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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睡
虞棠支撐在座位旁的手指輕輕蜷了蜷。
知不知道想做什麽?
他怎麽會不知道, 因為他也很想。
好多次了,他甚至連夢裏都沒有幻想過與厲深第一次接吻時的樣子,就好像潛意識裏他在保留這一刻全部的新鮮感, 一點點瑕疵都不想有。
就像厲深執着于不肯在他醉了的時候吻他一樣。
虞棠想, 自己跟面前這個男人都有點傻氣,什麽年代了, 還對初次接吻如此地珍而重之。
不過就是因為都傻吧。
都傻, 才兩個人湊在一塊兒,一塊兒傻。
虞棠的唇色平時很淡, 此時或許因為心率加速的緣故,起了點血色, 微微翕動:
“……不知道。”
你看,這就是戀愛吧, 明明知道, 卻要對戀人說不知道,說反話是種情趣,哪裏是矯情。
虞棠看到厲深擡起手,手背朝內,手指緩緩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厲深的手很好看,他早就發現了, 好看到他覺得以前在手控超話裏看到的每一張畫都不如這雙手。
厲深翻轉手腕, 從臉頰滑落到下颌, 最後用指腹輕輕摸了摸他的嘴角。
男人指尖微涼,所碰到的地方卻燎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車窗外忽然閃過一道光, 是遠處路過的車燈。
現在是晚高峰時間, 一輛輛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打着大燈, 遠遠地照過來,再拐彎去找停車位。
一輛一輛車從遠處拐彎路過,就有一道道車燈往這邊遠遠地打過來。
車內的光亮便一明一滅。
在這短暫的明亮裏,虞棠不敢擡頭,生怕在清晰的光線裏與厲深視線相對。
這個平時沒幾輛車的高檔公寓停車場,此時倒像十幾輛車約好了似的,一輛接一輛地開下來。
一明,一暗,一明,一暗,厲深冷峻而優越的下颌線也在他的餘光裏一明一暗。
虞棠舔了一下幹燥的唇,覺得車內的空氣也被這明明滅滅的燈光燒灼得滾燙了,讓他有點想趕緊逃離。
又一次晃眼的明亮後,是短暫的空隙,車內驟然沒入黑暗裏。
虞棠上身向後靠了一點,但也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到下颌被人輕輕托起,被迫仰起了頭。
他還是頭次直觀地感覺到厲深的手掌很寬大,此時居然将自己輕松地禁锢在了掌心裏。
也就在這短短的黑暗間,唇上落下了微涼溫柔的觸感,陌生極了,讓他心底猛地滾過一種從未有過的輕軟酥麻。
鼻間頓時都是屬于厲深的冷冽味道,但此時多了一點點炙熱的愛欲氣息,與他的呼吸緊密地糾纏在一起,再也沒法分開。
呼吸聲和心跳聲驟然變小了,反倒是窗外灰塵湮滅,遠處殘葉落地,頭頂燈火燃盡,許許多多遙遠的聲音明顯了起來,将這一瞬間的呼吸交融刻進時間裏。
又是一次明亮驅散了黑暗。
唇上的觸感消失了,虞棠睜開眼,眼底還有些猝不及防的驚惶。
他擡眼,瞳孔裏映着近在咫尺的幽深眉眼。
虞棠依舊将下颌擱在厲深的手心裏,眼睫一下一下地閃動,顯得異常乖順。
然而乖順只是表象,纖長如鴉羽的眼睫閃動到第三下的時候,黑暗再次降臨。
時機到了,虞棠沒有猶豫,擡手用力抓住厲深的上臂,将衣料攥在手心,接着仰頭吻了過去。
…………
電梯裏,好亮啊。
虞棠心想。
他站在厲深身旁,頭向一旁偏着,狀似認真地看着電梯廣告。
看着認真,一個字卻沒看進去,他此時光顧着後悔為什麽要選擇在停車場接吻了,甚至還借着車燈暗下來的空隙親了兩次。
那時候他可沒來得及想到,接下來他們還要回家,還要進這光線明亮富麗堂皇的電梯回家。
電梯停了,厲深先走了出去,虞棠緊随其後。
虞棠低着頭看地,偶爾騰出點餘光來瞄一眼厲深,從背影裏倒是看不出厲深有什麽不自然。
虞棠不服氣地撇開眼,心想要麽是确實比自己境界高一重,要麽就是太能裝了,裝得表面雲淡風輕。
厲深來到房門前,擡手開鎖,門鎖沒反應。
虞棠默默看了兩秒。
虞棠:“……不是按那兒。”
他指了指旁邊的指紋感應區:“是按那兒。”
厲深默了默沒作聲,手指平移按下去。
虞棠:“……”
果然只是表面裝得雲淡風輕而已!
