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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正在忙
    第100章 正在忙

    接到五條悟電話的時候, 庵歌姬正在因為剛派發下來的那個特一級任務發愁。

    她知道五條悟和芙洛拉這兩天正在休假。

    特級咒術師的工作安排,一直屬于內部可共享的核心情報。有任何變動都必須馬上朝輔助監督和其他部門公開,這樣才能及時調整任務安排, 确保不會出事。

    不過很顯然, 當兩個特級咒術師, 尤其是五條悟暫時不在的時候, 其他人要面對的任務壓力瞬間就肉眼可見地激增起來。

    因此在這時候接到他的電話,庵歌姬感覺又疑惑又松口氣。

    雖然打攪他人假期是件非常不道德的行為,但對方是五條悟這件事足以讓庵歌姬消除所有的負罪感。

    卻沒想到, 她才剛接起來, 五條悟就開門見山直接道:“剛才讓伊地知幫忙查過,說是歌姬這裏有個不好安排的特一級任務, 現在給我和芙洛拉吧。”

    庵歌姬:“???”

    還有這種天降好事?主動要求接任務什麽的,這輩子都沒聽過如此離譜的要求。

    這人渣轉性了?

    不對, 他剛剛還提到了芙洛拉, 他想幹什麽?

    “芙洛拉不是也在假期嗎?你不是想讓她大老遠跑來京都加班吧?”她越想越不對勁。如此坑人損事,怎麽看都是這家夥能幹出來的。

    “我和她現在都在京都啦, 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歌姬還是少問點比較好哦,直接把地址給我不是皆大歡喜嘛。”

    看得出來, 五條悟在庵歌姬那裏的信用值已經破産到無下限了。

    再加上假期主動要求出任務這種事,本身就很反人類,更容易讓人懷疑他的作案動機。搞得兩個人在電話裏小學雞互啄半天,五條悟還沒拿到地址,最後還是芙洛拉接過電話去解釋。

    “庵老師不用擔心, 是我提出來想試試看的。”她盡可能簡潔地解釋道, “最近不是剛恢複嘛,一直都是跑的一級任務。目前感覺已經超級沒問題了, 所以想找個難度高一點的任務練下手。”

    “那也不用急着假期加班吧?是誰跟你說了最近大家都很忙的事嗎?你這孩子是不是太好性格了,跟那家夥在一起沒被欺負吧?”庵歌姬越說感覺越頭疼,第無數次朝五條悟頭上扣去強拐無知少女的罪名。

    話音剛落,免提模式下聽得一清二楚的大貓咪立刻欠嗖嗖回應:“放心放心,女朋友和其他不相關的人,比如歌姬,當然是不可能相提并論的。五條悟的超絕好性格可是有防盜防偷窺模式,還有僅對可愛女朋友可見模式。”

    一句話瞬間點燃庵歌姬的爆點,也讓芙洛拉有些怔愣在原地。

    雖然沒有完全一模一樣,但意思相同的話,她也曾經在吞生半界裏,聽到少年五條悟這麽說過。

    這個聯想讓她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正戴着細絲框圓墨鏡的五條悟。

    除了發型的變化,這人看起來完全和十八歲沒有區別,更沒有任何被時光侵蝕的痕跡。還是漂亮得跟“禍害”兩字成精化形那樣,誇張卻又極為貼切的地步。

    這種虛實世界的經歷在某一刻突然重疊的奇妙感受,讓她忍不住睜大眼睛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像是想要驗證什麽那樣。

    “怎麽了?”五條悟看着她,眼睛即使只從墨鏡背後露出來一線,也足以驚豔到讓人屏住呼吸。

    “沒事。”只是那一瞬間,突然升起了一絲害怕。擔心這個世界也是假的,只是她的另一場夢而已。

    回神後,電話那邊的庵歌姬還在努力輸出,芙洛拉則久違感覺自己就像個消防員,不停隔着電話試圖救火灑水。連華國精髓之“算了算了,不至于不至于”都緊急搬出來救場。

    最後,庵歌姬因為實在被氣得腦子嗡嗡作響地疼,率先結束戰局,将任務地址和輔助監督的聯系方式一并發送過去。

    挂斷電話前,她忽然問:“對了,芙洛拉晚上有空吧?”

