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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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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

    水妖們紛紛附和。

    鱷魚大統領豪飲一杯,笑說:“其實,我早就已經請人算的一清二楚。”

    “那小子孤家寡人,沒有跟腳,撞上大運得了這塊寶地,俗話說,天材地寶能者居之,我豈能讓沒有本事的人,占水族的地盤?”

    一條海蛇立刻跳起來,叉腰大啐:“呸!咱們天生地養,天是父,地是母,哪裏去不得,只恨那些人族佬得了幾分強,就來迫害我們,到處占湖占海,搞得我們苦不堪言!”

    “如今龍族凋敝衰亡,我水族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因此在人族手裏吃盡苦頭!大王一身本領,何不稱王做四海之主,我等水族一定頂禮來降!”

    鱷魚大統領不說話,他旁邊的蚌精笑了笑,輕聲細語:“既然是做四海之主,那就要得天下水族承認,哪裏是幾句話就能定的呢?”

    “何況龍宮財寶尚且下落不明,那只臭烏龜帶着他的手下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兵馬不足,糧草不夠,上有天道不認可,下有水族離心離德,我們三人就算想要力挽狂瀾,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她的一番話點明要害。又連消帶打,一下子帶出水族的不忿。

    “那叛徒,寧肯守着一個死龍坑,也不肯變通。”

    “我等替三位大王日夜尋找,一定能把他揪出來,大大王,二大王,三娘娘,請放心!”

    “就是,娘娘如此深明大義!我等願效犬馬之勞!”

    洞中大大小小的妖王三十六個,高興起來紛紛叫喊,鱷魚大統領呵呵一笑,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便道:“既然如此,各位也獻上些糧草,為我以後複興水族,貢獻微薄之力,各位想必應該是不會摳搜的,否則三娘娘就要不高興了。”

    “貢獻?”

    “是啊,你總不能讓三位大王白出力吧!”

    “你都活了幾歲,這點人情世故是不明白的?”

    有水族面露疑惑提了一句,立刻遭到幾個激進派的圍攻,被罵的滿頭冒泡,羞愧難當。

    鱷魚大統領使了個眼色,小頭目立刻端着托盤上來,一座一座的去收。

    蚌精輕紗飛舞,見有人猶豫,冷冷一笑:“看來你們複興水族,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鱷魚大統領立刻道:“此言差矣,在座的水族都是我等的兄弟姐妹,父老鄉親,他們難道會眼睜睜看着我們水族沒落下去?”

    他上前一步,左右望了望,真摯的握住一只綠龜的手:“我聽聞龜族一老如有一寶,可是如今為什麽水底三千年的老龜都難見?”

    “龍王死了,那些人族見我們軟弱可欺,沒有一個靠山,抓我們煉丹,但凡是上了年數的水族,通通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綠鬼楸然變色,想起了傷心事,顫抖的差點站不住。鱷魚大統領嘆息一聲,灑然淚下:“可恨我人微力薄,無法庇佑所有父老鄉親啊!”

    綠龜動容道:“大統領!”

    他沉默片刻,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古樸龜殼,那龜殼一出,四周的靈氣便充盈了四五倍,顯然是個好寶貝。

    綠龜帶頭,衆水族猶豫片刻,也開始陸續交東西,鱷魚大統領命令手下的小頭目去收。

    收禮的小頭目渾身腱子肉,半收半搶,看上別的水族身上穿的戴的,武器法寶,通通伸手握住,半是玩笑,半是強硬的奪了去。

    “你怎麽這麽少,你不支持水族複興?”

    “你想當叛徒嗎?”

    “不支持大統領的水族,一定是人族佬的內鬼。”

    “今天不交的人,等下就不要說我不客氣,大統領是好性子,但我見不得他受委屈。”

    “你沒有寶貝?我看你有個女兒,女兒也行。”

    “不交的出了第一宮的門,萬一出點什麽事,我可就不敢保證。”

    龍王殉了海眼,龍族殉了龍母,天下水族流離失所,受盡苦難,萬年來繁衍得越來越少,不複當年盛況。

    這些水族從何處投奔而來,個個都有一段心酸往事,都有一段不可說的痛處,混得好的,在深海裏不問世事,混得不好的,才會出來讨生活。

    因此他們身上,也沒有多少油水,那三十六洞妖王,絕大部分是鱷魚大統領冊封的,本身不過是有點修為的破落戶,哪裏有什麽好東西。

    但是被這一煽動,加上大家都交了,還頂着複興水族的名頭,寧肯自己吃點苦,也要支持一次!

    這些水族臉上帶着希望,越是妖力低微,越是好說話,恨不得親自随鱷魚大統領打拼,把水族的尊嚴拿回來。

    敖沐越看越難受,浮華外表下,那些水族顯得有些寒酸,沒有一張老臉孔,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妖。

    玄肇道:“你帶東西了嗎?”

    那小頭目一路收過來,眼看要到最後一桌,敖沐道:“我出來的急,什麽也沒帶。”

    玄肇拍大腿:“我已經死了七千多年,我也沒有,倒是有個薛錯親手捏的泥腿……啧,這個不行,對了,你不是龍嘛,沒有什麽褪下來的龍鱗,龍角之類的。”

    敖沐怒道:“別說龍鱗,半塊指甲都不給,他們連女妖怪都要,那是明搶,呸,簡直無恥,我偏不給他!”