既然厲深也沒比自己好到哪去,虞棠頓時就覺得心裏舒坦了,甚至還有點小小得意。
厲深一定沒想到自己會回吻吧?一定是因為這個才亂了陣腳吧?
虞棠進門換衣換鞋,接着去陪狗子玩。
厲深往廚房走:“你晚上吃了什麽?”
虞棠數了數自己吃的東西,發現沒有一樣頂飽,怪不得已經餓了。
厲深沒再說什麽了,涼淡神色中頗有種指望不上他照顧好自己無奈,進廚房準備夜宵。
虞棠瞥着厲深那繃得筆挺的高大背影,意識到他從車內出來後到現在就沒跟自己說一句話。
難不成是這麽個冰山總裁其實害羞麽?
但是想起現在還躺在厲深衣帽間裏的那個貓尾短褲,虞棠又覺得他不是害羞,他只是悶騷。
虞棠摸了摸嘴唇,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形,厲深動作很輕,只是在唇上蜻蜓點水,絲毫沒有帶欲念的一個吻。
清水極了,比知名清水文學城晉江還要清水。
虞棠也是沒想到,自己不僅在晉江能看到這種吻,居然還能在這本海棠文裏親自體驗一回晉江吻。
他在客廳地毯上坐下,捧起狗頭,掌心托住狗子的下巴。
嗯……此時這個姿勢和角度,蠻像剛剛的自己和厲深的。
虞棠看着狗子智慧的目光,小聲嘀咕:“你爹怎麽連接吻都這麽……克制啊?”
他一時還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
不過雖說過于清水,但是他還是耳根發熱,心跳加快,現在還沒緩過來。
真是沒出息啊,資深黃色廢料理論學家居然被小小純愛吻給拿捏住了?!
晚餐是火鍋,下午專廚已經來送過食材了,新鮮的海鮮肉類都有,蔬菜也都清洗好了,不需要特殊準備。
火鍋咕嘟嘟地煮,落地窗玻璃上浮起一層蒙蒙的水氣,将窗外的萬家燈火散成了朦胧彩光。
虞棠臉上的熱度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一面吃着番茄鍋底的肉卷一面把白天接待中年禿頭男的事說了一遍,還簡要提了提自己想要用中年男的設備進劇組的事。
厲深将一勺煮好的肉卷放進他碗中,應道:“嗯,你的想法很好。”
虞棠吃得腮幫子鼓起,含糊道:“你現在變身誇誇機器人了?我說什麽你都說好。”
厲深望了他一眼,遞了張紙給他:“實話。”
虞棠接過紙巾,擦了擦手上沾上的湯汁。
“這幾天我可能不能去辰海了。”虞棠說,“我得趁着他這趟來京市,看看設備可不可用,他說在京市就有閑置設備。”
“嗯。”厲深說,“明天去看嗎?我送你過去。”
虞棠順手擡起碗接過他要給自己的菜,一面吃一面點點頭。
吃到一半他又覺得厲深似乎光顧着投喂自己了,意思意思客氣道:“你也吃啊。”
厲深專心致志地從鍋裏找熟透了的肉卷:“先把你喂飽。”
虞棠:“……”
好奇怪的措辭!!!
很難不讓人想歪! !
