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牽手
平平無奇的周四下午, 是以禪院真希的爆發為開始的。
因為那漫畫終究是對她也下手了。
綠發少女手裏拿着把冷光锃亮的長刀,滿臉殺意的樣子非常吓人,連熊貓和狗卷棘都退避三舍, 只有乙骨憂太敢上去勸慰對方冷靜一點。
特級的膽量果然也是特級。
“真是見鬼了。”禪院真希咆哮着怒罵道, “這兩天光顧着劈咒靈, 忘記劈這個混蛋了, 殺千刀的玩意兒居然還在連載。這麽喜歡腰斬空間斬什麽的,幹脆我去斬了他算了!”
說完手中長刀破空揮舞,帶起淩厲刃氣撕開空氣中飄零的櫻花, 擦着乙骨憂太靈活避讓的身形橫掃而過, 最後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兩指截停。
“五條老師?”乙骨憂太驚訝地看着幾乎是閃現過來的男人。
“剛結束任務回來,還是很有精神的嘛。”對方笑着朝他們打招呼, 指節舒展着将遏制住的刀刃彈開。看似沒用多少力氣,可強大的反震力卻讓禪院真希感覺到一陣明顯的麻痹感。
“好啦好啦, 攝影師已經來了, 我們準備過去拍照了哦。”五條悟說。
“又是那種一學期一次的紀念照嗎?”禪院真希煩躁地将手中長刀調轉半圈,扛在肩膀上, 吹了下晃到眼前的劉海,“煩死了。都已經是實習年畢業了, 名義上也不算是學生了,能不能不要搞這些東西。”
“明明就很有紀念意義吧?看着自己的可愛學生們一年年健康成長起來,老師可是很感動的。”五條悟拍下手,表情歡快地說着,語調和他的口味一樣帶着種過分的甜膩。
下一秒, 禪院真希如他所願地露出了無法适應的表情, 像是被迫吃到了自己最讨厭的齋菜。
“來嘛來嘛。”他說着,一手攬着憂太, 一手朝禪院真希示意跟上,“來得晚的只能站旁邊哦。”
“我根本就不想拍這種東西啊!”
按照以往的拍照慣例,一二年級都是跟着自己的班主任拍。實習年則是學生集體照後,再跟着自己的負責老師合照。最後這些照片都會統一挂在照片牆上,塑封好的實體照片則會人手一份。
因為是第一次參與這種紀念照活動,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都顯得很興奮。只不過前者是單純的興奮,後者則抱怨為什麽不能穿自己的常服。
她剛買了一套特別适合拍照的衣服,不穿上實在太可惜了。
乙骨憂太掃了一眼人群,很快就發現少了人:“芙洛拉呢?”
“她今天出任務去了。”五條悟回答,“後面照片會單獨補上的。”
“那合照怎麽辦?”虎杖悠仁好奇問。
“今天的合照是沒辦法了。之前也總是會有出任務,所以合照人不齊的情況,大家一般都會私下裏找時間聚起來再去單獨拍。”夏油傑解釋。
“那正好。等學姐回來,我和學姐就一起穿常服去拍照。”野薔薇很快打定主意,這就已經開始在手機裏找風格合适的攝影館了。
“單獨拍算什麽啊,總得大家都在才行啊。”虎杖悠仁抗議。
夾在中間被雙重噪音攻擊的伏黑惠:“吵死了!”
“好啦好啦,大家看鏡頭哦。”
拍了幾張以後,攝影師擡起頭,看向一臉殺意未消的禪院真希,和面對鏡頭就會自動緊張的三木直美,猶豫片刻開口:“那個,其實兩位小姐的表情可以放松一點,開心一點的。”
“對嘛。拍照就是要多笑笑才行。”五條悟站在左側,雙手抱臂,臉上笑容戲谑,嗓音輕快元氣,“畢竟萬一要是下次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死掉,那這張照片就是最後的遺照了欸!”
“悟。”
“老師——?!你怎麽這樣!”
