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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二更合一
    第八十五章 二更合一

    他垂眸看向溫野菜,只覺得無一處不喜歡

    因為車簾半卷, 所以這席話也一個字不落的傳入了喻商枝的耳朵。

    “你想學什麽?”溫野菜的反應更大一點,他甚至掏了掏耳朵,才又問一遍。

    “學功夫!我見狗蛋給我表演過, 可厲害了,他能一腳踹斷一塊那——麽厚的木板。”

    溫二妞興致勃勃, 全然沒發現喻商枝和溫野菜的神情一言難盡。

    溫三伢在一旁托着下巴,“可是二姐,狗蛋哥是不愛讀書, 才想學武的, 以後可以去當衙役或者镖師, 你學功夫是想做什麽?”

    溫二妞一把将他攬到懷裏,“等我學會了, 就幫你打架!打今天那種有爹生沒娘養的小混球!”

    虧得溫野菜還想聽聽這小丫頭有什麽大志向,說不準是巾帼不讓須眉,想成就一番事業了, 哪成想居然是為了打架!

    他當即擰了一下溫二妞的耳朵,“你快消停消停吧!別到時候三伢前腳入學院,後腳就被開除。”

    溫三伢也趕緊道:“沒錯,二姐,君子需以德服人!”

    溫二妞撇撇嘴, 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反正我和狗蛋一樣不愛讀書,他能學武, 我就不能學麽?他能當镖師,我……我就當娘子軍!”

    喻商枝聽到這裏, 實在忍不住, 笑道:“二妞, 我朝承平日久, 想必一時半會兒,是用不上娘子軍的。”

    溫二妞見溫野菜是不會答應了,當即變換目标,去抱喻商枝的“大腿”。

    她湊到車廂邊緣,殷勤道:“喻大哥,你進來歇着,我幫你趕車呗。”

    喻商枝把馬鞭換了個手,“這倒不必,不過你當真想學功夫?”

    溫二妞點頭,“狗蛋說,學功夫雖然累,可比念書有意思多了。”

    溫野菜想到許狗蛋那小子,不由陰陽怪氣道:“你若真的去了,許狗蛋不得開心死?”

    溫二妞傻不拉幾地接話道:“狗蛋在武館誰也不認識,我若能去,他當然開心了!”

    溫野菜:……

    虧得上回過年時,他覺得溫二妞已經開竅了,誰知如今一看,她好像壓根還沒琢磨明白,許狗蛋的心思究竟是什麽。

    喻商枝回頭看了一眼,見喻商枝滿臉寫着“無語”二字,遂安撫溫二妞道:“二妞,這件事,容我和你大哥再想一想。”

    溫二妞見喻商枝沒有直接拒絕,心下滿意,總算安心坐回了車廂。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青龍湖附近。

    他們打算先泛舟觀賞一番青龍湖白日的景色,再在附近尋個地方用晚食,結束後再過來看夜景。

    湖上有兩種船,一種是最普通的篷船,一種是小型的畫舫。

    他們一家人自是用不上畫舫的,所以就花了五十文,雇了一艘篷船,讓船家帶着他們在湖上逛一圈。

    喻商枝囑咐船家要緊慢慢地劃,那劃船的老漢笑道:“郎君放心,小老兒我在這青龍湖上劃了一輩子的船了,從未出過意外。”

    四人上了船,分坐兩側,溫二妞膽子最大,趴在船邊上去碰兩邊的蓮葉。

    只可惜這個季節荷花還沒開,不然可以想見是怎樣一番盛景。

    青龍湖的湖水清澈,時不時可以看見下面有一條條黑影竄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水鳥和野鴨。

    老船工也是個善談的,愣是和溫二妞與溫三伢聊了起來,給他倆講了不少這湖上風物。

    相比之下,船的另一頭就安靜多了。

    喻商枝腿長,只能屈起膝蓋,擺出個盡可能方便溫野菜倚靠的姿勢,把自家夫郎半環在懷中。

    手掌搭在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其下小小生命的搏動。

    “今日一直在外面,累不累?”