虞棠埋頭吃飯,試圖用熱氣熏得臉紅來掩蓋自己臉頰升高的溫度。
他不由得琢磨,自己想歪了,那厲深有沒有想歪?還是說就是非常正常的字面意思?
厲深這方面的城府太深了,虞棠實在是看不透他是表面裝得很好的悶騷,還是僅僅在買貓尾短褲的時候難得開了點竅,其他時候依舊不解風情。
他吃得差不多了,厲深才開始顧上自己。
虞棠撐着下巴,另一只手幫他下菜,看到有新鮮生蚝,連着丢了三四個進去。
厲深注意到他的動作,頓了頓說:“你要吃?”
虞棠搖頭:“不吃啊,給你的。”
補補吧,感覺這不大頂用啊。
厲深看着他,擡了下眉,涼淡視線掃向鍋裏翻滾的生蚝,再看向虞棠:“都給我?”
虞棠點點頭,表情無辜:“怎麽了,不愛吃?這很有營養的!”
厲深的視線對上虞棠滿眼寫着清白無辜的目光,半晌點了點頭,沒說話了。
虞棠心想,這個暗示好明顯的吧,沒有Get到?
火鍋又咕嘟了半個多小時,虞棠被厲深又多喂了一碗青菜下去,理由是說最近氣候幹燥,嘴唇都起皮了。
虞棠原本還想反駁,忽地想起厲深說自己嘴唇起皮還算真是有理有據,至于為什麽有理有據……
他就又不争氣地耳朵紅了,幹脆埋頭吃掉了那碗青菜。
畢竟很晚了,兩人都沒吃下太多東西,但是吃完後還是清醒不困了,虞棠來到客廳打開電視,站着活動消食。
厲深走了過來,手裏拿着手機,在沙發上坐下,輕聲叫他:“過來。”
虞棠扭頭看:“?”
厲深将手機沖他擡了擡:“看我改備注。”
虞棠:“……我不。”
這也有點幼稚了吧?
厲深擡手,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後擺,他失去了重心,向後跌去。
虞棠:“哎你……”
很快他就頓時收聲了,因為已經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裏,被厲深攬在臂彎裏。
虞棠繃着脊背,脖子也不肯放松,因為稍微放松一點自己就枕上他的肩膀了。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讓他一時有點無法适應。
空氣沉默了一瞬,厲深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将人攬進了懷裏似的,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松。
虞棠注意到這點變化,舌尖舔了下下唇。
虞棠知道厲深這姿态是要放自己走,這反而讓他起了撩撥的心思,剛剛的不适應立即煙消雲散。
這大概就是敵退我進,敵疲我打吧。
于是下一秒,虞棠不僅沒有立即直起身體拉開距離,反而微微歪了歪上身,肩膀靠過去,後腦也搭在厲深肩上了。
厲深:“……”
虞棠:“ ~”
攻守易形,這回輪到厲深身形僵硬,一時都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虞棠擡了擡頭,看他:“改呀?”
厲深薄唇緊抿,點了下頭。
虞棠低頭看過去。
厲深解鎖屏幕,有些失神。
他微微一垂眼,就能看到在自己肩上的這個毛茸茸後腦,仿佛從裏到外都透着點毫無防備的無辜氣息。
不過他倒有點覺得猜不透虞棠的心思了。
有些時候,比如今晚令他亂了陣腳的回吻,比如讓他多吃生蚝,比如此時這樣不僅不躲,反而主動躺在他肩上,顯得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不通人事。
但是要再細看看的話……虞棠那忽閃着的無辜雙眼又總讓他自我譴責不該想歪。
厲深收回思緒,難得覺得有些迷茫,他這麽多年遇到的所有感覺棘手和摸不清的事,果然都跟虞棠有關。
厲深點進修改備注界面,輕聲說:“改成什麽?”
虞棠毛茸茸的腦袋動了動,弄得他胸前微微的癢,溫度透過輕薄的襯衫衣料灼着他的肌膚:“你自己想啊。”
厲深想了想,改成了小魚的圖标。
虞棠有點不滿意,這不就是抄自己以前的創意嗎?
