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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裏,白黎喻把錄像交給警方,得知昨晚暈倒的男人半夜已經醒了,但是矢口否認自己的罪名。

    他承不承認也只是個時間問題,畢竟小女孩有分辨能力,知道誰才是想傷害他的人。

    而且昨晚游樂園的安保部門也把兒童營地的錄像調出來,專門截出那個男人和小女孩的行動軌跡。

    男人一家在進入營地的時候就看到了跟新夥伴玩的小姑娘,期間男人的視線一直盯在天真可愛的小姑娘身上。

    因為兒童營地絕大多數都是孩子,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帳篷周圍的木質圍欄有一些是中空的,裏面高低不一地裝着攝像頭,盡職地監護着這片營地裏的大人小孩。

    所以當園區安保部門從上千個攝像頭,近四個小時的監控裏截出男人和小姑娘的片段時,一切都已經明了。

    男人從他們家的帳篷出去,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攝像頭後,先跑到山上鐵絲網那裏,趁着工作人員換班的短短十分鐘。

    用藏在皮帶裏的鋼絲絞斷了防護網,再避着人回營地,趁着周圍大人都在帳篷外面準備吃的,高高豎起的圍欄擋住了許多視線,便遠遠地把小姑娘叫了過去。

    無意中看到他的人以為他是家長,随意一瞥也沒有注意到從遠處跑來的小女孩。

    殊不知就在男人左邊的圍欄裏,就有一個攝像頭拍下了這一幕。

    “你爸爸媽媽在山上看到一處好玩的地方,他們讓我來叫你過去一起玩。”

    畫面上的男人眼睛裏泛着惡心的光,配上滿臉意有所圖的笑意,不難讓人猜到他的意圖。

    就憑借這不到十分鐘的監控,加上小姑娘和秦虞的口供,警方輕而易舉地确定了他犯罪的事實。

    如今警方又從白黎喻手裏拿到了一份錄像,關于犯罪嫌疑人的妻子企圖花錢找人頂罪的事。

    這種企圖颠倒黑白,藐視法律的行為,絕對是違法的,那個女人的下場也能預見。

    白黎喻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警官,方便問一下,那對夫妻怎麽處理嗎?”

    聽到這句話,跟他說案件進程的女警官面露難色,不是涉嫌什麽機密,而是這件事很難有個結果。

    但是白黎喻也是目擊者,跟他說一下也沒什麽,警官便道:“這件事我們沒法處理,除非那個少年願意起訴,但是這幾乎不可能。”

    白黎喻蹙眉,“我提交的視頻不能作為證據嗎?”

    剛才那個男人完全是往死裏打,最後要不是保镖按人及時,中年男人手裏的板磚就要拍上去了。

    就算這樣,被打的過程中,少年也被撞傷了額頭,回想起那片模糊的傷口,白黎喻甚至不敢猜是怎麽樣造成的。

    但肯定不是躲避中撞到牆上的。

    “不是不能作為證據,是因為那個少年不會起訴。”

    女警在這片轄區工作好幾年了,也知道這戶人家的事情,實際上住在那片小區的人都知道,說出來也不妨礙什麽。

    所以她也就說了,“那對夫妻有點重男輕女,妻子懷第一胎的時候進補太多,也不去做産檢,生孩子的時候難産,哪怕有驚無險,也沒辦法再懷孕了,最後生出的女兒也有些問題,”

    女警指了指腦袋,又道:“那對夫妻學歷不高,思想也有些固執,一直覺得沒有兒子家裏就沒有頂梁柱,所以在小女孩六歲的時候。去福利院領養了秦虞。”

    “領養?”白黎喻愣了一下。

    當時聽到少年口中的妹妹就是中年男人的女兒時,他真的以為秦虞和那個男人是一家人,還納悶怎麽親生孩子都能下這種狠手。

    “是啊,別人領養都是挑年紀小的慢慢培養感情,他們直接挑了個讀初二的小孩。”女警眼中有一絲鄙夷。

    “那對夫妻說供秦虞讀書,要求秦虞以後給他們養老,實際上以秦虞在學校的成績,不需要被人領養,也能靠獎學金完成學業,但是可能福利院的小孩對家庭比較向往,秦虞就同意了。”

