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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第 47 章

    從第一面開始?

    他倒是個會來事的,也是個挺能忍的,差點,宋雲谏就要沉迷進他的糖衣炮彈裏。

    宋雲谏拿起一只羽箭,不理會身後的男人如何注視着他,用目光如何剝削他,宋雲谏開弓射箭,不忘記應他:“傅總,你覺得這箭怎麽樣?”

    話音剛落,蓄勢待發的箭頭迅速沖擊出去,一條筆直的線路之後,箭頭穩穩紮在了正中間,此時九環之內略顯擁擠,箭镞所停留的部分如果給計分的話,雙方則絲毫無人遜色于對方。

    傅靖琛被這一手好箭給驚住了,三支箭插在九分環內,每一支與靶心的距離都足夠近,絲毫評判不出誰更勝一籌。

    “藏得挺深。”傅靖琛剛才還在想,宋雲谏的姿勢未免過于标準,對于一個初學者,這不是很合理,現在恍然明白了。

    “就像你一樣,”宋雲谏擡了擡弓弩,“你不了解我的地方還有很多,今天這一箭只是想告訴傅總,是否敞開心扉全憑我的本願,你不願意再隐瞞,我也給出相當的誠意,我原本是想跟你試試,沒沖着什麽結果,加上你又能幫上我妹妹,我對你恰好也有一點好感,所以無論怎麽說跟你談戀愛都不算是虧本。”

    傅靖琛饒有興味地望着他:“繼續。”

    宋雲谏将弓弩放回,盯着靶心的三支箭說:“現在你說你想要娶我,我沒當真,是因為我知道這是你取悅我的玩笑話,你憑什麽娶我?我是一個男人,早在四年前,就有人告訴過我,當我生為這個性別的時候,就注定和一個男人的感情一輩子藏在地下,會公開都算是對我愛得深刻,你可以說想睡我,都比會娶我這種話讓我覺得開心,因為假話雖然動聽,但沒有實際可言,我不喜歡。”

    說完,宋雲谏轉身要出去,傅靖琛的眼裏沉着非常厲害的情緒,他一把抓住宋雲谏的胳膊,宋雲谏回頭瞪他,傅靖琛卻忍不住笑了。

    “宋老師真是厲害,跟我玩個射箭也要隐藏實力,我是不是可以合理地聯想,音樂會其實宋老師也去過不少次,這一次不過是為了應付我?”

    射箭他會玩,音樂會他可真沒去過,但宋雲谏沒給他解釋,就是想聽聽傅靖琛要說什麽。

    對方盯着他的眼睛道:“何必在我面前處處小心?你喜歡我,想要否認?”

    宋雲谏糾正:“不是喜歡,是好感。”

    傅靖琛順着他的話:“好,好感,你說是好感就是好感,于我而言都沒差,不過是委婉一些的說法,原先我的确打算向你隐瞞我對你的感覺,就因為你防我,不過我現在表明了你好像也很不當一回事,甚至認為我是在取悅你?你可真是高看我,單純為了睡你,我帶你來的就不會是這個地方,而是酒店,再者,你既然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未來跟可能,你答應跟我在一起做什麽?想跟我玩玩?地下戀情的那種?”

    話已至此,宋雲谏嘴上不饒人:“那又怎樣?”

    “又怎樣?”傅靖琛的臉色陡然變得嚴肅,甚至有幾分不悅,下一刻,他提住宋雲谏的胳膊,在射擊場裏喊了一聲:“那就恕我直言了宋老師,我他媽娶定你了!”

    這一聲可把宋雲谏吓得不輕,安靜的射擊場裏,傅靖琛的聲音顯得更加洪亮清晰,現場屈指可數的人紛紛回頭打量,宋雲谏脖子裏串上一團火,直燒到了耳根。

    他聽過虛假的告白,見識過用自己的形象寫出的淫/穢故事,那些描述他如何叫床的詞語都不會比此刻更讓他面紅耳熱,宋雲谏當即甩開了傅靖琛,快速逃離了現場。

    他走到俱樂部的大廳,一時間在這裏迷了路,方才來時沒有那麽多的人,越接近夜晚人影越多,他竟一時不知該往哪裏去,就在這時,身後的力氣把他拽了過去,傅靖琛扯住他的胳膊,就往一邊的角落去,剛轉到一個牆後,宋雲谏就被釘在了牆體,傅靖琛壓着他剝奪他的呼吸,攻進他的唇腔。

    宋雲谏此時正氣惱着,哪裏願意跟他纏綿悱恻的,不過他忽略了一點,不應該激怒一個流氓,他剛剛着急于将傅靖琛的軍,卻不小心惹惱了人。

    此時被人壓着剝削的時候,宋雲谏才知自己幹了件錯事,但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和自信心不允許他悔改,先前幾番掙紮無果後,改成了色誘,和傅靖琛唇舌勾纏,引他深入,卻在舌頭鑽進來後一口咬了上去。

