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需要他
今天芙洛拉起得很早, 因為她打算先把五條悟的報告寫完。畢竟這個人總是壓線給她,基本都是十萬火急需要處理的。
等寫到差不多的時候,也剛好是午飯時間了。
正在吃飯時, 她又接到川島明日香的電話, 說是他們已經嘗試過, 但是還是沒辦法拿到內部推薦信。
“而且那個拍賣會今晚就要開始了, 真是的……”川島抱怨一句後又問,“對了,芙洛拉能請五條先生幫個忙嗎?”
“啊?五條老師?為什麽?”她不解。
“因為舉辦這個拍賣會的人屬于加茂家, 而其他參與的人裏也有相當一部分來自禦三家。”川島解釋。
所以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禦三家吧!
芙洛拉驚訝之餘又覺得難以理解:“他們……禦三家居然有這麽多人嗎?”
這是家族還是教會, 難不成日本的生育率全指望着你們仨?
“基本都是外部人員,只是為本家效力辦事的而已, 不算他們的正式家族成員。不過這次的主辦人是加茂本家的人,所以就更嚴格了。而且禦三家的內部牽扯也很複雜, 主要是……唉, 短時間很難說清楚,要是芙洛拉想知道的話……”
“不用不用, 我一點不想知道禦三家的事。跟那裏面的人見面,還不如讓我去跟現在的八指宿傩見面。”芙洛拉皺着眉頭回答。
不過推薦的事……
她反複琢磨着嘆了口氣:“我先試試看有沒有別人能找吧。五條老師上次就說過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來着, 那些人他估計也不想見。要是實在不行……總之,我先去想想辦法。”
“好的,辛苦你了。”
而在四處詢問了一大圈并确定再無辦法以後,芙洛拉不得已,還是選擇了去找五條悟。
對于她這個舉動, 禪院·因為出身禦三家所以被問到·真希覺得很不能理解:“用我的名義肯定是幫不上你的。不過這種事不是應該第一反應就去找悟嗎?為什麽還要費這麽多力氣到處找別人?”
芙洛拉咬着巧克力注心餅幹回答:“因為上次老師和藤川先生弄得很不愉快來着。而且老師也說了, 他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也不喜歡見到那些人吧,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找其他人問問看。”
聽完這話,禪院真希感覺更奇怪了:“不就是一個推薦的事?有什麽麻煩的,又不是非要他跟你一起去,還擔心他不願意?”
這話讓芙洛拉有點迷茫:“好像也不是擔心這個吧。”
“那不就更應該直接去找他了嗎?反正這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
她有些不太理解:“何況你自己也知道吧,每次不管是什麽事,只要你開口說了,他肯定會答應的。”
雖然禪院真希說這話時的語氣仍舊很平常,可芙洛拉卻聽得心頭一跳。
她莫名又想到那個手工陶瓷杯。明明只是因為自己當做借口那樣随意說出來而已,五條悟卻記住了,還在當天就趁着出差間隙幫她做了一個帶回來。
“那我現在就去吧。”
說完,芙洛拉吃掉最後一根注心餅幹,告別真希去找五條悟。
因為是周末的緣故,教學樓裏靜悄悄的。
她沿着樓梯走上三樓,來到他的辦公室,說明了自己的請求:“因為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幫這個忙,所以只能來找老師了。推薦什麽的,川島小姐說可能得麻煩您打個電話比較好……”
五條悟聽着她的話,擡起腿橫擱在另一條腿上,後靠向椅背,手裏轉着吃蛋糕的小叉子:“找我幫忙有這麽不樂意嗎?非要到處碰壁一圈才來。”
芙洛拉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不是因為您說對這件事不感興趣,所以我就想先問別人試試看。而且如果要打電話的話,您應該得聯系您不喜歡的那些人吧……”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不自覺愣了一下,想起禪院真希那句“你還擔心他不願意?”。
的确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真正的想法其實和她剛才說的話一樣,是覺得,這件事會讓他和他不喜歡的那些人,産生本就不是自願的聯系。
她不希望這樣。
“噢,很為老師考慮嘛。”五條悟放下手裏的叉子,轉而歪着身體用手支着臉,“不過,川島有說吧。這個晚宴的主辦人是誰來着?”