    女警說着臉色有些難看,“小孩那會才十四歲,真以為自己有了家,把那個六歲的妹妹當成親妹妹疼,因為秦家說供他讀書,所以他發了獎學金就交給他媽,讓媽帶妹妹去買衣服。”

    那對夫妻對這個癡傻的女兒并不上心,忙起來經常有一頓沒一頓地餓着小姑娘,但是因為秦虞給了錢,他們也會意思意思買兩套衣服給女孩換。

    大概是有了家人,體會到了一些情感,上初三的時候,秦虞終于在夢中初嘗人事,也發現了自己的性取向。

    他知道華國的同性婚姻合法了,所以不覺得有什麽,只在某一天養父母讓他多注意注意學校裏家境不錯的女孩子時,說漏了嘴。

    原本和藹可親的父母變了,當時就把十五歲的少年打得頭破血流,癡傻的女兒看着哥哥被打,哭着跑出去,引來了鄰居的阻止。

    從那之後起,秦父總是用最狠的力氣打這個孩子,秦母冷眼旁觀,用最尖酸刻薄的語言把孩子的自尊踩在地上。

    曾經開朗的少年變得沉默寡言,但是對于自己的性向,他從未松口要改。

    他覺得自己沒有錯,他不需要改。父母說他錯了,那一定是父母不知道同性婚姻合法了。

    他一次次的科普,換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毆打。

    “那一次,他被打斷了兩根肋骨,一根刺傷了肺部,左腿也被他爸打折了,要不是鄰居聽到聲音不對,打電話報警,秦虞可能就被打死了。”

    意志堅韌的女警,此刻也忍不住,聲音帶上了點鼻音:“我們調解過,責備過,甚至用拘留吓唬過,都沒有改變那對夫妻的想法,秦虞也不想把這對父母送進牢裏,因為他要讀書,父母被關了,妹妹沒有人照顧。”

    可是他錯估了人性,他的一次次妥協又堅持自我,讓秦父看不到他“改邪歸正”的希望。

    秦家的收入并不符合領養的标準,當初能領養秦虞,是因為秦母不能再生,唯一的女兒是無法自理的殘疾人,再加上秦虞自己同意,才領養成功。

    上了戶口就是一家人了,至少秦虞是這麽以為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因為他的存在,會害了妹妹。

    “因為那對夫妻名下有了秦虞這個正常的孩子,就沒有辦法再用同樣的理由領養其他孩子,所以在秦虞重傷住院期間,那對夫妻把女兒弄丢了。”

    “那個時候我們在湊醫藥費給秦虞,秦虞在住院,大家都沒有發現那個女孩子不見了。”

    女警的語氣讓旁邊的青年有了一股不好的猜想,果然,她下一句便道:“我們發現的時候,小姑娘已經丢了三天了,秦虞得知後瘸着腿都要跑出去找妹妹,但是遲了。”

    才七歲的的小姑娘,死不瞑目,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整個人躺在嶙峋的石塊上,暗紅色的血跡不正常地出現了腿上。

    “我們通過小孩身上留下的體|液,查到了罪犯。是一個流浪漢。就在我們忙着抓捕對方的時候,那對夫妻聽到了風聲,反而跑去醫院罵秦虞,說因為他妹妹才會丢。”

    “怎麽可能?!”白黎喻不可思議道,“他們這是遺棄罪!”

