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衡一直注視着田恬那邊,見兩個黑衣人朝她奔去,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許多,從馬車飛身而出,抽出腰間長劍,快速朝兩個黑衣人掠去,勢要在他們刀下救出心上人。
說時遲那時快,田恬只感覺自己馬上要變成刀下亡魂,就在這時,一個高大身影擋在她身前,如一尊巨人,和兩個黑衣人展開激烈厮殺。
高衡用劍擋住一個黑衣人長刀,但另一個黑衣人的刀已然落下,他想也沒想,直接伸手抵擋,只聽見撕拉一聲,手臂狠狠挨了一刀。
高衡面色不變,顧不得疼痛,快速解決掉一個,又和那個傷他的黑衣人打起來,高衡武功卓絕,且動了怒,那黑衣人很快不敵,被他直接削飛腦袋。
田恬見狀,連忙上前問候:“你怎樣,可有事?”說着,連忙從裙擺撕下一塊白色綢布,胡亂幫他包紮起來。
剛才高衡舍身救下,真的驚到她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用手臂幫她擋刀。
高衡見她快哭了,溫聲安慰:“我沒事,小傷而已。”
“都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還叫小傷?”
“真的沒事。”高衡笑了笑,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時,心腹已經把黑衣人解決,為首的心腹過來請示。
高衡目光陰沉:“竟沒有一個活口,廢物?”
“回禀九千歲,本來抓到兩個活口,但他們牙齒裏藏了毒/藥,已經服毒自盡了,屬下無能。”心腹跪的筆直。
“派個人把屍體處理,其餘人回高宮。”高衡說完,牽起田恬的手,重新坐上那輛被射出馬蜂窩的馬車。
田恬如今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欲望,跟着高衡一起上了馬車。
不得不說高衡馬車裝置精良,馬車外面都成了馬蜂窩,但是裏面卻完好無損,這種馬車,不管射多少箭,怕是也不能損傷分毫。
馬車緩緩駛動,田恬見高衡的手臂還在不停流血,不由叮囑:“在快些,九千歲傷口還在流血,必須立刻讓禦醫診治。”
“是,姜夫人。”心腹得令,揮動鞭子,四只馬兒快速跑起來。
有個心腹騎馬快速離去,早早去請禦醫至千歲殿等候。
不一會兒,馬車進了高宮,停在千歲殿門口。
田恬小心攙扶高衡下馬車。
一路颠簸,高衡失血過多,哪怕他臉上塗了厚厚一層脂粉,如今看起來也格外虛弱。
高衡躺在床上,早早待命的禦醫立刻為其診治。
田恬站在一旁,神色焦急。
刀上無毒,高衡手臂上傷口雖深,但只要好好将養,半月便可痊愈。
禦醫小心清理好傷口,上藥,包紮,又開了一劑藥方,這才離開。
田恬一直守在床前,不曾離開,高衡這傷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她若不在這裏守着,心裏過不去。
高衡見她如此,頗為觸動。
“累了就去歇息,我只是手臂受傷,無甚大事。”
“我不累,累了我上床睡下便好。”田恬執意。
高衡無奈,只得随了她去了。
劉夫人等高宮一衆美人,得知高衡出宮受傷,一個個緊張不已,緊趕慢趕過來探望。
千歲殿門口站了數百美人,一個個央求要見九千歲。
田恬聞言,沒說話,雙眸看向床上躺着的高衡,他是什麽意思?