“在說些什麽啊!一點也不吉利!”
“混蛋眼罩人渣!”
一群學生瞬間張牙舞爪炸開鍋。夏油傑則站在右邊的教師位上,嘆着氣笑起來。
五條悟則笑嘻嘻地朝攝影師比了個手勢,讓他趁機按下快門,留下了這張看着都無比吵鬧又鮮活的集體大合照。
拍完照片後,虎杖悠仁他們又來到了往年的照片牆前。
因為這些展示出來的照片都是六年一換,所以上面挂着的絕大多數人他們都不認識。
不過虎杖悠仁發現重點的能力一向很強。
他指着那上面唯一的雙人照,睜大眼睛喊:“是老師和芙洛拉前輩!這是在……牽手——?!”
照片上的兩人正坐在陽光遍地的臺階上,兩只手毫無阻隔地貼在一起。一個臉上帶着笑,一個則滿臉驚恐。
“是惡作劇吧。”伏黑惠看着照片上芙洛拉宛如見鬼的表情,立刻就能猜到背後的真相。
五條悟跟着垂下視線看到那張合照,噢了一聲,笑着回答:“那是她一年級的時候哦。”
如果沒記錯的話,事情的一開始應該是在夏油傑的文學賞析課前。
因為要準備接下來課堂上詩歌分享的內容,芙洛拉獨自來到了高專的校圖書館裏,尋找一本葡萄牙詩人,費爾南多·佩索阿的詩集。
大概是由于學校修建在深山裏,又有結界作為保護和掩蓋的緣故。高專在建立之初就沒有設置圍牆,每一處建築基本都是随意散布在山裏的。整個學校完全和周圍的森林融為一體。
而考慮到讀書學習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高專的圖書館也修建得比較遠。從宿舍出發走路過去,大概要十幾分鐘。
周圍大片山櫻花樹在這時節,已經早就開謝進入休眠期,深深淺淺的青苔與各色菌類,斑駁交錯着覆蓋在櫻樹粗壯虬結的樹幹上。
芙洛拉走進圖書館時,看到這裏空無一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畢竟學校本就人少,而且上至老師下至新生,全都得時不時出去跑任務。能經常光顧這裏的,估計也就是圖書館清潔工,以及各種森林裏的鳥類或者小動物。
走上樓梯,近乎全木質結構的圖書館迎接着它唯一的訪客。芙洛拉看到大廳對面那一整面巨大的透明玻璃牆。陽光帶着深色樹影毫無遮擋地照射進來,像是潑灑了滿地的黃金,連空氣都是熱烈灼人的明亮。
她在引導區的電腦上查詢到了自己想找的書籍,記下書號來到藏書區。
一排排書架靜默矗立,散發着淡淡木香,還有太多新舊紙質書與防蛀片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氣味。陽光穿透進來,被書架遮擋出道道平行的陰影,把一屋子的鎏金燦光切割成得整整齊齊。
芙洛拉穿行在這些光影中,很快找到了那本詩集的所在。
就在她面前這面書架的頂層。一個她怎麽踮腳都夠不到的高度。
她左右看了看,想找個可以爬上去拿的移動樓梯。
找來找去沒找到,只有借用一下旁邊的矮腳凳。
她在凳面上墊了幾層紙巾,再脫鞋踩上去,伸手想要夠到那本書。指尖堪堪摸到一點,從光滑的書脊上摸過,沒能扯出來,反而把它朝裏推了推,撞上後面那排書架上的一本書。
芙洛拉嘆息着繼續嘗試,那本書卻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越來越朝裏鑽。
與之對應的,背後書架上對應着的書則被影響到一直朝外挪,直至掉下來。
不過奇怪的是,她并沒有聽到書籍落地的聲音。
反而響起來一個她很熟悉的悅耳男音:“這是要公報私仇謀殺老師嗎?”
