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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
陸路緊張地道歉了半天, 聽聽筒裏半天沒動靜,一面嘀咕一面拿下手機:“诶?怎麽沒聲兒了……”
看了一眼屏幕:“完了,老板把電話挂了。”
虞棠:“……”
那不然呢?你記不得挂他當然就挂了!倒希望他早就挂了!!
陸路眼神迷蒙地看向虞棠:“你剛剛問我什麽?”
虞棠看着他, 一時無言, 悲傷地控訴:“……陸秘書長,你辜負了我的信任。”
虧得他覺得陸路是個靠譜的人, 沒想到喝了兩杯酒後也到處掉鏈子。
“啊?”陸路沉睡的理智似乎又恢複了一點, 扶了扶眼鏡正色道,“哪裏有?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那叫問你嗎?”虞棠欲哭無淚, “你轉頭就讓厲董聽見了!”
陸路呆滞了一下,反應了一下:“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 厲董不可能聽見的,以我對他的了解, 說完正事手機就放一邊了……”
虞棠眼中燃起了一絲小小的希望:“真的?”
陸路嚴肅正經地點頭:“真的。”
虞棠嘆了口氣。
這麽想來, 厲深确實有可能在聊完正事後沒有多餘的時間和耐心繼續聽電話。
算了,不管事實如何,勉強就當是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的安慰了,不然真是今晚覺都要睡不着了。
虞棠正想接着剛剛的話頭再問一遍,小休息室的房門被推開, 門外包廂裏大家喧嚣的喝酒說笑聲湧進來, 伴随着女生含着笑意的聲音:“你們在這呀, 虧我還到處找呢。”
陸路見女友走進來,面上嚴肅的神色驟減, 顯得柔和了許多, 直直飄過去黏在女友身後。
虞棠看了他們一眼,突然覺得還不如直接問她。
“虞助理?你們在談工作?”女友推了一把陸路讓他站直, “我看他現在是說不明白了。”
虞棠搖搖頭:“沒有,剛剛給厲董打了個電話。”
他走過去,跟她用随口閑聊的語氣問道:“我想八卦一下,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呀?”
女友笑了笑,嗔怪地瞥了陸路一眼:“我們是青梅竹馬,早就認識了,自打他跟了厲董,談戀愛就靠網戀了。不然就他這工作狂,哪有時間找女朋友?”
虞棠與她說笑兩句,便離開了休息室回到了包廂。
重新回席吃了兩口甜點,琢磨了一下剛剛陸路女友說的話,他便知道白天在辦公室裏的許多猜測方向都錯了。
或者說有其中一個的一半對了,就是陸路談戀愛确實沒有耽誤工作,他的工作時間始終排得很滿。
也就是說厲深确實從始至終都是個工作狂老板。
虞棠機械地再咬了一口小蛋糕,開始覺得情況漸漸明朗了一些。
如果說他只能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厲深到底是不是主角攻的話,此刻他心中的天平已經有了稍微的傾斜了,往“不是”那裏偏移了不少。
聚餐到晚上十二點多才結束,虞棠回到家時,恰好趕上剛從牌桌上下來的張秀菊也将将到家。
虞棠看見張秀菊,就打了個哈欠:“困死了。”
是不是真的困并不重要,他主要是不想被張秀菊逮住問“厲董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等等你回來。”張秀菊強硬地把他叫回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虞棠:“!”
連說自己困都逃避不掉了嗎!
他生無可戀地停住腳步,轉身看她。
張秀菊問道:“今晚我怎麽接到了張總的電話,說讓我傳達一下,過兩天約着……”
她頓了頓,加重了咬字:“虞總,去劇組?”
虞棠松了口氣,心想不是問那個問題就好。
上次他跟影視劇項目那幾個纨绔吃飯,就半是脅迫地定下了自己也要參與劇組實拍具體細節,以此從源頭上避免原文劇情裏将來會出現的安全事故,也就能避開張秀菊的牢獄之災了。
這幾天他還想着如果沒消息的話自己得去過問一下,張總主動打了電話更好。
“去啊。”虞棠随口道,“哪天?”
“說是周五或者……”張秀菊說到一半反應過來,“等等,不是這個事。我是要問你,你什麽時候變成虞總了?還跟他們對接?我不是說了這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跟厲董搞好……”
“媽。”虞棠稍微挂了臉,打斷了她,“你腦子裏就不能……”
聽他怼自己,張秀菊停了話頭,不悅地看着他,委委屈屈的。
虞棠:“……”
唉。
且不說他還沒有确定厲深真得不是主角攻,就算真得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也不是跟厲深搞好關系,而是改變未來即将出現的可怕劇情!