    “我們都認為是,但是沒有這有證據。”女警眼中帶着一絲不忍,“他們确實買了游樂園的門票,也進了游樂園,但是那對夫妻從兒童營地那邊的山上翻過去,把小孩扔了,沒有監控。”

    白黎喻怔在原地,他記得去年游樂園确實走丢過一個小孩,那個時候還賠了些錢。

    沒有被獅子大開口訛詐,是因為那片山坡原本是封鎖的,起初只有小平臺營地,自然也沒有什麽攝像頭。

    後來他長大了,家裏人也各有各的事,去的時間就少了,為了把那處山坡物盡其用,大哥便打算開發那片山坡,變成一個兒童營地。

    可是有一點他有些奇怪,“那個營地是今年才開放,那個小女孩是去年走丢的吧?”

    女警有些詫異他知道得這麽詳盡,還是點了點頭,“是,因為那對夫妻無視警告牌,自己偷偷穿過去,所以責任在他們身上,園區才沒有賠太多錢。”

    怪不得小姑娘被遺棄的時候找不到證據,這對夫妻為了自己不被抓,真的是把一切都顧慮到了。

    去的是郊區游樂園,門票也買了,女兒也跟他們進去了,在園區裏他們去的是建設還沒完善的兒童營地。

    從那邊的山坡翻到了外面,去了另一處的山,最後再原路返回,從游樂園的大門出去。

    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因為女兒所用的最多的心思,可惜不是什麽好心思。

    沒有證據,警方怎麽都找不到證據,那對夫妻咬死是游樂園人多,他們整天愁兒子性取向的事,心不在焉之下,導致女兒自己走丢的。

    有時候話說多了,連自己也信了,那對夫妻一次次把這件事怪到了十五歲的少年頭上。

    因為警方沒有證據,也不可能說什麽帶着猜測性質的話,秦虞也真的以為因為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導致了妹妹的悲慘下場。

    “去年妹妹出事的時候,秦虞中考已經結束,後面被A市高的尖子班錄取,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辦理了休學,自己跑去打工了。”

    不過現在知道了,自從秦父秦母知道了秦虞的性取向後,不打算在這個不能“改邪歸正”,“傳宗接代”的兒子身上花錢。

    秦虞上一年獎學金給了秦母,自然沒有錢繳納太多費用,只能去打工。

    而他會出現在兒童營地裏,大概是剛剛拿到兼職工資,想去看看妹妹吧。

    畢竟這個少年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才導致妹妹遇害的,但是他沒辦法騙自己喜歡女生,只能沉默着接受一切命運的嘲弄。

    女警嘆了口氣,又道:“反正秦虞是不會起訴的,畢竟那對父母是真的疼過他,哪怕他真的願意起訴,我們也不建議。”

    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起訴了自己的養父母,別人只會說他白眼狼,并不會想去了解內情。

    秦虞總不可能不聽不理這些惡意,因為沉默的态度,能讓惡意變成傷人的刀。

    有些人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有些人謠言聽多了,便用這個理由作為行惡的借口,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無論是誰,都很難防備這種突如其來的傷害,所以即使秦虞起訴,案件不公開,他身邊的鄰居也會知道。

    別人看到他被打,會可憐,但是看到他把養父母送進去,就會覺得他這個人冷血。

    因為被打的只是秦虞,不是其他人,其他人無法感同身受,也沒有受到來自那對夫妻的傷害。

    人從來都是這樣,不管真相,先同情弱者,至于結果,他們并不在意。

    聽完女警的話,白黎喻垂眸沉默半晌,只麻煩她等案情出了結果,讓警方通知園區一聲,畢竟小姑娘是在他們園區出事的。

    走到警察局門外的時候,白黎喻碰到了小女孩一家三口,小姑娘被爸爸抱在懷裏,一派天真爛漫。還叽叽喳喳說要把自己喜歡吃的糖送給哥哥。

    白黎喻笑了下,人生挺苦的,有點甜頭也不錯,可惜小姑娘今天見不到那個哥哥了。

    白黎喻帶着保镖回了車上,被送回來的小家夥正在鬧脾氣,看到爸爸回來,特別用力地“哼”了一聲。

    白黎喻讓司機開車回園區,聽到這一聲哼哼聲,好笑道:“怎麽了?誰惹我們眠眠不開心了?”