    “沒空。”五條悟回答。

    “沒問你啊混蛋!算了,你們先去吧,有什麽事我等會直接聯系芙洛拉好了。”

    說完便挂斷電話。

    看收到的消息,這個任務地點就在京都的六道珍皇寺裏,有關那口著名的冥界之井。

    因為京都也有咒術高專的緣故,這邊的絕大多數咒靈事件都是他們自己解決的。就算遇到棘手事件,那也是五條悟或者夏油傑來處理的多,芙洛拉幾乎不太來這邊。

    這樣的安排也是考慮到,京都是咒術界保守派以及高層大本營的緣故。

    因此對于這裏,她是真的很不熟悉。

    “六道珍皇寺聽上去像個宗教地名?”她找着地圖,“也算旅游景點嗎?”

    “差不多。”

    五條悟解釋,半搭半樓在她肩膀上的手正捏着她頭發玩,指尖撫摸着翹起來的發梢就像是在逗貓那樣,連帶着聲音都懶洋洋的:“就在東山區那邊,屬于臨濟宗建仁寺派。應該會是個挺有意思的咒靈。”

    “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這個地方的傳說也挺有意思的。六道指的是佛教六道輪回,也就是天人阿修羅,餓鬼畜生地獄道。而這座寺廟也被認為是這六道的交彙之處。裏面的冥界之井也是傳聞裏,可以通往亡靈世界的井,平時幾乎不會對外開放。”

    “這麽神秘?是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麽大事,才導致這裏被認為是六道輪回的交彙點嗎?”

    “跟旁邊一個叫鳥邊野的地方有關系。”

    他回答:“平安時代的鳥邊野是非常著名的風葬地,無數亡者的屍身在這裏被野鳥啄食,自然分解。而在将死者送去鳥邊野之前,也會經過六道珍皇寺,有條件的人家還會讓寺廟裏的僧侶進行超度之類的。所以就有了‘越過六道珍皇寺,便是離開人間,陷入六道混沌’的說法。”

    “都是有着這麽長久歷史的風葬地了,難道鳥邊野沒有詛咒嗎?總感覺聽起來,那個地方才是最詭異的吧。”

    “有哦。不過也因為太突出了,很早的時候,京都校方就将鳥邊野劃分為嚴密監控區。每周都會有不同的‘窗’去定點監視,一旦有詛咒孕育或者誕生,就會立刻祓除。畢竟就像芙洛拉說的,那個地方的詛咒一旦完全成型就必定會很麻煩,所以就得花大量人力去防患于未然了。”

    說話間,京都校方派來的輔助監督已經開車找到了他們。

    坐在車上時,芙洛拉摘掉手套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有幹淨金澈的天光從窗外流瀉進來,在她白淨的掌心裏烙下一道淡金色的發亮印記。只從視覺上看的話,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事實上,從昨晚星之彩的詛咒解除,一直昏昏沉沉睡到早上醒來,一切好像還是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

    她甚至都沒有什麽具體的實感。

    只是當她摘掉蒼星淚縛後,五條悟的确能看出來,她身上的詛咒痕跡已經徹底消失了。

    “要找個地方試驗一下嗎?”他昨晚上是這麽說的。

    所以才在今早聯系了伊地知,問到庵歌姬手上正好有個不太好安排出去的特一級任務,拿來檢驗詛咒解除後的成果最好。

    沒過多久,汽車停在了六道珍皇寺的門口。

    鮮紅的廟宇大門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寬敞,旁邊樹下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六道の辻”幾個文字。

    芙洛拉下車時看到五條悟也跟着下來,還有點驚訝:“老師也要來嗎?直接在車上等我也可以吧。”

    “不要诶。”他想都沒想就拒絕,左手尾指勾住她右手的小指,拉着她朝前走,“到底擺脫詛咒的星之彩能有什麽發揮,我也超級好奇嘛。要不是昨晚在本家不方便,我都想馬上帶你出去試試看。”

    “但是這樣被老師帶着去任務地點什麽的,總感覺很像教學檢查啊。”她說。

    笑了幾聲後,五條悟故作思考地歪下頭,然後晃晃兩個人勾在一起的尾指。話說得一本正經,語氣輕快又調侃:“沒有吧。還是不一樣的呀,我之前肯定不會這麽牽芙洛拉進來的。”

