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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杀人越货的师父师兄们(上)
    黄华坊,智化寺胡同。

    陆天明听到这几个字差点喷血,瞬间想到那个风流倜傥,又是练家子的贵人。

    真是见鬼了,除了他,难道还有人知道自己骗钱吗。

    问清武堂的接头方式,陆天明又给了两人一个大嘴巴子,待着吧,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再滚回去。

    掌柜跟伙计在大堂跺脚取暖,陆天明气腾腾来到身边。

    “伙计,你还记得上次给银子的那个人吗?第一次见?”

    “小人的确不认识,从未见过那位老爷,京城百万人,一个坊都有不认识的人,小人也没亲军的眼力,您见谅。”

    陆天明烦死了,旁边的掌柜突然道,“他一定住这里不远。”

    “嗯?何以见得?”

    掌柜呵呵一笑,“小人都能看出来您想赚点碎银子,对方可能是陪您玩玩,没想到您瞬间识破,他应该是认输了,像这种出手阔绰的贵人,不可能突然消失在胡同里,除非他熟悉。”

    “有道理,附近有什么贵人?”

    “这可多了,我家老爷同样住在鸣时坊,斜对面的南熏坊更多,正西还有东厂、十王府、驸马都尉府,顺天府各县的乡绅冬季回京也不少。”

    “陆某请教,抛开乡绅、抛开恩爵,朝阳门到崇文门有几家勋爵?”

    “武勋贵人很多,武靖伯、伏羌伯、彰武伯、宣城伯、定远侯、恭顺侯、丰城侯。”

    “掌柜以为会是哪家?”

    “哪家都不是,老得老,少得少,若您认为那位是武勋之家,必定是还未袭爵的嫡子,几乎可以排除。”

    “掌柜见识不凡,除了他住在附近,有第二个判断吗?”

    “小人也认为并非书香门第,那位贵人腰杆挺直,倒像是旗手卫和锦衣卫的大汉将军,那些军户绝不可能那么大方。”

    陆天明点点头,告诉他们不用打扫房间,出门来到大街上。

    其实掌柜说的也不太对,聊胜于无,贵人的爵位看不出深浅,那位必定是实权贵人,他嘴里的贵人显然不是。

    快速通过英国公府和大兴县衙,再次回到北城。

    脸上蒙了一块布,到鼓楼附近一个胡同,第二家堂屋后面果然有根向下的管子,向里面扔了一小卷纸,陆天明大步向京城东北方向的安定门而去。

    崇教坊第三个胡同靠墙上晒太阳,冷滋滋的风中,午时来了一位更严实的人。

    “客人什么生意照顾鄙号?”

    “杀个人!”

    “客人说笑了,鄙号就做这个。”

    “杀个锦衣卫。”

    来人犹豫片刻,“得加钱。”

    “是个百户!”

    “南北镇抚司衙门百户或坐班百户鄙号不做。”

    “当然不是,文牍司百户,陆天明。”

    来人再次犹豫片刻,“还得再加钱。”

    “开个价。”

    “陆天明是皇史监督百户,客人先开价。”

    “你倒是个明白人,二百两。”

    “不行,至少一千两。”

    “什么?”

    “鄙号告辞,您另请高明。”

    “等会,还个价。”

    “鄙号拒绝这个生意,因为客人犹豫了,告辞。”

    陆天明伸手捋捋挂冰渣的眉毛,这人应该是武堂某个师父的家眷,不可能认识一双眼睛。

    加钱居士不靠谱,也不知除了自己官职外,还有什么原因加钱。

    陆天明突然觉得这个游戏好玩了,到附近一个饭馆饱餐一顿,喝茶坐了一个时辰。

    申时官府下值后,到店铺里买了两盒点心,割五斤肉,五斤排骨,拎着再次返回鼓楼所在的金台坊。

    这次没有到街口,而是从小胡同来到城墙下,这里很宽阔,但只有本地本坊之人才来。

    武堂是个二进大院,前院全是练武的孩子,后院住着师父和家里人。

    陆天明拎着礼品直入中间的议事厅,门口一愣,五位师父全在里面喝茶烤火。

    双方互相看着吃惊,陆天明呵呵一笑,进门把礼品放桌上,拱手说道,“见过五位师父,您们都老了,天明早该回来看看。”

    他们没什么反应,陆天明尴尬放下手,“怎么?晚辈不该回来?”

    五人猛得回神,连连邀请他落座,大师父呵呵一笑,“天明还在孝期,破费了。”

    “破费啥呀,肉留着慢慢吃,排骨炖了下酒,点心给师弟师妹们。”

    二师父掀开竹篓子看看,“嚯,天明真舍得,年货都省了。”

    大师父看一眼,疑惑问道,“天明发了什么财?”

    “晚辈要炫耀一下,您听好了,家里有个治疗偏瘫的方子,上个月英国公小公爷请我到国公府看病,府里住了一个月,应该有所好转,昨天让我离开,还给了五十两诊金,张家就是敞亮,今年能过个肥年,师父们过年的衣服晚辈包圆了,谁都不准抢。”

    说着扔了一块二十两的银子到桌上,屋里突然鸦雀无声,几位师父快速交流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恐惧。

    “怎么?晚辈成外人了?”

    大师父拿起银子塞回他手里,“留着娶媳妇,别乱花。”

    “啥呀,过年我还得去国公府,小公爷说五十两是这个月的诊金,以后每月五十两俸禄,张家雇佣晚辈做府里的郎中,专门给老人看病,不耽误轮值。”

    当啷~

    二师父手中的杯子掉落,忙不迭捡起来,“天明先坐着,老夫去看看崽子们,该回家了。”

    三四五也连连摆手,“是得去看看,大哥与天明说说话。”

    陆天明笑着看他们离开,看一眼苦恼的大师父,拎起竹篓子到东厢房,与师娘一顿客气后,再次返回正厅。

    “大师父,师娘说咱们晚上喝酒,晚辈就在这里住一宿,好久没回来了。”

    老头从震惊中调整过来了,递过茶杯示意他喝茶,“国公府给六百两的年俸。天明医术炉火纯青?”

    “也不是,上个月倒霉得罪了贵人,骆指挥使举荐我到国公府,正好房子垮了躲过一劫,国公夫人信佛,说我与张家有缘,彼此救命,说了几句话,小公爷就说他雇佣我了。”

    老头摸一把额头冷汗,“听成虎说过你倒霉的事,也不知是哪家贵人玩笑。”

    “晚辈也纳闷呢,可完全打听不到,好像是崇文门附近的贵人,可也不符合条件,打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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