高衡自然不待見那群美人,只是一些排遣寂寞的玩意兒而已,不配進千歲殿。
“去告訴她們,我很好,讓她們回去。”
安公公點頭:“奴才這就去。”躬身退了出去。
劉夫人得知自己等人連進都進不去,氣憤不已。
高公公笑着道:“各位夫人寬心,九千歲确實沒事,他現在需要靜養,不能被打擾,各位夫人還是回去吧。”
一衆美人只能垂頭喪氣,打道回府。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過了半月有餘。
這半月裏,田恬一直親力親為照顧高衡,高衡每日過的開心,傷口恢複的也快,短短半個月,高衡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痂,好的差不多。
田恬這段時間也放下心扉,真正接受了高衡。
之前她覺得高衡把她看作金絲雀,對她只有寵,但是沒有平等對待,經過這次刺殺一事,田恬覺得她自己想法有誤。
不管高衡怎樣,他拼死救她是真。
能拼死救她,足以證明他對她是真心的。
那她還遲疑什麽?
這天,兩人一起用過晚膳,田恬鄭重問他:“子瑞,你的手臂真的沒事了?”
高衡沒有回答,直接把田恬打橫抱起,輕輕松松:“你覺得我像是有事的人嗎?”
田恬誠實搖頭:“不像。”
高衡笑了。
天色擦黑,田恬吩咐秋菊用金盆打了一盆熱水進來。
高衡見田恬端着一盆水放在床邊,好奇地問:“這水用來作甚。”
田恬沒有具體說明,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高衡多看了一眼,見只是普通的水,便沒在多問。
田恬去耳房沐浴,刻意收拾打扮一番。
高衡見田恬穿着一身紅色紗裙出來,裏面只着了肚兜和小褲,白嫩的藕臂和修長雙腿,在燭光照耀下,白皙如玉。
她就像是一個女妖,笑意盈盈朝他走過去。
高衡瞬間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直接起身站起,快步朝田恬走去。
小美人穿這麽一身衣服出來,無形中已經說明了一切。
高衡走到她跟前,腳步定住,一雙眸凝視着她:“你願意了?”
田恬沒說話,直接撲進他的懷裏,送上自己的紅唇,用行動說明一切。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高衡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個男人。
高衡雙手帶着她,快速往拔步床而去。
“現在就算你後悔,也沒有後悔的餘地。”高衡說完,主動吻上她的唇。
田恬從未想過後悔的事,和他一起沉淪。
不一會兒,拔步床咯吱咯吱劇烈搖晃起來。
偶爾還能聽到嗚咽和低吼。
最後關頭,田恬聲音沙啞道:“你弄在水盆裏。”
高衡驚訝不已。
“弄水盆裏,直接倒掉就成,不會被人發現,若是弄到別的地方,一旦引起別人注意,說不清。”那種東西,也只有正常的男人才有。
田恬身為他的另一半,雖和他有了夫妻之實,但不能懷孕,一旦懷了身孕,又解釋不清楚。
高衡氣喘籲籲:“好,都聽你的。”現在就算把命給她都沒關系。
收拾好,高衡躺下,重新把田恬擁進臂彎之間,傾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帶我去耳房,我要沐浴。”她渾身難受死了,必須立刻洗漱。
“好,這就帶你去。”高衡穿上衣服,立刻帶着她過去。
下人們準備了熱水,雖然心裏有疑惑,但不敢多問。
之前九千歲半夜從不叫水。
如今開始叫水,莫非?
秋菊伺候田恬沐浴,一臉悲傷的看着她。
田恬皺眉,不解的問:“你作甚這副表情?”
秋菊連忙搖頭:“沒...沒有。”
田恬實在太累,也沒心思繼續追問,沐浴好後,趕緊回去睡覺。
高衡坐在床上,正拿着帶血的元帕不停翻看,床前的水盆,已經被他處理好。
田恬慢悠悠走過去,高衡連忙放好元帕,起身攙扶田恬:“可好?”
