到腿上,在沙發坐下:“洛洛喜歡花我的錢,我才有賺錢的動力,才會賺更多。這麽算下來,是不是洛洛越能花錢,我們就越有錢?”

    阮洛簡直被這個邏輯驚呆了。

    但是他用他上了大學的智力左思右想,這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他甚至都要被說服了。

    內心掙紮了會兒,阮洛竟然開始點頭:“你好像很有道理。”

    傅瑜義正言辭:“所以這婚禮的預算,哪裏是花錢,是你家先生掙錢的燃油費而已。現在洛洛說,這經費要不要燃燒起來?”

    阮洛有些迷茫,又有些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跟着傅瑜的節奏點了點頭:“嗯~”

    傅瑜輕笑一聲,沒忍住用嘴唇又碰了碰阮洛的耳尖,動作十分愛憐:“我的小先生,又乖又聰明,真是一點就通。”

    阮洛總覺得這個誇獎哪裏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傅瑜有時候把他寵溺到不行時,摟着他輕聲叫他“傻孩子”的表情。

    ——真的是誇麽?

    阮洛有些不确定。

    關于婚禮,有些關系到傅瑜給阮洛的驚喜,所以在籌備期間傅瑜沒有跟阮洛講。

    比如阮洛不知道整座島的上空會飄灑彩色的玫瑰花瓣雨,不知道他喜歡過的所有童話角色都會來到道上,在島上各個角落進行他們的角色演繹,再比如,阮洛不知道傅瑜竟然把他十八歲前對他好過的街坊也請來了……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都是細節。

    所以當阮洛被阮時韞牽着手,送到傅瑜手裏,傅瑜把他的手緊緊攥住的時候,阮洛抽着鼻子眼眶濕潤了。

    他沒忍住直接把臉埋進了傅瑜的懷裏。

    婚禮現場掌聲和歡呼聲一瞬間雷動,司儀的祝福聲和進行曲一起響徹天際。

    阮洛幸福到迷糊,整個人像是在夢游:“傅瑜,我沒有在做夢吧。”

    “沒有。”傅瑜給予肯定。

    阮洛心裏被甜蜜襲滿,腦袋裏卻因為太滿而産生空空的錯覺:“那我怎麽覺得走路像在飄。”

    傅瑜很實誠:“你腳底下的臺階是軟墊。”

    阮洛又問:“那你告訴我,我現在,是在哪?”

    傅瑜低下頭,在人聲鼎沸裏吻住阮洛喋喋不休的唇,吻上去之前,沉聲輕道:“在和傅瑜的婚禮上,在傅瑜的懷裏。”

    傅瑜平日裏是不讓阮洛沾酒的,包括阮洛和朋友出去玩,傅瑜也是給他禁酒的。

    Omega身體各項技能都沒有alpha那麽能扛,更何況阮洛的身體本就比其他omega羸弱,酒量小到幾乎沒有。

    但婚禮那天,阮洛看着滿桌威士忌伏特加香槟朗姆葡萄特調酒等等一桌紛纭酒色流光溢彩,很小幅度舔着嘴角,擡起頭眼巴巴地跟傅瑜說:“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我也可以喝少少的一點麽?那杯剛調出來還在冰沙裏冒煙的藍色的,我能喝麽?”

    傅瑜朝阮洛手指的地方望過去,唇角勾了一下:“藍色瑪格麗特,你還挺會選。”

    傅瑜牽着阮洛的手朝着調酒區走過去,路過的嘉賓紛紛和他攀談,所有人幾乎都在投其所好三百六十度地誇贊阮洛,一路走過去,阮洛不止耳根泛紅,臉頰還沒沾酒卻已經泛出醉色。

    傅瑜接過調酒師察言觀色後雙手捧來的藍色瑪格麗特,放在阮洛鼻尖:“味道熟悉麽。”

    阮洛本來只是覺得這杯酒在冰沙裏亮晶晶地好看,哪知道聞一下,竟然隐隐約約捕捉到了一種跟傅瑜很像很像的味道:“這杯酒,跟你的信息素有點像诶~”

    傅瑜看着阮洛明晃晃的眼:“瑪格麗特的基礎酒是龍舌蘭。”

    阮洛舔了舔嘴角:“和你的信息素一個味道,雖然沒有你的好聞,但是……”阮洛很讨巧地道:“但是我很喜歡。我能把你的味道喝,喝掉麽?”