但是想改變張秀菊的觀念就難上加難了,畢竟她對未來毫無所知。
“總之不管怎麽樣,張總邀請一起去劇組的人是我。”虞棠換了個思路,清了清嗓子,底氣不太足地威脅,“你只是傳話的。你同意更好,不同意也……沒那麽重要。”
張秀菊氣得輕輕拍他一下,差點沒站穩:“你你你翅膀硬了是吧!”
狠話發完了,虞棠再溫聲安撫,趕緊扶住她:“我去把把關有什麽不好?畢竟是咱們這麽看重的項目。”
張秀菊兀自氣呼呼了一會,慢慢擡頭,慢慢看向虞棠,抿了抿紅唇。
虞棠:“?”
張秀菊湊近了點,倚在他身邊,眼睛亮晶晶的:“寶貝,所以厲董他到底是不是……哎呦!”
虞棠猛地抽身轉頭就走,張秀菊晃了兩下差點摔了,只好對着樓梯上已經閃現消失的背影嗔怪:“你這孩子,白眼狼你!”
………………
第二天,虞棠還是按時去了辰海集團,因為陸路一早發了消息來,說自己休假這幾天多幫忙擔着點。
為了給陸路和女友訂婚這事做好後勤支持,虞棠利落地答應了,早早就去了公司待命。
按照規律,厲深會在九點前到公司,虞棠八點半到頂樓,趁着這半小時喝了半杯咖啡打了個盹。
聽到走廊上的動靜時,虞棠站起身,快步迎了出去。
厲深剛剛出電梯,身後跟着五六個秘書處的人,正在緊急記錄上午早會要提出的要點。因為有一些突發情況,所以大家腳步都比較急切,高跟鞋聲,皮鞋落地聲或清脆或沉穩地交錯在一處。
厲深走在最前面,一身疏冷淡漠的深黑色西裝,襯着銀白色走廊顯得氣場極低,所路過的每個辦公室裏都頓時安靜冷肅下來。
“确認一下永譽集團的高總什麽時候到。”男人腳步不停,淡聲命令,“确認好後告訴我。”
跟在身側的秘書A快速記錄:“好的。”
厲深視線微低,一面思索一面向前走,忽然擡了擡手又道:“還有,昨天市場部總監交上來的……”
另一旁的秘書B正豎着耳朵聽,忽然見老板停了話頭,更加緊張地等着,生怕是自己沒聽清。
厲深的視線落在幾米外站在走廊牆壁邊的虞棠。
虞棠也對上了他的視線,半低着頭問好:“厲董早。”
清澈溫軟的嗓音淹沒在四下許多員工的腳步聲裏,并不明顯,但是厲深還是立即捕捉到了。
他薄唇微微繃了繃,面色冷淡地點了點頭,視線挪開,腳下的腳步有些紊亂,但只是一瞬便調整好了。
直到走進辦公室,秘書B還是沒等到下文,于是小心翼翼問道:“厲董,您剛剛說市場部總監提交的什麽?”
厲深坐在辦公桌前,聞言動作一停:“剛剛沒有說完嗎?”
秘書B:“……”
救大命,我應該說說完了還是沒有說完啊??
厲深見他神色便意識到怎麽回事,視線微頓,重新說了一遍。
秘書B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記錄。
大家各自去準備,助理辦公室也沒閑着,虞棠去茶水間一起準備茶水,小孫見他過來,小聲說道:“你去準備給厲董的茶吧,這邊我們來。現在啊大家只要看到你在,都不敢去泡茶了。”
虞棠愣了愣:“啊?”
小孫偷偷笑,推他一把:“萬一厲董只喝你泡的茶,我們去了不是自讨沒趣嘛。”
虞棠:“……”
他無語凝噎地嘆氣:“真不知道你們小腦袋瓜子裏都在想啥。”
說是這麽說,虞棠還是轉身去了厲深的辦公室茶水間,反正陸路現在不在,他都答應了多擔着點工作。
走進茶水間,剛要拿起金銀花的玻璃罐,他動作忽然停了。
以前給厲深搞那麽多清心降火的茶水,是因為想給滿腦子一百零八種姿勢的主角攻降降火,但是現在厲深是主角攻的可能降了不少,突然又覺得……有點下不去手泡這些茶。
不然假如厲深确實不是主角攻……這麽多降火茶灌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真得把人給搞得……
不能人道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虞棠尾巴骨都打了個哆嗦,深感受到了嚴重的自我道德譴責。
雖說按科學道理的話喝多少降火茶都不會有那麽大的影響,但是那是針對健康人。
說不定外面傳的謠言有一定道理,厲深确實那方面本來就不是非常好,那再這麽雪上加霜一折騰,行也不行了。
大會議室裏坐得滿滿當當,長桌上坐滿西裝革履的高管們,房間牆邊再坐兩排下屬員工。
虞棠走進去,來到長桌最盡頭的厲深身邊。
正在低頭看文件的厲深在餘光裏瞥見那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飄過來,原本松弛的脊背不易察覺地僵了僵。
将一杯芳香四溢的黑咖啡放在了厲深手邊。
厲深伸手去拿,注意到是咖啡時,動作微微一頓。
以往不是都是各類降火花茶嗎?
