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饞
電梯的上數字急速跳動, 虞棠有點緊張地看了一眼手機,沒收到新消息。
所以厲深真得在來的路上?是已經看過地圖,才說要十分鐘?
既然只要十分鐘, 那就意味着他此時的位置根本離這裏就不遠, 最有可能的可能是他是從集團大樓過來的。
所以他并沒有跟齊澤之在一塊讨論什麽藝術或者繪畫靈感。
虞棠握緊手機,腦子裏有點亂, 不過他現在顧不得理清自己混亂的想法, 因為他得把注意力放在怎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那家燒烤店。
他一面裹圍巾一面沖出公寓大門,抄近路往小巷裏鑽。
等鑽進巷子裏之後他就知道高估自己到達的速度了, 如今臨近元旦,這條巷子裏的酒吧和美食店面藏龍卧虎, 許多人都選擇到這裏聚餐或者團建,即使到了深夜, 還是許多人來來往往。
尤其是從CBD寫字樓出來直接來巷子裏吃夜宵的也大有人在, 虞棠只能從人群的縫隙裏東鑽西繞,盡可能地加快前進速度。
饒是如此,他還是卡在第十二分鐘的時候才來到了燒烤店附近。
虞棠看見燒烤店的門頭,一面小跑一面安慰自己,沒事,厲深肯定也晚了, 自己花了更久的時間才來, 就不信第一次來這裏的厲深可以……
虞棠猛地急剎車。
燒烤店店門前, 一個高大颀長的身影正望向這邊。
虞棠:“……”
怎,怎麽做到的???
他就跟拖了兩個沙袋一樣腳步沉重, 好容易一步一挪地挪到了厲深面前。
“厲董, 您……好快。”虞棠幹笑了一聲,說道, “我說怎麽出去接您沒找到人。”
完美回答,既拍了上司馬屁,還能順便解釋自己為什麽也“剛到”。
“是嗎,費心了。”厲深擡了一下眉,卻沒戳穿他,而是說道,“那你的座位應該不在了?”
虞棠趕緊就坡下驢:“這個點人挺多的,肯定被收拾了。”
厲深點了一下頭,轉身往燒烤店裏走:“那重新點一桌吧。”
虞棠扭頭目送厲深徑自進了店裏,有點沒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看了一下厲深背後的方向,确定厲深确實是一個人來的。
虞棠也跟了進去。
燒烤店店面不大,但是生意很好,幸虧是在半夜,所以還有空座。
厲深選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了,示意虞棠也坐。
服務員上前招呼:“掃碼點單謝謝~”
虞棠站在桌邊,一時覺得有點詭異,為什麽情況突然變成……跟厲深單獨吃上燒烤了?
他在厲深對面坐下,見厲深已經接受度良好地拿出手機掃碼開始看菜單了。
四下是熱火朝天的烤肉滋滋聲和撲鼻的煙火香氣,客人們都說說笑笑推杯換盞,吵嚷但熱鬧。
虞棠看了一眼對面這位跟這個氣氛頗為有點不搭配的男人。
不僅是他在看,厲深淡着一張冷峻的面孔走進來之後,其他離得近的幾桌已經有客人察覺到了,此時還有時不時偷偷看過來的目光。
“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吧。”虞棠忍不住提議。
平時自己來吃時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此時他就偏偏特別在意桌面上沒有擦幹淨的油漬,總怕沾上了厲深那身昂貴的手工定制駱馬絨大衣。
而且厲深估計也不會習慣在人這麽多的地方吃烤串。
“為什麽?”厲深已經點好了單,擡頭看向他,“你不是本來就在這吃嗎?”