    眼看小頭目越來越近,玄肇左摸右摸,掏出來一點之前的陶片,扔到了桌上。

    一旁的妖怪是只儒艮,拿出了一堆玉石法寶,他本妖卻穿着破破爛爛,還帶着一堆不能化形的小儒艮。

    敖沐驚訝道:“你怎麽這麽多?”

    儒艮的脾氣很好:“攢了兩百來年了。”

    敖沐遲疑:“你就全部給他,我覺得他像個騙子。”

    儒艮搖頭:“不會的,你怎麽這樣想。”

    頓了頓,他說:“這些原本是打算送給龍王爺的,可是龍王爺回不來了,有新的四海之主也是好的,水族不能再一盤散沙,任人欺辱了。”

    收禮的小頭目到了最後一桌,眉毛挑起老高,上下掃了敖沐一眼,高聲道:“你的禮呢?”

    四面八方的視線密如羅網,高坐在王座上的三個大妖怪也看了過來。

    敖沐一言不發,撿起桌上黑色的半塊碎片,小頭目瞪眼:“你敢對大王不尊敬,你存心拖累水族複興,你要做我們大家的罪人?”

    敖沐起身:“我做你……”

    玄肇:“咳咳。”

    敖沐閉緊嘴巴,緩緩地坐下來。這時候,旁邊那只儒艮替他維護:“大人,這一看就是個年輕妖怪,估計常年東躲西藏,哪有什麽寶貝,您原諒則個。”

    小頭目大聲說:“他窮他有理了?人人都交他為什麽不教?大王辛辛苦苦替大家複興水族,這些人不支持,不是白眼狼是什麽?大王是為了自己嗎?大王是為了大家!”

    鱷魚大統領背着手:“诶,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手頭不寬裕的時候也是有的,都能體諒,我看發個大道誓言,寫個欠條都是一樣的。”

    他招呼敖沐,十分和藹:“來人給公子拿筆。”

    敖沐從小在暗河裏長大,化形之後接觸的都是淳樸的山民,他沒有經歷多太多風浪,可他不傻。

    他不明白這些水族,怎麽能被一個複興就給騙了?

    他想不通,可望着滿懷希望的妖怪,又不知道為何,心裏有種難解的悲傷。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幹脆踢翻桌子站起來:“你這個騙子!”

    “我此生最恨騙子!”

    “你複興什麽水族,憑借強取豪奪,巧言令色?你有章程嗎?你有能力嗎?你是個什麽跟腳?”

    他越想越氣:“我師兄若是在這裏,一定殺你示衆!”

    鱷魚大統領笑容一收,冷下臉:“師兄?人族的稱呼,呵呵,看來你就是人族的奸細,把他抓起來!”

    玄肇知道要壞事,連忙跳起來,抓着敖沐:“你這小子,沉不住氣,快跟我走!”

    敖沐脾氣上來,斷然不肯,他猛然揮出七八張符箓,高聲道:“我看誰敢!”

    那些符箓都是薛錯替他量身定做,威力不比尋常,一下子掀翻一圈妖王,他仍覺得不夠,化出真身,咆哮一聲:“我拆了你的宮殿!”

    龍尾卷起,橫掃一片琳琅珠寶,打斷了好幾根珊瑚,抽斷了一根大殿的主梁。

    那龍首,龍身,龍角,那熟悉的只在壁畫裏見過的身影,衆水族目瞪口呆,震驚當場。

    “龍……龍龍?”

    “金龍。”

    他們骨子裏的血液忽然熱了起來,齊齊湧向心口,一片滾燙的熱:“龍族回來了!是龍!”

    鱷魚大統領臉色難看,揮起板斧,大聲呵斥:“別被他騙了!那是一條死龍,是個修香火的泥菩薩,他早就不是龍族了,說不定是什麽鳥蟲修來變的!”

    “死了?”有水族不敢相信,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去摸那垂下來的祥雲尾巴,手指虛虛的穿了過去,他愣在原地,擡頭時滿臉淚水:“金龍,誰害了你,你怎麽不出生在海裏,你受委屈了啊。”

    “他不是龍族,閃開!讓我收拾他!”

    有痛哭流涕的,也有義憤填膺,不認敖沐的,畢竟他們有了靈知的水族,也不是個個擁戴龍王。

    敖沐橫沖直撞,可他到底信仰不夠,神力有限,鱷魚大統領和蚌精兩面包夾,還有只蝦子暗地裏空水。

    他雙拳難敵四手,掙紮了一會兒打不過,便在玄肇極力保護下,沖破房頂,朝着天空飛去。

    可是玄肇卻沒能跑出去,被鱷魚大統領當場擒獲,敖沐回援不能,沖出水面,繞着大澤盤旋。

    金龍悲鳴的聲音在群山之間回蕩:“大師兄,你在哪裏啊!”

    這時候的薛錯手裏托着古老香爐,站在一條古老幹涸的河床上。

    那河床彎彎曲曲,破碎不堪,只殘留着些許九曲輪廓。

    香爐裏流動着一爐金池水,那是千雲澤的生靈第一次祈禱,打開往生橋時形成的池水。

    金池轉生。

    如同不老仙丹。

    而薛錯之所以到這裏,是應一位神女之邀,來結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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