    傅瑜朝阮洛搖了搖手指:“你喝完酒會昏睡,第二天還會頭痛。忘記頭痛時候是怎麽難受的了?”

    阮洛眼睛裏頓時泛起了水光,他松開傅瑜的手,不說話了。

    這時在鬧哄人群裏尋找趙飛語的傅恒,抱着趙飛語的相機套子,剛巧路過這兒,支棱着耳朵聽了會兒,清了清嗓子過來說情:“不就是一杯酒嘛,喝了又能怎麽樣,大喜的日子難道還要喝果汁啊?”

    傅瑜沉聲道:“他沾酒會頭疼。”

    傅恒“啧”了一聲:“就為了避免半天的頭疼,所以寧肯讓小孩在大喜的日子不能盡興麽?”

    傅恒說着看了阮洛一眼,拍了拍阮洛的肩膀:“別理傅瑜,想喝就喝吧。”

    他松開手,又逡巡着在人群裏尋找自己那到處拼酒的老婆了。

    阮洛垂着頭看着那杯酒,他還是沒說話。

    但是睫毛顫了顫之後,又抓住了傅瑜的手,看上去似乎并未不開心:“那,那你喝麽?你不是還要帶我去到處走走見見人……那,那我們這就走吧~”

    傅瑜靜靜地看了阮洛片刻,把那杯藍色的瑪格麗特遞到阮洛面前:“龍舌蘭是烈酒,這杯瑪格麗特,你得小口喝。且不能超過三口,可以麽?”

    阮洛眼睛裏的小火焰瞬間又亮了起來,肉眼可見地開心。

    他仰起臉接過酒:“嗯嗯嗯!那我只喝三口!”

    傅瑜輕輕一嘆,伸手揉了揉阮洛的後腦:“喝吧。”

    阮洛第一口的時候被辣了一下,為了假裝自己沒有被辣到,一邊假裝跟傅瑜聊天一邊偷偷吐舌頭:“我要是第二天頭疼了怎麽辦,你不會責怪我自作自受吧?”

    “不會。”

    “奧,那你會說我什麽呢?”

    “我不會說你什麽。”

    不知怎麽,阮洛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心裏卻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覺得人真的是矛盾的動物,他是真的很想嘗嘗這杯酒,但是……但是又怕傅瑜因為自己不聽話而不管自己了。

    尤其是,傅瑜最後的這句話,給阮洛造成一種,因為自己不聽勸,所以傅瑜不願意管自己了的錯覺。

    所以接下來入口的瑪格麗特,沒有第一口那麽辣了,甚至還帶着點兒辣後的清甜餘韻。但阮洛卻總有些興致缺缺,覺得這杯酒其實剛才不喝也沒關系了。

    後來傅瑜牽着阮洛到處走走,在需要和人碰杯的時候,服務生給傅瑜的都是葡萄酒,給阮洛的卻是葡萄汁……

    每個服務生都這樣,像是提前做過培訓似的。

    瑪格麗特的基礎酒雖然是烈酒龍舌蘭,但其中兌入了冰塊、蜜糖、低甜伴酒等,把龍舌蘭的烈性給調和了,調和成綿軟、柔烈的餘韻。

    所以一開始阮洛還無異樣,過了不到半小時,阮洛就腳底拌蒜了,傅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感覺怎麽樣?”

    阮洛被傅瑜提着,仰着腦袋,水汪汪的眼睛迷蒙地望住傅瑜,實話實說:“嘿嘿,有點舒服,飄飄欲仙的。就是腳使不上力氣。”

    傅瑜被這個“飄飄欲仙”無語了片刻。

    攬住他的腰,往上提了提:“頭疼不疼?”

    阮洛的眼神有些失焦:“不疼,好像在坐船。”

    這時又有人來找傅瑜祝福,熱情又小心翼翼地跟傅瑜碰杯:“恭喜恭喜傅先生阮先生,剛才就想跟您兩位會個酒,只是一直有人把您兩位衆星捧月着,我沒能過來。很榮幸能參與兩位玉人的婚禮,早就在網上見過阮先生的朱蘭玉樹之姿了,今日一見,比網上還要神采奕奕。”

    阮洛軟腳蝦一樣,被傅瑜攬着,扒着傅瑜的肩膀才能站穩身子,這挨了誇,本來就嫣紅的耳根更紅了一分:“謝,謝謝您,您也玉樹臨風,一,一表人才。”