田恬搖頭:“沒事,我好累,要歇息。”
“嗯,安置吧,我不鬧你了。”高衡小心扶着田恬躺下。
田恬躺下之後,沒一會兒沉沉睡去。
高衡剛吃到肉,還是一塊極品美肉,念念不忘其中滋味,幾乎一晚上沒睡覺。
翌日,高衡起床去上朝,田恬也沒起身相送,她實在太累,完全起不來。
高衡也心疼她昨晚辛苦,輕手輕腳舍不得吵醒她。
田恬睡到快中午才起來,秋菊幫她梳洗打扮,伺候她用過早膳,這才去西配殿接受衆美人請安見禮。
田恬現在身為高宮最得寵的夫人,哪怕她起的再晚,只要她沒有取消請安見禮,衆美人必須到西配殿恭恭敬敬等着,不敢有半句怨言。
“妾等參見姜夫人,姜夫人福安。”衆美人盈盈施禮。
田恬坐在上首處,微微揮手,讓她們起來。
田恬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茶,強撐精神和一衆美人說話。
田恬發現今天衆美人看她的眼神怪異,就連劉夫人也帶了幸災樂禍之色。
田恬不解,但也不多問,随意說了幾句,就讓她們散了,并告訴她們,以後請安見禮,變成五日一回。
每日都請安,她們不煩,她也煩的很,本來也沒什麽事,有什麽好見的,浪費她睡覺時間。
回到千歲殿,田恬忍不住問秋菊:“今日美人們看我眼神有異,可有什麽緣由?”
秋菊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說:“回夫人,這事兒可能和昨晚九千歲叫水一事有關。”
田恬心裏猜到個大概:“你繼續說。”
“九千歲平日裏從未叫水,昨夜突然叫水,很可能是.....”秋菊視線落在田恬身上,暗示明顯。
簡而言之就是九千歲一個太監,寵幸了她。他沒有正常男子的物件,卻對她做出那等事情,這在女子看來,是十分侮辱的。
就連秋菊自己,也接受不了伺候一個太監。
田恬無語,沒想到高宮這麽多人八卦這些,難怪昨晚秋菊伺候自己沐浴,會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田恬心底冷笑,她們笑就笑吧,她們永遠不懂高衡有多魁梧雄壯,永遠不明白那種塞過神仙的滋味。
雖然她很難受,但她也很享用。
高衡長的好,會武功,那方面簡直乃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田恬覺得自己撿到寶。
高衡下午就回來了,田恬那時候正在睡午覺,高衡急不可耐遣散衆人,和衣挨着小美人躺下。
今日宮中政務繁多,高衡原本要忙到晚上才能回來,可他實在想念小美人,一刻也不想在宮內待着,緊趕慢趕回來了。
田恬是被蹭來蹭去吵醒的,就好像是有一條狗在她臉上蹭,她想不醒都很難。
睜開雙眸,高衡頂着一張厚重的脂粉臉正看着她。
饒是田恬已經習慣了高衡的脂粉臉,乍一看,還是被醜到了。
屋內天光大亮,田恬又看了看窗外,日頭正好:“你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
高衡雙眸直勾勾盯着她,火熱至極,已經說明一切。
田恬瞬間秒懂,小臉發燙:“這還是白天,你規矩些。”
“就一回,太想你。”那種滋味讓人沉迷上瘾,他原本剛回來,并沒有多餘的想法,可剛躺在她旁邊,聞着她身上若隐若無傳來的香味,他就受不住。
“不行。”
“行,我會讓你滿意的。”高衡說着軟話。
田恬耐不住他的哄,退一步:“那你去把你的臉洗了。”
“就這麽嫌棄?”高衡笑着,他臉上塗了脂粉,笑容看起來陰沉沉的。
田恬瞪了他一眼:“看着不适應,你快去洗。”
高衡直接讓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煞有介事道:“等下還要去書房看奏折,洗了之後還要重新妝扮,費事,這樣你看不到,正好。”
田恬正欲說話,高衡已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半個時辰後,田恬軟軟的趴在拔步床上,高衡一臉神清氣爽出去叫水,他親自幫她收拾。
高衡去書房批閱奏折。
田恬躺在拔步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秋菊喊田恬用膳,趁着高衡不在,小聲詢問:“夫人,九千歲可有為難您?”