看到這個位置時,他還疑惑了一下,畢竟昨天在冰湖邊野炊時,虞棠還要把燒烤簽子去掉才吃,怎麽今晚就來這種人多煙重的店面了。
當時他首先就懷疑,這是那個“有人來接”裏的“有人”帶他去的,所以壓根顧忌不了多問什麽,調轉車頭就直奔這裏來了。
還好沒有看到另外一個人,虞棠也像是剛剛過來的。而對于能順其自然跟虞棠吃一頓夜宵這件事,他略感滿意。
虞棠看了看四周:“環境不太好,您不要勉強。”
“沒有。”厲深翻過玻璃杯,倒進熱水,輕輕晃了晃倒掉,“我不勉強。”
他重新倒了杯熱水推給虞棠:“要是你勉強的話……”
“我怎麽會?”虞棠接過熱水,說道,“我當然不介意了,我吃路邊攤都沒問題。”
厲深看他一眼:“是嗎。”
虞棠點了下頭:“其實……味道還是很好的。不是有那麽說的嘛,一個城市裏最好吃的美味都在街頭巷尾的蒼蠅館子裏。”
說完他又補充:“哦,沒有想帶您去吃蒼蠅館子的意思。”
厲深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我樂意跟你去試試。”
虞棠手裏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掌心裏的熱水杯,聞言意外地看了看他。
似乎這還是頭一次,他把厲深帶進自己的世界裏來,而厲深的反應有些反常,不僅沒有任何嫌惡和不适,反倒顯得比他身為辰海集團董事長的場合下更加松弛了些。
甚至連周身的氣息都溫暖了不少,不像平時冰冷了,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炭火燒得太旺的緣故。
開始上菜了,虞棠打眼望去,發現種類跟昨天自己在湖邊野炊時給厲深選的差不多。
“您确實喜歡吃這些?”虞棠說道,“我昨天是憑感覺選的。”
厲深頓了頓:“我以為你喜歡吃這些。”
“啊……我确實也喜歡,我不挑食。”虞棠主動拿起烤串操作起來,“主要看您想吃什麽。”
“我也都可以。”厲深照着他的樣子同樣拿起烤串放上烤爐,漸漸動作比他還快了些:“不挑食還這麽瘦,要多吃點。”
虞棠停了手,沒想到厲深學得這麽快,到最後反而成了自己被他服務了。
烤串放在爐子上,漸漸開始冒煙冒油。
虞棠垂眼看着烤肉,舔了下嘴唇:“您剛剛在這附近?”
厲深:“是。”
虞棠摸了摸鼻尖:“那齊老師呢?他沒跟您一塊?”
厲深将烤串翻了個面:“讓陸路送他回去了。”
“哦……”虞棠瞥他一眼,“那不好吧,冷落了他。”
厲深眼底掠過不解,微微蹙眉:“冷落?”
然後很不認同地淡聲道:“他晚上忙得很,恐怕不希望我打擾。”
“啊?”虞棠懵了,心想這話就有點令人遐想了,“晚上……”
厲深把一串烤好的牛肉放在他盤子裏:“快吃。”
虞棠噢了一聲,拿起牛肉在蘸料裏滾了一圈,嫩牛肉烤得油香撲鼻,咬下去一口爆汁。
以至于虞棠都被香得忘記自己剛剛在遐想些什麽了了。
撸完一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香味俘虜,忘記保持形象了。
然而來不及他後悔,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厲深也開始撸串,雖然姿态矜持而優雅,但是那也貨真價實是在撸串!
虞棠震驚了,一時間都懷疑厲深是被奪舍了。
而厲深吃完一串,放下簽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唇邊和手指,點頭道:“味道不錯。”
虞棠:“……”
“真……真沒想到您還挺……”虞棠都想不出用什麽詞描述,“挺接地氣?”
厲深望他一眼:“我當做是誇獎。”
“當然是誇獎了。”虞棠說,“年終員工評價的時候我一定給您加上這一條。”
厲深笑了一下,繼續給他盤子裏放烤串。
虞棠覺得自己可能被煙熏得有點暈了,這短短的十幾分鐘他竟然看到了厲深笑了那麽多次,雖然笑意很淡,但是确确實實也是笑了。
這讓他突然覺得自己離厲深的距離可以很近,近到一個跟其他人都達不到的程度。
厲深沒有點太多,大部分都給虞棠吃了。
兩人沒怎麽交談,基本都是厲深烤串,虞棠忙着吃,不到半小時吃完了全部的菜。
“晚上不要吃太多。”厲深在手機上結賬,“沒吃夠的話下次再來。”
虞棠摸摸肚子:“好的。”
他其實已經飽了,本來他不怎麽有大半夜吃夜宵的習慣。
聽到厲深說下次再來,他倒是愣了愣,心想自己什麽時候跟厲深到了可以随口約下次的時候了?