“五條老師?!”她吓一跳,連忙彎腰從書籍縫隙裏看去。
那本掉下去的書正被無下限術式暫停着懸浮在半空中。她在高低不齊的書籍背後看到了對方起身的動作,以及一閃而過的藍眼睛。
“老師的提包,川上弘美。”五條悟念着那本掉到自己手上的書籍的名字,從書架另一側走過來。
“你是想看這個?”他問。
芙洛拉迎着陽光轉頭,看到他站在玻璃窗下。
過于高大挺拔的身形逆着光,臉上表情模糊不清,看起來像是某種超凡脫俗的存在,讓她莫名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神像。遍地燃燒的金色光海好像都被他身上的術式隔開了似的,半點也照不透這個人。
“啊?不是。”芙洛拉不太清楚他手裏那本書講的是什麽,但還是回答,“我是想拿這上面這個,結果不小心把對面那本推下去了。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雖然作為一個老師,居然會大白天在圖書館裏睡覺這件事,本身就很離譜。
大概是她眼中的疑惑太明顯,五條悟随口解釋道:“最近事情太多了,睡辦公室裏也總是被人打擾,所以就來這裏了。”
說完,他走過來,微微擡頭看到那本被推得格外朝裏的書。芙洛拉發現即使自己這會兒正踩在矮腳凳上,居然還比他矮了一截。
這人身高怕不是真的離譜。
“費爾南多·佩索阿?”他問。
“是。”
手一擡便将那本書抽出來,五條悟偏頭看了看,莫名問:“喜歡看詩集?”
“還好吧,我不挑。只不過等會兒夏油老師的文學賞析課要分享,所以我想選這本。”芙洛拉說着,很快坐下來,低頭開始穿鞋。
“哪一篇?”他又問。
“啊?”
“不是說要分享喜歡的詩?總不可能是這一整本吧?”
其實也不是沒聽出來他是在問這個問題,但芙洛拉驚訝的是他居然會好奇這個。她不覺得這個人是那種細膩到會在意随便什麽人喜好的類型,就算是也通常都非常吝啬,只會給周圍極少數親近的好友。
難道是因為前幾天才對她說了那種“挑一個人給你死刑”的恐怖宣言,所以這會兒才會難得的耐着性子嗎?
她不太清楚。
這時候的她不過才入學沒多久,對五條悟不怎麽了解。
但既然問到了,芙洛拉還是回答:“天藍色的眼睛。”
五條悟擡頭看着她,雪白繃帶遮住的眉峰微微擡了下:“背來聽聽?”
“只是對最後兩句話印象深,其他的還不是特別會。”她邊說邊接過那本書,将它抱在懷裏,不用手去接觸。看起來是生怕自己手上的星之彩把它給弄壞了。
五條悟注意到她的動作,沒說什麽。
兩人一起離開圖書館來到教學樓,正好趕上夏油傑的課堂開始。
分享順序是靠他随機點名來的。芙洛拉是第三個。
她站在講臺上,翻書的動作快速又小心,然後開始照着上面的字句念出:“……啓明星喚醒我的愛情。我看着你的眼睛,目不轉睛,直到忘記我持久的苦痛。”
“你天藍色的眼睛,快樂得開出鮮花。我的痛苦也為之感動,黑暗的痛苦在晨曦中綻放。”
一年級的課堂安排在一樓,陽光和突兀出現的人影共同晃動着,停留在窗外。
芙洛拉微微轉頭,看到五條悟就站在窗外,不由得有些驚訝,但嘴裏還是在念着最後一段再熟悉不過的內容:
“你僅憑眸光就可打開我的心靈……”
念誦結束,他和教室裏的其他人一起為芙洛拉鼓了鼓掌,臉上帶着明顯的笑意。
她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夏油傑注意到芙洛拉朝外看的目光,于是跟着轉頭,看到好友的身影,不由得愣下,然後笑起來:“怎麽了?班主任的教學審查?”
