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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三月後。
豔陽當空照。
這日,敖沐照常在水中驅趕大魚,攪水翻浪,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
斜刺裏竄出來一只大龍蝦,一只海藍色的蚌殼精,一只綠油油的大鱷魚。
“我當是什麽,原來是個沒了真身的泥菩薩!死龍一條!”
“哈哈,大哥大嫂,這裏土地豐茂,水澤廣闊,正是我等安營紮寨的好去處!”
小金龍吓了一跳,随即掀起大水:“你們是什麽妖!速速離開!”
沒想到三只水怪功力深厚,根本不怕,他們三個打一個,把小金龍打得滿頭是包,蚌精瞅準空子,狠狠地夾住龍尾巴。
敖沐甩着尾巴飛上天,在水澤上空盤旋:“師兄!師兄!大師兄!”
龍吟聲在山谷間回蕩。
不多時,天上飄來一朵雲。
小金龍連忙飛過去,雲上站着一個老人家和背竹筐的小孩,再旁邊的藍衫青年正是薛錯。
敖沐急得亂飛,聲音又是懊惱又是可恨,大聲道:“師兄師兄,水裏來了三個妖怪,還帶着一群大魚,霸占了東邊水澤,我打不過他們。”
薛錯往下瞥了一眼,輕輕嘶了聲,但他沒有發作,而是把采藥的祖孫送下山。
“師兄!”
“噓,平日裏我怎麽教你的?”
小金龍一噎,不情不願地飛成波浪:“三思後行,謀定後動。”
他眼巴巴的跟着薛錯,看着薛錯送祖孫下了雲彩,老人回頭說:“近幾日三成人耕田,三成人織布,三成人打漁,一成老弱病殘随我行醫布藥,溫飽已然是無憂。”
“村長已經挑出了一百個機靈能幹的青年,随您入廟修行。”
薛錯拱手:“這倒不打緊,等收了黍米也不遲,況且我的修行也和旁的不同……唔,總之,老人家先回去吧。”
老人精神抖擻,極為恭敬地緩步退下:“是。”
等兩人走了,薛錯才慢悠悠地掀起袍子,坐在青石上:“說吧。”
小金龍盤旋兩圈,依然餘怒難消:“大師兄,水裏來了三個妖怪,功力深厚,妖多勢衆,我鬥他不過,反被他趕出來,他還帶着老婆兒子,說要在東澤安營紮寨!生一堆蚌殼鱷魚大龍蝦!”
薛錯:“什麽魚啊蝦的,我都聽餓了。”
小金龍瞪大眼睛:“大師兄!”
薛錯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把瓜子:“沐,你是龍在水下都奈何他不得,師兄我有什麽辦法?”
小金龍不依不饒,拱着薛錯的腰,竄上竄下:“大師兄一定有辦法!”
薛錯搖頭:“不急不急!”
小金龍變小了挂在薛錯衣襟上:“不,先降妖!”
薛錯忽然拎起小金龍,打了個死結,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扔了出去。
小金龍嗖地飛出老遠,等他掙脫疙瘩,發現大師兄早就不在原地了,他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半天,飛上寒山去找顧如誨。
沒想到顧如誨也不在他的道場,只有鷹霄在那裏練劍,一見敖沐就停了動作,敖沐很不客氣:“你主人呢?”
鷹霄跟着顧如誨,也端正了身姿言行,不像磨牙吮血的妖怪,更像一個人,他拱拱手:“主人出去了,你這是怎麽了?”
小金龍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前因後果一口氣全說了,鷹霄帥氣的挽了個劍花:“這好辦,我和你走一趟。”
小金龍繞着他飛了一圈,嗤了嗤鼻頭,打了個噴嚏:“你?你出師了嗎?”
鷹霄說:“你我兄弟,只管出手,管他打不打得贏。”
小金龍拍爪子,豎起尾巴:“好!鷹師傅義薄雲天,不過咱們得再找幾個人。”
鷹霄說:“任殊肯定不在,他和主人一起走的。”
“這……”
小金龍有些猶豫了,不過時間很短,他一鼓作氣和鷹霄飛向神女廟。泥人玄肇正用樹葉蓋着眼睛睡覺,被小金龍一尾巴搖醒。
“玄爺玄爺!出大事了!”
“快醒來!”
玄肇罵罵咧咧坐起身,聽完前因後果,冷冷一笑:“哪有這麽巧的事,偏偏他們三個都不在家?我看這事有蹊跷,你啊別瞎操心了,指不定就是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小子耍你玩呢,洗洗睡吧。”
小金龍斬釘截鐵:“不可能!師兄是有事出去了!”
玄肇二郎腿翹的高高的:“你也別不信,這沒邊兒的大澤,數不完的神女八十九峰,你師兄加上任殊,顧如誨才幾個人,能守得住?八成是出去請救兵了,這會子有妖怪你就讓他鬧呗。”
“天塌下來,還有你師兄在前面頂着呢。”
小金龍搖頭不聽。
他纏起人來,連薛錯都怕三分,玄爺雖然是萬年的老鼋,可是常在水底享受清靜日子,哪裏見過這種磨人精,被煩的沒辦法,只好答應兩人一起去看看。
“先說話,下了水一切都得聽我的,要是闖了大禍,薛錯追究起來……”
“我一龍做事一龍當!”
玄肇滿意的點點頭,背起自己的龜殼:“先潛伏觀察!”
敖沐大失所望:“只觀察?”
但到底是答應了玄肇,不情不願地跟着一起下了水。
敖沐心裏奇怪為何師兄,顧如誨,任殊三個人同時失蹤了,這諾大的千雲澤,數不清的神女峰,就撩在這裏不管了?
難道是被陣法困住?