    誰料沒叫停人,卻讓這吻變得越發激烈熱情,傅靖琛堪稱是蠻橫,宋雲谏的吻技好得很,可也抵不住這般的強勢。

    他擅長溫柔的吻,而傅靖琛恰與自己相反,他粗暴的吻技讓人在缺氧中動情,然後慢慢找到他的節奏,被迫跟着他的節奏走,最後臣服進去,忘記抵抗。

    他處處與自己作對,在吻技上也是。

    宋雲谏停下了對他的推攘,雙手無力般抵在他胸前,狠狠揪住他的衛衣,他像是在跟自己的學生偷情,這麽一張英俊的臉蛋,繳械投降往往是沒辦法的事。

    這個吻停下的時候,宋雲谏激蕩地喘着氣,傅靖琛擡起他的下巴,在昏暗的光線下仍能感受到目光的不服。

    宋雲谏目光兇殘地頂回傅靖琛強勢的眼神,本能認輸了,嘴上可驕傲着,在被這麽一番淩辱後回擊了一句:“又硬了嗎?偏不給你。”

    傅靖琛探步上前,宋雲谏話剛出口就已後悔,但臉上始終不曾表現,還帶着一抹不服,傅靖琛壓着他的發頂,呼吸加重,揉着宋雲谏的臉蛋,生冷地說:“那你就好好感受着,直到我這把火下去。”

    他有兩把火,一種生理上的,一種心理上的。

    宋雲谏被擠在傅靖琛和牆面之間,偶爾路過的身影是否将他們當做變态也沒人在意,反正他藏在傅靖琛的懷裏,誰能知道他是誰。

    宋雲谏那點陰暗面全拿出來對付傅靖琛了,他下三濫的招數多,自己也無需客氣,比他更能忍更厚臉皮就是了,今天就是自己的學生在看着,他也要跟傅靖琛耍一回狠。

    由于被頂在牆上,紮起的頭發膈得宋雲谏頭皮發痛,他想要伸手拽下發圈,但這個姿勢讓他很難用上力氣,宋雲谏動彈不得,只能扭開頭。

    傅靖琛在他眼裏的最大優點就是體貼了,察覺到他的動作,主動伸手過去幫他摘掉了發圈,在對抗中淩亂的頭發貼着宋雲谏的面頰,懷裏的臉美得硬朗,可神色卻讓他變得生人難近,高不可攀。

    “我們這樣有意思嗎?”良久之後,宋雲谏終于忍不住發問,傅靖琛比他能忍,到現在也不說話,他破了這個僵局。

    “有。”傅靖琛卻不願意跟他就這麽算了,從宋雲谏頭上摘掉的發圈套在他的手腕上,黑色的繩子上沒有任何裝飾物,只纏繞了幾根被帶下來的發絲,不管他動作多溫柔,宋雲谏的頭發太長,難免要落下幾根。

    “你要一直這樣跟我僵着?”宋雲谏察覺到傅靖琛也是來真的,心中越發不快,他已經在給出臺階,對方卻不打算下來。

    “是我要僵着嗎?”傅靖琛跟他算賬,“自己撩起一把火不負責,指望我就這樣放了你?”

    宋雲谏腹诽他,抓着他衣服的手更加收緊,他狠聲道:“是你自己色/欲熏心,動不動就要起反應,我憑什麽對你負責?”

    “我說的是剛才那些話,”傅靖琛一句話将他堵得啞口無言,然後罵了句:“再來,你自己也是一個男人,沒人告訴過你不要惹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

    傅靖琛說完又譏諷地笑了一聲說:“想來也是了,宋老師這眼光談的男朋友,能不能有反應都他媽是另一回事。”

    宋雲谏才知道他在意的是那些話,敢情是自己膚淺了,懶得計較傅靖琛這時候跟他吃舊情人的醋,一天一人吃一回,誰也沒讨着什麽好。

    “你還要我怎麽說?”

    傅靖琛掐着他的腰,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把宋雲谏的腰給扭斷了,聲音半分沒有放松:“這麽怕我跟你攤牌?敢情我裝一輩子對你沒其他想法才好?我就想娶你怎麽了?你老情人給你的什麽爛經歷憑什麽要發洩在我身上?”

    “我哪有發洩在你身上,是你說那些話來吓人,我們才認識多久,你憑什麽就敢生那娶我的想法?”