“加茂本家的人。”芙洛拉回答。
“是啊。各個家族一直都有尋找和收集咒具的習慣,而且我上課有教過吧,咒具的流通?”說着,他伸出手指朝她隔空點一下,是上課提問的那種動作。
芙洛拉很快接上:“不只是在咒術界,普通人社會裏也有許多在高價流通。”然後反應過來,“您是想說,這場晚宴參加的人會非常複雜。除了禦三家,還有其他咒術師家族,以及對咒具很感興趣的普通人。”
“答對了。”五條悟轉頭看着她。眼罩遮擋了他的視線,但芙洛拉還是感覺到了清晰的被注視感。
“而且你只找我要推薦資格,看來是打算一個人去吧?”五條悟很容易就能猜中她的想法。
沒等芙洛拉回答,他緊跟着又問:“那你打算自己怎麽把那個咒具拿回來?”
這個問題讓她沉默住。因為确實還沒想好。
“大概……找到主辦方說明一下情況?”她語氣遲疑地說着,“因為我并不需要那個咒具,只是想救人而已。”
“你覺得加茂本家的人會這麽輕易聽你的話嗎?”
五條悟笑了下。但芙洛拉本能感覺這種笑不是什麽好征兆,大概率是被她的簡單想法給弄笑了。
于是她閉上嘴,抿住唇瓣沒有說話。
“之前剛進學校的時候,他們時不時還派人來監視你的事,沒忘吧?現在你這樣過去,搞不好我這邊電話一打,他們都能立刻找人弄個歡迎橫幅出來了诶。就寫個什麽好呢……”
他假裝思考幾秒,然後打個響指道:“啊,就寫‘歡迎在逃草莓大福自投羅網跳進壓餅機’好了。”
“怎麽又是大福……是您最近想吃大福了吧。”芙洛拉忍不住吐槽。
“因為廚菓子くろぎ又出新品了,而且一看就需要排隊。下次讓芙洛拉幫我去好了,還能現場認個親,多溫馨嘛。”說完,他自顧自地笑起來。
看樣子是已經腦補到她和草莓大福相互土下座,忏悔沒有及時和對方認祖歸宗的炸裂場面。
芙洛拉抓抓自己的一頭粉毛:“……明天我就去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五條悟懶洋洋點評:“綠的不好看啦。非要說的話,淡金色或者紅色和你的眼睛顏色更搭哦。”
“跑題了吧老師……”就知道這個人說話的時候,話題可以從原本的方向橫沖直撞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是你先問我想不想吃大福的……啊,說起來,IKKOUAN家的傳統點心也不錯啦。不過今天周末,他們閉店诶,傷腦筋……”
“老師!”
聽到她明顯是有點着急的語氣,五條悟總算收回話題,轉而直起身體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所以說,已經想好怎麽讓加茂家的人聽你的話了?”
“……還沒有。”她心虛地別開目光。
“那你這樣自己去了又有什麽意義?”他問。
“但也不能放着不管。所以……”她說,指尖捏着自己垂長的發絲習慣性繞着圈,眉尖微微皺着,看起來完全是毫無頭緒的樣子。
畢竟讓她真去參與拍賣是不太可能的。就算特級打工人,她也沒那個錢啊。
這麽一想……難道要暗搶?可是感覺也怪怪的……而且真的很不道德。
好煩好煩,就不能好好講道理嗎?
不過五條悟沒說錯,即使是講道理,加茂家的人不可能會聽她的。就算會,那也估計會提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條件。到時候她估計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畢竟人命關天。
這麽一想,完全陷入死胡同裏了。簡直難繃,這時候就不能有見義勇為,熱心幫忙的三好咒靈出來搞大事嗎?那樣她就可以趁亂救人了啊!
