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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待他二人酒至酣畅,已是月上柳梢头。

    吴刚扶着瑾年往回走去,路上打趣他道,“你如此这般醉醺醺的回去。柳将军恐怕还不让您上床吧。”

    瑾年挥了挥手,笑答道,“她不在家,去了军营。倘若真的看到我这个模样回去,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他说到这里,心中确实有些遗憾,若是惊蛰看到他这个模样,或许他还可以借着酒劲逗她一逗。

    吴刚送了瑾年到了门口,便也没再进去。留了瑾年一人踉踉跄跄的往房中走去。

    待走至房门前,床里隐隐灼灼的现出人影。瑾年摇了摇头,似是要摇去些醉意,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一把推开门,却看到下午离开家的惊蛰赫然坐在屋中缝补些什么。

    “惊……惊蛰,你怎么在家啊,你不是去了军营了吗?”瑾年一个趔趄跌坐在惊蛰身边。

    惊蛰自是闻到他身上冲鼻的酒气,到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听大年嬷嬷说你去街上了。想必你这酒是同吴大哥一起喝的吧?”

    瑾年接过茶杯,只是捏在手中把玩却并不往口中送,听惊蛰问他,腆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下午跟踪我?”

    惊蛰伸手打散他口中所散发的酒气,佯装生气道,“你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跟踪你?是下午在军营之中见到了吴大哥,他说要来看春儿姐,所以我便猜想你是同他一起喝的酒。”

    瑾年听她说完,点头微笑,续道,“既然你猜出了我跟谁一起喝酒,那你可能猜出我喝的是什么酒?”

    惊蛰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与平常模样大相径庭,没好气地回道,“我怎知你喝的是什么酒,反正是酒变了了。”

    哪知她话一说完,瑾年一个伸手便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谄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啊。你若是不喜欢,我日后不喝便是。”说着,又将她的手揉搓一番。

    惊蛰愤然的将手抽出,说道,“你且少喝一点便是。喝多了就耍起酒疯来了。”

    瑾年装作没听到她的话,伸头看了看惊蛰身边的线筐,又谄笑道,“女将军拿惯了刀枪棍棒,还使得成绣花针吗?可不要把鸳鸯绣成了山鸡,让别人看到就贻笑大方了。”

    纵使瑾年醉了,可这话却说得一点没错。惊蛰手中确实是她初学的绣品,那布上的东西确实是四不像。其实这是惊蛰背着众人偷偷练的,平时看到春儿穿针引线飞龙走秀的样子也很羡慕,便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地练习,今日不想却被瑾年看到,还遭她如此耻笑。面上一红,将东西往身后藏去。

    瑾年含笑看着她的小动作,说道,“似这般才是女子该有的情态。你长年在沙场之上奔波,恐怕还没有哪个男人见过你这女儿的娇羞吧?”

    惊蛰听罢,瞬间面上更加绯红。她活了二十二年,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个男人跟她讲如此露骨挑逗的话语。一时之间又羞又恼,只觉得瑾年的话十分轻佻。但看他双眼泛红,两颊散着微汗,只得当他是酒后胡话,便忍下不发。

    瑾年却并没觉得自己话语欠妥,又说道,“你去了军营,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舍不得我,又回来了?”

    惊蛰听他说话越发不像样子,伸手便排在桌上一张纸,回道,“你日去了军营,看到太子身边的御医,我便央求着他给你开了一个方子。想着你的药已经吃完了,便急忙拿了回来,好让夏儿明天给你抓药。”

    瑾年听了,嘿嘿笑了两声,便道,“还是你心疼我。记得给我找药方,记得给我做衣服,还记得给我找媳妇。”

    惊蛰听着他的醉话,听着听着越发听出他是在编排自己。却并不插话,只等他往下说去。

    瑾年喝了口水,抬头满脸通红的看着惊蛰续道,“那老将军托你为我说媒,你怎么不告诉他我已经娶过妻。你这样隐瞒,是觉得我太过寒碜,还是就势想把我推出去?”

    瑾年话一出口,惊蛰当即愣在那里,不知如何答他。心道,他已然叫过自己姐姐,想必是早已将她放下。若是将她放下,她为他在寻一门姻缘又有何错呢?

    思索之间,瑾年低头将脸埋在臂间趴在桌上,自道,“我现在虽说是身无长物,可一旦是我的东西我就一定会去珍惜。我尝过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痛苦,所以我就会加倍珍惜那些现在属于我的。惊蛰,这些你都知道吗?”