    阮洛說話已經開始大舌頭了。

    傅瑜唇角勾了勾,低頭看向阮洛的目光溫柔:“可不神采奕奕麽,都成醉蝦了。”

    阮洛很正經地犟嘴:“我不是。”

    能來這種場合的嘉賓,非富即貴,都是在上流社會穿梭的人物,無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雙商奇才。

    見了傅瑜攬着阮洛的寵溺神态,頓覺自己乍然出現十分礙眼。

    這種層級的婚宴,從不時興向新郎灌酒,更無民間婚禮各種陋習。婚宴現場的男男女女是一個比一個紳士淑女。

    婚禮上有多節目、活動同時進行,還有酒場,舞池供嘉賓們玩樂開心。大家頂多矜持地碰碰杯,道句祝福。

    就是遇着新郎官,也沒有逮着人灌酒的道理。更何況這個新郎官還是傅瑜,傅瑜生意做的大,鋪天蓋地覆蓋了很多行業,這些嘉賓們許多都是傅瑜的乙方。

    包括此時這位搭話的嘉賓。

    嘉賓察覺自己礙眼之後,連忙對接起服務生托盤酒杯的傅瑜道了句:“這杯敬二位,天長地久,濃情蜜意。我幹了,您今天是新郎官得保持清醒您随意……阮先生看上去不勝酒力,我再幹一杯敬阮先生,阮先生果汁代酒吧!”

    嘉賓幾乎是走了個禮節,半分鐘後迅速把自己團開,遠離了這對連體嬰。

    嘉賓走後,傅瑜把身體越來越燙,越來越軟,阮到幾乎沒骨頭的阮洛打橫抱起,讓人靠在他的肩頭:“走不動了?”

    龍舌蘭滾燙的酒精在體內溫柔綿延,阮洛的意識也不清醒了,仰靠在傅瑜肩頭的時候,不僅眼神直愣愣地沒有焦距,薄唇甚至關不住粉色的小小舌尖,奶貓一樣撓着傅瑜心裏的老房子。

    阮洛沒說話,呆呆看了傅瑜一眼,伸手軟綿綿地環住傅瑜的脖子,把自己往傅瑜的懷裏貼的更近:“……傅瑜~”

    傅瑜喉頭滑了一下,沉聲:“嗯。”

    阮洛仰頭說話的時候,甜甜的酒氣混着點白茶的淡香,從傅瑜的鼻腔裏往渾身撩撥:“……腿。”

    “腿怎麽?”

    “腿不聽話了~”

    “是不是感覺不到骨頭。”

    “嗯,腿好軟。”

    “沒關系,我抱着呢。”

    “可是,舞會,還沒去。”

    “婚禮已經成了,舞會以後有的是機會。”

    “奧,好的。”

    阮洛靠在傅瑜懷裏昏昏欲睡,耳邊噪雜的聲音好像離自己很遠,只有龍舌蘭的信息素和溫燙的懷抱離自己很近很近。

    阮洛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問傅瑜:“你在開船麽,搖搖晃晃的。”

    傅瑜笑了一下:“嗯,開船。”

    阮洛很沒力氣地揪着傅瑜的衣襟,努力睜開眼:“開去,去哪兒?”

    傅瑜附在阮洛耳邊說了兩個字。

    阮洛聽是聽見了,但被酒精灼燒的大腦并沒立即解析出這兩字的意思,他反複咀嚼:“洞,洞房,洞房?”

    說着說着,他突然睜大眼睛,捂住嘴巴,慌慌張張地控訴傅瑜:“這是能說的麽,這麽多人呢!”

    傅瑜抱着人大步流星往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去:“我只是小聲告訴你去哪,是你自己嚷出來的。”

    把阮洛丢到床上的時候,阮洛真的像個醉蝦,皮膚粉紅粉紅,眼睛迷蒙失神,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渴了舔了一路,舔的水光盈亮,讓人食欲大增。

    傅瑜的眼神都燒灼起來,他耐着性子給人抱到浴池裏清洗,擦幹後把人放在沙發上吹頭發。

    阮洛有些昏沉,醉了就呆呆地看着傅瑜走來走去,不吵也不鬧。

    傅瑜把人套在純棉睡袍裏抱上床,用枕頭墊着阮洛的腰,把人靠在床靠上,沒忍住輕輕啃了一下阮洛的下唇,把阮洛欺負的在懷裏發抖。

    傅瑜眼睛帶笑:“洛洛。”

    阮洛被點名,更乖了,軟趴趴的身子吃力挺直坐好,神情也特別嚴肅:“洛洛到!”

