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翹課?◎
男人本來說的只是一句氣話,只是想吓吓懷裏的人。
結果卻沒想到他都沒猶豫幾秒就同意了。
可以?
男人更氣了,什麽叫有人在也可以?
男人氣的快炸了,氣懷裏的人不知廉恥,但更多的卻是氣自己。
理智告訴他,這人就是做這個的,自然是給錢就可以。
而且他如何堕落又與他何幹,他們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
甚至是只在電梯裏擦身而過了而已,說不定他都不知道他在為他心動。
可是男人就是控制不住怒火,甚至是想把那些碰過少年的人都殺光。
這股怒意來的莫名其妙,卻直接燒毀了男人二十多年的理智。
男人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懷裏的人,就那樣面無表情渾身戾氣的坐着。
阮清并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麽,他僵硬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有些舉足無措的盯着男人的薄唇,沾着淚珠的睫毛止不住的微顫。
接着便顫抖着細白的雙手,放到了自己工作服的衣扣上,緩慢的解着自己的衣扣。
男人見狀怒氣更盛,直接抓住了阮清的手,冷冷的開口,“不用脫衣服。”
男人說完微頓,神色晦暗不明垂眸的看着被他握住的手。
少年的手并不大,但纖細修長,溫潤白皙。
而且明明是指節分明,應該很骨感才對,但是摸起來卻軟軟的,讓人有幾分舍不得放開。
可偏偏這雙手不知道‘服侍’過多少男人,甚至說不定握住過那裏,只為了取悅男人。
男人握住阮清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制住怒火松開了阮清的手,“繼續。”
阮清抿緊了淡紅色的唇,他僵硬着身體微微傾身,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男人。
大概是因為有人在,阮清的身體十分的僵硬,甚至是細微的顫抖着。
但是他此刻卻沒有任何選擇。
為了自己的學業,為了自己的未來,他只能祈求眼前的這個男人。
阮清的手緩緩搭在男人的頭上,垂眸看着男人的薄唇,低下了頭,似乎是想要吻上去一般。
因為兩人離的極近,懷裏的人身上那淡淡的幽蘭花香傳來,男人微微皺了皺眉,理智稍微恢複了幾分。
也察覺到了剛剛沒注意到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動作生澀僵硬,似乎是并不經常做這種事情的人,從心底升起一絲疑惑。
這個人似乎……不太像是‘身經百戰’的樣子。
莫非是裝的?還是說因為有人在?
男人的視線落在了眼前人幹淨純潔的眸子上,眉頭皺的更深了。
阮清精致的臉上依舊是一副脆弱可憐的模樣,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讓人忍不住升起憐惜。
然而仔細看的話,他的指間……正夾着一根微不可見的銀針。
頭上的死穴很多的,僞裝成突發疾病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只要在刺下去的瞬間借接吻堵住男人的嘴,就沒人會發現……
就在阮清快要吻下去時,辦公室門口傳來腳步聲,以及熟悉的聲音。
“楚先生,你似乎走錯地方了。”經理淡淡的開口。
阮清在聽到腳步聲時,指間的銀針就瞬間消失了,身體微微顫抖,深深的低下了頭,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零零落落的滑落。
仿佛是因為有人來了,讓他更加的屈辱和難堪。
經理說完看向阮清,語氣少見的帶着一絲命令的口吻,“下來。”
阮清聽到經理的話,遲疑了一下,有些無助的從男人的腿上下來了。
男人也沒有阻攔阮清,甚至是在阮清差點摔了時還下意識扶了一下,扶完便立刻收回了手。
經理見阮清下來後,看向男人溫和的笑了笑,“楚先生,你既然來到了我花月,就還請遵守我花月的規矩。”
“你的辦公室我不能進?”男人淡淡的反問,“規則上似乎沒有這一條吧。”
經理輕笑了一聲,“這自然是能的。”
男人冷冷的開口,“那我違規什麽了?”
“楚先生可能有所不知,穿着這類工作服的員工是不可以碰的。”經理掃了一眼阮清,慢條斯理的解釋。
男人并沒有理會經理,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阮清,“我碰你了嗎?”