    他垂眸看向溫野菜,只覺得無一處不喜歡,光看着都覺得心口裏滿當當的。

    溫野菜半阖着眼,惬意無比。

    “出來吃吃喝喝的事,有什麽可喊累的?便是你讓我挺着肚子插秧都是做得的,現在這樣的日子在村戶人看來,簡直就是賽神仙。”

    喻商枝牽過溫野菜的手,輕輕在唇瓣上蹭了蹭。

    溫野菜倏地想往回收,“還在外頭呢。”

    喻商枝往另一頭瞅一眼,見老船工都以槳撐船,去給二妞和三伢摘荷葉了,莞爾道:“他們玩得起興呢,看不見。”

    小船悠悠在水面上前行,偶爾能聽見船工之間互相打招呼。

    他們互相說着幾天拉了幾船客,生意如何,諸如此類。

    夫夫二人你侬我侬好半晌,終于被兩個孩子打破。

    溫三伢遞過來一張大荷葉,“大哥,喻大哥,這個可以遮太陽。”

    溫野菜接過荷葉,在手裏擺弄了半天。

    因為斜柳村沒有野荷塘,所以他們兄妹三個都沒怎麽見過荷花,不然也不會拿着荷葉這麽稀罕了。

    青龍湖面積不小,船行一周也要足足兩刻鐘。

    再度回到上船的地方時,四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這個時節,早蓮藕已經下來了,湖邊不少人把鮮嫩的蓮藕擺在荷葉上售賣。

    基本都是些婦孺和孩子,喻商枝瞧見有人和船工交談,猜測這些應當都是湖上船工的家眷。

    來都來了,他們也買了些蓮藕,擱在馬車上放一晚也無所謂,明天拿回家炒菜。

    晚食是在青龍湖旁的一家叫做雲水間的酒樓吃的,可以說是一家人吃過最貴的一頓飯。

    随随便便一道菜都是一二兩銀子,一桌菜花了小十兩。

    幸而是味道夠好,再加上窗外還能看見不錯的湖景,讓人覺得這錢花得也值當。

    夏日天黑得早,算上等菜的時間,吃到後半程天已經暗下來。

    在酒樓二層看湖上晚霞,稱得上一句瑰麗多姿。

    待到晚食吃罷,天幕徹底變為墨色,湖上便多出點了燈的畫舫,時不時傳出絲竹管弦之聲 。

    得知他們并非縣城本地人,酒樓的小二介紹道:“諸位要是想晚間游湖,可以去戲臺那邊交個茶位費,便免費送您一壺茶和一份幹果匣子。若是不愛聽戲,也有那說書的,花個茶錢就能聽一折。”

    在喻商枝看來,這青龍湖周邊已經有現代景區的“雛形”了。

    見小二介紹地賣力,喻商枝結賬時多給了他五文錢做打賞。

    小二樂呵呵地揣進袖子裏,見狀也就多說了兩句。

    “郎君,我看您一家子晚上八成要宿在城中,我說句實在話,您可要緊別住這湖邊上的客棧,別管他們攬客說得再天花亂墜,您只管往外頭走走,至多兩條街,價格能少一半。”

    五個銅板換來這麽句建議也算是不虧,喻商枝謝過他,帶着家人出了酒樓。

    初夏湖邊的晚風帶着絲絲清涼,入目所及,行人如織。

    見到有賣拿在手裏的小花燈的,價格竟然也不怎麽貴。

    問了一圈,溫三伢不要,喻商枝便買了兩盞,讓溫野菜和溫二妞提着。

    不過溫野菜手裏那盞,沒多久就到了喻商枝的手裏。

    他也沒覺得一個漢子提着小花燈有何不對,施施然牽着夫郎的手緩步前行。

    片刻後到了搭起的戲臺前,座位上竟已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

    茶位費是一人十五文,若是想換好茶也不是不行,只多掏錢就可。

    他們一家對茶葉沒什麽要求,便只給了六十文,買了四個座位,正好占滿一個方桌。

    這時代沒太多的娛樂方式,無非是看大戲、聽說書、觀雜耍這幾樣,像是那種聽人唱曲的,都是讀書人或是有錢人的消遣,平民老百姓聽也聽不出什麽意思。

    而這種在湖邊繁華處圖熱鬧搭的戲臺,唱得也都是一些喜聞樂見的折子戲。

    譬如今日,這唱武生的上來就哐哐翻跟頭,果然引來了滿堂彩。

    喻商枝聽了半晌,聽出這出戲的主角約莫是個将軍,講的是這将軍起初被奸人陷害,後來得以昭雪的故事。

    看到最後,喻商枝竟發現溫野菜的眼眶都紅了。

    他掏出手帕,悄聲遞過去,“看得這麽入迷?”