田恬睡醒之後,一臉春情,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妩媚之态。
“你說什麽?”田恬不解。
秋菊語重心長:“夫人,九千歲寵您是好事,但若長此以往下去,您必将身子受損,不若您在九千歲跟前建議建議,讓他雨露均沾。”
九千歲變了,不是以前的九千歲,他現在會用變态的法子,讓夫人伺候他,不像是之前興致來了,只看看舞蹈。
她舍不得夫人一直這樣,還不如讓其他美人輪番侍寝,這樣大家都受罪,總比夫人一人強。
今天下午,九千歲急匆匆回來,驅散衆人,不就是為了讓夫人侍寝,她全部看在眼裏,對人美心善的夫人很是心疼。
田恬哭笑不得,但又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罷了,不解釋了。
“這事兒我自有主張,你不用擔心,九千歲不是你想的那樣。”
秋菊想說什麽,但最終沒說,也許夫人只是強撐着要面子,她不能戳破。
用過晚膳,高衡早早沐浴洗漱好,坐在小榻上看書,實則是在等田恬。
田恬沐浴完回去,迎上高衡火熱視線,她連忙搖頭。
不行,她已經受不住了。
才剛剛承歡一天而已,哪裏經受的住如此頻繁的索要。
“今晚歇息。”田恬爬到床裏側躺下,翻身一個背對着他。
高衡合上書籍,也走過去挨着她躺下。
“真不行?”
“真的不行,身子不适。”
高衡無奈嘆口氣:“要不明天讓禦醫過來看看。”
“不要,歇息兩日,自然便好。”田恬嘟囔:“快睡吧,好困。”
高衡縱使內心豪情萬丈,熱血澎湃,也只能作罷。
“對了,上次我讓你幫忙找的東西,現在可有找到?”距田恬給他配方,已經将近二十天,怎麽也該有些音信。
“明日我問問。”高衡把這件事情交給下屬去做後,便沒在管。
“好,問到了趕緊告訴我,我有急用。”田恬叮囑。
高衡嗯了一聲,這小祖宗別說問他要東西,現在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想辦法摘給她。
五日後,高衡把先收集到的東西給了田恬。
“目前只找到這些,其他的下面的人還在找,等找到第一時間送到京城。”
田恬看着高衡帶來的一筐子東西,仔細翻找,裏面有十幾種她所需要的原料。
原料雖不少,但那些原料裏,也只湊齊了制作洗衣粉的原料。
“好吧。”如今湊不齊其他幾種,田恬決定先制作洗衣粉。
田恬拿着東西,立刻把自己關進書房裏。
西配殿很大,除了用來請安見禮外,田恬還自己弄了個書房。
忙至深夜,田恬失敗了幾次,終于成功做出洗衣粉。
高衡在千歲殿等了她半夜,一臉的不滿。
田恬回去,剛好看到他不悅的臉。
“你若是困了,可以先歇息。”田恬也疲累的不行。
高衡無奈:“你不在身邊,我如何安歇?”起身朝着田恬走去:“你忙的那個什麽玩意兒,至于忙到深夜?”
田恬就很不爽高衡瞧不起她的努力。
她今晚正好帶了一些洗衣粉過來。
“等我去打一盆水,讓你看看我的研究。”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小觑她。
田恬走到殿門口,吩咐秋菊去打一盆水,瞬間去拿一件廚子穿髒的衣服。
高衡見她得意洋洋,也很好奇她在書房內到底鼓搗些什麽。
很快,秋菊把一盆水端到千歲殿門口,另一個丫鬟拿了跟在她身後,手裏拿着一件髒衣服,田恬一一接下。
高衡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田恬把水放下,又把廚子的髒衣服給高衡看:“你瞧這件衣服夠髒吧,上面不僅有油污,還有一些烏漆嘛黑的泥土。”泥土應該是摘菜時不小心弄上的,總之很髒:“如果讓下人洗,肯定要洗好半響的功夫。”
高衡點頭。
田恬從懷裏拿出一些用紙包裹的粉顆粒。
高衡疑惑:“這是何物?難道就是那些東西制作出來的?”