阮清低下了頭,漂亮的眸子裏再次蓄滿了淚水,他白皙的手指微微握緊,小聲的開口,“沒有,是我……自願的……”
似乎是生怕經理誤會讓男人惱羞成怒,阮清再次強調,“楚先生沒有……強迫我,我是自願的……”
阮清說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顯然是被人欺負的狠了。
但他卻還是固執的重複自己的話。
經理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那是對男人的殺意。
剛剛因為四樓有事情需要他處理,他才讓少年等在他辦公室的,還特意囑咐了少年誰的話都不用聽。
他的辦公室向來沒什麽人敢進去,他以為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在處理事情的間隙忽然想到了少年,就調出了監控看了看,結果就看到了少年被人欺負這一幕。
他甚至都不敢想自己要是沒看監控會發生什麽。
說不定少年會哭着在他的辦公室被人給進入……
經理從未有過的憤怒,還從未有過人讓他如此的生氣。
男人看着阮清一副可憐的模樣內心再次升起煩躁,就在他準備說什麽時,辦公室內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姓楚的男人的手機,男人接通了電話。
似乎是有什麽急事,男人邊接電話邊往門口走,路過阮清時還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
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直接越過了阮清朝門外走去。
阮清見狀瞪大了眼睛,慌亂又急切的想要追上去。
然而他行動不便,根本就追不上,男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辦公室門口。
阮清見狀眼淚再次流了出來,眸子裏浮現出害怕和絕望。
顯然是在害怕男人會告訴學校那邊,那樣他的學業就真的完了。
經理走到阮清的面前,輕輕撫了撫阮清臉上的淚水,淡淡的笑了笑,“別擔心,學校那邊不會知道的。”
“相信我。”
經理溫和的語氣帶着安撫,沉穩的讓人下意識的去相信他說的話。
“真的嗎?”阮清擡頭看向眼前的男人,精致的臉上全是脆弱和無助。
一副想要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的模樣。
經理再次笑了笑,“嗯,我保證。”
阮清低下頭避開了經理的手,小聲的開口,“經理,我今天想請假。”
“我早上……想回去上課……”
經理明白眼前的人是不相信他,他也清楚學業對于這個人來說有多重要。
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可以,我讓人送你回去。”
經理說完淡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保镖。
保镖見狀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微微點了一下頭後下去了。
而另一個保镖則立馬将阮清的拐杖遞給他,接着便送阮清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出租屋內并沒有監控,阮清沒有立刻睡覺,而是用電腦查了查那個姓楚的男人的身份。
阮清先從原主的同學查起。
男人似乎并不是物理系的學生。
衡明大學十分的大,想要查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十分的難,哪怕阮清黑入了學校的學生管理系統,也沒有找到男人的信息。
更何況男人還不一定是衡明大學的人。
阮清也只能作罷。
……只希望那個經理能給力一點。
畢竟衡明大學是整個副本的事發地,如果失去衡明大學學生這個身份的話,調查起來肯定就更加的困難了。
阮清查不到什麽東西後就休息了。
但因為是他一人獨住的原因,阮清也不敢睡的太深。
衡明大學早上第一節課是八點上課。
阮清看時間差不多了後,就戴上口罩打車去學校了。
因為原主工作的原因,實際上周三早上的課基本上都是翹掉了的。
畢竟‘花月’早上五點鐘才下班,原主回到出租屋大概就已經六點多了,根本沒有精力去上早上的課。
阮清到的有些早,教室裏還沒什麽人在,阮清随便找了個角落坐着。
等待着上課。
這堂課是物理系的基礎課。
在上課鈴聲響了後,阮清看着門口走進來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男人的臉色有些慘白,似乎是腹部帶着傷,但他依舊走的筆直挺拔,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
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而那男人正是晚上在‘花月’遇到的姓楚的男人。
阮清終于知道為什麽他黑入衡明大學的學生系統找不到人了,這人竟然是物理系的老師!
怪不得他認識原主。
怕是原主從來沒有來上過課,已經被他給記住了。
也怪不得原主根本沒有關于男人的記憶,因為原主從開學到現在,這節課一次都沒來上過。
王清每次的班都在周三到周日,而周三早上正是這個老師的課。
阮清低下頭,拿出手機查了查這節課的老師是誰。
楚逸,衡明大學物理系的……院長。
院……院長?
阮清沉默了,甚至已經開始思考被開除後,他該用什麽正當的理由回來了。
他只是為了調查兇手,也不一定非要是學生的身份。
講臺上的男人翻開了點名冊,已經開始點名了。
“李文。”
“到!”