    眠眠好生氣,但是他覺得這不怪爸爸,便大聲道:“是十四叔叔!”

    十四是保镖二隊的一員,剛才走到巷子口,聽到聲音不對,便捂住了小少爺的眼睛。

    又在白黎喻眼神示意下立刻帶着小孩找到警察局喊人。

    小孩只聽到了一句打罵聲,也沒看到是怎麽回事,在警察局等了一會爸爸才來。

    結果爸爸來了就跟警察姐姐說個不停,還讓十四把他先送回來,所以小家夥生氣了。

    白黎喻故作生氣道:“是十四啊?那我讓你大爸爸開除他好不好?不讓他來工作了?”

    不讓十四叔叔來工作?

    眠眠又開始糾結了,十四叔叔對他也不錯,他不想因為自己生氣,就讓十四叔叔沒有工作,

    所以他悶聲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就自己在那裏生悶氣。

    小家夥的模樣看得白黎喻心裏發軟,“有些時候,爸爸和其他叔叔不讓你看,不是不想讓你知道,是太吓人了。”

    萬一給吓出心理陰影怎麽辦?

    小家夥高聲辯駁:“我不怕!我勇敢!”

    白黎喻耐心跟他說道:“爸爸知道你勇敢,但是爸爸會擔心,擔心你看到之後會不會做噩夢,會不會不敢出門玩,會不會也害怕爸爸?”

    看到小家夥想反駁,白黎喻道:“你知道剛才為什麽十四捂你眼睛嗎?”

    “為什麽?”

    白黎喻認真跟他道:“因為秦虞哥哥的爸爸在打他,秦虞就是昨天晚上和你聊天的那個男生,他的爸爸剛才又打又罵,爸爸擔心你也會害怕爸爸打你,十四是不想讓你看到那個男人特別壞的模樣。”

    眠眠雖然才四歲,但明顯比同齡人更加聰慧一點,能準确表達自己的想法,也對很多事情有自己的見解。

    所以白黎喻不打算瞞着他,實際上什麽都不讓小孩知道,未必是對他們好,适當讓他們知道一些事情,有一種參與感,會讓他們得到更好的成長。

    他如實把事情告知,又省去了一些詳細的事情,讓小家夥沒有被吓到,也感受到了爸爸對他的認真。

    爸爸沒有瞞着他,這個認知讓眠眠有些開心。

    但是白黎喻話裏的內容,卻讓眠眠揪心起來,“哥哥不是不是做好事了嗎?他爸爸為什麽打他?”

    由于小家夥沒有直觀看到那個場面,所以并不知道秦虞傷得有多重,只當是他平時看到的那種打小孩屁股的打。

    白黎喻淡淡道:“因為他的爸爸是個壞爸爸。”

    其他的什麽也不說,對于眠眠來說,知道對方是壞人就行,至于怎麽個壞法,就不需要說了。

    小家夥果然沒有追問,他相信爸爸對他的好,所以剛才不讓他就在那裏,肯定是那個叔叔太壞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瘦瘦的哥哥,眠眠不甘心道:“爸爸,我們把哥哥要來自己養,不讓那個壞叔叔養。”

    一晚上過去,小孩還是沒放棄想給自己弄個哥哥的念頭,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執着。

    直到很多年以後白黎喻才從大兒子那裏聽到,原來是小孩早慧,三歲就已經開始記事了,在福利院的時候就看到一對失去父母的親兄弟,哥哥天天幫弟弟出頭。

    雖然那個時候還有些懵懂,但是有哥哥撐腰這種感覺,眠眠特別羨慕。

    這些都是後話,至少如今的黎小少爺并不打算把兒子的童言無忌當真,回頭又給自己弄個孩子回來。

    白黎喻熟練甩鍋:“你去跟你大爸爸說,他同意才行。”