田恬點頭,把洗衣粉放進水盆的髒衣服上。
“你瞧好。”田恬蹲下身子,搓洗着髒衣服,洗衣粉在揉搓下,全部變成豐富的泡沫。
那髒衣服不一會兒,就被洗的幹幹淨淨,上面的油污也不見了。
高衡只覺得奇了。
“這....這....”
田恬揚着下巴,笑道:“你現在知道這物好用了吧。”
高衡點頭:“婵兒,你是如何得知這法子的,這比一般的皂角好用很多。”
田恬笑着道:“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上無意看到的方子,後來有幸試過一次,很成功。”
高衡眼眸大亮:“這東西如果兜售出去,肯定大賣。”整個大楚百姓都要洗衣粉,這東西如此好用,以後肯定是争相搶購的好東西。
田恬說出自己的想法:“子瑞,這洗衣粉其實制作起來不難,且原料好找便宜,我想如果以官府的名義低價兜售給百姓,這将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高衡執掌朝政多年,自然立刻懂了田恬話裏的意思。
小美人這是想着幫他得民心。
“此事需從長計議,切記,這方子不可外傳,一定保密。”
田恬點頭,她都明白的。
“婵兒,你當真是個奇女子也。”高衡怎麽也沒想到,被工部尚書獻上的美人,竟然是個如此博學有才之人,她之前竟然是青樓出身,當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田恬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
“剩下的那些原料,你務必讓屬下好生尋找,能找到是最好的。”
高衡趕緊點頭:“我明日飛鴿傳書,讓他們全力尋找,且再派出一隊人馬,分散尋找,婵兒放心。”他現在再也不會輕視她。
之前只以為她是玩玩而已,沒成想如此讓人驚喜。
兩人聊完這個話題,田恬趕緊去耳房沐浴更衣,時辰很晚,她困的不行。
只是田恬想要早早睡下,這個想法是萬萬不可能的,剛剛躺下,高衡便找上了她。
熱情似火,讓人無法拒絕,田恬哪怕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也能從他的動作中感受出他的激動和歡喜。
得民心,是他登基之前必須做的事。
洗衣粉研發出來之後,高衡立刻安排人大肆采購原料,建立作坊,開始大肆制作洗衣粉。
高衡對洗衣粉非常看重,連着好多地方都下令開始建立作坊,準備大肆兜售。
為了原料配方保密,高衡還把原料特意分散,其中一位主原料,由京城制作完成,運往全國各地,再統一進行制作,包裝。
洗衣粉物美價廉,本就是個很好用的東西,五文錢一斤,兩斤起賣,也只要十文錢。
兩斤洗衣粉,在普通人家,至少能用一個月。
這筆賬算下來,非常劃算。
一時間,随着洗衣粉的大賣,高衡的名聲在民間好了許多。
田恬也在洗衣粉的熱銷下,掙的盆滿缽滿。
高衡沒在其中謀利,掙的銀子,七成進了田恬口袋,三成用來運作,買原料,給作坊工人發月錢。
洗衣粉五文一斤,除去各種運輸成本,人力成本,原料成本,到達田恬手裏,還有一文五裏。
一文五裏看似很少,但是架不住數量多。
每個地方,每天至少能兜售數萬斤,整個大楚加起來,至少有幾十萬斤,如此龐大的數量,田恬算的上日進鬥金。