    溫野菜猛地回神,吸了吸鼻子,接過帕子低聲道:“奇了怪了,我發現有了身子以後,這人就是愛哭。”

    喻商枝不戳破他,“也說明戲唱得好,咱們沒白來。”

    大戲散場後,月上中天。

    人群離去,留下一地的果殼碎屑。

    他們實打實地逛了一天,這會兒齊齊露出疲态。

    喻商枝見從大到小都不住地打呵欠,回了酒樓取了馬車後,就趕緊去尋住店的地方。

    定下的客棧離白日裏去的那家牙行不遠,房間分三等,分別以“天、地、人”為名。

    客棧夥計見他們一家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會住天字房的樣子,便道:“地字號一晚一兩,人字房一晚六錢,如今都還有空餘,幾位客官看看想要哪一種?”

    溫野菜剛想說,要人字房就足夠了,就這一晚上還要六錢銀子,他聽得肝兒都顫了一下。

    哪知喻商枝開口卻問道:“天字房可還有空餘,多少錢一晚?”

    客棧夥計意外地看他道:“這……小店有天字房五間,這會兒都還是空着的,一晚是一兩半。”

    他正在心裏打着算盤,心道這人別是打腫臉充胖子吧?

    轉而就聽喻商枝道:“開兩間天字房,要挨在一起,位置清靜的。”

    夥計當即換了副表情,還建議道:“郎君,我瞧着您是一家子,這位娘子和小公子又還小,怕是分開住也多有不放心,我們小店有間天字房,內設兩張床榻,就是給拖家帶口的客官準備的。自然,這客房大一倍,價錢也貴些,一晚上也得三兩。”

    喻商枝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客棧還有套房的概念呢。

    住個客棧罷了,一晚上就要三兩銀子?

    還沒等喻商枝開口,他就被溫野菜往跟前扯了扯,聽得自家夫郎壓低聲音道:“這也太貴了!”

    喻商枝捏了捏他的手,“出來游玩,自要以享樂為上。”

    這享樂,說白了,可不就是花錢麽。

    但錢得花在刀刃上。

    說罷,喻商枝看向夥計,“可否能先上去看看?”

    夥計利落開口:“沒問題!小的這就帶幾位上去瞧瞧。”

    小二所說的房間在過道最末,到了地方後,他一個勁地說道:“郎君,您盡管瞧,我們家店裏的一應物什,絕對是幹幹淨淨,放在整個縣城都是有名的,那桌子,那地,摸一把都不會髒手。您全家只管安心住,但凡今晚還有別的客,我都盡可能把隔壁這間房給空出來,到時候左右都沒人,最是清靜。”

    夥計說歸說,其實也知道,這樣普通的日子裏,哪來那麽人住天字房?

    無非是想在喻商枝這個“大主顧”面前讨個好。

    喻商枝進去四下看了看,再出來時颔首道:“瞧着尚可,就這間吧。”

    他獨自一人跟着夥計下樓交了銀錢,回來時溫野菜三人還在屋裏看稀奇。

    聽見腳步聲後,溫野菜率先回過頭。

    “錢交上了?”

    喻商枝迎上去道:“交上了,我讓他們一會兒送熱茶和沐浴用的熱水上來。明早的早食,他們也會送到房裏來。”

    見溫野菜還想自問,喻商枝特地補充道:“咱們花了三兩的房費,所以這早食不要錢。”

    溫野菜皺了皺鼻子,“那倒是還成。”

    他緊接着拉過喻商枝的手道:“不過仔細瞧瞧這屋裏的布置,怕是三兩也花得不冤,你看這燈,還有這屏風,那邊還有書案呢!”

    溫野菜不覺得自己的沒見過世面有什麽可丢人的,毫不掩飾地驚嘆道:“我瞧着就是錢府裏少爺娘子的屋子,也不過如此了。”

    沒多久,熱水送了上來。

    客棧的熱水都是管夠的,任憑幾個人想要沐浴都可以。

    如今天氣熱,他們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天,不洗一洗實在很難睡覺。

    見屋裏有兩個浴桶,喻商枝便先讓溫二妞用一個,他帶着溫三伢用一個。

    同時不忘囑咐二妞,“出門在外,浴桶不比家裏的幹淨,你站在裏面,舀着水洗一洗。”

