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客◎
阮清表面演的很真,仿佛真的不願意失去這份工作,但實際上他內心都已經做好去收拾東西離開的準備了。
結果就……聽到了經理這話。
阮清瞬間就僵住了。
如他……所願?
不是,不是說經理心狠手辣到不允許任何人置椽他的決定嗎?
阮清看着眼前長相俊美笑的一臉溫和的經理,很想直接告訴他自己不想幹了。
然而他不能。
王清很看中這份‘工作’,也以此來支撐自己的大學生活,所以才不管是不是他的上班時間都會來‘花月’工作。
這一點随便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除非是忽然暴富了,不然怎麽都沒辦法糊弄過去。
暴富的可能性基本上沒有,畢竟王清要是有其他賺錢的手段也不會選擇來幹這個了。
他也沒什麽買彩票的習慣,完全杜絕了突然暴富的可能性。
而且這是阮清還債限制的最後一個副本,如果人設分被扣太多的話,說不定系統能給他扣成負的。
所以盡管阮清的內心再後悔再不願,他都只能露出一個驚喜感動的表情,激動的朝眼前的男人鞠躬,語氣也充滿了激動,“謝謝經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嗯,加油。”經理溫和的笑了笑,“好好幹。”
經理的這句‘加油’聽起來十分的真誠,不帶一絲敷衍,就仿佛真的是在讓阮清加油打氣一般。
但以他的身份和王清的身份,這話聽起來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一個高高在上宛若‘花月’酒吧的‘王’的人,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員工嗎?
完全不可能。
實際上不少‘花月’的員工都很少見過這位經理,像王清他這種底層的員工,一般就只有在被‘處理’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如果不是阮清有正當的理由,說不定今晚就要被‘處理’掉了。
雖然不知道‘處理’是怎麽一回事,但阮清心底有幾分後悔。
剛剛在辦公室解釋的那麽清楚幹什麽,他就應該支支吾吾假裝解釋,但又表現出說不出來的心虛,坐實自己違反規定的假象。
就算這個‘處理’是被殺死,他也肯定能想辦法逃走,那正好就能順理成章的放棄了這份工作了。
更何況還不一定就是被殺死。
就算這個‘花月’酒吧再厲害,也不可能動不動就殺人才對。
阮清越想越後悔。
不過……現在違反也還來得及。
‘花月’酒吧的規則十分的多,員工在入職之前都需要将規則給背下來。
但不是所有規則違反了都是‘處理’,有些規則違反了只是處罰而已。
阮清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一定會被‘處理’掉的規則有哪些。
而且往最嚴重了選。
最嚴重的好像就是……碰屬于經理的東西了。
阮清垂眸隐晦的看向了經理的西裝褲,上面依舊還殘留着印子,十分的明顯。
是被他鞋弄髒了的印子。
……碰東西這一條感覺不是很靠譜。
畢竟褲子也算他的東西,也沒見他生氣。
就在阮清想要找一條一定會被‘處理’的規則時,溫和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你在看什麽?”
阮清微頓,慌亂的搖了搖頭,“沒,沒看什麽。”
經理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西裝褲,似乎是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褲子弄髒了一般,“你的鞋弄髒了我的褲子。”
“對,對不起,經理。”阮清帶着幾分無措的低下了頭。
經理看着阮清輕笑了一聲,“你覺得,說對不起有用嗎?”