在高衡眼裏,田恬掙錢,就等于他掙錢,且他已經坐擁天下,每年的賦稅就讓他吃飽喝足,還不用說別的。
他根本看不上這點子小錢。
田恬和高衡每日心情極好,兩人辛勤揮灑着汗水,也另一種方式發洩着自己的情緒。
轉眼兩個月過去,馬上迎來中秋,天氣也漸漸開始降溫。
這兩個月裏,田恬日子過的美滋滋,高衡勤奮的滋潤着她,她看上去比以前還要漂亮幾分。
整個高宮,唯有她最為耀眼奪目。
這兩個月裏,高衡又送走了一批美人,現在高宮裏已經沒有多少美人,屈指可數。
劉夫人依舊在高宮裏待着,她原本還有不甘心,想要等着田恬失寵,肆意報複,但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劉夫人見她榮寵不衰,她漸漸絕望、
而且九千歲現在變了,以前從不半夜叫水,現在不僅夜夜叫水,有時一晚還會叫兩三次。
劉夫人想想都覺得可怕。
以前她想争寵,是九千歲不變态,不會折磨人,但他現在夜夜叫水,這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他以太監之身折磨人。
劉夫人不敢想想姜蟬怎麽忍受的,但讓她用清白身子去伺候一個太監,她心裏膈應的慌。
她做不到。
一個閹人,沒根的東西,想想都覺得惡心。
她寧願在高宮守活寡一輩子,也不願意違背良心去做那種事情。
這晚,高衡陪着田恬一起用晚膳:“中秋夜宴的宮裝可有做出來?”
田恬點頭:“已經快馬加鞭再趕,估計就這兩天就出來了。”
高衡嗯了一聲:“第一次進宮參加中秋夜宴,會不會緊張?”
田恬笑了笑:“會有些。”
高衡直接道:“無妨,你若是緊張,屆時跟在我左右便好。”
“好。”田恬笑。
中秋夜宴,高衡身為九千歲,牽頭舉辦宴會,以前他都是獨自前往,今年有了田恬,自然會帶她去宮裏見識一番。
整個高宮,也只有田恬有此殊榮。
中秋夜宴,田恬穿着一身大紅色宮裝,滿頭珠翠,美豔華麗,宛如牡丹盛開,國色天香。
她随着高衡坐馬車進入皇宮,等他們到的時候,衆大臣及家眷已全部到齊。
高衡攜着她進入殿內,衆大臣及家眷,齊齊下跪行禮。
“參見九千歲,參見姜夫人。”
高衡攜着田恬走到最上面的椅子上,兩人相繼坐下,像極了皇上皇後。
田恬第一次接受衆大臣的叩拜,心中亦感慨至極。
這種淩駕于衆人之上的感覺,真的太好,難怪有那麽多人,擠破頭顱也想坐上那個至尊之位。
高衡大手一揮,讓他們平身落座。
衆大臣又是一番感謝,然後相繼落座。
田恬坐在上首無事,視線在衆大臣之間掃過。
衆大臣及家眷應當十分害怕高衡,高衡進來之後,各個戰戰兢兢,生怕說錯話,做錯事。
就在這時,田恬見到不遠處的一個老頭子對她笑,她怔了怔,那個對她笑的老頭子,應該就是工部尚書無疑。
就是他把她送進高宮的。
田恬若無其事收回視線,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若不是進了高宮,她如今怕是已經成了那老頭子的妾室,他雖養育了原主幾年,可他心懷鬼胎,不值得人尊重。
田恬收回視線時,無意看到她下首不遠處,坐了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他身邊坐了個端莊溫柔的女子。