    溫野菜現在不能有閃失,他不放心溫二妞,打算晚點自己幫着洗。

    幾人都沖洗幹淨後,喻商枝叫來小二,讓他把浴桶裏的水倒掉,再換一桶來。

    屋中彌漫着淡淡的水汽,混雜着澡豆的香味。

    由于本就想着可能會在外面住一晚,喻商枝還心細地包了幾粒自家做的澡豆,正好派上用場。

    兩個小的洗白白以後,奔向了屋內的兩張大床之一。

    喻商枝則轉到屏風後,替溫野菜寬衣。

    都是老夫老夫了,也沒什麽害臊的。

    喻商枝額外拿了兩條客棧供應的布巾鋪在浴桶邊緣,又往浴桶底部扔了一條,讓溫野菜踩着,也好防滑。

    溫野菜自問,若是易地而處,自己絕對想不到這些。

    喻商枝站在浴桶旁,用葫蘆瓢舀着兌好的溫水替溫野菜沖洗。

    後者扶着浴桶的邊沿,在熱氣的熏蒸下有些犯困。

    見喻商枝一本正經地替他沐浴,還搓開澡豆幫他抹後背,溫野菜不禁想到以前他倆可沒少在家裏那個大浴桶裏胡鬧。

    腦海裏因此冒出些許畫面,溫野菜臉頰微微發紅。

    喻商枝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伸手試了試水溫,關切道:“是不是水太燙?”

    溫野菜趕緊搖頭,“沒有,正好。”

    喻商枝望了他一會兒,笑道:“那你怎麽……臉這麽紅?”

    四目相對,各自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澡豆揉搓出的泡沫滑溜溜的,沖掉後露出光潔的肌膚。

    溫野菜觑着喻商枝,覺得他一副旁骛的樣子,猶豫了好半晌,實在忍不住,小聲問道:“相公,你現在看我,還有……咳,還會想那檔子事麽?”

    他有時候看自己,都有點嫌棄。

    以前他細腰長腿,肚子上的肉都硬邦邦的,喻商枝不止誇過一次他好看。

    現在呢,肚子老大一個,腿腳總是浮腫,臉也胖了一圈。

    而且孕期不能同房,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多久沒開過葷了。

    喻商枝這人想做到心無旁骛的時候,便能集中精神,排除雜念。

    奈何溫野菜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話就讓他方寸大亂。

    一瓢水舀得太滿,拿起來時手一晃,便有不少潑到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來,看向溫野菜時是既無奈,又想笑。

    這問題問的……

    “你說呢?”

    喻商枝的反問讓溫野菜怔愣。

    喻商枝怕他着涼,三下五除二沖幹淨身上滑膩的泡沫後,又幫他擦幹,穿上外衣。

    “咱們去床上再說。”

    溫野菜捕捉到某兩個關鍵字……又可恥地想多了。

    不過看喻商枝還能淡定地把他塞進被窩,那應該就是沒那個意思了。

    他摸着滾圓的肚皮心道,小崽子,你再不出來,你兩個爹爹早晚要餓死。

    夥計進來搬走了全是髒水的浴桶,又放下一壺能入口的熱水。

    酒樓窗下走過打更人,聽着陣陣梆子響,便知道時辰當真不早了。

    往常在家裏時,這會兒全村基本都睡下了。

    把房門在內側栓嚴實,喻商枝先去看了一眼溫二妞和溫三伢。

    見他倆正并排躺在床上說話,便道:“我先熄了這邊的燈,你們早點睡。”

    兩人乖巧應是。

    房內的一半倏地沒入黑暗,喻商枝輕手輕腳地穿過一個安放着貴妃榻的隔間,轉向簾幕後的另一張床。

    垂下床簾,掀開薄薄的錦被,躺下時喻商枝也是一驚。

    睡慣了村裏的土炕,這縣城客棧裏的被褥簡直暄軟地過分。

    “是不是很軟?”溫野菜捧着肚子,借着微弱的燭光,在枕頭上以手撐着腦袋道:“我剛才躺下的時候吓了一跳,還偷偷數了數,下頭足足墊了三床褥子。”

    喻商枝感受着同樣過分綿軟的枕頭,說道:“你若是喜歡,咱們也去多買些棉花做床褥,鋪上就是。”

    溫野菜搖頭,“我可不要,老人說了,睡硬床對腰好,睡軟床,容易睡出軟骨頭。”

    喻商枝失笑,其實這話也有些樸素的道理。

    床太軟沒有支撐力,确實容易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兩人從軟和的床褥說到這雕花的架子床,又從架子床說到以後在縣城的生活。

    “若是麥芽不跟着你來縣城,那以後,你身邊又沒有幫把手的人了。”

    喻商枝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把手臂墊在腦後,在夜色裏悄聲道:“我自然希望她跟在我身邊,多歷練幾年,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況且聽她的意思,孔意也不想跟着咱們一道來城裏,那樣的話,他只會當自己是個拖油瓶,到時候再想東想西,反而不好了。”

    溫野菜替他發愁,“要不……你再收一個徒弟?”

