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宋雨淩的學校已經置辦好了。
比原先預想的動作更迅速,原計劃半個月的時間會搞完這些,結果一周的時間,宋雲谏就收到了北航那邊來的電話。
“你好,是宋雨淩的家長嗎?”
當時宋雲谏剛剛下課,陌生號碼還以為是什麽騷擾電話,他接通後才知道是北航那邊的人,宋雲谏怕聽到什麽不好的結果,前一周一直沒有人打電話聯系他,母親那邊聽說也是蠻順利的,宋雲谏以為這事情妥了,結果這通突然襲擊的電話把他吓得不輕。
“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對方緩緩道:“哦,是這樣的,這邊已經置辦妥當了,之前定的是月底入學,但現在已經走完了程序就趕緊轉過來吧,不要耽誤上課,宋雨淩母親的電話我們沒有打通,所以聯系您。”
“好我知道了,謝謝。”宋雨淩的背調也通過了,宋雲谏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他趕緊聯系了母親,知道她是出門錯過了電話,宋雲谏把這件事跟她知會後,母親也十分高興。
北航是宇航員們的夢中情校,就像蘭財是很多學子的理想,盡管它發生過一些醜聞,也阻擋不了他在財經這個專業的實力。
宋雲谏随後又跟宋雨淩打了個電話,希望她在轉校前回家一趟,去看看母親,北航是封閉式的,以後就不能常回家了,宋雨淩也知道,兩人商量這個周末就回家。
中午的時候,傅靖琛給他發來了消息,讓宋雲谏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這一周傅靖琛來學校非常頻繁,每天的午餐也是和宋雲谏一起吃的,兩人自從上次把話說開了,關系可謂是有所進步,相處也變得十分融洽自然。
宋雲谏到了他辦公室的時候,自覺地帶上了房門,原本教師辦公室是不該反鎖房門的,可傅靖琛跟他們這些老師不一樣,人家有特權,上面的領導都捧着人,別說反鎖房門了,他來不來上課都任由他的心情決定,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人家都免費來任教了,這麽大一腕,你還想人家怎麽樣?
宋雲谏進來的時候,傅靖琛正在辦公桌前坐着,他埋頭鑽研着什麽資料,還真是挺像一個老師,宋雲谏非常喜歡他工作的樣子,他想象得出他在公司裏處理許多事務的樣子,那種沉穩是他對另一半的重要标準。
他不喜歡叽叽喳喳的小孩,于宋雲谏而言,宮烊就是那種浮躁的人,這種小朋友不會明白,成年人的折偶标準顧忌着方方面面,不是一個因為一點好感就可以在一起的人。
傅靖琛除了對他耍流氓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是一個相當吸引人的成熟男性,性情穩定自不必說,體貼溫柔與強大搭配都是一手好牌,很難去排斥這麽一個人,除非他做你的對手。
“還在忙?”宋雲谏走到一邊,那邊有訂好的午餐,統一擺在桌子上,還沒有打開,傅靖琛每次都會等他到了再起身,然後兩人一起用餐,雖然這是每個人應該有的規矩,但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是挺讓人心下舒服的。
“學生今天問了我一個問題,關于資本市場的問題,有人問怎麽改善中小型企業的資金不足,我有幸讀過宋老師這方面的論文,推薦給了他,宋老師不介意吧?”傅靖琛說。
宋雲谏大大方方道:“不介意,不過傅總是實踐派,應該有更深的高見,我這種學術派的論文怎麽比的了?”