那男子穿的是親王朝服,相貌俊美,渾身氣勢逼人,她看着他時,他視線剛好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相撞,男子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田恬認出了那男子,應該就是高衡今生最大的敵人,寧王。
寧王和原主在尚書府的時候,還有過一段。
那年寧王在尚書府做客,原主在他面前獻了一舞,當時寧王大贊極美。
原主以為寧王對她有意思,當晚寧王歇在尚書府,原主曾暗示工部尚書,讓她去伺候寧王。
工部尚書雖然喜歡原主,但和寧王比起來,一個女人不足挂齒,他忍痛把她送到寧王屋內。
原主欲伺候他,但寧王制止,他不願意。
原主跪下請求,希望寧王能寵幸她,帶她離開。
原主很聰明,她知道只有當了寧王的女人,她才能擺脫工部尚書。
在寧王和工部尚書兩者之間選擇,閉着眼睛也知道該選擇誰。
哪怕原主梨花帶雨,寧王依舊不願,他絲毫不為所動。
直到中秋夜宴,原主出去透氣,寧王制造出了一個英雄救美,他們又重新搭上關系,而女主那時候不知道高衡是假太監,且寧王以貴妃之位許之,她就傻傻的信了,答應寧王下毒殺害高衡。
以至于原主被高衡發現,最終被剝皮削骨,化作一副美人圖。
在原主死後,寧王和高衡如火如荼鬥了十幾年,最後殺掉高衡,成功登上皇帝寶座。
寧王現在勢弱,還不是高衡的對手,他在隐藏鋒芒,直到後來行宮內的皇帝得病不治身亡,他才逐漸露出獠牙,和高衡針鋒相對、
寧王妃心細如發,自然也發現自家夫君竟然主動和姜蟬打招呼,她依舊平靜如水,裝作一副淡然沒看見的樣子。
高衡也看到了,皺眉問:“你和寧王相識?”
田恬搖頭:“不認識,我也好奇他向我打招呼,可能只是恭敬。”
高衡深深看了一眼寧王,沒在說話。
宮女端着精美菜肴,魚貫而入,把食物分放在衆大臣及家眷的小桌上。
美酒佳肴,絲竹之聲響起,美人穿着粉色舞裙,翩然從門口進來,十幾個舞女站在大殿中央的空閑處,翩翩起舞,美輪美奂。
皇宮裏的舞女,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個個身段窈窕,婀娜多姿,乃不可多得的美人。
大臣們欣賞着舞蹈,嘴裏贊嘆有加。
但今晚宴會有了田恬,再漂亮的舞女,也成了她的陪襯。
她才是真正的傾國傾城,豔麗不可方物。
哪怕大臣們很懼怕高衡,但男人的劣根性,也會趁機悄悄看一眼田恬。
酒過三巡,殿內燭火明亮,酒意沖天,伴随着燭火的味道,讓人窒息。
田恬有些受不了,禀告了高衡,準備帶着秋菊出去走走。
高衡此時正在和衆大臣喝酒,不便陪着田恬出去。
只好讓她一人出去。
“別走太遠,這宮裏都是我的人,你盡可放心。等我應酬完,我過來找你。”
田恬點頭:“好,我就出去透透氣,不會走遠。”
主仆二人剛出去不久,秋菊和上輩子一樣,腹中內急,要去如廁。
“你去吧,我在這附近走走,等你回來。”
秋菊感激不盡:“奴婢快去快回。”說完就急匆匆跑走了。
田恬按照上輩子記憶裏的路線,慢慢往前走。
她知道今晚寧王為她安排了一出大戲,這一次,她要好好利用。
田恬剛走了沒幾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見一個公鴨嗓的小公公在喊:“大貴,大貴,你在哪裏?”
田恬這時看到一只超大的黑狗,迎面朝她跑了過來,那狗又高又壯,和狼很相似。
汪汪汪汪!
