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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杀人越货的师父师兄们(中)
    陆天明不是核心弟子,他在武堂的热情来源是百户的身份。

    今天每句话都让老头心乱如麻,别的师父也不来了,老头让人把西屋的火炕烧暖,拉他到西屋喝两杯。

    一盘肉、一盘黄瓜、一壶酒,师娘上的这肉一看就是以前卤好剩下的,自己拿的肉她还得分一下。

    “四位师父为何不来喝一杯?晚辈好不容易回来。”

    “坐坐坐,别管他们,师父和你有话说。”

    两人又推搡了一下,陆天明落座倒酒,“祝师父们福寿百年。”

    老头滋溜喝了,陆天明再倒。

    “天明啊…”

    “您说!”

    老头叫一句后卡住了,喝酒掩饰尴尬,“天明啊,你身份不一样了,雇佣两个人护着点,一月五两银子足够了。”

    “师兄们愿意做这活?”

    “能美死他们,咱还得挑武艺不错的人,反正有很多人并非校尉,帮闲什么时候不能做。”

    “晚辈正有此意。”

    “看看,老夫就知道你无事不登门。”

    “最好真的武艺不错,像董师兄那样才可以,若是高老二,秦老七那种师兄就算了,晚辈一只手吊打他们。”

    “狂妄,你的武艺才是一塌糊涂。”

    “明天请师父们指点一下,晚辈从文牍司学了不少招数。”

    “劈挂掌那样兵书里的招式?”

    “算是吧。”

    “那倒要见识一下。”

    陆天明不停给他倒酒,两人不停喝,酒量是真不行,吃两口菜打了个酒嗝道,“晚辈昨晚没睡觉,要不您慢慢喝?咱们明天再聊。”

    “哦,那你先睡吧,老夫喝完这一点点回房休息。”

    陆天明还真听话,脱鞋上炕,不一会就睡熟了,把老头看得吃惊不已,这徒弟以前哪知人情来往,现在却圆滑如意。

    傍国公府,更是不得了。

    还好中午没有上当,武堂怎么敢扯进贵人的恩怨里面。

    大师父劫后余生般喝完最后二两,盘子扫干净,拿着出门。

    刚刚黄昏,另外四个老头听说他睡了,齐齐到东屋吃饭。

    肉沫米饭,几人吃的满嘴香,嘭,门被推开,二师父的小舅子让几名孩子出去,把鼻青脸肿的高老二和秦老七带进来。

    一刻钟后,大师父深深叹气。

    “好了,无需紧张,都没做错,咱们上当了,天明警告咱们不要插足贵人的恩怨,若真杀了他,那才是灭门大祸,张家气魄再大,也不会允许刚出府的恩人被灭口。”

    小舅子眨眨眼,“大哥,他当时非常生气。”

    “无知者无罪,中午都气消了,真生气今天就不是这表现,天明还是心善,若黑咕隆咚杀了两个师兄,那才叫不可收拾,现在这情形非常好。”

    众人心有余悸点点头,想不到武堂原来一个木讷的小子,三年后有成大事的潜质。

    “大哥,那个接单点不能用了,我们去处理一下,该烧的烧掉。”

    “嗯,的确不能用了,处理干净,等天明醒来,老夫与他谈谈。”

    众人点头散去,西屋的陆天明睡得特别舒坦,没有国公府的焦躁,也没有酒楼时候的不安。

    并非因为有强大的守卫,而是处于真正的规则力量保护下。

    锦衣武堂隔壁就是锦衣学堂,然后是五城兵马司北城的武堂和学堂。

    全京城有四个这样的地方,军户内部贼团结。

    妥妥的地头蛇窝子。

    皇权不下乡,这里与大明各地乡野一样,执行的是家法、祖法。

    顺天府尹和巡城御史都不愿来,在这里杀个人,整个京城的治安力量都会被调动起来,比官府本身的动员能力强大无数倍。

    就目前的陆天明来说,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两天一夜没睡觉,听着前院师弟们嘿哈的练武声,陆天明翻了个身,有点赖床。

    猛不防看到头顶有个人影,吓得一个哆嗦,突然清醒了,起身看着大师父,“您老怎么鬼鬼祟祟的不休息。”

    大师父把他自制的内衬铠甲扔到一边,“天明倒是不傻,这防守办法太被动。”

    “保命当然被动。”

    陆天明答一句,到灶台拿起水杯咕咕喝了一杯,呲溜下地,到房后的茅厕解决问题。

    大师父看他自来熟,没有一丝芥蒂,很是开心,等陆天明回来,房间桌上已经放了一碗粥,一盘咸菜两块饼。

    往灶火添了几根柴,洗漱后来到桌边吃饭。

    大师父一直笑呵呵看着他,陆天明边吃边说,“晚辈早该想到师兄们有别的事做,但京城里做这种勾当,免不得杀到自家人头上。”

    “你说错了,大伙很少在京城做。”

    “嗯?”陆天明没听懂。

    大师父指指炕沿的腰牌,“这玩意可以行走大明,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查路引,缴过路费。”

    陆天明大概明白了,“原来整个锦衣武堂做一个生意。”

    “没错,大伙都有校尉腰牌,虽然从不去北镇抚轮值,但武堂学堂本身就是锦衣内部人员。”

    “晚辈住在东城,怎么北城的武堂去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外城有时候也去,关键是我们从不在京城做五百两以上的生意,白天说加钱,那就是明确的拒绝,你还接着试探,说明你不懂武堂的行为,自然无法谈。”

    “看来师父也担心杀到硬茬,这是个细水长流的生意。人家让你杀我,失败了,怎么办?”

    “废掉那个接单点,再来联系我们会赔人家四百两。”

    “听您这意思,武堂也杀锦衣卫?”

    “杀啊,尤其是缇骑、诏狱的人。”

    “哈哈哈~骆指挥使用左手斩右手,有点意思。”

    大师父听他笑得干脆,皱眉说道,“天明,大伙真的很少在京城做事,这是给自己找麻烦,昨天客人说四十两,银子少反而让我们上当了,而且在酒楼,还以为是外地行脚商。”

    陆天明点点头,“大师父放心,晚辈没有多想,事情远比您想象的复杂,至少是四位公侯的事,骆指挥使都不敢插手,武堂是地头蛇,但也不会蠢到惹盘山虎。”

    “是这个道理,天明真是玲珑心,省得老夫叨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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