以他對厲深疏冷性情的了解,他知道這算得上一種特殊。
兩人離開店面,淩晨兩點的巷子依舊許多來往的人,天空又飄起了細雨。
虞棠出來的時候沒顧上,那時雨夜正好短暫地停了,所以現在才想起來自己忘帶傘這回事。
厲深已經撐起一把傘,站在屋檐下,左側讓出一個身位,轉頭看着他。
虞棠擡眼跟他對上視線,明白了他的意思,走過去來到傘下,接着順手就要去接傘柄。
身為一個私人助理,當然沒有讓老板給撐傘的道理了。
他的手心圈起傘柄,指尖碰到厲深微涼的手,卻發現厲深沒有收手的意思。
他怔了怔,扭頭擡眼看他。
“我來。”厲深淡淡說道。
虞棠呆了兩秒,發現自己的手此時其實跟厲深挨在一起,已經交換彼此的體溫,連忙收回了手,塞進口袋裏攥緊。
虞棠:“好吧……謝謝您。”
厲深低頭看向兩人之間的空隙:“靠近點,會淋到。”
虞棠很有分寸地往一旁靠近了一點,但還是保持着距離。
厲深挪開視線,擡步離開屋檐下。
虞棠下意識地跟,肩膀上忽然上了點力道,厲深一面走一面用左手攬了他一下,兩人之間最後的空隙也瞬間消失了。
虞棠心頭砰得一下,只見厲深只是攬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臂 ,雨點噼裏啪啦地砸在傘面上,而傘下則是狹小的一方空間。
厲深的腳步放得比較緩,照顧着虞棠相對小一些的步子。
虞棠亦步亦趨地跟着,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心跳越來越不穩。
“總是往旁邊躲做什麽?”厲深的嗓音從很近的側上方傳來。
虞棠下意識擡頭看他,又挪開目光:“……您不是不喜歡別人離得近嗎。”
厲深默了默,半晌說道:“你不是別人。”
虞棠呼吸都輕了輕,耳膜砰砰都是心跳的聲音。
他沒辦法把這句話解讀成什麽別的很普通的意思。
難道被董事長撐傘,還不是自己唯一獲得的一項特權嗎?
虞棠微微低着頭,小聲說:“可是那天晚上您說……不願意我碰到您。”
厲深喉結微動。
他為數不多的酒後記憶裏是記得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他很清楚,不是虞棠所解讀的這個意思。
至于到底是為什麽,并不那麽容易開口解釋。
“那是因為……”男人嗓音有些凝澀,半晌還是繞開了話題,“總之不是這個意思。”
模棱兩可的答案。
虞棠只得自我發散,發散着發散着就想到裏張秀菊說的第二種可能。
不敢讓自己碰,一碰就受不了?
不,不可能,厲深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冷靜自持的性冷淡,怎麽會因為……
虞棠耳根有點發燙,正主還在旁邊,就發散這種廢料,實在太羞恥了。
傘上雨珠傾落,傘下寂靜無聲。
人群四散躲避,整個城市籠罩在傾盆大雨之中。
…………
等回到公寓,虞棠的鞋已經濕透了。
他一進門就脫掉鞋襪,才覺得舒服些,扭頭看厲深時,卻發現他比自己慘多了。
厲深的半邊身體都被雨水打濕了,由于雨來得太快太大,已經浸透了大衣,連裏面衣服都沒逃過。
虞棠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厲深把傘偏向自己這邊了,所以自己上的上身基本沒有濕。
他猛地皺眉,忙說道:“快脫掉,去洗個熱水澡。”
冬日淋雨可不是能小觑的。
厲深看向他,上下檢視他被淋到了哪裏:“不用管我,你先去洗。”
虞棠催促道:“我沒有被淋到呀,你才是不用管我。”
二十聽到有人回來了,搖着尾巴去迎接,但是明顯沒有剛剛虞棠第一次回來時熱情了,還因為看到了厲深也在,而隔着老遠沒過來。
厲深看到它的反應,意味深長地看向虞棠:“你已經回來過了?”