    旁邊的輔助監督偷偷看着他們,臉上露出了一個類似“我的工資就是這樣在冥小姐的賭局裏輸掉”的複雜悲怆表情。

    走進廟宇,來到那口傳聞中的冥界之井旁邊。帳已經伴随着輔助監督念出咒詞的聲音從頭頂緩緩放下,晦暗到壓抑的光色洶湧吞沒周圍的一切。

    有清晰的,類似某種粘稠液體冒出泡泡,卻又夾雜着似人非人的嘶鳴聲從井底傳來。緊接着是一些抱團滋生的低級詛咒,不斷從周圍的磚縫,地面,從每一個肉眼能見到的裂隙裏,幾乎是融化了那樣流淌出來。

    “所以明明是香火鼎盛的正統宗教地盤,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多詛咒啊。”芙洛拉說着,手腕間的蛇镯已經游動到地面,恢複原本的巨蟒大小。

    “畢竟說到底,香火其實也就是人的各種欲.念嘛。”

    五條悟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雙手揣在兜裏,目光望着那口冥界之井,臉上笑容淺淡随意:“敬香的人越多,釋放出的情緒和欲.望也越多。能撐到今天才出事,已經是這裏的神明功德無量啦。”

    話音剛落,芙洛拉已經閃身離開原地,藍色咒力燃燒起來的瞬間,無數星輝斑斓的蝴蝶從她手中飛舞出來,以碾壓性的絕對優勢沖向那些咒靈群。

    星之彩的咒力與旁邊無下限碰撞到,瞬間激濺出一片極光般斑斓絢爛的光海,将整個帳內映照得宛如掉進了油畫裏。

    眼看着那些怪物們蜷縮在地上不斷破滅,緊接着又有新的咒靈出現的樣子。她莫名想到了某些正在腐爛的東西。

    整個寺廟都給她一種好像壞掉了的感覺,所以才會有無數蛆蟲般的怪物深度寄生,源源不絕。

    承載了無數人心中祈願的神聖地方,也成為了咒靈最猖獗的母巢。

    一口氣解決那些群居而生的低級咒靈,并沒有花費芙洛拉多少時間。它們一半在【蝕】的作用下化作了滿地腐爛流膿的血污,一半被當做咒力補給回饋給了她。

    等到那個一直潛伏在冥界之井裏的特一級咒靈終于冒出頭的時候,周圍也已經被芙洛拉肅清幹淨。

    接下來,就是用這個高等級的家夥來試驗一下,擺脫了詛咒的星之彩到底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五條悟這麽想着,微微低下頭,半只眼睛從墨鏡背後露出來,居高臨下地打量了那個咒靈一眼。

    無數信息洪流随之湧入腦海,很快分析出對方正處于随時可以突破成特級的不穩定狀态,并且是個擅長利用幻覺進行精神控制與感染的類型。

    按照這種咒力總量與水平差異,五條悟猜測即使這個咒靈的能力會對芙洛拉造成一定影響,也沒辦法真的控制她。

    不過讓他有點意外的是,芙洛拉在一直處于上風的情況下,忽然停手了幾秒。

    從那一瞬間,她側臉上露出類似震驚到接近不知所措的表情來看,她應該被咒靈的精神控制影響到了,并且是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東西才會這樣。

    眼看那個渾身都被星之彩腐蝕地千瘡百孔,似人非人的龐然怪物,已經抓住時機想要朝她撕咬過來。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動手阻止,芙洛拉已經立刻清醒過來,轉而憑借靈敏輕盈的身法眨眼睛就繞到對方身後。

    沒有再花時間去消耗對方的打算,芙洛拉手中的咒力光輝瞬間暴漲到接近燃燒的刺眼程度。

    【堕降塵】的效果被不加控制地釋放出來,連帶着那些散漫的星輝也瞬間扭曲,濃烈的色彩瘋長到接近妖異的地步。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被星之彩沾染到的一切活物都失去了掙紮的本能。無法逆轉的致死性畸變效果,開始由內而外地吞噬這只龐大的咒靈。

    那樣的場面就好像看着一個類人生物,被活生生抽掉體內的骨頭,渾身血肉都在不斷蠕動着劇烈變異。星輝之下的草木也開始不正常地瘋長,原本細弱的草葉被賦予了動物的特性,開始貪婪地纏繞,寄生,分屍着那個奄奄一息的怪物,不斷與它融為一體。