所以怎麽這時候夏油老師出差了啊,讓他放幾只咒靈出來多好……
她還沒想完,五條悟忽然拿起桌上一顆夾心水果糖朝她扔過去,正中腦門将她砸回神:“教過你很多遍了吧。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不是應該第一時間來找老師嗎?”
“可是……您不是說對這件事不感興趣。而且,加茂家的人,您也不想見到吧,會覺得看到就煩什麽的。”她捏住那顆糖,摸了摸額頭。
“确實不感興趣也很煩。”他毫不婉轉地承認,鞋跟有規律地點着地面,接着又笑了笑,“不過要是可愛學生需要的話,當然也可以。”
說不上是意料之中或者是之外,五條悟看到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芙洛拉反而更加猶豫了。
“真這麽不願意?”他問。
“才不是。”芙洛拉走過來,将水果糖放回他桌面上,然後蹲在他身邊,“就是覺得,不希望老師因為我的緣故去做不喜歡的事。但是我也确實想不出別的辦法。”
然後就被他伸手按在頭上揉來揉去了。肯定的,這個高度也太合适了,就在手邊怎麽可能不被揉。
“畢竟我是很好的老師嘛。而且芙洛拉倒也不用總是心理負擔這麽重,就像悠仁和惠他們那樣,需要老師的時候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呀。我答應過的吧,不管怎麽樣都會有老師幫你處理好的。”
他邊說着,忽然瞥見從淡粉色發絲間探出頭的一點點瑩白耳尖,感覺很可愛,然後就順便捏了兩下,收回手。
芙洛拉擡起頭看着他,沒注意到此時自己嘴唇離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格外近,呼吸間的溫暖氣息都清晰無比地缭繞在他手指間:“大家都會嗎?”
“會啊。”他的手指動了動,好像是被燙到那樣想挪開,但又還是仍舊放在原處,“而且都會比芙洛拉坦率很多。”
“老實說那樣反而更好,因為我會第一時間知道大家都遇到了什麽事。如果是他們努努力就能解決的,就讓他們自己動腦筋去。要的确是麻煩事,那當然只能由我來了。”
“不像芙洛拉。因為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已經很好,還總愛關照後輩,所以遇到需要老師的時候都是自己确實沒辦法的事。但是偏偏又喜歡憋着不說,很容易到最後直接憋出個大的吓人一跳啊,當然要多花點心思注意你。”
“什麽叫憋出個大的……老師說了很糟糕的話啊。”她站起身,發絲從他袖口纏繞滑落,被她随手別到耳後。
然後,她又認真開口:“不過……這件事我确實一個人解決不了,但是我真的想救美穗小姐。所以,請老師幫我想想辦法,麻煩您了。”
“一開始直接這麽說出來不就好了嗎?至少在老師面前,學着坦誠些嘛。”五條悟笑起來,旋即拿起手機開始找聯系人打電話。
前後大概兩分鐘的事,基本都是五條悟在交代,對方只是負責回答“好的”“沒問題”“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通話結束。
“搞定了。”他挂斷電話轉頭看着芙洛拉,露出一個笑,“晚上伊地知會送我們去安缦酒店。芙洛拉回去換衣服吧。”
對哦,是晚宴來着,肯定不能穿身上的休閑裝。
于是她問:“有什麽着裝要求嗎?”
“要求不穿成小馬寶莉就不可以進去。”五條悟張口就是一句扯謊。
芙洛拉:“……您騙人的吧,為什麽不是三麗鷗呢?雖然我覺得線條小狗才是天下第一。”
他笑兩聲,倚在窗戶邊:“又不是真想去那地方,随便穿不就好了。”說完,他似乎是看了看芙洛拉,又似乎沒有,只補一句,“而且也不用穿很好看。”
這樣嗎?