“別謙虛,我看過宋老師的論文,非常中肯,一針見血指出所有許多企業的問題,厲害着呢。”
“指出問題有什麽用,我又改變不了,”宋雲谏站在桌子邊跟傅靖琛一起拆餐盒:“就拿剛剛這個問題,外源融資根本就不對中小型企業開放,證券所的要求那麽高,哪有一個小型企業問津得起?就連很多大企業都難以通過發行債券的方式融金,中小企業就更不用說了,股權和債券融資除非傅總的珍島集團這樣的,其他企業簡直是望塵莫及,但珍島這些年一直在市場燒得厲害,想必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吧,他們的領導人這麽優秀。”
傅靖琛遞給他一雙筷子:“我就當你在誇我。”
珍島在這個行業裏已經是首屈一指的了,在他傅靖琛的領導下,宋雲谏這番話不算是對他的奉承,而是闡述一個事實。
宋雲谏接過筷子坐下來:“用人上任人唯親,決策上獨斷專行,人才難以發展,這些都是中小型企業的通病,恰好我們的資本市場還不夠完善,如果這些企業遇上資金問題,除了像商業銀行借貸能用的辦法少的可憐。”
“商業銀行的惜貸問題嚴重,一般企業貸不下來,如果貸款數目大,你自己的企業沒有那個償還的本事,能抵押的東西少,老狐貍才不會放款給你。”傅靖琛說:“知道嗎,我見過許多個創業的人死在這個問題上,哪邊都行不通,最後只能關門止損。”
宋雲谏嘆息道:“所以我說這是沒法改變的事,資本市場更加勢力,這東西就跟普通人找一個不熟悉的人借錢一樣,他不知道你的人品,能賭的只有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和償還的能力,保證法院強制執行的時候能回本。”
傅靖琛道:“是了,上面不改變中小企業的融資方式,這個問題就會像宋老師的論文裏說的一樣,只有那麽幾個解決方法,學生這個問題我沒遇到過,更沒有深究過,這方面不如宋老師的見解深,給學生上一課?”
宋雲谏挑眉道:“你玩我?那只是一篇學術論文,當時就着倫敦的情況寫的,如今外面有沒有變天,我那一套還能不能有用都不一定,其中有一些是倫敦企業融資失敗的老板分享的,跟我們國家這方面的制度肯定有出入的。”
“全國的資本市場狀況都差不多,證券交易所的眼睛都在大股盤上,”傅靖琛擡眸道:“不過你說聽別人的分享,怎麽了解的?”
宋雲谏有興致跟他說起這個:“當年專門為了這個論文做過一個采訪,成功人士才不願意搭理你這些在校生,于是我只能邀請到一些創業失敗的企業家們,好像是……七個人?用了三天的時間,了解當時英國的融資問題,他們多數失敗都是因為資金流動不足,融資困難,最後被迫把公司交出去。”
“全部都是失敗的企業家?”
“是啊,不過其中有一個我印象很深刻,他年紀很大了,談吐很清晰,不算是失敗者,公司股權轉走以後,房産被抵押,他以為自己要淨身出戶了,結果又被返聘回去,狀況很複雜,然後他的公司又東山再起了,其中的水深得很。”
傅靖琛聽得津津有味:“看不出來,宋老師還做過街頭采訪。”
“怎麽說呢,當時我租了一個公寓,請人家過來的,好水好茶地伺候着,除了沒有攝影機,其他的跟采訪還真差不多。”宋雲谏至今還能想起那段日子,為了他的論文東跑西跑,從布萊頓到倫敦五十多公裏的路程,他去見那些人。
傅靖琛給他夾了一塊肉:“什麽時候有空采訪采訪我,我沒有時間限制,任由宋老師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我都全程配合。”
他們總是這樣,這幾天裏聊了許多事,從資本市場扯到自身,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打開話匣子以後就很難關上,有些不太需要說出來的事,都樂于分享給了對方。
宋雲谏知道,他是能和傅靖琛做朋友的人,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磁場是奇怪的東西,現在他不防着他了,什麽都樂意說了。
“好啊,等我找個時間,現在安排得起攝影機了,到時候跟傅總來個深度的專訪。”宋雲谏說,和傅靖琛對視,彼此相互會心地一笑。
“對了,”宋雲谏想到什麽,“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之前說你有過一段失敗的情感,是嗎?”
若傅靖琛沒有主動提,宋雲谏真不知道有這回事,他之前沒有問,現在算是無話不談了,他也落落大方,有什麽想知道的也就直說了:“可以講給我聽一下嗎?”
