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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小長假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 整個辰海集團大樓已經洋溢着放假的愉悅氣息。
早上九點,頂樓依舊忙碌,雖然私下裏已經拉了很多為今晚團建聚餐做準備的小群, 但是表面上人人都壓抑着內心的躁動, 仍舊冷靜嚴肅,有條不紊地各自完成手頭的工作。
電梯叮得一聲停在這樓, 一個戴着帽子和厚圍巾的年輕人走出來, 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拉鏈拉得很靠上, 領口的一圈毛絨遮住下半張臉,就露出一雙澄澈惺忪的睡眼。
邁進助理辦公室, 小孫先看到了他,驚訝道:“小魚, 昨晚沒睡好?”
虞棠:“……”
他躲閃着小孫探究的目光:“很明顯?”
他早上起來還特意冰敷了一下眼睛, 感覺去腫效果還可以。
小孫點了一下頭:“很明顯。”
虞棠無奈地閉了一下眼,解掉脖子上暖烘烘的圍巾,辦公室裏暖氣開得實在太足了,不然他真恨不能一直戴着算了。
客觀上來講,沒睡好不是什麽值得躲躲藏藏的事,別人也壓根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但是……總覺得很心虛。
虞棠根本不敢回想昨晚翻來覆去做的那都是些什麽夢, 到後來又一次被羞恥感給搞到驚醒之後, 他甚至都不敢睡了。
就怕再睡下去會開發出什麽新Play……不是, 新的不良畫面。
這一晚上,他才清晰地意識到, 自己從前那些海棠文絕對不是白看的, 雖說當時看完感覺沒有任何印象甚至沒多少情緒波動,但是事實上都記住了。
尤其是那些非常經典的……, 簡直是刻在DNA裏,平時不覺得,一做夢就全都被當成素材出來加工了。
虞棠心情複雜地坐在座位上,煩躁地轉着椅子,兩手捂着臉,試圖用在外面凍得冰冷的手令自己清醒點。
雖然沒有別人知道自己是因為做什麽夢而睡不好,但是他良好的道德素養和刻在骨子裏的性羞恥讓他忍不住自我譴責,畢竟他還從來沒做過這種第一視角的夢,夢裏看到的畫面還非常難以啓齒。
——更何況被肖想的主角是以高冷性冷淡著稱的厲董事長。
幸虧厲深沒有讀心術,不然可能就直接把自己發配,永生永世不讓踏入他方圓一百米以內吧。
“幫我一起送咖啡去會議室好不好?”小孫路過他身邊,輕聲懇求,“我搞不過來啦。”
虞棠振作了一下精神,點點頭站起來。
工作吧,不管什麽工作,能忘掉昨天的夢就好。
他抱着這樣的心思跟小孫一起去了茶水間,早會只有五個高管參加,泡好劉杯咖啡,兩人端着走向會議室。
忽然,虞棠的腳步一停。
他看到好幾個人一起走進會議室,最前面的那個年輕男人一身深黑色西裝,雖然立即就走進門內,他只是看到一個冷峻側影,但是壓根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誰。
“厲,厲董也在啊?”虞棠小聲問,尾音有點顫。
小孫覺得他問得奇怪:“是啊,那不是剛進去麽?”
虞棠:“……”
虞棠腳步猶疑:“要不你自己送進去?”
小孫看了看他,忙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抱歉,我沒有要使喚你的意思。只是想着厲董也在……”
她知道虞棠是厲董以個人身份招的助理,給會議室端茶倒水的活不該他做,本來只是想着他單獨給厲董送,結果一時着急沒解釋清楚,頓時尴尬得臉都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在意這個。”虞棠看小孫這麽緊張,看得出來是個不願意讓別人誤會的內耗人,想着不能給她帶來太大心理負擔,于是說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有個工作,其實不着急,先送完咖啡,走吧。”
為了用實際行動寬慰她,他直接走在前面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幾位高管已經落座,厲深站在會議桌邊,正垂眼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聽到門響,厲深下意識地往門邊望了一眼,視線一頓,又随即垂眼。
修長手指擱在文件上,翻過一頁,他冷淡的視線快速掃過細細密密的文字和圖表,餘光裏看到虞棠将咖啡依次遞給三位高管,就是沒有過來給自己送。
小孫走進會議室時就見到虞棠是從高管開始送的,訝異了一下,只得自己首先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厲深手邊。
見厲深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小孫緊張地退出,心想這是怎麽回事,虞棠不從董事長開始送,怎麽先送別人?還是就打算讓自己送一杯給厲董?可是他是厲董的私人助理啊!
會議室裏,厲深神色如常地讀着手裏的文件,半晌低聲道:“法務出具的意見書沒有放進來?”
另一旁兩個高管面面相觑地對視了一眼。
啊?不就在前面那頁嗎?剛剛厲董不是看那頁看了很久嗎??怎麽現在又說沒有?