芙洛拉沒再思考着裝的問題,只很快朝他道謝然後離開了。
傍晚時分,伊地知準時開車來到高專校門口等着他們。
五條悟穿着黑色的大衣,從鞋到貼身的襯衫全是一片黑色,眼罩換成墨鏡,正低頭看着手機裏不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
旁邊伊地知則在仔細彙報着關于這場晚宴的其他細節:“和川島小姐配合确認過了,這次的主辦人是加茂修司。之前只要是輪到加茂家舉辦這種晚宴時,負責人都是他。”
“這個人啊。”五條悟漫不經心地點下頭,示意他繼續。
伊地知很快說完剩下的部分,然後謹慎詢問:“您認識加茂修司?”
“啊,知道。因為沒有術式所以被加茂家隐藏的長子。”
他說着,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手機被他捏在手裏轉了好幾圈,不帶表情的臉孔看起來格外不好接近:“伊地知。”
“啊?您請說。”
“如果你是加茂修司,作為家裏真正的長子,卻因為沒有術式被隐藏多年甚至基本抛棄。你舉辦這種宴會是為了什麽?”
“這個……應該為了收集咒具吧。”
“這只是表面啊。我剛剛說了這麽多,倒是動動腦筋聯系起來想啊,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麽?”
“呃……”穿着西裝的輔助監督努力思考片刻,表情緊張地扶了扶眼鏡,“為了,能夠得到家族的重新重視?”
“這才對嘛,有好好思考哦。”
五條悟說着,語調忽然冷淡下去,像是冬日裏陰晴不定的太陽。剛才語調裏的輕快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說:“因為曾經擁有的一切都被別人頂替了,從被寄予厚望的長子變成現在這個連身份都被剝奪的樣子,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将小時候擁有過的東西都奪回來。”
“收集咒具就是他目前最能做的,畢竟加茂家也很看重這些。而且和其他東西不同,咒具是即使沒有術式的人也能使用的,算是一種能夠讓他感覺自己變得和咒術師一樣的媒介。他當然會癡迷并一直投身于收集這些東西。”
說完,五條悟停頓兩秒,忽然莫名其妙補了句:“還有芙洛拉。”
“诶?”伊地知不理解,看起也更驚訝了,“這和芙洛拉有什麽關系?”
“記性很差啊伊地知,最近不會還睡不好,而且感覺方向感時間感之類的都壞掉了吧?”
“……除了睡不好,其他的也沒有吧。”他沒反應過來,但本能覺得五條悟這不是關心。
果不其然,下一句他說的就是:“這是老年癡呆症的前兆诶,最好去找硝子看看。”
這麽說的五條悟好像完全沒意識到,和伊地知比起來,他自己才是年紀更大一歲那個。
沒去理會伊地知欲言又止的神情,五條悟繼續朝下說着:“當初加茂家的人來監視芙洛拉的時候,他不也來了好幾次嗎?”
“那都是快兩年前的事了……”伊地知欲哭無淚。
“可我就能記住啊。”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樣的……”
沒有理會他的話,五條悟徑直将話題重新跳躍回去:“加茂和禪院家,一直沒有放棄盯着芙洛拉。老實說我都有點佩服他們了,完全執着得吓人。一群老不死的爛橘子天天偷窺未成年這種事,真是想想都好惡心。”
“一想到這些人整天盯着我學生,真是讓人很火大。”他輕輕說,聲音很冷。
“所以您是覺得,如果今晚讓他看到芙洛拉出現,他也會盯上芙洛拉?因為加茂家當初非常反對她成為您的學生來着。”
“這回反應快些了嘛。看來只是前兆情況的話,果然還有得救。”
“……”
伊地知沉思着再次推下眼鏡:“不過,芙洛拉好像沒有意識到這點。如果去了這個晚宴,加茂家的人會盯上她這件事,的确是很麻煩。”
“就算知道了,她也還是會去的。當初因為太放心她,讓她多照顧後輩們,好像是有點出錯了。”五條悟嘆口氣,接着又笑一下,“倒是也多照顧下自己吧。”
說話間,芙洛拉已經從校門口跑出來。
五條悟在聽到她的輕微腳步聲之前,視覺先捕捉到她身上瑰麗無比的星之彩,夜色環境下越發搶眼奪目。
她今天在發頂上稍微編了下頭發,然後就用幾只蝴蝶夾子将辮尾固定住,長發依舊如平時那樣披散着。身上穿着件酒紅色的薄針織外套,裏面應該是長裙。畢竟春夜的氣溫還有些低,外套是為了防寒。
微蓬的裙擺是紗質,顏色像是夏日傍晚的淺色餘晖,上面盛開着大團複古設計的紅玫瑰,追逐在她輕快跑動的腳步邊。
少女站在他面前,身姿高挑而窈窕,面容清豔姣好。宛如一支夕陽中亭亭玉立,正在緩慢吐露出矜持花蕾的玫瑰,帶着即将盛開的青澀美感。
“我們走吧。”她說。
五條悟看了她一會兒,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只起身打開車門:“不是說了不用穿太好看嗎?”