虞棠:“……”
他并不意外,他知道這蠢二哈才不可能做到裝作沒見過自己呢!
“沒。”虞棠沒好氣地嘴硬,“他是因為看見你才不過來的。”
厲深輕笑了一聲,換掉鞋,脫下風衣,走進客廳。
二十象征性地往他身上拱了一下,厲深摸了摸它的腦袋,父子溫情時刻就走流程一般地結束了。
厲深解下領帶,脫掉西裝外套,虞棠一眼就看到他因為他脫外套時的動作而繃緊在衣服下的肩背,寬闊而有力。
狗子又來拱虞棠,虞棠一面摸着狗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厲深身上瞟。
只見他往公衛浴室走去,濕透的白襯衫覆蓋下,窄而勁瘦的腰腹輪廓勾勒明顯,清晰分明的腹肌則若隐若現。
虞棠像被燙了一下,瞬間收回了目光,手上摸狗頭的力道也失了分寸,引得二十不滿地叫喚了一聲。
浴室裏的淅瀝水聲傳出來,虞棠勉強拉回了飄忽到不該去的地方的思緒,躲進廚房熬姜湯。
雖說平時都有人送飯,用不着他自己做,但是基本的烹饪材料都有。
虞棠找出一包沒拆封的紅糖,冰箱裏拿出一塊新鮮的姜,洗淨切片,開鍋加水。
所有材料準備好放進鍋裏,虞棠等着湯自己咕嘟一會,離開了廚房。
忽然,厲深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考慮到不知道那是工作手機還是私人手機,擔心有可能是工作電話,虞棠走過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齊澤之”
虞棠微微眯眼,表情對頓時有點不大愉快。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還打電話過來幹嘛?
他本來還想着如果是私人電話就等厲深從浴室出來再接,但是見到是齊澤之的,他還非拿着手機走到公衛門口,隔着門喊道:“厲董,有您的電話!齊老師打來的!”
裏面的水聲停了,厲深的聲音帶着水氣兒傳出來:“你接,開免提。”
虞棠挑了一下眉。
呵,讓我接?倒還表現得挺坦誠。
虞棠只猶豫了兩秒,就按下了接聽。
反正厲深都這麽說了,他才不管齊澤之怎麽想呢。
剛按下免提調大了音量,虞棠就被對面嘈雜的聲音給吵得把手機拿遠了些。
“哥?你在哪呢?”齊澤之大着嗓門叫道, “你把我直接放在路邊就跑了,也太過分了吧!不過沒關系,你們是不是已經……啊?是不是有戲了?”
最後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虞棠皺了皺眉,心想這是什麽人,跟藝術家不太搭邊吧?
浴室門咔噠一聲被打開,厲深穿着雪白的浴袍站在門內,從虞棠手裏拿過手機,對話筒冷聲警告:“你亂說什麽。”
虞棠懵懵地看着周身浸染溫熱水汽,發尖濕漉漉的厲深,心想今天晚上這是怎麽了,好幾個“特權”之後,竟然還能看到剛剛出浴穿着浴袍的厲董事長。
這是可以看的嗎?自己明天會被滅口嗎?
“沒幹什麽啊,就問問你嘛。”齊澤之委屈道,“我現在在酒吧,你要不要帶他過來一塊啊?”
虞棠耳朵一豎。
他?他是誰?