“只是好奇而已。”五條悟說着,随意地揮下手,轉身離開了。
文學課結束以後是照常的體術訓練。
五條悟作為一年級的負責教師,全程站在操場邊緣看完了芙洛拉的訓練過程,意料之中地發現她進步非常快。
不過到了休息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期間乙骨憂太試圖過去叫她一起來玩接飛盤的游戲,不過被她舉了下手,笑着搖頭拒絕了。
五條悟安靜看了片刻,起身朝芙洛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不喜歡玩接飛盤?”
“手不方便。”她回答,雙手抱着自己,下颌擱在膝蓋上,淡粉色的長發披散着,整個人看起來很乖巧的一團。
五條悟看着她,莫名想起之前“廚菓子くろぎ”店裏推出來經典甜品,草莓大福,也是他的絕對安全選項。
畢竟新甜品可能會踩雷,但草莓大福永遠是最可靠的。
“那你平時喜歡做什麽?”他問。
“就,不用手的……追劇,天文館和水族館之類的。”
“天文館水族館?”
“嗯,很喜歡去看那些星星和水母。反正,摸是不能摸的。”
說這話時,五條悟注意到她的目光正望着草叢邊的一只小貓咪。
短暫的安靜彌漫在空氣裏,芙洛拉還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麽安靜下去。
卻沒想到這時候,五條悟忽然笑下,對她說:“那要摸一下老師嗎?”
“啊?!”芙洛拉轉頭,滿臉震驚又迷茫地看着他,好像他剛剛說的不是日語。
可他卻自顧自擡起手,朝 着她晃了晃:“來嘛。看到自己學生可憐兮兮單獨坐着,說什麽都不能碰,也實在太可憐了呀,老師會心痛哦。”
“不……這不是什麽……我已經習慣了。老師您不用這麽犧牲的。”她汗顏道。
“可以摸哦。用不着擔心啦,老師可是最強的。”
“可是,這不……我還是……”
“來嘛來嘛,手伸出來,放上來摸摸看。老師都等太久了,手會酸的诶。”
單手打碎建築物的人說這種話也太沒可信度了吧。
芙洛拉表情猶豫地看着那只骨節分明,格外寬大又白淨的手:“您這是又想到了什麽測試星之彩的辦法嗎?”
她之前就發現了。
這人心性真是和貓一樣的,因為自身實力的登峰造極,所以對一切未知事物都沒有絲毫敬畏心,任何東西在他眼裏都只有“好玩與否”兩種分類。
什麽危不危險,那是其他凡夫俗子才會考慮的問題。
因為他本身就危險得要命。
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毛線團,貓高興了就扒拉兩下抛着玩,不高興就給你咬得稀巴爛。
“你把老師當成什麽人了嘛。”他罕見地嘆口氣,語調也不像之前那麽歡快了,嘴角也跟着撇下去幾分。
“好啦快點,手套摘掉來摸摸看。這可是五條老師的特殊關懷時間,獨一無二。”
手套還要摘掉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是在挑釁星之彩的能力。當然考慮到這人是五條悟這個事實,可算是讓他踢到棉花了。
而且雖然看不出來,但搞不好這人正開着無下限呢,摸上去最多當場自信放光芒罷了。
這麽想着,芙洛拉也就脫下手套,将手試探着放了上去。
沒有那團不可名狀的停滞感,手掌之下是從未體驗過的,格外真實溫暖的觸感,燙得她本能瑟縮一下,想要将手收回來,卻被五條悟反手一把抓住。
“都說了摸摸看啊,碰一下就躲開什麽意思。”他邊說着,邊捏住芙洛拉的手,指腹撫摸着她的手指揉了揉,“看,這不是沒事嗎?感覺怎麽樣?”
自從六歲覺醒星之彩術式以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實無阻礙地接觸到活着的生命體的手,芙洛拉感覺自己腦子都不會轉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怪叫。
“什麽啊,弄痛你了?不至于吧?”五條悟看起來被她這聲怪叫吓了一跳。
那邊操場上的熊貓等人聽到這個動靜,全都紛紛轉頭望過來。
禪院真希最先反應過來,手中長.槍一揮,隔空直指正笑着的白毛教師,怒氣沖沖道:“幹什麽啊!你快放開她!”