    多一個孩子也不是養不起,但是他覺得養孩子不僅僅是物質給予,還有方方面面的事需要顧及。

    他和時烽結婚出于自己的自救,結果突然多了個兒子,好在他身為白家村備份最高的長輩,對待小孩還是有點心得,所以如今這種家庭狀态他還挺喜歡的。

    想到這裏,白黎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好像很久沒有聽到那個男主宋承的消息了。

    他不敢問黎大哥,怕對方還覺得自己對宋承“餘情未了”,問別人,別人又不知道他和宋承的交集。

    所以想了想,他直接去煩時烽,不知道對方是在忙還是怎麽樣,沒有如往常一樣回複消息,白黎喻收起手機,不再多想。

    而眠眠聽到要大爸爸同意才行,自己在那裏糾結,最後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用力握緊了小拳頭。

    這一幕沒有被閉目養神的青年察覺,回到園區開始今天的拍攝後,小家夥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開心地跟在爸爸身邊跑來跑去。

    白黎喻看了眼攝像師,“其他人在哪裏?”

    攝像師道:“在園區廣播室兌換門票。”

    白黎喻這才想起這一茬,節目組給他們的是單日票,今天的票還在工作人員手裏。

    他想了想,先帶眠眠去工作人員那邊,找昨天臨時招聘玩偶人的負責人結算工資。

    雖然一天才兩百的工資,肯定不夠父子兩的門票錢,但是也不能不拿。

    拿了錢後白黎喻才帶着眠眠往園區廣播室,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面吵吵鬧鬧的聲音。

    眠眠聽到熱鬧就好奇得不得了,自己跑過去推開廣播室的大門,悄咪咪透過門縫看裏面的情形。

    “不行!不能這樣!”節目組工作人員氣喘籲籲追着梁宇跑,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奈,

    梁宇一邊一邊回頭,“怎麽不行!昨天又沒說必須拿錢兌換!”

    “那你那其他東西換也行,但是不能搶啊!”工作人員似乎追累了,撐着桌子道。

    身後沒人追了,梁宇這才停在房間另一邊,“我拿武力值換的,這也說得過去吧?”

    反正不管說不說得過去,票都已經被搶走一張了,工作人員也沒有辦法。

    “小漂亮,你怎麽不進去?”

    聽到卓子凡的聲音,梁宇回頭一看,就在門縫外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頓時樂了。

    “你們父子兩來了怎麽不進來。”

    白黎喻順勢推門進來,“這不是看你和工作人員玩得正開心,不想打擾你們。”

    梁宇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信封:“看,我搶到門票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薄的信封,白黎喻眯了眯眼,“就一張門票?”

    “什麽?!”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青年想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拆開信封後氣急敗壞道:“你們搞什麽啊?怎麽門票還分開裝?”

    更可氣的是這是一張兒童票,他們這群人除了眠眠和林勤,誰都用不了,總不可能讓兩個小孩去小徽章吧?

    工作人員也委屈:“梁老師你這話說的,你們嘉賓都是各自做任務,門票肯定不是一起兌換了,所以我們就分開裝了啊。”

    結果他拿出一個信封想看看裏面的票對不對,就被梁宇給搶了。

    這群嘉賓一點都不老實,這是陸導昨晚說的。

    原本節目組不提醒他們門票不包餐,但是準備了一些挑戰或者任務賺取午餐和錢財,結果呢?

    結果這些嘉賓一個個四處玩,玩餓了才想起來去吃飯,發現門票不包餐,居然搶攝像師的飯吃!

    白黎喻那邊就不說,沒人知道這座游樂園是他家的,但是他自己就找到了兼職,甚至還有專門的飯菜吃。

    原本還有個方士林沒得吃,應該做任務的,結果這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居然帶着林勤去園區各處的兒童零食點蹭吃的。

    因為是免費提供,這一大一小這邊拿一包,那邊拿一包,溜達了七八個零食點就飽了。

    說實話陸導昨晚氣得要死,覺得這個綜藝是不是名字沒起好,怎麽就是拍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這哪裏是少爺的體驗生活啊?這群人是來當大爺的吧?