    皮肉之下有東西在努力掙紮,是被【堕降塵】影響後,紛紛變異成無數低級咒靈爬出來的內髒,将它整個從內部開膛破肚。

    有樹木的落葉被風卷入着掉進這片極致絢爛,又極致詭異的星輝與極光裏。纖細脈絡瞬間被畸變成類似活物的血管與骨骼,從一枚樹葉被變異成一只模樣恐怖,沒有表皮的血肉怪物,再被極強的咒力擠爆開,也就只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五條悟站在不遠處,是整場風暴裏唯一不受影響的存在。

    星之彩與無下限的強烈碰撞,爆發開的濃豔極光幾乎将整個帳都撕開。

    等到芙洛拉終于收回手,結束祓除行動後,原本狂暴的星輝重歸寂靜之時,整個庭院內的一切活物都已經被摧毀,甚至連原本的色彩都被徹底抹除。

    只剩土地和石頭還保留着最原始的蒼白,像是被焚燒後遺留下來的厚厚骨灰。

    “任務結束啦。”五條悟笑着拍拍手朝她走過來,腳步輕快地踏過那一片蒼白荒原,成為這片寂靜之地裏,除了芙洛拉本身以外唯一還活着,還有顏色的存在。

    “真的超級漂亮哦。”他邊說邊牽起芙洛拉的手左看右看,“感覺那個顏色比以前更好看了诶。現在有什麽感覺嗎?”

    “沒有。”她搖頭,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兩顆熒光熠熠的翡翠石。

    如果還是以前,直接用堕降塵抹殺一個即将突破成特級的強大咒靈,她至少會精神崩塌大半天。

    但是現在,她感覺一切都很輕松,都很暢快,沒有任何負擔與限制。

    “那我們趕緊走吧。”

    五條悟說着,朝她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完全是一整個超級高興:“已經看過了哦,這片土地被星之彩抽走了生命。未來四五十年裏,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東西能在這裏存活了,除非是咒力量非常誇張的特級咒靈。趁損失評定的人還不知道這點,我們趕緊走。”

    芙洛拉:“???”

    “可是……以前我用堕降塵的時候,并沒有這種情況啊?”

    “那現在開始就有了呀。或者說這才是星之彩的真正效果吧,所以在平安時代打起來的時候,還逼得五條家整個都搬遷到別的地方去了呢。”

    說着還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怎麽這麽驚訝?現在的五條家本來就是搬遷過好幾次的呀,哪有一千多年定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的嘛。”

    不,真正讓芙洛拉驚訝的是,五條悟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居然能這麽自然又輕快,只是純粹贊嘆于星之彩擺脫詛咒後的實力表現。

    “而且換個角度想,這裏不是未來幾十年都不會再有小麻煩了嗎?”他繼續說。

    因為一旦出現,那就只會是超絕大麻煩了是吧?

    這麽想着,芙洛拉歪頭看着他。從臉上表情來判斷,五條悟這會兒顯然是很高興。似乎解除詛咒了以後,他比芙洛拉這個當事人還要高興。

    不安分的貓爪完全是有自我意識那樣摸着她捏來捏去,要是能獨立說話的話,搞不好還會張嘴冒出句:“天吶,已經十來分鐘沒有摸到女朋友了,要死了~要摸摸~”

    跟那種要靠肢體接觸來吸陽氣的魅魔或者妖精似的。

    可即使這樣,這人還能繼續讨論正事,簡直天生的“手腦分家,各自為政”聖體:“不過中途是怎麽了?被咒靈影響到了?看到什麽突然停下來,還差點被打到,吓人家一跳诶。”

    芙洛拉愣了愣神,不由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從他手底下掙脫出去:“這不還是教學檢查嗎?!我都畢業了啊,求求您放過我!”