“曾聞浩。”
“到!”
“盛嘉。”
“到。”
……
“王清。”
阮清聽到原主的名字并沒有答到,反而頭低的更低了。
而阮清旁邊的同學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似乎是在疑惑這人到底是誰,也似乎是在疑惑……這人為什麽不答到。
“王清。”男人點到的聲音加大了幾分。
這下教室裏的同學都有些疑惑了。
對于王清這個名字他們所有人都十分的熟悉,院長的課一般是沒人敢逃的。
但這位王清同學不一樣,他自開學起就沒有來上過院長的課,也是唯一一個不來上這節課的人。
楚院長顯然也習慣了這人的嚣張,每次都快速點一次就略過了。
可是今天……怎麽點了兩次?
而被點的阮清則是低着頭,假裝沒有聽見。
這個到……還是不答比較好。
估計就算是原主在這裏大概也是沒臉答的。
而且院長這個身份甚至都不需要上報,直接就擁有開除他的權利。
他還是早做打算吧……
然而講臺上的男人在沒有聽到‘到’時,也沒有繼續往下點名,而是擡頭看着角落裏低着頭的人,淡淡的開口道,“怎麽?王同學好不容易來一次,不答一下?”
教室裏的同學聞言一驚,順着老師的視線看向了角落裏,不過可惜那同學頭低的太低了,有些看不清楚。
阮清抿了抿唇,知道楚逸已經發現他來了。
他并沒有擡起頭,而是有些慌亂的出聲,聲音都帶着一絲明顯的顫抖,“……到。”
阮清答完到後似乎是害怕楚逸說些什麽,淚水盈滿了眼眶,死死捏緊了手指,仿佛在等待着最後的死亡宣判。
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不願面對現實的趴在了桌子上。
不過就算是趴着,阮清的身體也嘴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哭一般,單薄纖細的背影脆弱的宛若精致的陶瓷美人,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好在楚逸并沒有再說什麽,收回了視線繼續點到。
阮清旁邊的同學見狀一頓,他看了看講臺上正在講課的院長,又看了看旁邊脆弱不安的同學,默默撕下一張草稿紙,寫下一句話後遞了過去。
但阮清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沒有注意到有人給他遞了字條。
那同學輕輕用筆戳了戳阮清。
阮清被戳的一頓,微微擡頭看向戳他的同學。
那同學本來是想将紙條遞過去的,結果就看到阮清長長的睫毛沾着淚珠微微顫動,濕漉漉的眸子因為淚水的緣故,光折射進去,就仿佛裏面有點點流光宛轉散開。
宛若夏天夜晚漫天閃耀的星光。
看起來漂亮驚人。
同學的手瞬間就僵住了,還是阮清再次低下頭他才反應過來,将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你怎麽了?]
[是身體不舒服嗎?]
阮清看到紙上的話後微頓,沒有理會,繼續趴在了桌上。
那同學見狀抿唇,有些不死心的再次撕下草稿紙,寫上幾句話後遞了過去。
[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你可以告訴我。]
[我可以幫你的。]
不過這次不管他怎麽戳,阮清也沒有再擡頭看他了。
那同學見狀想了想,拿出自己包裏的巧克力,就在他準備遞到旁邊的人手中時。
“盛嘉,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楚逸的聲音從講臺傳來。
拿着巧克力的同學聞言直接一僵,遲疑的站了起來,“……老師,您剛剛問了什麽?”
楚逸冷冷的開口,“出去。”
那同學有些不甘心的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巧克力,但也只能往教室外走去。
其他同學也沒有絲毫驚訝,畢竟院長一向十分的嚴格,再則剛剛的問題再簡單不過了。
“王清,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教室裏所有同學微愣,下意識的朝角落裏的人看了過去。
有人回想起昨晚舞臺上的畫面視線微頓,也有人因為沒去晚會,眼底帶着幸災樂禍。
阮清聽到楚逸的話後身影一頓,以趴着的姿勢擦了擦眼淚,接着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的頭微微低下,似乎是怕別人發現他哭了一般。
阮清似乎是不安極了,精致的小臉泛白,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身體也微微發抖,聲音帶着一絲哭腔,“我,我不知道……”
楚逸放下書,淡淡的反問,“不知道還翹課?”