阮清擡起頭,精致的臉上帶着幾分茫然,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大概是覺得有些委屈,阮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小聲的開口,“可是……這是您自己……”
然而阮清還沒說完,經理就開口了,“幫我擦掉。”
經理的語氣一直溫和的仿佛只是在聊天一般,但誰也沒辦法将他的話只當成是在聊天,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旁邊的保镖聞言眼底滿是震驚,經理這是……看上這個員工的嗎?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這群保镖,也是不能碰經理的,哪怕是在保護經理時無意間碰到也不行。
所以剛剛經理親自檢查就已經讓他們驚訝了,現在還讓那員工……
保镖沒敢看向那位員工,只是在心底默默記下這個人,以防之後不小心犯錯。
而阮清在聽到經理的話後一頓,抿了抿淡紅色薄唇,最終還是緩緩蹲下,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袖去擦西裝褲上的髒污。
阮清擦的很小心,似乎生怕碰到男人的大腿一般。
最重要的是這姿勢就十分的不妙,所以阮清才不想碰到眼前人。
可是這樣擦的話就太輕了,根本就擦不掉。
這樣下去反而更容易出事。
阮清頂着頭頂的視線,手上用力了幾分,将那印子給擦掉了一些。
但經理的西裝褲是墨色的,髒污在上面就十分的明顯,再怎麽擦也不會完全沒有痕跡,反而是将褲子擦皺了幾分。
經理微微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蹲在他身前的人,視線在少年身上流連。
從如綢緞般順柔的頭發到白皙如玉的脖頸,再到被工作服遮住的若隐若現的鎖骨和領口。
少年皙白的手指微微蜷縮着,抓着自己的衣袖,輕輕的擦拭着他褲子上的髒污,渾身都散發着青澀幹淨的氣息。
漂亮又乖巧。
像好似一只純潔無害的小羔羊。
還是一只無法分辨危險的羔羊幼崽。
大概兇狠的惡狼在眼前不知道逃跑不說,還會上趕着和惡狼做朋友。
但卻不會得到惡狼的半點同情和憐惜,只會被惡狼騙的什麽都交出來。
包括……他自己。
等美麗的羔羊意識到不對勁時,大概已經晚了,只能可憐又無助的任惡狼染上好看的顏色,任惡狼吞噬殆盡。
就算他想要反抗也無濟于事,畢竟他弱的大概連推開肆意進入他的惡狼都做不到。
只能予給予求的哭着承受惡狼給予的一切。
此時少年長長的睫毛微顫,陰影打在眼下十分的好看,他顏色淺淡的薄唇微微抿着,精致的臉上帶着遲疑和為難,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怎麽了?”經理掩下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恢複了之前的溫和。
阮清無助的抿唇,有些遲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小聲的開口,“……擦不掉。”
經理視線落在阮清眼尾的淚痣上,“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阮清頭低的更低了,并沒有回答經理的問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而且因為腳上的扭傷,蹲着的姿勢十分的不方便,才蹲了不到一分鐘,腳就已經很軟了。
阮清沒控制住的讓扭傷的腳用力了幾分,疼的他眸子蒙上水霧,身體微微輕顫。
經理大概是發現了,立馬溫和的開口,“擦不掉就算了,起來吧。”
阮清因為腳有些發軟的原因,再加上沒什麽作為支撐,起的有些艱難,但好在他死死咬牙,顫顫巍巍的穩住了身影。
在場的人因為沒人敢直勾勾的盯着經理看,所以誰也沒注意到經理在看到阮清站起來後,眼底微不可察的閃過了一絲可惜。
……似乎是在可惜阮清自己站穩了。
阮清站穩後,小聲的開口,“經理,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阮清的語氣帶着些許的不确定,似乎是在征求眼前人的同意。
“你去我辦公室等我一下。”經理直接忽略了阮清說去工作的話,
他看了看牆上挂着的時間,想了想補充道,“這次誰叫你都不用聽,乖乖等我回來。”
阮清頓了一下,臉上狀似有些不解,但最終還是乖巧聽話的點了點頭。
保镖見狀,立馬将剛剛讓人找回的拐杖遞給了阮清。
阮清接過拐杖後,朝經理尊敬的行了個禮,接着便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經理的辦公室。
在看不到身後的人後,阮清邊走邊垂眸看着地板。
經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再不快點,他說不定真的得爬到經理的床上去。
經理的辦公室麽……
應該會有很重要的東西吧。
阮清拄着拐杖,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經理的辦公室。
辦公室此時空無一人,也沒人把守,門就那樣大大的開着。
但就算如此也沒人敢踏入一步。
阮清踏入辦公室後十分的小心拘謹,也不敢上去沙發上坐,就那樣可憐兮兮的站在一旁等着。
實際上阮清的餘光早已将整個辦公室掃了一圈了。
有監控,不止一兩個。
光是明面上的監控就有兩個,更別提某些隐晦的角落裏藏着的了。
起碼都是四五個以上。
有監控的情況下,就是想破壞什麽,也不能明面上來。
必須要裝作無意間才好。
阮清的餘光落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上面正擺放着一排精美奢華的古董。