    傅瑜嗤地笑了,眼神滾燙的不像話,他吻啄阮洛的眼尾,聲音暗啞:“……怎麽這麽乖。”

    阮洛一邊笨拙地解自己的睡袍,一邊努力把視線往傅瑜臉上聚焦:“洞房~”

    傅瑜要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他本來還能做個紳士,被阮洛無意識一撩撥,頂級alpha貪婪掠奪的本性隐隐有些壓不住了,他聲音啞的不像話:“好。”

    不一會兒,阮洛嗓子裏突然發出低咽聲,眼睛也像是下了雨,潮濕的水汽在枕頭上,在傅瑜懷裏灑的到處都是。

    傅瑜覺出一絲不對來,問阮洛:“不舒服?”

    阮洛搖頭。

    傅瑜溫柔下來,輕聲哄人:“我還沒怎麽呢,只是親親,平時都沒有關系,怎麽這會兒受不住了?不舒服要告訴我,嗯?”

    阮洛抽着鼻子:“那,那我這兒有些不舒服。”

    傅瑜眉頭一皺。

    阮洛拉着傅瑜的手,按在阮洛的心口處。

    傅瑜的臉色瞬間肅凝了起來,那些原本深濃的暧昧之情在他臉上迅速褪去,他伸手,正色給阮洛整理衣服:“心口疼?”

    傅瑜把阮洛抱到懷裏,伸手輕輕地給阮洛揉心口:“什麽時候開始疼的?我叫宋祈過來看看。”

    他說着就伸手去床頭拿自己的手機。

    阮洛卻抱住他,笨拙地拽着他的手把自己摟住,含糊道:“就抱着,不要松。”

    傅瑜關切:“抱着了,不松。”

    他伸手擦拭阮洛眼角:“只是打個電話讓宋祈來。”

    阮洛急了:“不要人來,就我們倆。”

    傅瑜騙他:“好,就我們倆。”心裏卻在計較,要不就直接用信息素把他強行催眠,抱着他直接去醫院。

    心口疼可不是小事。

    不料阮洛玩着他衣襟上的布料小聲說:“結婚之後,我要喝酒,你不讓我喝,但我喝了。”

    傅瑜一怔,直覺這兒應該是被阮洛誤會了什麽,以至于這孩子神志不清了也惦記着:“然後呢?”

    阮洛抽了抽鼻子:“然後我問你,我第二天要是,要是頭疼了你會怎麽說我。”

    傅瑜複盤了一下,眸色一凜,他想起來了。

    他說“我不會怎麽說你”。

    當時說的時候無心,現在突然意識到阮洛在意的那個點,心裏頓時後悔。

    果不其然,接下來阮洛說話的語氣都因為委屈而有些發顫:“你說你不會說我。是不是我聽話了你才對我好,我不聽話你就會對我失望,就會不管我。”

    阮洛不說還好,一說,連嗓音都哽了。

    傅瑜心尖泛起一陣細細的酸疼。

    他很自責。

    他的小孩還沒長大,因為特殊經歷身體羸弱的不像話,心理年紀也在十八歲那年停滞不前,比同個年紀段的人走的更緩慢。

    他曾經有嚴重的焦慮、抑郁傾向,在無微不至的用心呵護下才漸漸恢複了一些,雖然幾乎沒有發過病了,但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卻需要更漫長的時間才能修複康健。

    所以現在已經因為自身優秀、被受寵愛而建立起自信的阮洛,表面看起來和健康的人已經沒有差別了,人前甚至冷清沉穩看上去比同年紀的人更成熟了。

    但傅瑜知道,他底子裏還是個會擔驚受怕的小孩,尤其是到了他的面前,沒有面具沒有枷鎖,盡情釋放着心裏的小孩,就會使他有時候看上去比旁人更易多愁善感,更易鑽牛角尖。

    傅瑜于是捧住阮洛的臉,一邊用指腹擦着阮洛臉上的濕痕,一邊溫柔地解釋給他:“不是你聽話了我才會對你好,也不是你不聽話我就會對你失望,我更不會不管你。”

    阮洛歪了歪腦袋,臉上仍然很忐忑:“那就是你當時生氣了麽?現在有沒有消氣。我們洞房以後,你會消氣麽?”