難道忘記放了?不可能吧!交到厲董手上的材料都是檢查很多遍的啊!
其中一個高管緊張地吞咽一下,一時都不知道在質疑自己還是質疑老板之間選擇哪個,最後小心地指了指文件:“應該……應該在前面……吧。”
厲深:“……”
他将文件重新翻回一頁,沉默兩秒:“嗯,是在前面。”
高管們: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會議室外。
小孫輕輕扯了扯虞棠的袖口,走上前才發現他表情有些凝重,小聲問:“你怎麽啦?你生我氣啦?”
“啊?”虞棠還沒完全緩過來,“沒有啊。”
他已經很努力地控制了,但是走進會議室看到衣冠楚楚的厲深時,他還是瞬間想到了昨晚夢裏那光裸上身的畫面。
這是什麽奇怪的條件反射啊?
“那你……”小孫琢磨了一個可能,“你惹厲董不高興了?他批評你了?所以你才不敢給他送咖啡嘛?”
虞棠頓了頓,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對:“嗯,我得罪他了。”
小孫聽到還真是這麽回事,又覺得震驚,畢竟厲董平時雖說對待工作嚴苛冷肅,但是也往往只是就事論事,不至于讓下屬吓到都不敢接近他了。
“在哪得罪的啊?在R國?”小孫忍不住問道,感覺是個很不得了的原因。
虞棠閉了閉眼:“在夢裏得罪的。”
小孫:“……”
她滿頭黑線:“小魚,我還以為沒人比我更內耗了,敢情一山更比一山高。”
虞棠:“……一言難盡。”
講不清楚!說不出來!不可以說!
他總不能說自己在夢裏把厲董脫光了吧?雖說三角區以下被強行馬賽克了,但那也是脫光了啊,光是想想就很大逆不道了。
小孫見他越發一臉心如死灰了,安慰道:“好啦你不要多想了,做個夢而已,夢裏都是反的,不會發生的。”
她以為虞棠是夢見自己搞砸什麽工作被厲深罵了。
而這話聽到虞棠耳朵裏,又暗含另外一層意思了。
确實,夢裏都是反的,現實裏他怎麽可能把厲深的衣服脫掉,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
這麽一想,是可以不內耗了,但他又多了幾分黯然神傷。
畢竟他意識到自己真得是饞上了不該饞的身子,這成了一輩子實現不了的白日夢了。
很難不感到遺憾。
小孫眨巴眨巴眼,發現自己這麽寬慰完以後,虞棠神色中是少了幾分心如死灰,但是又似乎多了幾分扼腕嘆息??
夢裏到底是什麽內容,他在失望些什麽??
小孫覺得讀不懂虞棠了,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好了我們不要想夢的事了,想想今晚團建吃海鮮大餐,開心開心。”
虞棠首先就想到這個問題:“今晚厲董也一起聚餐?”
小孫:“那當然啦。”
虞棠堅定道:“我對海鮮過敏。”
“……”小孫看透他這麽說的原因,“之前行政定地方的時候都問過我們了,你那時怎麽不對海鮮過敏?”
虞棠默了默:“最近剛過敏的。”
“拉倒吧你。”小孫笑他,“一個夢而已,你老躲着厲董幹嘛,你還能辭職不幹了?”
虞棠默默心想,還真不是不行,畢竟再繼續在他身邊呆久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加很難通過審核的一些夢來。
這天下午,頂樓差不多進入了放假狀态,不到四點,便出發前往團建聚餐地點。
頂樓的元旦聚餐一向闊綽,這次更是直接包下了一家人均不低的海鮮小館,采用自助形式,各色新鮮名貴海鮮管夠,另外為了照顧所有人的口味,還有各類烤肉點心随意取用。
虞棠到達聚餐地點之後才發現自己可能是多慮了,畢竟今晚場合特殊,除了頂樓的員工外,總裁辦和幾個核心事業群的高管們也來了,餐廳面積大座位多,進去之後沒入人群,哪還能碰得上需要應酬總裁高管敬酒的厲深。
不多時,餐廳內來來往往,說笑熱鬧,觥籌交錯。
虞棠取了些餐,吃了個半飽,端着杯飲料在一旁的卡座上坐了。
這飲料是他特意選的一份,顏色上非常接近他在R國喝到的那杯特飲,也是蘋果綠色的。
然而他試探地抿了一口就知道差得遠了。
“今天晚上你還喝飲料?!”李宏閱不知道從哪蹦了出來,把他手裏的杯子奪過去,塞了杯酒給他,“喝這個!”
小孫在一旁瞅見,忙說道:“別別,他酒量不好。”
李宏閱明顯已經喝到微醺了:“這個酒精度特!別!低!”