“正在負責地安慰可憐學生哦,你們繼續上課。”
“騙鬼吧!這叫哪門子安慰?!什麽安慰非要抓手啊?”
不同于禪院真希的義憤填膺,熊貓想都沒想就掏出手機進行一個對焦,放大,人像模式,一口氣七連拍。
其中效果最好的一張就被打印出來,挂在了照片牆上。
當然了,這也是五條悟的主意。用來替代兩年前拍紀念照那次,他們兩個一起出任務,都沒趕上拍照的遺憾。
而如今再看着那張照片,五條悟忽然想到了今天缺席的芙洛拉。
他摸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消息給她發過去:“結束了嗎?”
此時芙洛拉正坐在任務地點的馬桶蓋上,等着那個傳說中會給沒帶紙的可憐人熱心遞紙過來,用殺了對方來解決“如廁無紙”這種尴尬問題的特一級活閻王假想咒靈。
沒記住伊地知說的這個咒靈叫什麽名字——紅鬥篷還是青披風?反正就是這麽回事吧,一個專門襲擊上廁所不帶紙的倒黴蛋的老登。
想想也是非常狡猾了。
畢竟人在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是非常脆弱的。
這麽想着,芙洛拉忽然聽到手機傳來新消息提示音,是五條悟發來的,問她結束了沒。
她想了想回複:“還沒。主要是情報不夠詳細,我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打算按個馬桶沖水鍵試試。”
五條悟:“??”
她繼續解釋:“這個咒靈會襲擊上廁所不帶紙的人。但是到現在也沒出來,我在想難道真要上廁所才能把它引出來?不至于吧……就算是特級,上廁所的時候也是很脆弱的,我真的不想這樣。”
不是她非要用這種充滿味道的話題和自己的老師交流,主要是任務在這兒,她得保持勤學好問的精神。畢竟五條悟執行的任務這麽多,保不齊他就遇到過類似的,而且很有經驗呢。
想到這裏,她正準備繼續詢問,忽然收到虎杖悠仁一條消息,是五條悟低着頭捂臉笑的照片。
“學姐是說了什麽嗎?五條老師一直在笑,就沒停過。”他問。
“在讨論要不要為了咒靈上廁所的問題,迫在眉睫那種。”
回應完後輩,芙洛拉又跳回和五條悟的聊天界面,繼續編輯:“話說老師有沒有對付這種咒靈的經驗?比如專門在人洗澡時候伏擊的咒靈什麽的?您也要當場洗個澡嗎?”
不得了,那這個咒靈簡直死了也能在自己墓碑上刻着【眼福已足,死而無憾】作為墓志銘。
這回虎杖悠仁發的是視頻了。
畫面裏一米九五的高大教師正笑得停不下來的樣子。
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芙洛拉啧一聲,随手按一下沖馬桶鍵,希望這招能管用。
這時候,五條悟終于回複了:“那芙洛拉可以讓伊地知進來上廁所當誘餌嘛。”
芙洛拉:“……”好家夥,不愧是你。
她嘴角抽搐着正想回複什麽,一個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是詭異到機械的敲門聲,以及低沉怪異的詢問:“你要藍色的紙還是紅色的紙?”
來了來了,送紙先鋒它終于來了。原來馬桶沖洗按鍵就是你的召喚儀式啊!
芙洛拉回想一下傳說裏的內容。
如果回答要紅色,那麽它就會将廁所裏的人剝皮殺死,血流滿地。
如果回答要藍色,那麽它就會将受害者生生掐死,再把全身血液吸幹。
不回答或者回答其他顏色,則會被拖進它的生得領域。
想到這裏,她關掉手機,擡腳踹飛廁所大門:“我比較喜歡鈔票,你帶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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