厲深蹙眉看了一眼虞棠,有些不自然地繃緊唇,他原本讓虞棠接電話是怕他誤會自己跟齊澤之,但是此時才想起來齊澤之總是口不擇言,很可能誤會是沒了,但是又說出什麽別的……不得了的話。
他擡手想挂電話,虞棠眼疾手快地攔了一下:“別挂呀。”
話別說一半啊,想憋死他啊!!!
齊澤之那邊默了默,忽然大為驚喜,話語中都透着雀躍:“是他嗎?他也在旁邊嗎?哎呀小朋友,我跟你說我哥這個人嘴梆硬,沒情趣!這樣吧,我來幫他說,他很喜……”
啪。
厲深臉色冰冷,挂了電話。
四周一片沉默,一時間落針可聞。
虞棠沒聽清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麽,但是隐約覺得很不得了。
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許久後,虞棠幹笑着呵呵兩聲:“齊老師真愛開玩笑……”
厲深神色繃緊,從他身邊越過,走向客卧的衣帽間,拿了一套自己的西裝出來,關上卧室換衣服。
虞棠獨自站在公衛前的走廊裏,久久緩不過神來。
太……震撼了。
他終于徹底意識到,齊澤之跟厲深一點也不搭配,主要原因可能是……撞號了。
後知後覺的羞恥感湧上來,自己今天居然還因為厲深跟他走得近而有些……酸?吃醋?
真是不可思議。
虞棠揉了揉臉,覺得自己腦子可能出問題了。
客卧門打開,厲深穿戴整齊走出來,快步走向玄關,拿了大衣外套和雨傘。
虞棠愣了愣:“你這是?”
厲深沒有看他,清了清嗓子:“……去公司,臨時加班。”
虞棠:“啊?”
他喊了一聲等等,跑去廚房用飯盒盛了一碗姜湯,打包好快步跑出來給他。
厲深一直在玄關等,脊背始終不自然地繃得挺直,薄唇緊緊抿着。
他接過飯盒,也沒多停留,就離開了。
房門關上,虞棠才慢慢回過神來。
……厲深好像是倉皇逃跑了。
因為齊澤之說的話?
虞棠回味了一下,雖然不确定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厲深這難得慌亂的樣子實在有點……可愛?
虞棠砸吧了一下嘴,覺得自己心裏這是來了一出咯噔文學,居然會用可愛這種詞形容厲深,這個世界要癫了。
虞棠走進廚房,把剩下的姜湯自己喝了,然後快速沖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睡前他翻來覆去,還是沒忍住給厲深發了個微信。
【到公司了?姜湯喝了嗎?】
厲深過了會就回複了一張照片,是他辦公室桌子上放了個空掉的飯盒。
虞棠這才放心:
【我睡了,晚安。】
【晚安。】
虞棠把手機丢到一邊,他也無暇顧及厲深是不是真得去加班了,反正董事長辦公室配了休息室,厲深不是沒地方睡覺。
他深呼吸幾下,讓自己腦海裏的想法清理清理。
一定是太累太困了,他才沒法處理今晚發生的這麽多事,信息量太大……
恍惚間,虞棠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又進了浴室,裏面水汽朦胧,花灑下一個高大寬闊的人影若隐若現。
他擡手撥了撥水霧,就看到一處窄而勁瘦的光裸腰腹,恰到好處的薄薄腹肌線條蜿蜒而下,然後是誘人的人魚線,順着收攏在下腹三角區,然而再往下看時,就是一片水霧彌漫,怎麽也看不清了。
他心跳加快,忍不住還想撥開這些水霧,于是小心地伸手過去撥了一下,卻發現怎麽也撥不開,他頓時有種深夜逛花市到興致高時突然發現被拉燈了一樣的憋悶感,不死心繼續嘗試……
仿佛猛地被水汽嗆住,虞棠劇烈咳嗽起來,一下子從床上彈起。
他咳了一會,四下看了看黑暗安靜的卧室,狗子正趴在他旁邊擡頭看他。
……原來是做夢。
虞棠摸了摸滾燙的耳朵,夢裏的畫面湧上來,這回連着臉頰都一起燒起來了。
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
他好像饞上一個性冷淡的身子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