    傅瑜用指腹輕撫阮洛的臉頰:“當時沒有生氣,現在也沒有生氣,以後也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和你生氣的。洞房可以,但洞房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能讓我消氣。”

    傅瑜知道,阮洛明天醒來一準兒把現在的對話忘了,甚至不會記得問過他什麽問題。

    但,哪怕醉酒時,神志不清,執拗偏執的阮洛,也是他傅瑜的寶貝。

    他不會因為現在阮洛是醉了酒,就放任他的情緒不理。

    傅瑜親了親阮洛的手指:“我那句話的意思是,我因為自己想喝酒而頭疼的話,我不會指責你。我準許你在我眼皮之下偶爾放縱,因為我會照顧你。而不是因為,我不管你。能理解麽?”

    阮洛歪着腦袋思索了會兒,在傅瑜懷裏笑開了:“嗯!”

    開心之後,就沒那麽乖了,在傅瑜懷裏鬧騰了一會兒,被傅瑜收拾的連聲音都叫不出來,手指都綿軟到動彈不得,才哼哼唧唧地睡過去。

    傅瑜又抱着人清洗了一遍,摟着人睡去。

    阮洛睡的香甜,傅瑜卻一夜能醒七次。

    醒來之後就用手貼在阮洛的額頭,去試探阮洛的溫度。

    在阮洛夜間口渴的時候,起來給阮洛喂了好幾次水。

    饒是這麽精心照顧了一夜,第二天阮洛還是頭疼了。

    他醒來頭腦昏沉,坐起來就全身乏力,沒一會兒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小聲地喊着傅瑜傅瑜。

    傅瑜很快出現在阮洛面前,把阮洛在床靠上放好,吹着端來的一盅不知道什麽粥,放在床頭櫃上,對阮洛道:“抱你刷刷牙,先把粥喝了,吃點頭疼藥,過會兒就不疼了。”

    阮洛乖乖照做。

    刷牙之後,阮洛蓋着被子半躺在床靠上。

    傅瑜喂他喝粥他很配合地乖乖往下咽,一邊咽,一邊看着傅瑜傻傻的笑。

    真的好乖。

    傅瑜心裏想。

    但是下一刻,阮洛昨夜醉酒的那句“是不是我聽話了你才對我好,我不聽話你就會對我失望,就會不管我”一下字襲擊了傅瑜的意識。

    傅瑜喂向阮洛的手突然怔了片刻。

    阮洛舔了舔嘴唇,很乖地等着,也不催。

    傅瑜突然放下了小盅,拿出紙巾輕輕給阮洛擦了擦嘴,道:“洛洛。”

    阮洛“嗯”了一聲,聲音軟綿綿的。

    傅瑜一只手輕輕覆在阮洛臉頰上,看着阮洛安靜地道:“洛洛好乖的。”

    阮洛就問:“你喜不喜歡。”

    傅瑜點頭:“很喜歡。但我喜歡,不是因為你乖不乖,是因為你是我的洛洛。”

    阮洛似懂非懂點頭。

    傅瑜覺得自己對阮洛的呵護之路任重而道遠,小孩一次兩次沒能理解他的包容到底是因為什麽,這沒有關系,反正以後有漫長的時間,寵着他,縱着他,護着他讓他理解,讓他明白。

    自從上次婚宴間的事情之後,傅瑜對阮洛情緒的照顧繼續滲透到了所有細節裏,明明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在阮洛面前卻一遍一遍地說着能讓阮洛心裏暖烘烘的幼稚情話。

    阮洛身上還有很多的少年心性,很吃這些甜言蜜語。

    貼心的事無時無刻都在做,暖心的話也沒少說,甜言蜜語堆積在阮洛心間,逐漸成了底氣和城牆,阮洛感覺到傅瑜明晃晃的偏愛,安全感越來越多。

    不知是傅瑜把阮洛的身心都養的太好,還是傅瑜根本不給阮洛鑽牛角尖的機會,阮洛的情緒變得特別穩定,偶爾的起伏是因為太開心,更多時候是平靜安寧的。

    像是一顆被呵護着的種子,紮根在安穩松軟的土地上,陽光充足,雨水充沛,過往的風也纏綿溫柔。所以種子生根發芽後,也開出了溫暖的花。

    阮洛很喜歡婚後的日子,能夠天天天的和傅瑜膩在一起。

    但傅瑜有時忙起來,也會在公司加班,雖然傅瑜從不在外邊過夜,出差也會帶上阮洛,但如果天黑的時候傅瑜還沒下班的話,阮洛心裏還是會空空的。

    有次他問傅瑜:“我臣服期都過了這麽久了,怎麽有時候,比如你沒下班的時候我還會很想你。這不公平。”