上輩子就是這條狗把原主吓的花容失色。
田恬不怕這條狗,但也裝出一副極為害怕的樣子。
就在此時,寧王從不遠處快速奔來,直接把田恬擋在身後。
“姜夫人不用害怕,有本王在此,這狗斷不能傷害姜夫人分毫。”
田恬看着他寬闊的後背:“多謝寧王出手相救。”
“姜夫人客氣。”寧王微微颔首。
有了寧王在此,那條黑狗顯然也不敢過來,很快小公公過來,連忙牽住狗繩,給兩人行禮。
“奴才參見姜夫人,參見寧王殿下。”
寧王沒先說話,而是看向田恬。
田恬雖然只是高衡的一個妾,沒有正式名分,但高衡寵她,明眼人都知道她是高衡極為重視的女人。
高衡權傾天下,他的一個妾,也比身份尊貴的寧王要高。
田恬小手一揮:“起來吧。”
“謝姜夫人。”小太監起身。
寧王訓斥:“皇後娘娘的狗,為何無緣無故出現在禦花園裏,若是驚吓了姜夫人,你和黑狗擔待的起嗎?”
小公公一臉惶恐,連忙下跪請罪:“這狗可能是餓了,自個出來覓食,奴才知錯了,以後一定嚴加改正。”
寧王再一次看向田恬。
田恬也是個好說話的人,知道小公公也只是受人指使:“起來吧,牽着狗回去便是。”
宮裏的皇後娘娘,說起來身份尊貴,但皇帝自從娶了她之後,很少進入她的宮殿,成日裏個乳娘厮混,甚至還去了行宮,把她一人丢下。
皇後娘娘長年想不開,整個人也精神恍惚起來,有時候看着像是正常人,有時候就和傻子似的。
小公公和狗離開,花園石子路上,只剩下田恬和寧王。
寧王恭敬道:“姜夫人,涼亭那邊的錦鯉很美,值得一觀,本王帶您前去看看如何?”
上輩子原主對寧王一直心存愛意,自然是滿口答應。
田恬也答應:“錦鯉不常見,也只有皇宮天家地方,才能養一池,這等美景,自然不舍錯過。”
兩人慢慢往涼亭走去。
田恬走的慢,她穿着華服,頂着滿頭珠翠,能走路已經很不錯。
寧王很是君子,故意放慢步伐,等着田恬。
片刻,兩人到了涼亭,田恬坐在木欄處,端着魚食往池子裏灑,紅色的錦鯉成群結隊浮上水面搶食,那等景象,甚美。
寧王趁機問道:“那年尚書府一別,想來也有兩年有餘,回過神來,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姜夫人,本王竟連想和你說一句話,也要偷偷摸摸。”
田恬目光落在他身上,探究的看着他。
寧王一臉懊惱:“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若當年在尚書府,我不曾拒絕,我收留了你,也許我們現在也是一對神仙眷侶。”
田恬無語,這寧王真會演:“寧王殿下慎言,如今我已是九千歲的女人,您這樣說,會讓人誤會,若讓有心人聽見,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那便讓它過去,我也放下了。”
寧王聲音頗為激動:“本王也知道往事不可追,想讓它過去,可今晚再次見到你,不由的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本王無法釋懷。”
田恬不說話,起身急促欲走。
寧王叫住她,田恬頭也不回,匆匆忙忙。
秋菊如廁回來,便見田恬神色緊張。
“夫人,您怎麽了?”
田恬搖頭:“沒事,我透氣透夠了,咱們回去。”
“是。”秋菊攙扶着田恬回到殿內。
高衡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田恬:“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對上高衡的視線,田恬覺得他可能對她和寧王見面的事情,了如指掌。
田恬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去涼亭給錦鯉喂食,耽誤了時間。”
高衡臉色瞬間耷拉着,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田恬裝作沒看見,淡定的看着下面的舞蹈。
就算要解釋,也不是現在。
下半場,高衡繃着臉,衆大臣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戰戰兢兢起來,不知道這位原本心情不錯的九千歲,怎麽轉眼之間就陰雲密布。
宴會結束,田恬跟着高衡一起坐馬車出宮。
一路上,高衡脂粉厚重的臉沒有一個笑容,田恬知道今晚若不如實交代,也許她過不久,也會和原主一樣被剝皮削骨,化作美人圖。
回到千歲殿,田恬卸掉滿頭珠翠,讓秋菊退下。
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田恬朝高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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