傅靖琛搖了搖頭:“我只是幫學生問一個問題,宋老師就立馬抛了回來?一點虧都不能吃?”
宋雲谏目光壓過去:“聽傅總這意思,這還是一段不太想被知道的過往?”
傅靖琛端起桌子邊的水喝了一口:“算是。”
宋雲谏想不出,只是有幾分興趣的樣子猜測着:“愛之深,恨之切?”
傅靖琛輕笑,他靠着身後的座椅,好一副慵懶随意,“我對他談不上是愛,但我不會否認,我當時的确非常喜歡他,他叫明路,比我小很多,小朋友一個,可愛又天真,騙得我頭疼腦熱。”
宋雲谏好奇道:“能得到傅總的青睐也不簡單啊,多可愛?”
其實宋雲谏倒是很意外,傅靖琛會喜歡天真可愛的,他看起來十分冷靜,喜歡的款也該是成熟有主見和深度的,當然,他不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只是相比于天真可愛的小朋友,他差之千裏,年紀等各方面上。
都用不上可愛這個詞。
“是我眼拙,鬼迷心竅了也是,當年我在一家夜總會上談工作,他和自己的朋友打賭能不能追到我,就像那種真心話大冒險,他很青澀,要我的電話都不敢,或許是老狐貍見多了,那會覺得小朋友很有意思,後面跟他幾次機緣巧合撞在一起,關系也就慢慢展開了。”傅靖琛娓娓道來,表情很淡定,不像藏着什麽心事和秘密情緒。
“很夢幻,”宋雲谏也不見得什麽不悅,聽舊情人的故事表現的比傅靖琛大度多了,“那後來為什麽分手?”
傅靖琛放下杯子,眼神幽暗:“他跟我的表弟滾上了床,在我給他準備生日驚喜的時候,他說他看錯了人,喝醉了酒,小朋友在我眼裏一直是天真可愛的,但後面了解到他經常出入夜總會這種地方,我可不覺得這是一個單純的誤會,連帶着之前的幾次巧遇,沒猜錯的話都是預謀已久。”
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傅靖琛的身上,竟然有人膽敢去算計他?宋雲谏真是意外故事的結果,怎麽也沒料想到後面的發展。
“你一定很喜歡他,”宋雲谏說:“天真可愛的小朋友真的騙得了你嗎?在我看來,這是一場知道預謀但甘願入局的心意,傅總,你先喜歡上人家的吧?”
傅靖琛盯着宋雲谏的眼睛,想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有不舒服,但很可惜,他沒有看到他希望看到的東西,宋雲谏的神色很平靜,就和上一個話題一樣的平靜。
“我非常喜歡他,”傅靖琛凝視着宋雲谏的眼睛,試圖将那東西給勾出來,“宋老師會有不舒服嗎?”
宋雲谏知心的一笑:“當然不會啊,你願意跟我分享這麽真實的情緒,我應該感到榮幸,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傅總,小朋友是不是長得非常漂亮?”
明路是一個非常清秀的男生,在傅靖琛情人眼裏出西施以前,這個人就很受某些群體的歡迎,現在跳脫出了濾鏡再去看,也能給出一個相當中肯的評價傅靖琛道:“好看。”
宋雲谏道:“那就對了,傅總內心是個顏控,鑒定完畢。”
傅靖琛也不吃飯了,就這麽盯着宋雲谏,盯着他的眼睛和他自如地吃飯的動作,“不想發表一點什麽看法嗎?”
宋雲谏見他有所期待,勉勉強強地問了句:“嗯……現在你們什麽關系?”
“他偶爾會來見我。”
“多久一次?”
“很久。”
宋雲谏點點頭:“那就沒事了。”
傅靖琛說:“怎麽說?”