    傅瑜笑着攥住他的手:“我也很想你。”

    阮洛這才作罷。

    雖然結了婚,但學業仍然要繼續,夢想也要繼續追。

    舉辦過世紀婚禮之後,阮洛在學校簡直成了風雲人物,一下子多了很多朋友,哪怕阮洛在外人前總是冷沉疏離,不太與人接近的,照樣有人把熱臉貼過來想要和他做朋友。

    這些人全是omega。

    Alpha們忌憚他的老公,不敢和他太過攀談,甚至來拿beta也不敢刻意離阮洛太近。

    倒是omega們叽叽喳喳,莫名其妙地崇拜阮洛。

    有時候他們會七嘴八舌地問:

    “我們小o怎麽做才能被富豪喜歡呀?”

    “是不是像你一樣,平時把自己打扮幹幹淨淨,圈子簡簡單單,平時不茍言笑客氣有禮但是有邊界,才會被富豪看上?”

    “洛洛你用什麽護膚水,皮膚真的好好诶。”

    阮洛表面上保持着從容,不會太炙熱,但也不會不給人家面子,他也會很禮貌且認真地回答這些小o們:

    “我覺得,大概是,做自己吧。還需要一點,宿命。或者,緣份?”

    “不用像我,我覺得你大大咧咧很好,是我曾經很想成為的樣子。”

    “我沒太注意用的什麽護膚水,是我先生給我買的,我那兒還有好幾瓶沒拆封備用的,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瓶試試?”

    好幾次傅瑜過來接阮洛放學,在校門外看見圍着他叽叽喳喳的omega們,都會勾唇淡笑。

    如果阮洛沒有注意到他來,他甚至會默默地把車靠在路邊看一會兒阮洛在學生堆裏談笑風生的樣子。

    這天就是如此。

    阮洛正在安靜地聽一群小omega們談笑,張望到傅瑜的邁巴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在路邊了。

    他揮手朝着小omega們告別,小跑着朝邁巴赫走去。

    傅瑜幾乎是立刻從車裏出來的,拉開車門迎過來,抱了抱阮洛,牽着他的手把他送進副駕之後才回到駕駛艙。

    習慣性地打開保溫杯,把裏邊的蟲草茶遞給阮洛:“溫度剛好。”

    阮洛也很習慣地小口小口喝茶。

    今天似乎有點渴,就這麽小口小口地一氣兒喝完了。傅瑜接過保溫杯放在手托格子裏,給阮洛整了整安全帶,才發動車子。

    “又開車來。今晚是不是要帶我吃好吃的?”阮洛笑眯眯。

    傅瑜也笑了:“嗯。”

    但他沒說去哪兒。

    阮洛估摸着,傅瑜是又發現了哪裏有他喜歡吃的菜系,所以帶他去吃,要給他驚喜,就也不追問。

    傅瑜開車的時候,阮洛側過臉靠在椅背上,安安靜靜地盯着傅瑜看。

    看了将近十分鐘,傅瑜才淡笑了一聲:“我臉上開花了?”

    阮洛想了想,問:“傅瑜,我什麽時候能夠比你影響力大啊……”

    傅瑜道:“嗯?”

    阮洛來了興致,看着傅瑜的眼神更加火熱了,語氣也有些熾烈:“我跟你說哦,我們學校裏邊有些alpha真的太勢力了!”

    “怎麽個勢力?”

    “誰影響大,就把人冠誰的名字!”

    阮洛鮮少用這種情緒飽滿的語氣向傅瑜描繪什麽。

    傅瑜就想讓阮洛多說一點,循循善誘地:“你們學校還玩拍賣會麽?冠什麽名?”

    阮洛有些悶悶地道:“他們以前跟人介紹我的時候,就說我是‘薩爾茨堡音樂新秀,阮師弟’,現在就變成‘傅家那個小先生’,連‘師弟’都不用說了。”

    傅瑜很輕地笑了出聲,片刻後問:“不喜歡?”

    阮洛耳根一紅,小聲道:“很喜歡。”

    他嗫嚅了一下:“就是……就是……”

    半天也就是不出下文來。

    傅瑜道:“我以為你聽了會更有安全感。”

    阮洛撓了撓安全帶:“有是有,就是……”

    “什麽?”