虞棠聞了聞,喝了一口,感覺确實還可以。
喝到半醉最好,直接回去倒頭就睡,說不定就不會做奇怪的夢了。
虞棠克制着,一面拿了點吃的,一面跟大家你敬我我陪你地喝了半杯下去。
漸漸的大家都上了頭,聊天便漸漸放肆起來。
“我很煩,元旦的時候我就要去相親了……”
“!!!我也是!啊我要被我爸媽搞死了。”
“你呢李秘書?你啥情況啊。”
“我早就結婚了。”李宏閱提起這些事就來興致,“這樣吧我來給你們牽線……”
“我才不要呢,我要自己找喜歡的。”小孫臉已經喝得紅撲撲,“自己喜歡的才行。”
大家起了個哄,李宏閱又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虞棠:“虞助理呢?不過你還小,不着急。”
有人笑道:“虞助理長得這麽好看,一定不缺人追。”
“那可不一定,好看到這種程度就不一定有人追啦,都是心裏喜歡不敢說出口,怕配不上。”
“真的假的?”小孫好奇起來,用手肘戳戳虞棠,“有沒有人給你告白啊?”
“ ?”虞棠喝了半杯酒,覺得臉有點發燙,察覺到她戳自己,反應有點慢地扭頭,“啊?”
小孫震驚了:“不會吧小魚,你不會是醉了吧?”
李宏閱也震驚了,把他手裏的酒杯拿下來:“臉還真紅了,你快別喝了,我沒想到你酒量差到這地步了。”
虞棠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沒有醉,只是進入一個半醉的狀态,這種狀态最好,既不會斷片,又可以暫時忘卻一些不想記得的事。
“我去洗把臉。”虞棠站起身來,別的沒什麽,就是覺得臉上發燙不太舒服。
李宏閱站起來:“我陪你去。”
虞棠拒絕:“不用。”
見他走動的身形還很穩當,李宏閱就沒有堅持。
虞棠走出餐廳,順着走廊往盥洗室走。
這家餐廳是個四合院,中間有個大大的天井,這幾天一直下雨,青石板濕漉漉,撲在臉上的風帶着雨水的味道。
虞棠頓時覺得臉上的發燙稍微好了些。
來到盥洗室,虞棠打開水龍頭,低頭洗臉,冰涼的水浸潤臉頰,讓他的思緒也漸漸清明了點。
剛剛他們湊在一塊讨論什麽?
告白?
相親?
喜歡的?
思緒來到最後這個詞的時候,虞棠的心口忽然又撞了一下,這種感覺似乎在最近一段時間裏出現很多次了。
如果不是心髒出了問題,那就是心裏想的事情出了問題。
盥洗室門邊似乎傳來了很輕的腳步聲,他現在腦袋裏有點嗡嗡的,覺得腳步聲離得很遠,聽不清。
他直起上身,因為低頭太久而有點發暈,腳步沒控制住,晃了晃。
腰上被人輕輕托了一下。
男人低涼的嗓音落下來:“又喝酒了?”
虞棠伸出一根手指:“就一點點。”
厲深站在他身後,手臂輕輕扶着他的腰,略顯無奈地說道:“一點點就站不穩了?酒量這麽差,還非要喝。”
“我喝的酒精度不高,再者說了,醉了也挺好的。”虞棠突然莫名變得沮喪起來,垂了腦袋,小聲嘀咕道,“這樣就不會亂七八糟想東想西了。”
“什麽?”厲深沒有聽清,靠近了些垂眼看他。
虞棠眼尾和臉頰都已經泛起了緋紅,襯着膚色更加白淨清透,視線不經意往下時,甚至注意到連他脖頸和鎖骨都泛着紅。
厲深喉結猛地微動,挪開視線:“你以為喝的酒精度不高?”
虞棠這副樣子,他猜測應該是喝了入口不刺激但是實際上後勁大的酒了。
虞棠有點恍惚,果然漸漸覺得腦袋越來越暈了。
什麽情況,低頭洗臉把自己洗上頭了?