宋雲谏的表現冷靜得發指,沒達到傅靖琛心裏的預期,在這些方面他非常執着,或許就是別人說的那樣,越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占有欲越強,連他的心情反應都想掌控,希望是自己期待的那樣,希望有在意的醋味。
但宋雲谏沒有。
他的解釋是:“如果你們有可能,早就有了,輪不到我,既然見面也沒有複合,說明你們之間沒有火花,我沒什麽可擔心的。”
他繼續吃飯,食欲還挺好的,一點沒受到什麽影響。
傅靖琛擡起腿,他筷子擱置在一邊,一直沒拿起來,桌上有四個菜,兩個人吃,他看過宋雲谏吃東西的模樣,文雅得很,人貌美又冷淡,單看很有距離感。
“你不吃嗎?”宋雲谏見他一直不動筷子,這才吃了幾口?他已經沒了問題,傅靖琛不需要那麽認真地再回答什麽。
“沒胃口。”傅靖琛推了下面前的杯子。
宋雲谏沒追問,只是站起來把東西收掉,說道:“我吃好了,下午我只有兩節課,這周末我要帶我妹回家一趟,不陪你了。”
傅靖琛盯着他收拾飯盒,他面前的餐盒宋雲谏收拾的時候還擡了擡手,在向他确定不吃了後,才把東西裝進一個袋子裏,低頭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傅總,我不是你,過去你再喜歡誰,有多喜歡都跟我沒關系,因為我又不能改變什麽,我跟你談戀愛,談得是當下,當下你沒出軌我沒背叛就好了,以前的事,醋了也沒用。”
“沒用跟吃不吃醋沒關系。”傅靖琛攤開說,他就是在乎這個,宋雲谏是喜歡他,但沒到他要的那種地步。
“怎麽說呢,有一點吧,”宋雲谏将袋子系上,“但你是有分寸的人,我不擔心有什麽意外,至于你之前有多喜歡那個男生,我不想參與,我跟他沒有可比性,就像你跟我之前那一位,也沒有可比性。”
傅靖琛擡起眼睛,眉頭緊皺。
“你不要誤會,”宋雲谏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你比不過,是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沒法拿到現在,跟現在的人衡量,就像你勸我的,過去的就過去了,好好跟我處着就是了,你都有我了,還琢磨着讓我吃醋才好?別心眼那麽壞,我通情達理,傅總也要知趣點才好。”
這話倒是很少在戀人之間聽過。
宋雲谏擡了擡手:“我把垃圾帶出去,下午上完課我就回去了。”
傅靖琛站起身留他:“再陪我一會。”
宋雲谏說:“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我要……”
“在這兒休息,”傅靖琛對他伸出手,“宋老師,你周末回家不來陪我,在這兒休息。”
怎麽有幾分委屈的意思。
宋雲谏看了眼手裏的垃圾袋和辦公室的門,猶豫了幾秒,他把垃圾袋放下,轉身走了回來。
“我睡覺,你介意嗎?”宋雲谏撩起頭發,也脫了外套。
傅靖琛說:“你覺得呢?”
宋雲谏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然後把外衣搭在了他的椅子上,傅靖琛的椅子都很舒服,辦公桌十分寬敞,他趴在桌子上,很不注重平時的形象,其實他沒有午睡的習慣,至少在學校裏是沒有的,但是跟傅靖琛在一塊的時候,他不用太注意形象,完全和家裏時一樣。
随意得很。
傅靖琛來到他的身後,從抽屜裏拿起發繩,将宋雲谏的頭發重新綁好,冷不丁地問:“頭發很長,平時方便嗎?”
宋雲谏閉上眼睛,任他在身後搞小動作,傅靖琛的手指很輕柔,不會扯痛他,“習慣了。”
傅靖琛又問:“從小就留長頭發?”
宋雲谏說:“不是,大二的時候開始留的,那時候就沒有剪過,為了拍一個gg。”
“你還拍過gg?”
“勤工儉學,能掙點是點,網絡上的小gg,不是投放在電視上的。”
“賺了多少?”
“三四千吧。”
傅靖琛的五指插在他柔順的發絲裏,他俯下身,一手撐着桌子,一手玩着宋雲谏的頭發,突然提道:“我們同居好不好?”