或者是有事難歸,脫不開身?
玄肇和小金龍在水底觀察了三天,看得心驚膽顫。
無他,只因為這些水族越聚越多,俨然要霸占掉整個千雲澤。
那率先來的三只妖怪,神通廣大,妖法非凡,顯然是在這次天地動亂中得了什麽好處,修煉出一身的好本領。
那蚌精喚碧珠仙子,一身銅牆鐵壁,萬法不侵。
鱷魚怪是只鹹水鱷魚,身軀龐大,使得一雙通紅的大板斧,張開嘴巴,能一口吞下十萬魚群。
大龍蝦妖力平凡,但卻有幾分龍姿龍态,修的一身控水之術,只要不出水,在三人中反而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這三個大妖怪,在水裏建了個寶光沖天的豪奢洞府,招攬了數以千計的小妖怪,號稱水下第一宮。
小金龍氣的想要竄出去,被玄肇死死摁住。
“氣煞我也!他把我龍宮放在何處!”
“消停的吧,這天底下恐怕就只有你一條龍了。”
“你胡說!”
“我胡說?我還活着的時候,親眼看見四海龍王填了海眼,其餘龍族殉了龍母!我會騙你!”
小金龍瞪大眼睛,鬥大的眼淚從眼眶裏滾出來,化作金色的泡泡:“你!”
玄肇自知失言,連忙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胡說的。”
小金龍睜大眼睛,整條龍仿佛一瞬間失去了靈魂,碰一碰都會從裏到外的碎掉。
玄肇戳戳他:“敖沐。”
小金龍不說話,用直勾勾的,失去高光的眼睛看着玄肇,一動不動。
玄肇被盯得全身反毛,他挫手道:“行了行了,我帶你降妖還不行?”
敖沐瞬間活過來,繞着玄肇盤成一圈:“說話算話!”
玄肇:“是是,閉上嘴。”
他帶着小金龍回了水上,鷹霄飛下來:“主人他們還沒回來,你們水下觀察得如何?”
玄肇皺眉:“還沒回來?奇怪,難道真是被什麽事絆住了?這下可麻煩大了。”
鷹霄見玄肇滿臉莊重,知道事情十分難辦,心裏也有些緊張起來。他沒有顧如誨的劍術,也不會薛錯的符箓之術,驟然不見了兩人,心裏難免慌亂。
三人咋咋呼呼的跑到神廟,玄肇遞給小金龍一柱香,神廟裏沒有師兄塑像,只有一朵金蓮,代受香火:“喏,給你師兄燒張紙。”
小金龍化成人身,是個貴不可雲的紫衣男子,邪魅俊美,一雙眼睛卻是清澈,他恭恭敬敬上了香,燒了紙,誦念師兄的法名。
“金池轉生,度厄童子。”
玄肇望着筆直升起沒有變化的煙:“嘶,他真不在?”
小金龍和鷹霄還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玄肇背着手,在廟裏轉了幾圈:“鷹霄去村裏一趟,告訴他們近日不要捕魚,不要上山,藏進地窖裏。”
鷹霄握着劍,立刻飛走:“我去守着他們!”
玄肇拉着敖沐:“你同我下水,吩咐聽仔細,到時別離我太遠。”
一人一龜又下水,藏在水草裏。
除了第一宮的三只妖怪,水裏還來了一只禺魚,海蛇,螃蟹,大肚皮的蛤蟆,小眼睛的鲱蜚,還有七八只越醜越強,渾身是刺的深海海妖。
總之,零零總總,湊夠了三十六路妖王。
這些妖怪裏面,又以第一宮的三只妖怪最強,除此外,便是一只漆黑的大海蛇。
他們占據了千雲澤水底,到處挖洞,引得大澤震蕩不休,原本碧藍的水變成了混濁的黃湯,攪得這裏原本的水族終日不寧,苦不堪言。
建好洞府,也沒有見到一個人。
這些水族便徹底放下了心,開始廣結好友,分名列位,搞了個“水晶宴”出來。
第一宮的宮門烏泱泱都是妖怪。
負責接待的是兩只蚌精,他們核實妖王身份,再引入宮中赴宴。
“三十七洞?噫?我怎麽不記得,你看看?”
“嗯?我也沒見過。”
兩只蚌精拿着一張請柬,左看右看,再望一望那紫衣服,邪魅冷漠的俊俏公子:“這請柬直到三十六洞,這三十七洞?”
俊俏公子身邊跟着個烏龜,烏龜說:“我們是新來的,才發的請柬,所以你們不知。”
他悄悄頂了頂敖沐,敖沐愣了下,點點頭,外人看來,便是他蹙眉不耐,冷意更濃,堪稱盛氣淩人:“怎麽?”
蚌精交頭接耳,覺得他一表人才,不像是編的,便把他二人放了進去,只等稍後再去核實。
兩人大搖大擺地進了第一宮,只見煌煌寶珠,處處靈秀,令人目不暇接。
敖沐剛一踏進大廳,便聽到有人高聲笑道:“龍族已殁,新王當立!諸位,我這第一宮,比之龍宮如何啊?”
“好好!這地方鐘靈毓秀,道韻天成,怎一個洞天福地概括得了?”
“大王有此福地,成仙指日可待!”
“恭喜大王。”
“賀喜大王。”
忽然又有人說:“可是我聽說,這地方,是一群修士打下來的,領頭的那個人,似乎當年在芳洲鬧出過很大的動靜,被十六座城的神廟通緝,還能安然無恙,只怕不好對付。”
嘭——
有什麽東西重重放下。
“他算什麽東西,若是敢到水中,我便打殺了,給諸位下酒!”
談戀愛快了……應該……按理來說……大綱是這麽寫的,不要急,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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