他最後的理智讓他意識到估計李宏閱也是個腦子糊塗的,估計也沒看清給他的是什麽酒。
虞棠感覺到腰上的力道,轉過頭擡眼看去,對上厲深冷峻深邃的眉眼,瞳孔都驚地放大了,猛地推開他。
虞棠的力道軟綿綿,推不動人,自己反倒倒退幾步。
厲深有些驚訝于他的過激反應,眼見他就要向後撞上盥洗池,趕忙向前邁了一步,拉住他的手臂。
“怎麽了?”厲深微微蹙眉。
他心下情緒有些不穩,畢竟今天白天他就察覺到虞棠有點躲着自己了。
昨晚的事他想忘也忘不掉,從公寓匆忙離開之後回到辦公室一夜都沒睡好。
後來他又想到,齊澤之電話裏的那句話沒說全,他自己是知道那句話是什麽,但是虞棠不一定聽得出來。
他習慣于內斂情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把感情宣之于口。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虞棠聽懂了齊澤之的那句話,還是希望他不要聽懂。
虞棠一只手臂被厲深扯着,但是自己的感受已經有點失真了,整個人飄忽忽的。
恍惚間,虞棠眼前又好像浮現昨晚夢中的畫面,跟面前的男人重合了。
一會是水霧氤氲或者昏暗光線裏的光裸畫面,一會是面前西裝革履的高冷總裁……兩個圖層就好像重合在一起,一會是那個一會是這個。
虞棠一臉懵,慢慢向前靠近,小心地伸出指尖,在厲深的胳膊上戳了戳。
然後又戳到胸肌,再往下戳到腰,再往下……
手臂猛地被厲深攥住,力道稍微有點重:“虞棠?你還清醒嗎?”
厲深的脊背繃緊,剛剛因為虞棠不知輕重的觸碰而下腹一片微微的麻,又想到此時是在公共盥洗室,饒是他一貫冷靜自持泰山崩于前皆不變色,這時候也有點慌亂。
虞棠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手感,覺得慢慢變真實了,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是夢,趕緊收回手:“……對不起對不起。”
不僅是對不起剛剛的冒犯,也是對不起昨晚在夢裏的冒犯。
厲深見他急忙道歉,又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語氣有些重吓到他了,放低聲音溫和安撫道:“不用說對不起。你還能正常走嗎?我送你回家。”
虞棠愣愣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麽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厲深又從他的肢體語言裏讀出了躲避,心底的情緒落了落:“怎麽又要躲着我?”
虞棠抿緊唇,心想這可怎麽能說出口呢。
厲深看着他,見他半低着頭,連視線都不願與自己對上,垂下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眼尾緋紅而又透着濕漉漉的水光。
他強行壓抑下心底滋生的念頭,見他能站穩,才慢慢松開手,推開一步:“是因為昨天齊澤之說的話?”
虞棠愣了愣,他這一整天還是第一次消化這個信息,一時有點處理不了。
昨天……齊澤之說的話?
說了什麽話?
虞棠已經有點遲鈍的CPU艱難地運轉,回憶昨晚齊澤之說的話為什麽會跟自己想躲開厲深有關系。
厲深見他呆呆地沉默,微微垂眼,不打算再追問下去,只是說:“不管怎麽樣,讓我送你回家。”
虞棠只顧着處理剛剛的信息了,壓根沒注意厲深又說了什麽,于是任憑厲深攬住他的胳膊,走出盥洗室。
厲深虛虛攬着他,引導着正确的方向帶他往停車場走。
厲深克制着想要靠近些的欲望,始終保持着禮節性的距離。
走到走廊上,厲深卻忽然發覺身旁的人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往自己懷裏靠。
他攬着虞棠手臂的手驀得緊了緊。
虞棠走路時其實很正常,并沒有搖搖晃晃,但是就是好像在無意識地靠向自己。
忽然,虞棠輕聲說了句:“你身上真好聞。”
厲深眸間閃動。
虞棠又說:“就像我在R國喝到的那個飲料一樣。”
他語帶苦惱:“可惜現在喝不到了。”
厲深微微一怔,然後失笑。
他聽過許多不重樣的贊美,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或是谄媚或是有所圖,多到他都已經無意去深究背後的原因。
這樣的贊美卻是頭一回聽到。
“那就再去一次。”厲深低聲道,“去玩多久都可以。”
夜色深濃,厲深帶着虞棠悄聲行進在走廊。
他确實想過,帶虞棠去很多地方玩,看不同地方的風景,嘗不同地方的味道。
以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世界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到的,也沒有什麽地方是去不了的。
但是想要帶上另一個人去那些地方,卻變得格外難。
虞棠卻沉默下來。
他那因為酒精麻痹而不怎麽好用的CPU終于運算完了信息,得出了結論。
噢,齊澤之說的話。
齊澤之說了很多話,一句一句琢磨下來,落實到最後那句因為厲深匆匆挂斷而只聽到了一半的話。
許多東西好像一下子連起來了,虞棠感受到手臂上厲深那若即若離又格外溫柔的力道,想起厲深将傘向他傾斜的下意識,想起過去許多許多的事。
心髒不斷地撞擊着胸口,震得耳膜砰砰地響。
不知為何,還有一種隐秘的驚喜感,從心底驟然滋生,蔓延。
懷中的人忽然停住了腳步。
厲深停步,轉身望向他。
夜色中,月光柔柔地灑下來,在他清澈的眼底浮浮沉沉。
虞棠忽然湊近了些,近到兩人身前的衣物幾乎挨蹭着。
“厲深。”
虞棠頭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擡起頭,仔細看着他,語氣裏有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些微雀躍:
“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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