    惊蛰看着这样的瑾年,心道今夜他是真的喝的太醉了。平时寡言的他,竟是说了这么多的话。可听着他说他会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会珍惜,惊蛰原本平静的心中起了波澜。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惊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说珍惜的人,惊蛰痴了,笑了,呆了。

    伸手摸到瑾年已是熟睡的俊颜,惊蛰喃喃的对他说道,“谢谢你。即使你说的是醉话,我也已经很开心了。”

    这一晚的幸福,对于惊蛰来说实在太过甜蜜,惊蛰笑着,看着慢慢的也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瑾年自床上起来,头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怔忪片刻,却发现惊蛰早已不在。举目看见惊蛰留在桌子上的药方,瞧了一会儿,记起她昨日的嘱托,拖着身子向外走去。

    待到院中,却看见只夏儿一人在院中见了他出来,笑意盈盈的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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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走近,夏儿欠了欠身,说道,“姑爷起的可真早。惊蛰临走之时,让我领着姑爷去抓药呢。”

    说着,一把抓过瑾年手中的药方收进腰间的荷包之中,率先出了门,瑾年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一路之上,夏儿时不时的回头看他几眼,但笑不语。看得出来,跟着瑾年这个大美人出来办差事,夏儿还是很高兴的。

    走着走着,两人便看见一群人围在街边。走近一看,却是个男人在卖自己的女儿。夏儿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良久脸色凝重的离开。

    瑾年观她表情料想她定是想起自己幼年被卖的经历,伤感起来。

    走近她,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活着活的是将来。”

    夏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试过那种像物件一样摆在街上让人品头论足,让人决定去向的生活吗?既然没有试过,就不要大言不惭的说这些话。”

    一席话噎得瑾年无言以对。仔细想想,瑾年觉得他说的话不错。惊蛰也经常同他讲要放宽心忘记过去。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仇恨屈辱又岂能被时间冲刷殆尽。不由便觉得这夏儿竟是同他同病相连之人。

    待要再劝,却听夏儿开口道,“少时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不得主。可如今长大了,我便不能再做待宰的羔羊,别人的砧上之肉。”

    瑾年想不到她一女子会有如此想法,出神的望了她去。

    复又听她幽幽道来,“前些年,自是有许多媒婆上门与我说媒。殷实富裕之家并不是没有。可我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夏儿说着,站到瑾年面前,让他直视着自己,抬头说道,“我柳夏儿哪一点也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为什么她们可以为妃为嫔,做诰命夫人,我柳夏儿就做不得。将来我不嫁则以,嫁了便嫁天下掌权之人,再不任由他人摆布。”

    瑾年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妩媚的女人,听着她刚才的话语,瞬时看到了她的特别,她的不安现状以及她的野心。

    再看她的双眸,泛着坚毅。他断定,这个女人将来必能为他所用。

    瑾年拍手笑道,“听姐姐一番话,瑾年胜听十年书。你一个弱女子尚有这番报复,倒令我这须眉汗颜万分。”

    夏儿听他说完,掩嘴媚笑道,“姑爷又岂是池中之物,料想您将来也不会只窝在柳家做一辈子的将军之夫。”

    “将军之夫?”瑾年笑道,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十分新鲜,“姐姐何出此言?”

    夏儿围了他身边转了一遭,说道,“姑爷是个举世无双的妙人,配上惊蛰是绰绰有余。短短几月时间,夏儿真不会认同姑爷是真真发现惊蛰的好而达到非她不娶抛家离亲的程度。如此一来,夏儿便在心中做了两种假设。要么,姑爷确实是独具慧眼,要么就是龙困浅滩。可就算是哪一种,姑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瑾年听罢,又是拍手叫好,笑道,“姐姐说瑾年是个妙人,我看姐姐才是当之无愧的秒人。长得靓丽自是不说,夸起人来也是这般的不着痕迹。瑾年真是自愧不如啊。”

    “只是不知姑爷对惊蛰是哪一种呢?”夏儿期近瑾年,伸出修长的玉指摸索在他的胸前,似是要替他整理衣衫。

    瑾年见他如此暧昧的对着自己,却并不推却,任由她划来划去。沉声笑道,“姐姐希望瑾年是哪一种呢?”

    夏儿笑了笑,并不急着回答,手指攀援勾住他的颈间,良久续道,“我又不是姑爷心中的蛔虫,哪里知道姑爷是哪一种呢?”

    瑾年伸手一捞,却将夏儿抱起,吃笑道,“姐姐仔细看看瑾年生的一副世人都说好看的皮相,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侧目。可是……”说着,向夏儿脸上嗅了嗅,弄得夏儿媚笑不止,离了她,续道,“可是瑾年除了这幅皮囊,别无长物。所以,夏儿姐姐,莫要在瑾年身上下无用功了。”说罢,猛地松手,将夏儿狠狠放下,扭头再不看她。

    夏儿显然并不着恼,在瑾年身后笑了起来,“姑爷还没回答夏儿的问题吧?”

    瑾年回头看了看她,冷声说道,“我对惊蛰的心,不需要跟你们任何一个外人表态。可你若想知道,不妨且等着看着,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

    夏儿此时也已收了笑容,回声道,“没想到姑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整了整衣衫续道,“其实,夏儿真希望日久见得是姑爷的好心而不是坏心。若日后你负了惊蛰那个傻丫头,我柳夏儿就算拼尽所有也会跟你同归于尽的。”

    瑾年不禁冷笑道,“既然要试我,如此这般恐怕也是白费心机。姐姐这种娇媚之人,太不合瑾年胃口了。”

    夏儿活了二十几年,哪里听过有人如此这般说她不对胃口,气的跺脚一喊,“好个尖酸刻薄的男人。”

    瑾年见成功气到了她,玩味一笑,“纵是你美若天仙,只要招惹了我,一样龇牙必报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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