可以看得出辦公室的主人很喜歡收集古董,而且應該都是真品。
光是那一排大概就已經價值連城了,
阮清有些猶豫。
倒不是做不到無意間打碎。
而是他怕打碎這些根本就惹怒不了那位經理。
說不定到時還會被經理以賠償為由,被迫做下一些……羞恥的事情。
雖然原主本就是幹這一行的,但要是再加上這筆債,可就很難脫離這個酒吧了。
阮清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将餘光放在了旁邊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放着不少的文件。
要是重要的文件被毀了的話……
就是阮清想要付諸實踐時,辦公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聽聲音不只是一人。
大概是三人。
阮清沒怎麽聽見過經理的腳步聲,也無從判斷到底是不是經理回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阮清就站在門邊的,他擡頭朝門外的人看去。
是……剛剛電梯裏那位姓楚的男人。
男人似乎只是路過而已,阮清收回了視線,連忙低下了頭。
然而已經晚了,門外的男人已經看到他了。
男人看着辦公室內站着的人後頓住了,直接改道大步朝辦公室走去,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男人身後的保镖擡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牌子,在看到上面經理兩個字後瞪大了眼睛。
保镖反應過來後,上前幾步小聲的開口提醒道,“楚先生,這是經理的辦公室。”
然而男人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就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直接大步走進了辦公室。
跟着男人的兩個保镖見狀,相視了一眼,最終只能跟了進去。
男人走進辦公室後就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接着拍了拍自己修長的大腿,對着阮清漫不經心的開口,“過來。”
男人的語氣帶着一絲上位者的命令口吻,沒有絲毫的禮貌和尊敬,俨然就是一副将阮清當成酒吧員工的模樣。
和剛剛在電梯裏遇到的完全就是兩個态度。
雖然阮清現在就是那種員工,但是他還有些不太适應自己的身份,聽到男人的話後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一般。
男人見人沒有過來,頭擡高了幾分,神色晦暗不明,“怎麽?”
“今天不接客?”
男人說這話時渾身萦繞着戾氣,仿佛是在壓制着怒火一般。
阮清似乎是被男人給吓到了,他睫毛微顫,小聲的開口,“……經理讓我等他回來。”
阮清這話顯然就是在委婉的表示不接客。
男人被拒絕後眼神更冷了,似乎是有幾分不悅。
男人就是在不悅,而剛剛在舞臺上看到的畫面更是加深了這幾分不悅。
‘花月’酒吧并不只是一家簡單的酒吧,實際上是最大的暗市交易場所,合法的非法的都可以在這裏交易。
只要你有錢有權,你甚至可以在這裏買到你想要的一切,這裏是非法者的天堂。
男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雖然他從來沒去過聲樂場所的樓層,但進進出出的,自然也知道了上臺演出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臺上的人可以被人随意的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意味着只要給夠錢,就可以肆意的對待他。
男人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個單純送酒的員工,卻沒想到從骨子裏就爛了。
甚至是不知道被多少人進入過……
生的這麽漂亮,大抵接過的客人都已經數不清了。
呵,下賤!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讓他心動!
男人很生氣,也很煩躁,從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被人欺騙了的感覺。
他以前從不在意那些堕落的人,甚至都不會給一絲眼神。
可現在他對此厭惡至極。
厭惡到想将整個‘花月’酒吧都給砸了。
男人壓制住心底的怒氣,目光深邃的盯着阮清,冷冷的語氣帶着幾分譏諷,“看來王同學在這裏還挺受歡迎的。”
王……同學?
阮清直接僵住了,這個人難道認識原主?
要知道王清在‘花月’酒吧這邊用的都是玫瑰這個名字,根本就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就連當初給他登記的人應該都不知道。
因為原主很怕被人知道自己是衡明大學的學生,來之前就想好了玫瑰這個名字。
這人……是誰?
阮清翻遍了記憶都沒能找到男人到底是誰。
原主實在是太孤僻了,就是班上的同學都認不全,根本就沒多少關于同學的記憶,也無從判斷男人到底是誰了。
而且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男人的身份問題了……
阮清的心底止不住的沉了沉,原主在意了的除了掙錢,就是他的學業了,甚至學業對于原主來說比掙錢還要重要幾分。
如果這個男人用學歷來威脅他……
果然,下一秒男人淡淡的開口了,“你說衡明大學那邊要是知道你在這裏工作,會怎樣?”