    “要是有人說,你是我鋼琴王子的小公主,我也會很願意。”

    傅瑜忍了忍,沒忍住:“……哈哈。”

    阮洛聽到傅瑜笑了,捂住了臉。

    傅瑜道:“抱歉,不是故意笑出聲的。”

    過了會兒見阮洛沒說話,傅瑜忍笑道:“驸馬爺還成,小公主不适合。”

    阮洛想了想:“驸馬爺,也行的。我不太挑。”

    傅瑜點頭:“成,我記住了。”

    起初,阮洛沒理解傅瑜說“我記住了”是什麽意思,直到——

    一次傅瑜帶阮洛到國外的新景點玩,慣例帶上了宋祈,又慣例被季辰西追上了一起。

    阮洛左右耳朵就聽到了來自宋祈和季辰西的“驸馬爺”。

    ——這兩人一旦有阮洛在場,就會用“驸馬爺”代替傅瑜“傅總”、“老板”之類的稱號。

    阮洛挺羞恥的。

    但這種羞恥裏卻有裹挾着被驕縱的小小幸福。

    人一旦被過度寵溺,不論在外有多清冷疏離、得體沉穩,到了那人面前就變成一個肆意妄為的小孩,會黏人會鬧騰,還會撒嬌。

    到了景點的酒店房間,傅瑜才剛關上門,阮洛就跳着試圖環住傅瑜的脖頸。

    還是傅瑜攬着他的腰把他提了一下,幫了他一把,他才得逞的。

    傅瑜架着阮洛把人抵在牆上,問:“開心的又蹦又跳,看來最近不夠疼你,帶你看看風景你就這麽知足了。”

    阮洛趴在傅瑜的脖頸上:“才不是。”

    “那怎麽忽然跳我身上?單純想要老公抱抱麽?”

    “是控訴!”

    “控訴什麽?”

    “他們嘲笑我,是你指使的吧!”

    阮洛勾着傅瑜的脖頸用了點力,被傅瑜箍着腰又往上提了提,傅瑜道:“我沒有。”

    “……就有。”

    “不是你想聽他們叫我驸馬爺的?”

    “……他們叫就叫,還要笑。”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寶貝,我總不能用膠帶貼住他們。”

    阮洛想了想,傅瑜的回答又是無懈可擊。

    但這會兒他八爪魚一樣被人箍在身上,心裏其實樂開了花。

    他好喜歡和傅瑜肢體接觸的感覺。

    最好是被傅瑜抱個滿懷,被他的信息素完全浸潤……

    光這麽想着,阮洛都心馳神往起來,哪還管得了嘴上在跑什麽火車。

    他只是找個由頭,黏人罷了。

    他想了想,想到平時大家都叫自己“小先生”。

    于是胡攪蠻纏跟傅瑜說:“那你說,‘阮洛是傅家大先生’。”

    傅瑜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在哄一個孩子:“洛洛是大先生,那我呢?老先生?”

    阮洛想了想,傅瑜哪裏都比自己大,年紀、財富、地位、影響力……叫他小先生就太委屈他了。但他也不能終止這個話題,他還沒有玩過瘾呢。

    阮洛繼續胡攪蠻纏:“你也是大先生。”

    哪知道傅瑜點了點頭,用很性感的低沉聲音,對着他的耳邊問:“有多大?”

    阮洛一下子腿都軟了,往傅瑜懷裏栽了栽。

    傅瑜索性把阮洛整個人按在牆上。

    阮洛的腳都懸空了,緊緊地抓住了傅瑜的脖頸,把自己的力量挂在傅瑜身上。

    一顆心砰砰直跳。

    阮洛呼吸急促:“你有點奇怪。”

    傅瑜就問:“我以為你喜歡我奇怪。”

    阮洛耳根一紅:“你跑題了,放我下來。”

    傅瑜是把阮洛放下來了,但是——

    放在了床上。

    直到被人吃幹抹淨阮洛才迷迷糊糊意識到——

    怎麽好像每次撒嬌的結果,都是被這個大灰狼給欺負到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這個人真壞,但是……

    但是——

    阮洛在睡過去之前甜甜膩膩地想,但是壞到了他的心窩裏,壞的他好有安全感,好喜歡好喜歡。

    之前該章節番外是《迷路小雀·上》,老番外取消,換成本篇新番外《婚禮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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