“不能是這個。”虞棠堅定道,“換一個。”
厲深默了默,半是哄勸地問:“那你說改成什麽?”
虞棠梅開二度:“你自己想啊。”
厲深胸膛微微起伏,失笑:“我本來也想改成小魚。”
“換一個。”虞棠決定不講理,“不能抄我的。”
厲深拿他沒辦法,好半天才又重新輸入。
虞棠盯着看,看到厲深輸入了一個小貓頭的圖标,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果然是指望不了這個人主動改成寶貝寶寶之類的稱呼。
虞棠直起身體,擺擺手:“行吧就這個。”
肩上的溫軟突然沒了,厲深還有些眷戀,伸手攥住他胳膊,擡了下眉:“不滿意?”
“挺好的啊。”虞棠瞄他一眼,“CPU都差點燒幹了吧。”
厲深輕輕笑了笑,點了下頭:“所以你給我的備注是什麽?”
虞棠臉上的表情一僵,糟了,忘記自己這邊也不清白,這還直接備注的人家大名呢。
厲深望着虞棠的表情明顯一變,神色微妙地挑了一下眉。
“我……”虞棠抽回胳膊,站起身來,“保密!不告訴你。我要去洗澡了。”
虞棠快速進浴室,進去前還不忘帶上手機。
浴室門一鎖,他躲在裏面打開厲深的備注界面。
苦思冥想。
冥想苦思。
這回輪到他CPU都要燒幹了,但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合适的稱呼。
老公?不行不行還沒到那份上,太肉麻了。
男朋友?說起來還沒把他的身份給蓋章成男朋友呢,感覺很不适應。
想到最後,虞棠甚至覺得還是厲董最好,真想回到以前叫他厲董的時候。
洗完澡出來,厲深也剛剛洗過澡換了睡衣,在客廳等他。
“早點睡。”厲深說道。
見厲深沒有深究備注的事,虞棠松了口氣:“晚安。”
厲深送他去卧室,在卧室門口時,厲深微微低頭,默了默,忽然輕聲道:“晚上不害怕嗎?”
虞棠聽出了他話語中隐約的暗示,猶豫了一下說:“不害怕。”
晚上他可是裸睡才睡得着的,現在他還沒做好跟厲深在一塊裸睡的準備。
厲深的目光劃過房間內,接着落在虞棠剛洗過澡微微紅潤的唇上,眼底閃過一絲克制的眷戀意味,但很快就抹去了,退出去關了房門。
虞棠獨自鑽進被窩裏,麻利地脫去了衣服,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本來他覺得自己不是個害羞的人,但是不知道怎麽,被厲深這過于純愛的初吻反而給弄得有點害羞了。
其實他回吻的時候已經蠻主動的了,但是厲深依舊很克制,沒有再更深一步。
是不是自己撩撥得還不夠明顯?得下點猛藥?
虞棠翻了個身,撈過手機,點進浏覽器,開始按着之前的記憶找網站。
快樂老家,我來了!
好久沒來看文了,以前喜歡的太太們都有了全新的産出,虞棠就留着一個光線昏暗的小夜燈,埋頭看文。
他還下意識找了高冷悶騷攻的文來看,發現有一篇是寫挑逗高冷攻又不讓他吃到嘴的設定,簡直香極了。
只可惜厲深的定力實在太強了,他到現在都拿捏不準這個撩撥的尺度到底在哪,不知道怎麽才能讓厲深體會到被撩又吃不到嘴的痛苦,想想還怪刺激的。
好久沒有看文,虞棠都不困了,過了會幹脆起床拿過平板,打開繪畫APP畫速寫。
他沒有專門學過畫畫,都是從前練出來的,現在依舊還有畫這類畫的肌肉記憶。
筆尖支着下巴,虞棠在腦海裏琢磨了一會,開始動筆。
畫的就是他之前所幻想的,厲深不穿內搭僅僅穿着西裝外套,衣領大敞的樣子。
大概畫出了輪廓後,他把圖層保存,把繪畫APP藏進了某個标着“看書學習”的文件夾裏,以防被厲深看見,然後滿足睡去。
…………
第二天清晨。
厲深打開卧室門,見客廳內靜悄悄的,虞棠的卧室房門還關着。
房間內溫度有些高,昨晚他擔心虞棠會覺得冷,把暖氣溫度調高了些,卻沒想到稍微有點過頭了。
他再過一會就得出門去公司,所以想着走前還是去跟虞棠打聲招呼,看要不要今天送虞棠去哪。
厲深放輕了腳步,輕輕打開了虞棠的房門。
溫度果然有些高。
房間內光線很暗,窗簾還拉着,厲深看向床上,就看到墨綠色被子厚厚地疊在床上蜷成一團,裏面有個疑似人形窩在裏面。
這麽高的室溫,蓋這麽厚不熱嗎?