會怎樣?會被……開除……
阮清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顯然這個男人是打定主意要以此來威脅他了。
按原主的人設,他肯定不得不從。
阮清思考着直接将男人幹掉的可能性。
幹掉男人應該不算難,問題在于他帶着兩個保镖的。
而且這辦公室裏還有不少監控……
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下一秒瞪大了眼睛,眸子裏浮現出一絲慌亂和霧氣,握緊拐杖的手指都有些泛白了,“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男人直接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脆弱的人,“你現在還是先想好怎麽求衡明大學不開除你吧。”
“畢竟衡明大學可不會接受一個做着那種肮髒工作的學生。”
“你說是吧?”
“王清同學。”
男人的語氣充滿了譏諷和高高在上,說完便大步走向辦公室門口的方向。
似乎是想要直接離開。
阮清這次不止是手指泛白,精致的小臉也白了幾分,看起來脆弱無助極了。
十分的可憐。
确實也可憐,要是衡明大學那邊真的知道他在‘花月’酒吧工作,一定會直接将他給開除的。
到時候原主從小到大的努力和堅持都将毀于一旦,甚至可能永遠跌入泥潭,再也沒有爬起來之日。
這是原主絕對不能接受的。
因為這跟直接要了原主的命沒什麽兩樣。
阮清的臉頓時更白了幾分,他無助的咬了咬下唇,在男人路過他身邊時,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角。
但大概是感覺到有些難堪和害怕,他眼尾紅成了一片,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聲音也帶着幾分哭腔,“……求求您,求求您。”
“求求您……不要告訴老師……”
“求求您了,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您別告訴老師……”
男人本來氣的想直接離開,走到一半忽然感覺自己衣角被扯住了,他停下了腳步。
男人側目看着紅着眼眶看向他的少年,少年微紅的薄唇微微抿着,淚水已經沾濕了他的睫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
他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和祈求。
他在祈求他不要告訴衡明大學那邊。
顯然少年十分在意自己的學業。
實際上男人并沒有真的要告訴學校,只是被氣的随便那麽一說而已。
男人看着脆弱到快要哭出來的人,神色晦暗不明,冷冷的開口,“什麽都可以?”
“剛剛不是說不接客嗎?”
“……接的。”阮清小聲的說完後,難堪的低下了頭,眼淚因為低頭直接流了出來,直接浸濕了他精致的臉龐。
看起來好不可憐。
但就算是哭起來也絲毫不見狼狽,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破碎感,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勾人。
男人并沒有可憐眼前的人,反而心中的火氣更大了幾分,幾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給燒毀了。
裝可憐裝的這麽熟練,他就是這樣勾引客人憐惜他的吧!?
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見過他這副模樣!
甚至是只要給錢,随意一個男人都可以讓他如此對待。
當真是下賤!
男人本來想甩開阮清的手直接離開,但他怒火卻壓過了他的理智。
他坐回了沙發上,目光幽深的看向阮清,“過來。”
阮清無助的抿了抿唇,緩緩走了過去,有些舉足無措的站在了男人面前。
“坐。”
阮清聞言微動,準備坐到沙發上。
然而男人再次開口了,“坐我腿上。”
阮清一頓,身體輕顫了一下,最終還是僵硬的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大概是因為有人在,他的頭低的很低了,似乎是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狼狽不已的模樣。
“就這樣坐着?”男人看着眼前僵硬的人,冷笑了一聲,“該怎麽取悅客人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阮清的臉微微泛白,睫毛止不住的輕顫,最終小聲道,“有……有人在……”
保镖們聞言,立馬想要走出辦公室,實際上他們早就想去門外了,奈何一直沒說話打擾到男人。
然而他們還沒動,男人就再次說話了。
“有人在不可以嗎?”男人淡淡的反問,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但是顯然沒有讓他的保镖出去的意思。
阮清聞言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的擡頭看向男人。
然而男人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就那樣冷冷的看着他。
阮清頓時眼尾微紅,長長的睫毛如羽般顫動,委屈和難過壓的他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他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浮現出一絲掙紮,最終顫抖着開口,“可……可以……”
作者有話說:
清清:有人在(有人在不好下手,能讓他們出去嗎?)
男人:有人在不可以嗎?(氣死我了,他居然接客,我要吓吓他!)
清清:可以(等我想想辦法一起刀了。)
今天寫了一天的畢設題目申請,日六是極限了,怎麽就撞上畢業季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