    什麽關愛兒童?這夥人那些門票四處找印章,壓根注意不到周圍的孩子。

    昨天的事因為突然發生意外,營地裏有小孩出事了,陸維風就沒想說什麽,打算等今天結束再好好說一下這些少爺們。

    結果今天又來這一出,直接動手搶門票了。

    工作人員怨怼地看着懵逼的梁宇,對方覺得工作人員胡來,他們還覺得這群少爺胡來呢!

    白黎喻不管他們的官司,對工作人員道:“我來兌門票。”

    “成年人二百二一張,兒童一百二。”工作人員這次學聰明了,先報價,卻沒有拿信封出來。

    在不能用自己資金的情況下,白黎喻手上只有兩百塊錢,這個無可辯駁,但是他還是決定尊重一下游戲規則。

    便道:“兩百兩張,一張成年人,一張小孩,行不行?”

    工作人員瞪大眼睛,“不行!”

    這些票都是節目組真金白銀買來的,哪裏有虧本的道理?

    白黎喻挑眉,“行,大家跟我走。”

    卓子凡一聽,眼睛立刻亮了,方士林想也沒想跟着轉身出門。

    梁宇忙不疊把信封扔給工作人員,“還給你!”

    他才用不上這張兒童票!

    白黎喻是這家游樂園的所有人,想在規則底下破壞規則可太容易了。

    這座游樂園的游樂區和其他區域是單獨隔開的,因為怕有人趁着晚上大家休息,跑到游樂區對那些設施搞破壞。

    但白黎喻不一樣,作為這家游樂園的所有人之一,誰都可能搞破壞,就他不可能。

    所以他直接走到兒童營地和游樂區的聯通處,負責檢票的工作人員看到他,二話不說開門讓他過安檢。

    “他們跟我一起的。”扔下這句話,他率先帶着眠眠過安檢了。

    有了老板的準話,梁宇他們也跟着過了安檢,氣得站在廣播室外的工作人員直跳腳,就連隔着屏幕監控的陸維風都懷疑這個節目的模式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怎麽這些嘉賓就沒一個按他想法來的?

    不管節目組的人怎麽想,反正嘉賓們是進來了,大家昨天都按着白黎喻給的印章地點集齊了四個章,現在就差最後一個了。

    卓子凡昨天玩的娛樂設施最多,他最先開口:“你們說,最後一個印章在哪兒?”

    反正他昨天玩了幾乎一天,愣是沒找到最後一個印章

    梁宇猜測:“我覺得是兒童水上樂園。”

    “不可能。”方士林直接否決,“昨天我帶林勤去了,沒拿到章。”

    雖然昨天眠眠沒有去成,但是林勤去成了,方士林就站在邊上看小孩玩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排除了一個選項。

    他說完這句話,其他人才注意到林勤沒有出現。

    眠眠早就想問了,現在話趕話說到,他也順勢開口:“林勤哥哥呢?”

    方士林看了眼攝像頭,神态自若道:“他家人說他需要回學校讀書了,所以昨晚就把孩子接回去了。”

    雖然如今都已經十月底了,但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嘛,總有特權,觀衆們也不覺得奇怪。

    只有嘉賓們知道,昨晚的事怕影響不好,跟拍白黎喻他們的攝像師并沒有開啓直播,而是開啓了錄像模式。

    一是為了找到小姑娘的時候,證明嘉賓們的清白,二是為了記錄一下,指不定他們剛找到,那個犯罪嫌疑人還沒有跑,還能拍到點什麽證據。

    到了後面找回了小姑娘,陸維風也沒打算把這段錄像放出去給節目組博熱度。

    畢竟受害者是個小姑娘,哪怕她沒有出事,正常人也不會希望她的事情被放到網絡上,讓一些無聊的人惡意揣測。

    所以如今網上一片風平浪靜,壓根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兒童營地裏,有一個小姑娘差點遇害。

    聽到方士林這麽說,白黎喻也懂了,畢竟眠眠還有他這個爸爸帶,林勤是真的沒有親人在節目組。

    如今節目組接二連三發生事情,哪怕起因與節目組無關,作為家長也會擔心。

    眠眠有些低落,“所以林勤哥哥以後也不來了嗎?”