    喻商枝道:“收徒也講究緣分,看日後能不能遇見合适的。”

    他們聊了半晌,喻商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看戲的時候你就犯困了,怎麽這會兒精神頭這麽足?”

    溫野菜像是被勘破了心事,默默在被子裏伸了伸腿腳。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總覺得心裏頭躁躁的。

    想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個借口。

    “你不是說‘到床上再說’麽?你想說什麽,我聽着。”

    一絲留下的燭火也熄滅了,在墨色中爆出小小的燭花。

    熟悉的氣息貼近,溫野菜聽到一聲淺而輕的笑。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心口怦怦亂跳。

    喻商枝咬着他的耳朵說了一句什麽,溫野菜睜大眼睛。

    “真的?”

    喻商枝輕輕道:“還能騙你不成?但你若不喜歡,咱們就不做。”

    他是個健康的成年男子,說沒有沖動是假的。

    只是自己纾解和找夫郎是兩碼事,孕期本就辛苦,他不能做那添亂的事。

    但今日看枕畔的小哥兒,似乎也有幾分的按捺不住。

    兩人好似又回到了剛成親的那時候,毛手毛腳,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在被子裏窸窸窣窣半天,溫野菜從被子裏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

    “咱們是不是該回家再……二妞和三伢聽見了怎麽辦。”

    喻商枝輕吻他鼻尖,今晚确實不是一個好時機,可箭在弦上,怕是忍不回去。

    ……

    不知過了多久,床帳裏的溫度好像都翻了個番。

    兩人氣喘籲籲,澡算是白洗了。

    溫野菜從沒想過,這件事還能這麽來。

    喻商枝任勞任怨,穿衣下床,拿來布巾替彼此擦幹淨。

    得了這麽一通,兩人身心舒暢,擁在一起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天光大亮。

    客棧裏沒有公雞打鳴和狗叫,取而代之地卻是無法忽視的人聲。

    門外陣陣的腳步,還有窗外街道上的陣陣叫賣,都足以擾人清眠。

    但即使如此,喻商枝和溫野菜起身時,也發現時辰已經不早了。

    再看溫二妞和溫三伢,也都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都蹬掉了。

    “不急着叫他倆起來,我先去讓夥計送洗漱的水來,早食你想吃什麽?”

    昨日他問過,這客棧裏有好些樣式的早食可選。

    “有面條、粥、豆漿、包子、油餅……對了,你想不想吃油炸糕,若是想吃,我就問問他們有沒有,沒有的話,我出去買回來。”

    溫野菜本來沒想吃,被他這麽一說,反而有點饞了。

    “有一陣子沒吃了,不過那個太油,我也吃不多,你別買多了。”

    過了一會兒,二人洗漱完畢,溫野菜進去看二妞和三伢起床沒有,喻商枝則穿戴整齊,出門買油炸糕。

    下樓遇見昨日招待他們的夥計,對方殷勤道:“客官,方才瞧您叫了熱水洗漱,想必是家裏人都醒了,可要把早食端進去?後廚有剛出爐的包子,素的葷的都有,可以配米粥,還有豆漿油條。”

    喻商枝算了算人頭,點菜道:“先送兩碗粥,兩碗豆漿,包子一樣拿兩個,豆漿要四根,若還有佐餐的小鹹菜之類的,也上一兩碟。”

    夥計應了聲,掉頭就去後廚端菜。

    喻商枝繼續往外走,沒幾步就看見了賣油炸糕的,便買了四個。

    他拎着油紙包回客棧,只覺得天朗氣清,心情甚好。

    結果到了客棧門口,卻瞧見店中夥計在往外驅趕一個人,嘴裏還呵斥道:“走走走,說了多少次了,我們不招工!什麽樣的工都不招!你別再來了,穿得和個叫花子似的,一大清早,這不是擋我們生意麽!真是晦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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