伊地知注意到這句話,格外驚訝地轉過頭看向他,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在目光落到實處之前趕緊收回來。
“這個?”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有點奇怪,“這不就是去年大家一塊拍照的時候我穿的裙子嗎?您早就看過的呀,當時還是您建議我買的這條裙子。”
“而且非要說的話,老師不是也穿得非常好看,都能直接去走秀了吧。”
“畢竟老師長得就很好看嘛。”
芙洛拉:“……”雖然的确說的是實話,但真是一點也不謙虛呢。
“怎麽了?那個眼神。”五條悟問,微微低頭的時候,那雙天青凍藍的眼睛正透過墨鏡上方看着她,漂亮到接近匪夷所思的地步。
“是‘本來想找理由反駁,但是發現找不到’的眼神。”她邊說邊走下臺階,腳上穿的依舊是非常學生氣的酒紅色帆布鞋,露出一截白淨漂亮的腳踝。
“萬一要打架動手呢?”芙洛拉是這麽說的。
五條悟笑了笑,同樣坐進去關上車門:“走吧。”
車子很快離開郊區,一路來到東京市區內。作為全東京最昂貴的酒店,安缦酒店就坐落在東京千代田區大手町金融區,距離銀座商業區不遠,能夠直接俯瞰整個東京皇宮花園與周圍的所有地标性建築。
雖然銀座和晴空塔不是第一次來,但是這個地方的确是。
伊地知停車後,芙洛拉很快走下去。隔着街道兩邊的明亮燈光,她意外看到一個很熟悉的人。
“七海前輩?”她有些驚訝,“你怎麽也在這兒?”
被叫到名字的金發男人轉過身,身上西裝穿得一絲不茍。臉上表情有種仿佛被機器設定出來的絕對漠然,連半點可以被稱之為柔和的地方都沒有。這種神态讓他本就線條硬朗的臉部,看起來更加有種肅穆難近的氣質。
“有任務。”他這麽說,然後好像也覺得很奇怪,“你跟着五條先生一起來的?”
“是。不過我這個不算任務,算是幫忙找人。”她回答。
“怪不得。”他安靜幾秒後,莫名這麽說了一句。
“怪不得什麽?”她沒理解。
他剛張口想說什麽,目光越過芙洛拉的頭頂,看到正朝這裏走過來的五條悟,簡短回答:“下午我有拜托五條先生要一個晚宴推薦資格,他說他也要來。”
“诶?七海前輩的任務也和這個晚宴有關系啊。”
“是。”
“來得好早哦七海。”五條悟朝他打個招呼。
“守時是基本的道德素養。”七海建人回答,聲音平靜。
“啊……總感覺被內涵了啊,是錯覺吧?”
“是的。我并沒有內涵您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
五條悟挑下眉梢,沒再接話,只伸手攬過芙洛拉的肩膀:“跟我來吧。”
幾人一起朝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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