    他的玩伴真的不多,以前在福利院,兩三歲的他路都走不穩,別的孩子不欺負他就不錯了,哪裏會帶他一起玩?

    後面被時烽領養,在時家也沒有多餘的小孩,家裏連退休不管事的時父時母都三不五時出門赴宴。

    但是因為眠眠太小,時家夫妻不帶他出門,他都是在家自己找樂子。

    直到回國後,有了白黎喻這個爸爸願意天天帶着他出門,後來又在節目裏遇到林勤這個小孩。

    反正對于眠眠來說,只要沒成年,都和他一樣是孩子。

    小孩的失落太明顯了,白黎喻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回園區的路上,眠眠把那個六歲小姑娘叫成了妹妹。

    當時他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想來應該是小孩接觸的同齡人太少了,只知道比自己高的人是哥哥姐姐,卻不知道按年齡來叫人。

    梁宇滿不在乎道:“他要讀書肯定來不了,你也快要去幼兒園讀書了,到時候多的是玩伴。”

    本來以為聽到有玩伴,小家夥會開心,結果他卻一臉驚恐地抱住白黎喻的腿:“爸爸我不去!我要爸爸!”

    到底還是個小孩,離開家人就害怕,白黎喻也不逼他,他知道時烽又讓人網上輔導小孩啓蒙,到了六歲直接上小學也行。

    所以他岔開了話題:“你還小,以後再說,現在我們去鬼屋吧。”

    他的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大家一琢磨,他們昨天還真沒有去過鬼屋。

    卓子凡恍然大悟:“對啊!又不是只有小孩能玩的娛樂設施才有章,大人能玩的肯定也有!”

    昨天白黎喻不就是在射擊的攤子上得到了那個印章嗎?

    确定好目的地後,大家也沒墨跡,看着地圖就朝鬼屋出發,他們誰都沒有發現,昨天新來的嘉賓,沒有看到人影。

    一大早就趕去拿門票,結果因為沒錢,不得已被帶到鬼屋cosplay的夏言正藏在通道裏面打蚊子,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小奶音。

    “爸爸,這裏真的有鬼嗎?”

    方士林安撫的聲音也從通道入口傳來:“肯定沒有,我跟你說,這裏的鬼怪都是人扮演的,不會吓你一個小孩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一行人在燈光詭異的通道裏走了一段路,也沒有遇到什麽吓人的東西。

    唯一有點吓人就是燈光紅紅綠綠,有點像七八十年代的舞廳,然後就是空調開得有點大。

    低頭跟人發消息的梁宇忽然縮了縮脖子,不耐煩道:“凡子,你別往我脖子吹氣,我有那麽容易害怕嗎?”

    本來裏面的空調就開得夠冷了,卓子凡還吹氣作弄他。

    “啊?我沒吹啊?”卓子凡茫然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你自己走最後,誰能往你脖子……”

    說話到一半就停了下了,似乎意識到什麽,卓子凡回頭看了一眼,白黎喻眼疾手快捂住眠眠的耳朵。

    “鬼啊——”

    方士林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卧槽!你別亂跑!”

    身後的冷死還在不停的吹,梁宇這才反應過來,活人的呼吸怎麽可能是冷的。

    他哆哆嗦嗦抖着腿,感覺自己心跳都要停了,白黎喻抱着眠眠站在前,擔憂道:“梁宇,你還好吧?”

    眠眠雖然被爸爸捂住了耳朵,但是他眼睛沒有被捂住,看到梁叔叔身後站了一個頭發長長的背影。

    他指着梁宇身後的身影,好奇道:“爸爸,那個人的頭發好長哦,不過他為什麽背對着梁叔叔啊?”