    “我玩一見鐘情不行嗎?我色/欲熏心不行嗎?接受不了其他的就接受我想幹你一輩子這種糙話,這樣是不是更符合我在心裏的形象?我能是什麽好人,宋老師。”傅靖琛這次的笑容不是諷刺他人,更像是譏諷自己。

    宋雲谏的拳頭松了,是,他甚至可以接受這樣的解釋,也無法接受傅靖琛是因為真想跟他有未來才想娶他這種話?自己是怎麽了,自己審視自己的方式又是怎麽了,是自己不值得別人愛了,是那些靠近自己的人不準有真心才行?他的愛情觀是不是病了……

    “你真的想娶我?”宋雲谏擡起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

    他們認識這麽短的時間,為什麽傅靖琛就能确定對他的情感?有這樣深刻嗎?他們的開始不是源于一個烏龍事件嗎?這樣也能有結果嗎……

    傅靖琛低頭,聽出他語氣的顫抖,呼出一口氣,也不再跟他玩笑,認真道:“我也經歷過失敗的感情,但那并不會讓我就此止步,我跟一個人談戀愛的時候追求的就是最終結果,甚至過程于我而言是沒那麽重要的,一旦我知道跟這個人沒有結果,我就根本不會跟他開始,我不樂意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明知沒有結果的事上。所以在決定追求你的時候,我就抱着最終結果去的,你現在跟我說沒有,憑什麽?”

    他的語氣逐漸着急:“沒有結果你憑什麽跟我開始?憑什麽浪費我的時間?又憑什麽因為別人,因為你曾經的經歷而否定我?關我什麽事?你在跟我談戀愛,不是那該死的老東西。”

    宋雲谏背抵牆面,竟不知還要說出什麽來,所以從一開始抱着玩玩态度的人是他宋雲谏自己,沒想着跟傅靖琛有結果,可不就算是玩玩嗎?

    “你怎麽會這麽喜歡我,”宋雲谏說:“你不該的。”

    沒有道理的,沒有。

    傅靖琛自己也給不出解釋:“不知道,越來越受不了,那天你陪我過生日,我就總幻想着跟你的生活,上段感情都沒這麽發瘋,你問我要答案?我自己還想知道,宋雲谏,你憑什麽要我發瘋?”

    宋雲谏低下頭,他抓着傅靖琛的衣服,無名指的戒指耀眼得不行,甚至有些晃眼,他蜷起指尖,哽咽了一句:“抱歉。”

    他低下頭,垂下手,不再跟他對抗,他是個驚弓之鳥,這些年左防右防,好像人人愛他,又好像人人都想踐踏他,把他弄得更糟糕才好,不論傅靖琛此時所言虛實,至少聽得了一點安慰,也能暫時喘息一會。

    傅靖琛看他安靜,擡起他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裏,有幾分心疼地抹了抹他的眼角,“你與他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別用上一段的經歷來堵我的心意,天底下這麽多人我不玩,偏要耍你?你沒殺我父母,沒虐我妻兒,我何必對你圖謀不軌?正視我的心意好嗎,我為什麽不能跟你有未來?”

    “你真覺得我們會有嗎?”

    “會有,”傅靖琛說:“只要你也想有。”

    他想有嗎?扪心自問,真沒想過,沒敢想過,太多人想糟踐自己,那些可以為他一擲千金的少爺,也僅能提出讓他做情人的要求,那個曾經表現得極為愛他需要他的男人,也只敢在國外與他相戀。

    他憑什麽敢有?

    “我不知道……”

    “你得知道,”傅靖琛擡着的下巴,“宋老師,我對你已經很有耐心,今天睡着之前,你必須給我這麽一個答案,你沒想跟我有未來,你要是只想跟我玩玩,我真沒時間。”

    宋雲谏視線缥缈:“你又在逼我。”

    傅靖琛不認:“我哪裏有逼你?”

    宋雲谏考慮了下,傅靖琛的臉色是認真的,他總覺得傅靖琛做的一切都是逼他,實際上呢,這個問題算逼迫嗎?這不是他應該給的,最起碼和最基本的答案與保證嗎?

    這一刻,宋雲谏心中有了嶄新的想法,他擡起臉問:“如果我說不呢?”

    傅靖琛認真道:“那我就分手。”

    “分手?”宋雲谏微微仰起脖子,擡了擡腿說:“你都這樣了,還能跟我分手?”

    傅靖琛呼吸粗重了些:“你知道我性冷淡的傳言怎麽來的嗎?因為我能忍。”

    宋雲谏擡起手,不再膈應他了,指尖覆在傅靖琛的唇瓣上,眼裏幾分關心地問:“疼嗎?”

    傅靖琛抓住他的手,他咬了他的舌頭,還正隐隐發痛着,但他面上一點也不看出來,正因為他能忍。

    宋雲谏神色迷離道:“傅靖琛,你的手段高得很,我可以為你破一次例,嘗試跟你有未來,但你要讓我察覺有一點點不對勁,有一點點叛我,別真的以為我什麽也不能做,我比你想象得更危險,因為這一次……”

    宋雲谏目光決絕:“我是破釜沉舟。”

    沒什麽怕的了。

    傅靖琛目光收斂許多,好像終于聽得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後退一步,卻沒有放開宋雲谏,将人轉了過去,把那些頭發重新梳理好,用腕上的發圈套上,低聲說:“下次頂在這裏可就不是紮頭發了。”

    宋雲谏扶着牆面回頭看他。

    待後面沒了動作,他的手腕被傅靖琛抓起,傅靖琛單手整理着衣服,丢下一句潇灑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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