他剛想擡步走過去,就聽到被子裏傳出悶悶的人聲:“厲深?”
厲深應了一聲:“醒了?”
虞棠立即抱怨道:“好熱,你把暖氣調太高了?”
厲深停了走過去的腳步,轉身離開,一面道:“我去調低些。”
腳步聲漸漸遠了。
墨綠色被面下,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腦袋伸了出來。
虞棠鼻尖上都沁着汗珠,不僅僅是因為熱的,也是因為突然聽見厲深進了房間之後吓的。
他也差不多剛剛醒,在厲深按下房門把手的一瞬間他就豎起了耳朵,先是沒反應過來沒覺得有什麽,緊接着肌膚摩擦背面的毫無遮擋的觸感讓他頓時想起來自己此時除了內褲□□。
還好反應快,借着讓厲深調低暖氣的由頭争取了時間。
白淨修長的手臂飛快從被窩裏鑽出來,去夠放在床頭的睡衣。
手指攥住睡衣上衣的時候,虞棠動作忽然一頓。
幹嘛一定要急着穿衣服啊?
虞棠趴在被窩裏,臉埋在枕頭裏,被熱得濕漉漉的一雙眼眸轉了轉。
厲深調好溫度走回房間時,腳步驀得一停,落在卧室內床上的目光也微微一凝。
虞棠裹在被子裏,此時正慢慢坐起身,墨綠色被子一點點滑落,露出大片被襯得格外白皙的肩膀和鎖骨,鎖骨下一點隐隐殷紅小痣。雖說卧室內光線很暗,但是格外晃眼。
纖瘦青年擡起修長光裸的手臂,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兩眼,輕聲抱怨:“好熱。”
厲深的喉結上下滑動一瞬,沒有說話。
他眼中所見就像一只誤入狼群卻絲毫不知自己危險處境的小白兔,這令他甚至不敢再多走進一步,就好像怕自己心底滋生的欲念會傷害到這只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兔子一樣。
厚而軟的被褥下,什麽都看不到,但是被沿恰好遮擋至胸口,胸口以上裸露的白皙肌膚和兩條手臂就足以昭示着什麽了。
甚至這幅畫面還多了幾分格外的暧昧感。
厲深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原來虞棠是習慣裸睡的嗎?
他頓時想起昨晚他動了那麽一絲想跟陪虞棠一起睡一個房間的念頭,如果這個念頭實施了,那也就是說……
也難怪虞棠會拒絕,自己這個念頭确實有點過于冒進了。或者換個角度說,要麽是虞棠像上次那樣不好意思裸睡而睡不好,要麽是自己一夜都別想睡得好。
狼在退縮了,但是那只感受不到危險的兔子卻反而進了一步。
“厲深。”
虞棠的聲音有早起特有的柔軟和沙啞,還有點因為被熱醒的起床氣。
厲深回看過去,眼神略有躲閃,他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冷靜:“什麽?”
虞棠擡了擡胳膊,無辜眉眼滿是困倦,指了指床頭的衣服:“我要去沖個澡,但是好困懶得動。”
然後他沖着厲深的方向伸出兩只手臂,一副求擁抱的姿勢,語氣也帶着些撒嬌的意味:“幫我穿下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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