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跃醒来时,只觉得遍体生暖,浑身却湿漉漉的。
听到有水声,他站起身来看向身旁,原来是一条大河。
这条大河在拐弯处流速变缓,才把他冲到岸上。
“我听说超过一定高度,跳水和跳水泥路面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怎么我没死呢?”
沉下心来观察,他发现这水也不是一般的水。
正常的水附着在身上一会儿就会觉得很凉,但是这个水却没有这种感觉。
另外,这个地方温度不低,能有个三十度,才不至于让他失温而死。
“老天不让我死啊,我偏死。”心里想着,他四处看看寻找有没有什么能自杀的工具。没找到趁手的工具之后也就放下了自杀的念头。
“但愿这里没有像裂谷上面那样的怪物,不然我用头撞墙也得死。”
他又来到河边,捧了把水洗洗脸,然后拍拍自己的脸颊,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只有自己这个位置算是一个河流拐角、泥沙堆积的河岸,其他位置不是河就是人为修整式的整齐竖直的高耸悬崖。
向右看,不知道从何方来的河水,河道笔直,一眼望不到头;向左看,不知道要到何处去的河水也笔直地流淌,同样蔓延出他的视野。
一条河道,在他面前呈现出一百度左右的角。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显得那么雄浑壮阔。
在身后,则有一个向外喷着暖风的大洞口。
整理整理思绪,如果想从这个地方离开,有两个法子可以一试。
第一,做一个木筏,顺着河流飘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远方。
第二,进这个洞口,说不定能走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远方。
陶跃真不愿意进洞,心里想着岸上好歹有光能看见东西,那洞里可就乌黑一片,有什么怪物就不知道了。
他左右看看,在这方寸之地没看见一点的植被,而用沙子泥土能做出什么木筏呢?
这河水只是在拐弯处缓下来,其余的河段速度不慢。自己虽然会游泳,但这种肯定不行,一旦力竭必定会淹死。
他觉得自己刚才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淹死据说非常痛苦,不如进洞让什么东西把我吃了。”
“而且这些怪物好像不会吃我,我有种感觉,他们应该有其他消灭我的方式,应该更无痛。”
“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这边也可能会天黑,到时候洞里洞外不还是一样。”
一个个念头在心中升起,他不断地鼓励自己。
站起来,他就往洞口走去,只是刚迈进去一步,脑中就回忆起怪物的身影,又回到洞外。
他深呼吸,迈出一大步,然后又退出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在洞口进进出出,走进洞的最远距离也就是五六米。
眼见着外面的天空越来越低,原本灰蒙蒙的颜色也泛起一片片乌黑,而且空气还越来越冷。
他才下定决心,向着洞内狂奔而去。
刚开始洞内很黑,但陶跃跑走出两三千米之后,眼前就出现微弱的光亮。
一路都没有什么异常,就连地面也比想象中的平整许多,他也就放下了一些戒心,身体也感到劳累起来。
又走了六千米左右,原本的微光已经变亮了许多,他借着红光已经能看见平整的地面和两旁的石壁。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山洞,还是人为开凿的隧道。
石壁上还有这某种纹路,顺着隧道分布排列。
又走了两三千米,红光愈发强烈,陶跃已经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石壁上面的不是纹路,而是壁画。
时间太长,壁画已经模糊,只能看出画了不少人物,好像是个故事,也看不出来到底画的是什么故事。
再往前,石壁上就不是壁画了,而是某种发着红光、繁复玄奥的法阵。而且这种发着红光的法阵就连地上也有,所以光更强烈,传出去很远。
之前他看见的红光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好浓的玄幻气息,和那些小说里写的差不多。”
在这一段有红光法阵的地方,陶跃觉得自己之前所积累的疲惫和饥饿一扫而光,而且,他现在能看见前面的出口了。
这个世界里面的生物虽然都扭曲丑陋,但是景色还是不错的。
陶跃站在通道的出口,看着这个山体内部的巨大空间。
这里空间好像是一座塔的形状,水平空间比较小,高度却很高。
山中空间的石头是黑色的,地上的法阵是白色的。
在上面大概四五十米的地方用铁索吊着什么东西,比较昏暗看不清是什么。
他没有贸然踏入这个空间,而是在通道出口弯着腰细细打量其中的布置。
“帮我出去,对你大有好处。”
一道温婉的女声在陶跃的脑中响起,让他心中一动。
“你是谁?怎么能在我脑中说话?”
“无需知道,只要按我说的做,放我出去,我实现你的愿望。”
“好!我怎么放你出去?”
陶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背负九婴的女人、长着人头的树,那些怪物吓得他快要发狂,而且根本无法沟通。
刚才还在隧道中走了半天多,现在好不容易碰上能和他交流的,当然得放出来。
他都怎么惨了,还怕什么呢?这个声音说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如果不配合,自己也会饿死在这里。
“进来,将下面的白色法阵全部抹除。”
陶跃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黑色地面上面的白色法阵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某种白色粉末状洒在上面所构成。
他边走边踢,将这些粉末踢散。每踢走一些粉末,就更觉得疲惫。
“这里有风,却吹不散这些粉末?”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他还是速度不减地踢着粉末。
“足够了,现在我引你上来,撕下棺材上挂着的符篆,速度要快。”
这句话说完,陶跃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飞上空中,向着被铁索拉在空中的棺材飞去。
要是没有提醒,他在下面看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口棺材。
这棺材竖直倒放,大头朝地小头朝天。被十数根铁索拉着吊在空中,上面裹满了长黄纸朱砂字的符。
陶跃也不管是什么样,只要能沟通就一点也不害怕了,双手齐用将上面里三层外三层的长条符撕了个粉碎。
撕掉了最后一层黄纸,那能承载他在空中的力道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脚下的一个小平台。
小平台从棺椁中延伸出来,整体的材质像金属又像陶瓷,为淡紫色。
“我载你,撕下铁索上挂着的符。”
然后这个小平台就运动起来,载着陶跃顺铁索方向移动,当一根铁索上面挂着的符撕完,这个平台就带他去另外一根铁索,最后将他托到塔型空间的最上方,那里有一尊黄金熔铸的神像。
当破坏足够多的符之后,陶跃的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眼神有些呆滞,难以集中精神。
“看到那个神像了吗?对着它撒尿。”这声音再次在陶跃脑中响起。
要是在清醒状态下,陶跃绝对不会做这么作死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
浑浑噩噩,双眼都失去聚焦,不知怎么的就按照那温婉的女声说得去做。
“现在划破手腕,对着棺椁撒血。”
。。
意识越飘越远,陶跃刚想就此睡去,腹中一阵绞痛传来,让其瞬间清醒。然后一阵腥甜涌上喉咙,他跪在棺椁伸出的平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片子。
与此同时,那在空中的棺椁已经由倒挂变为平悬,拉着它的铁链也全都断裂,掉在地面上。
一个浑身由某种似铁非铁,似瓷非瓷的特殊材料凝成的人形怪物顶飞椁盖和棺盖,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这怪物一坐起来,周围百米的虚空中便显现出无数淡紫色艳丽花朵开放的虚影,在昏暗的空间中显得美轮美奂。
“你有很重的病?”怪物看着痛苦的陶跃摇了摇头,“算了,你有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