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看着满地打滚的陶跃,知道现在他这种状态也没法回答自己,就伸出手指。
那手指上慢慢凝结出一根细长的瓷针。
怪物一指陶跃,后者立刻从侧卧变为平躺,上前一步,将长在自己手指上的那根细针从陶跃的额头正中央刺入。
细针轻而易举地刺穿头骨,直达大脑。
怪物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陶跃开始浑身抽搐,他的记忆、思维全部被传递到这个这个怪物的大脑之中。
“原来尘世的变化这么大么。”
在看过了陶跃的记忆之后,怪物低头沉吟片刻,随后组成身体的那一块块碎片纷纷张开又闭拢,在怪物的身体上形成一次次律动。
一息律动一次。十息之间,怪物已经化为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的形状,只是体色还是淡紫色,而且金属和瓷的质感很明显。
它又把手伸向陶跃,接触皮肤的地方开始由淡紫色变为正常的肉色,然后又变白了一些。
至此,怪物已经有了与人类大致相似的外表,虽然皮肤还是带着一些金属和瓷的混合质感,但是粗略一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怪物冲破封印,拿到陶跃的记忆之后没急着走,而是坐在一边看着昏迷的陶跃。
空气十分宁静,只剩下陶跃的呼吸声。
他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从地上爬起。
陶跃不在意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觉得精神放松。
“你醒啦!”
悦耳的声音传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在脑子里响起,而是通过耳朵接收到。
陶跃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把椅子上坐着个美丽的女人。
这女人身无片缕,淡紫色长发及腰,玲珑有致的身体微微发白,有一种金属瓷的质感。一张精致的脸妩媚而美丽,好不勾人。
“你是?”
刚醒来的陶跃还不是很清醒,脑袋也有些发空。
“我是你从棺材中放出来的仙人,你可以叫我妘鸩。”
“我怎么倒下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倒下是因为破坏封印被夺了寿算,使你的病情严重恶化,可能不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用你们的话来说,这里是崆峒山。”
“你说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这两天的经历已经让陶跃的心境发生变化,他自嘲一笑,“这下回去也环游不了世界了。”
妘鸩听后,摇了摇头,“我说过,会实现你的愿望。被减了寿算是小事,如果你想的话,我能治好你的病,享尽荣华富贵,环游世界也能轻易实现。”
她从座位上下来,轻声在陶跃耳边说道:“甚至,能够颠覆一个不大的国家,然后让你称王,比那几个世界首富都要富有快乐。”
说完,她一脸严肃地坐回座椅上,“当然,为你做了这些咱们就两清了。”
“妘鸩,这么说,你很厉害,比外面的那些怪物都要强吗?”
“当然。”
陶跃深感震撼,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想让妘鸩送自己一个国家。
但是现在见过了那些怪物、见过了妘鸩让他解除封印的那些能力之后,让他明白——肯定不止一个世界。
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并不太在乎,那悲惨的人生已经让他对死亡无感,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想环游世界,看尽人间的风景。
现在告诉一个这样的人,还有着其他的玄妙世界,还有的许许多多不为世人知晓的景色和生活。
这个人会怎么做呢?
他想看,他想用自己的眼睛来看。
“我想拜你为师,我想……”
还没等陶跃说完,妘鸩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脸立刻垮下来,但随后又是一阵狂笑。
“乖徒儿!你真贪心。”
她单手举起,虚握陶跃的右眼,一股吸力从虚空传递到陶跃的眼眶上。
“不过很明智,我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剧痛传来,陶跃痛的大叫,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双膝跪地,想弯腰却弯不下腰,想用手捂着眼睛,手却抬不起来。
就连脖子也转动不得,脸直直的对着妘鸩。
“我还有事情要办,可不能像带徒弟那样教你。我给你弄个推荐信。而且这个还能助你飞升。”
不过陶跃可听不清她再说什么,那痛苦的感觉已经将他淹没。
先是鲜血染红右眼,看到的东西都变为红色;接着整个眼球从眼眶中飞出,还带出一簇长长的神经,右眼中红色的视野也变为黑色。
“我不想拜师了!啊啊啊啊!放过我,放过我。对不起!艹!!”
眼球离体,但陶跃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直挺挺地跪着,试图通过哇哇大叫来忍受剧痛。
妘鸩左手把玩着这颗带血的眼球,一张嘴,将其吞入腹中。
她双手连连结着某种玄妙复杂的道教手印,一个紫金色的球体从虚空显现,然后径直飞入了陶跃那空洞流血的眼眶之中。
陶跃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挤进他已经被撑破了的眼睑和眼角,然后还在眼眶中转了转。
当这东西一飞进来的时候,疼痛就消失了,而且右眼的视力在逐渐恢复。
“飞升?刚才你在说什么……”
就在他长出一口气,以为一切都结束刚想问两个问题的时候,妘鸩又跳到他的面前,右手盖在他的头上。
“乖徒儿!为师看过你的记忆了,你这样的性格还怎么飞升?不飞升只能留在这儿跟地球人一起等死啊。让为师来改改你的性子!”
刚刚温婉好听的声音,此时却变得狠厉而疯狂。
妘鸩右手盖住陶跃的天灵盖,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事在人为,真灵起山。东南起山,在象为金,能为掩乾掩天魂;东北起山,在象为土,能为覆坤覆地魂;中间起山,生阴阳二仪,能载人魂……”
念过三遍,妘鸩大喝一声。
“分!”
此声入耳,陶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硬生生塞进什么东西,但是并不痛苦,反而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高傲,仿佛自己已经超脱众生跳出轮回。
仪式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妘鸩收回了手,组成身体的那些碎片波动了一阵,那两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也露出疲惫。
“乖徒儿!感觉何如?”
现在的陶跃,眼神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癫狂与一种说不上来的明悟。
他举起已经能够使用的手臂,直起能刚刚能够控制的腰身,对妘鸩行跪拜大礼,砰砰地磕着响头,额头流出鲜血,隐隐能听到额头的骨裂声也不停止。
“小子陶跃,拜谢师父大恩!”
“好,好。”妘鸩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癫狂,喊道:“你应该磕头。再响一点!”
“砰、砰、砰!”
“好!好!再磕!”
“砰!砰!砰!”
。。
洞中,陶跃正站在妘鸩身前,好奇地问。
“对了师父,你说这里是是崆峒山,是不是当年广成子教黄帝修炼的那个地方?”
“在如今的尘世,你知道这个也相当稀奇。”妘鸩先是感叹了一声。
“在同一个位置,但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