宋雲谏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他上下打量着傅靖琛,掩飾不住的吃驚,“你認真的?”
傅靖琛說:“當然不是開玩笑。”
這個事讓宋雲谏有些羞赧,同居在他的眼裏意味着關系又要再進一步,而且離得太近了,避免不了一些更親密的事情發生,他有些慫,埋頭在胳膊裏說:“再考慮。”
傅靖琛貼着他的耳朵問:“怎麽了,有什麽顧慮?”
宋雲谏閉着眼道:“太早了,要等等,何況我還有室友呢……”
“就是因為你有室友我才跟你提議這個,”傅靖琛說:“我不想你跟別人一起住,我也不想每天跟你關上門談情說愛的,下周我可能會很忙,可能抽不出空來學校,難見面。”
“我可以下課了去陪你。”宋雲谏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了,傅靖琛也不需要他再挑得更清楚,他沒有激進,只是先提出了這麽一種可能試探而已,對方已經給出了态度和答案,他知趣,不多言。
傅靖琛俯下身,吻宋雲谏的耳側,吻他的發尾和脖子,他們這一周在辦公室裏可不止是吃飯,沒玷污學校,但一些小小的戀人間的暧昧還是有的,宋雲谏很享受跟傅靖琛接吻,他偶爾會向他炫技,在吻技上,他可以算他的老師。
“咚咚。”
兩個人越發火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傅靖琛的手從宋雲谏的襯衫紐扣裏鑽了出來,宋雲谏也擡起了臉。
傅靖琛向門口詢了句:“哪位?”
門口傳來女聲:“傅老師,我有學習上的問題想問您。”
“你的學生?”宋雲谏耳後滾燙,全是傅靖琛留下來的溫熱,他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側顏有幾分冷淡的妩媚。
“昨天來過,今天又來,”傅靖琛的手背撫過宋雲谏的耳朵,“聽聽她說什麽?”
宋雲谏坐直身體,拿過外套穿上:“你去開門。”
傅靖琛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女學生站在外面,化了妝,大學關于女生化妝上面不會嚴管,看見人後,才知道她是經濟學的系花,宋雲谏也聽過她的芳名,在蘭財裏的追求者無數。
“宋老師也在啊……”系花站在門口,有幾分尴尬和意外,顯然沒想到裏面還有另一個人。
“不用管我。”宋雲谏對她笑了一下,這時候的傅靖琛格外體貼,他給系花找了座位,然後問她有什麽問題,系花手裏什麽書也沒拿,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時之間,真不知道她來辦公室的目的是什麽。
宋雲谏早就看出了貓膩,他耐心等着,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周以來跟傅靖琛在辦公室裏的纏綿悱恻早就讓他對外人的眼光免疫,他從容了許多。
系花終于舍得開口:“就是……我想問下傅老師,關于今天課上的內容,中小型企業融資問題什麽的。”
她是說不清,還是來想問的,根本就不是課堂上的事?宋雲谏和傅靖琛眼裏都明白,這個問題像是有外人在場,她手足無措之下生硬提出來的。
至于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麽,宋雲谏從她緊張兮兮的臉上就看得出來,顯然,她是介意自己的在場了。
“這個問題不如請教我們牛津大學的宋老師,他有很多高見呢。”傅靖琛把問題抛了過來,宋雲谏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方才那點醋沒吃上,他不滿意,這又想給他找事了。
宋雲谏心知肚明,他站起來,起身向外走,不接傅靖琛的招,這時候的商業互捧很是巧妙地化解了難題:“傅老師的豐功偉績這麽多,那才是真的高見,我那點捉襟見肘的淺薄談論算什麽?還是傅老師賜教。”
他擡了擡手,引向系花的方向,目光和傅靖琛在空氣中交接,“好好教,來找你的人,我不打擾。”
那眼神好似在說,我心眼大着呢,才不吃你的醋,又好似在說你好好教,我看着呢。
左不過傅靖琛怎麽理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