阮清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眼淚直接從眼眶裏滑落,聲音充滿了哽咽,“對……對不起……”
“下次再翹課這門課你就別想過了。”
阮清聞言一頓,反應過來後瞪大了眼睛,擡頭看向了講臺上的楚逸。
楚逸看着瞪着漂亮眸子看着他的少年,冷哼了一聲,但也沒有改口。
只是挂一門課就意味着并不會開除他。
阮清見狀露出一個激動的笑容,直接朝講臺上的人狠狠鞠了一躬,有些哽咽的聲音充滿了感激,“謝謝,謝謝老師。”
楚逸視線落在阮清微紅的眼尾和淚痣上,“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阮清頓了一下,立馬再次開口道,“好的,老師。”
其他同學見狀有些驚訝,就這?
曠課那麽久,還回答不上來問題,結果就這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前一陣子不是還說因為對方曠課太多,要将人給直接開除嗎?
這次阮清再也沒有趴在桌上哭了,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思考着一會兒該怎麽辦。
楚逸不開除他不代表就放過他了。
原主在‘花月’工作這件事永遠就是一個致命的把柄。
就在阮清準備收回視線時,窗外忽然砸下來一個人。
阮清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墜落的人瞳孔微縮。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阮清在看他,眼裏帶着痛苦和絕望,他張了張嘴。
是……?
雖然阮清會讀唇語,但是那人下墜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阮清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人後面在說什麽。
他立馬站起身打開窗,看向墜落的人。
他們教室是在二樓,那人已經砸在了地上,身體都被摔的有些扭曲,大量血跡在他身下蔓延開來。
顯然是已經死了。
并不只是阮清一個人發現了有人墜落,有人發現後直接尖叫了起來。
“啊!!!有人跳樓了!!!”
“死人了!!!”
因為昨晚看過整個物理系的學生,阮清對這人依稀有些印象,就是他們物理系的學生。
和寧沐風在同一個班級。
兇手跳過他朝下一個人動手了?
更或者兇手殺人本身就沒什麽順序,沒先殺了他不意味着就放過了他。
阮清現在是王清,王清絕不是那種有人跳樓會去圍觀的人。
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學着其他同學表現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樣,實際上卻仔細的在觀察着屍體。
好在二樓的高度算不上高,還是能清楚的看見樓下人的狀态的。
屍體裸露出來的身體沒什麽奇怪的地方,沒有勒痕,也沒有什麽痕跡。
是被人直接……推下來的?
阮清想都不想就直接排除了跳樓自殺,這人剛剛那個眼神絕不是跳樓自殺會有的眼神。
因為有人墜落的緣故,哪還有同學有心思上課。
不少同學都趴在窗戶面前往下看去。
就在阮清準備再仔細的看時,他忽然被人捂住了眼睛,接着便被拉入了一個懷抱中。
“不用害怕。”楚逸輕輕拍了拍阮清的頭,狀似是在安撫他一般。
阮清微僵,假裝被吓到了一般身體微微顫抖。
因為被楚逸拉回來的緣故,現在就是餘光也看不到樓下了,阮清只能作罷。
他垂眸視線随意的落在了桌上。
兇手很聰明,按照兇手的手法,屍體上應該也不會殘留什麽痕跡,看了應該也沒什麽用。
就像當初那個吊燈砸下來一般,如果砸死了他,他的屍體上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的線索。
最好是找個機會去天臺看看。
還有那個會場。
……
校長辦公室內。
阮清看着坐在他對面的楚逸十分的不理解。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一個院長不去處理事情就算了,為什麽還有心情拉着他在辦公室談他曠課的問題。
楚逸看着眼前的少年,猝不及防的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去‘花月’工作?”
阮清微頓,漂亮的眸子裏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微微低下了頭,小聲的開口,聲音幾乎快要聽不見了,“……我需要錢。”
楚逸眼神一暗,“你在那邊工作多久了?”
阮清無助的咬了咬下唇,張了張嘴,有些難堪和羞恥的開口,“……一年了。”
楚逸放下手中的鋼筆,狀似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王同學你應該知道,大學是絕不會容忍一個在‘花月’工作的學生。”
“把那工作給辭了。”
就在阮清準備開口時,楚逸繼續開口道,“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發現這件事,我也保不了你。”
阮清低下頭,眼淚直接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脆弱又無助的開口,“辭不了,我簽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