    然後就被安靜觀察了幾秒。

    天青凍藍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樣子,像極了類似雪豹那樣的大型貓科動物鎖定獵物的狀态,藍得人心頭發慌,冷汗直冒。那只剛摟着她摸得正起勁的手這會兒正落了空,像是非常不滿地撚弄幾下,緩緩收回去。

    平心而論,真的非常像那種課外實踐出了纰漏,被擔當教師銳利審視的模樣。看得她當場學生本能大爆發,汗毛都快倒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偷偷在口袋裏搓個“茈”出來。

    緊接着,還沒等她回過神張嘴說什麽,五條悟忽然又變了臉色。

    巨大一只貓軟成流體一樣不由分說地黏在她身上,臉上笑嘻嘻,聲音也甜滋滋:“怎麽了嘛,突然就好冷漠地躲開會讓人傷心诶。人家可是在認真關心女朋友,這和教學審查完全不一樣吧?超級不一樣的呀!所以說當時看到什麽了?說說看,特別特別想知道嘛。”

    然後還自顧自湊上來親親兩下:“忘記了,任務成功的獎勵!”

    可惡的糖衣炮彈溫香軟玉色.誘大法,每次都能把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怪只怪這人撒嬌起來太可愛了,太可愛了,恨不得怒搓貓貓頭一萬遍。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

    于是當即心一軟,嘴一松:“就……看到了老師在高專時期的樣子。”

    空氣沉默片刻。

    挂在身上的流體大貓咪好像冷了冷,冰藍眼珠轉到鏡框夾角處那麽看着她,因為持續運轉術式而微微發着亮。

    在鏡片和劉海碎發的陰影下,那雙眼睛就像是一團海焰色的冷火。辨認不清的晦暗情緒鋪在眼底,像是被焚燒過後留下的,層疊深厚的灰,根本看不透裏面到底有什麽,只本能讓人感覺非常不安。

    不過芙洛拉沒來得及在意,只繼續說着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一直會覺得好可惜。為什麽我和老師不是十年前就真實認識的。那時候老師也好可愛,而且肯定比現在好追多了……呃?”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單手半抱半拎起來,放在路邊靠近草坪處的一塊石墩上。

    狹窄的落腳範圍倒不至于會讓她站不穩,只是肯定不能亂動了。

    瞬間反超的身高差距,讓芙洛拉不明所以地低頭看着對方,聽到他朝自己開口,臉上似笑非笑:“我說,明明沒發生過的事,怎麽被你說出來就像是确有其事那樣啊?我讓你追過嗎?講點良心啊同學,從你入學到咱們現在,好像一直是我追在你後面吧?”

    “還有哦,我沒對你說過難聽的話吧?那到底是誰在吞生半界裏,剛認識一個月就把你氣到哭啊,還是在大馬路邊被氣到哭诶。那種家夥有什麽好懷念,還讓你惦記到現在想認識的?不是真有受虐傾向吧你?”

    “再說了,我從來就不是什麽性格很好的人,十年前就更不是了。小時候脾氣不好,氣上頭的時候,可是什麽都會說哦。超級難聽,什麽難聽說什麽那種。不然你以為我讀書的時候,記過處分上跟傑打那麽多架是為什麽。あぁあ——老實說,他其實已經算是我見過很能忍的家夥了。”

    芙洛拉:“……”不是,這麽聽起來的話,夏油傑也太慘了吧。真的不算校園霸淩嗎?

    她張張嘴,看到五條悟将墨鏡勾下來一點,要人命的藍眼睛正在要人命地盯着她,嘴角也勾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所以說啊,你真的确定喜歡那樣的?不是吧,再想想看?”

    這次她跟上節奏了。

    “老師你是在吃你自己的醋嗎?”她有點不可思議,“我只是覺得每個年齡段的老師都很可愛,沒有見證到所以很可惜而已。”

    “有什麽好可惜的,我不就在這裏。”

    一句話好像點醒了什麽。

    芙洛拉有點發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伸手抱住對方低頭吻上去。

    親着親着就變成了她整個人抱着五條悟的脖頸,小熊一樣挂在他身上,被他單手摟着穩穩托在懷裏。

    中途分開的時候,她抱怨一句:“眼鏡好礙事。”然後伸手摘掉他的墨鏡,折疊了挂在她自己的衣領處,接着仰頭又繼續親回去,舌尖追着舌尖纏繞攪弄,親得深且黏膩。

    旁邊本來拿着庵歌姬打來的電話,想要找芙洛拉說點什麽的輔助監督:“??!!”

    “那個……庵小姐,是的……我看到他們了,但是……現在可能不太方便。”

    “為什麽不方便?”

    “那個……他們……正在忙。”

    “不是說任務結束了嗎?”

    “對……但是,在忙別的。沒空用嘴說話那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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