    背對?梁宇愣了一下,背對他話,那他脖子上的風哪裏來的?

    看着眠眠臉上的好奇,和半隐在燈光下面容有些妖異的青年,梁宇突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剛才他一直低頭發消息,現在再擡頭,忽然不确定眼前站的到底是不是原本的同伴。

    不然他們怎麽就不害怕呢?

    梁宇感覺到那股風越來越明顯,甚至一個冰涼涼的東西碰到了自己的脖子,随着那股冷氣,從上到下。

    “啊啊啊啊——”

    白黎喻看着朝通道深處跑去的人影,總算松開了捂着眠眠耳朵的手。

    看到那個人影還站在原地,白黎喻翻了個白眼,“行了,你身後的攝影師都變成兩個了,現在人都被你吓走了,你還要吓我兒子不成?”

    站在通道裏的白色身影“嘿嘿”一笑,把遮擋住臉的頭發左右撇開,一張五官豔麗的臉出現在父子兩面前。

    眠眠驚喜道:“夏叔叔!”

    “眠眠!”夏言也跟着應了一聲,走過來道:“你們怎麽不怕?”

    是他裝得不夠吓人嗎?還是這對父子膽子特別大?

    眠眠不怕,是因為小孩視力好,能看清夏言身後扛着機器的攝像師,白黎喻不怕是因為,“下次麻煩換一件長點的袍子。”

    夏言聞言,低頭往下看了一眼,一雙色彩鮮豔的球鞋出現在視線裏。

    他委屈道:“……他們也沒提醒我。”

    主要是他是跟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過來,早接到通知的鬼屋負責人就把他安排進來了。只當他是來走個形式做任務的,壓根沒想他真能幹這個活。

    所以該交代的也沒有交代,就随便在通道裏找了一間暗室,安排他在這裏等到三個小時後,誰知道他會主動跑出來吓人。

    白黎喻好奇道:“一大早就沒看到你,你來着幹什麽來了?”

    夏言毫不猶豫道:“做任務換門票啊。”

    白黎喻又道:“那你換門票是要幹什麽?”

    夏言不知道他為什麽明知故問,老實回道:“要進游樂區找最後一個印章啊。”

    看他一副不開竅的模樣,白黎喻最後道:“那你現在在哪裏?”

    夏言愣了一下,“……游樂區。”

    他突然反應過來:“對啊!我都跟着進游樂區了!我不跑我還老老實實留在這裏幹什麽!”

    他直接跑出去找印章不就行了?外面那麽多人,他随便往人群裏竄,節目組的人還能興師動衆滿園區找他不成?!

    想到這裏,夏言立刻就轉身,披着一身白袍,披頭散發地跑了出去:“這工作我做不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別的工作!”

    白黎喻語重心長對咯咯直笑的小孩道:“兒子,以後出門在外,要多動腦子,不然容易被人給賣了。”

    梁宇都知道搶門票,夏言怎麽就這麽老實?

    眠眠深以為然,看到小家夥聽進去了,白黎喻才抱着兒子轉身,打算繼續走,一回頭就看到不遠處站着三個人。

    方士林帶着震驚的卓子凡,旁邊還跟着後面跑過去的梁宇。

    此時的梁宇表情驚恐,一個勁抓着方士林道:“你們看!我就說小漂亮被髒東西上身了!他剛才跟那玩意相談甚歡你們看到沒!”

    國外留學多年的二世祖,居然急得連成語都用上了,看得出來梁宇确實很害怕了。

    眠眠故作老成嘆了口氣:“梁叔叔,你這樣子出門,會被別人賣了的。”

    明明通道裏這麽空曠,居然連夏叔叔的聲音都聽不出來,眠眠同情地看着梁宇,覺得梁叔叔還比不上自己勇敢!

    雖然我從一天兩更變成一天一更,但是這每天更萬字可是足足的/委屈巴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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