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考上大学”文青江露出绅士的笑。
她将书本抱至胸口说“谢谢”
“<花镜>,看来你很喜欢花草?”他瞥见书名,感兴趣地问。
静训来到书桌旁,“你怎么知道的?是的,我经常描里面的插画”
“你总喜欢让事物保持原来的样子么?”他走近几步,意味深长的问。
静训想了想,莞尔一笑“除了突然失踪,其它都行的”
“原来你怕这个?”他靠近一些,英气逼人。
“我……我……”她结巴起来。
“我想我记住这个边界了”。
面对他别有用意的话,她顿时愣在桌旁。
这时他眼中仿佛有湖水要溢出来一样“手这么巧,才能种出那么好看的花吧”他边说边瞥向窗外的花园。
静训走至窗前,手搭在窗框上,俏皮地“你说是先有了好看的花,才有了会欣赏的人呢?还是先有了会欣赏的人,才有了好看的花呢?”
“听说,会赏花的人才是良人”
“你意思你很英俊?”
“很多人说我长得像金焰”
“切”
他对她宠溺一笑。
“你喜欢兹维塔耶娃的诗?”他看着书柜里的一本诗集问。
“是啊,‘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她吟着这些诗句时还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仿佛一个教书的先生,他被她逗笑了。
她紧接着问:“你呢?”
“我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啊,裴多菲”
“嗯,有时会读一读”
“你觉得为了自由可以不顾心爱的人么?”
“也不是”
“怎么讲?”
“这么说吧,这个世上除了情,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回答,因此有些失落了。
“你是留洋回来的吗?”
他犹豫片刻后“对,在一个植物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
这应该是敷衍的话吧,他甚至都不愿告诉她留学国家的名字,她越想就越觉得没劲。
“哦,我还有袜子要织,你早点儿休息吧”
她到客厅去了,丢下独自纳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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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在被窝里想,“植物资源丰富的国家多了去了,”就这样她带着懊恼睡着了。
在硕大的花园里,静训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只夜莺从头顶飞过,她吓得喊出声来,这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一个男人,当她惊愕地望过去时,那人吻了过来。
静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床边的他,她急忙松开手。
他将手帕递给她“做恶梦了?喊声很大”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拥抱中,惊奇地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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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他已坐在那里等着了,看那神情好像整夜都是守在她门外似的。
惊讶地,“哦?你不会是,整夜没睡吧?”
“没什么大碍”他站起来,一手提着大衣。
“真是的,熬夜对伤口不好”她说着就要去拿药箱,却被他牵住胳膊,
“宪兵队的人已经撤了”他低声说着,瞅了一眼窗外灰朦朦的天“天快亮了”。
她望着他的眼睛,迟迟才说出一句:“那就好了”
“我该走了,也谢谢你那位女同学传信儿,有人来接应我了”
她点了点头,此时从字面上再也找不出任何让他留下的理由了。
来到后门时他忽然停下来,“这个当然不可能,但是万一他们发现了,你就说是我胁迫你的”
“可是你没有啊”
面对她的天真,他宠溺的一笑。
她将衣角抓在手里揉搓着,“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好,我走了,多保重”。
载着他的船只越走越远,她长久地立在澜杆前,不知道应该喜悦还是悲伤。
遇见一个人,重逢这个词,似乎第一次有了特别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