“厲董,可以開始了嗎?”會議主持小聲詢問。
厲深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淡淡點了點頭。
會議開始,虞棠松了口氣,離開了會議室。
放下咖啡時,也是內心忐忑。
降火茶不敢泡了,自己來之前厲深一直喝的泡枸杞也不敢泡,畢竟現在厲深的屬性應該算是薛定谔的主角攻,在情況完全明朗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兩相折中,最後他選擇泡咖啡。
既不降火,也不拱火,挺完美的。
兩個多小時後,會議結束,高管們魚貫而出,往電梯那邊走。
“剛剛進來送咖啡的就是那個前段時間剛來的助理?”高管A眼睛四處瞄,“我看了一眼,跟厲董站一塊簡直天生一對啊。”
高管B吓一跳:“嚯,你小心點說話你。”
頓了頓:“雖然我也覺得很養眼。”
高管C補了下口紅,嘆氣:“我們部門最近最熱門的八卦就是頂樓那位是不是真的要鐵樹開花了,我助理的生日願望都是讓我幫她打探打探。”
高管B笑道:“是嘛,C姐的第六感今天發揮作用了沒?”
高管C收起口紅,搖了搖頭。
高管D插話道:“人家普通的上下級關系,也沒見對那小助理有什麽特殊。再者說了,頂樓這位是什麽身份?普通一個助理罷了怎麽可能看得上。”
高管A像是嗑的CP塌了,頓時垂頭喪氣:“唉,說得我有點傷心。我們普通打工人是遇不到來自上位者的純愛了嗎?”
“純愛?到那種身份還有純愛呀?你可真天真……”
電梯一趟趟下去,頂樓重回安靜。
厲深最後一個從會議室裏走出來,虞棠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咖啡杯。
厲深垂眼望向他:“為什麽泡咖啡?”
他很少喝咖啡,自打虞棠來之後一直喝的都是虞棠買來的降火花茶,這次卻不知為何突然換成了咖啡。
男人剛剛結束會議,嗓音和語調都還有些格外威懾人的低冷。
虞棠被這種音調略微吓到,一時間都有些不敢擡頭,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
在這一時刻,他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站在面前的到底是一位什麽人。
“嗯……我看您眼睛有點紅。”虞棠飛速找合适的理由,有些沒底氣地解釋,“猜測您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而且還有會議,所以就……”
厲深神色微頓,沒說什麽,他注意到虞棠都不敢擡頭看自己,喉結微動,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些過于冷。
把人吓得像是受了驚的小動物,連頭頂的兩绺頭發都軟趴趴地垂着。
“謝謝。”
虞棠眨了眨眼,覺得這兩個字的聲音跟剛才不大一樣了。
厲深走進辦公室,虞棠見他沒什麽別的吩咐,就也回了自己工位休息。
直到午餐時間,送餐的人上來,虞棠上前領了厲深的套餐,送進辦公室。
厲深正在看文件,見他過來,起身往落地窗邊的小桌子邊走。
虞棠将他的餐食放下,轉身想走,就聽到厲深在身後說:
“一起吃吧,順便對一下明天的日程。”
虞棠不疑有他,畢竟厲深一直這麽抓緊一切碎片時間處理碎片工作,吃飯時間确認日程完全是平時操作了。
他去拿了自己的工作餐過來,坐在厲深對面打開。
頂樓普通員工跟厲深的工作餐是同一個團隊根據每個人不同的喜好和體質一對一設計并制作的。在餐食上一視同仁這一點也是頂樓的大家總是誇厲深是“神仙老板”的其中一個原因。
且不管是不是故意謀取下屬的好感,能天天吃到跟老板一樣的專業團隊給配置的如此美味的工作餐,還要什麽自行車?誇就完了。
虞棠拿起筷子,剛吃了口蝦仁,正急忙忙地要去翻日程本,就聽厲深慢條斯理地說道:“先吃。”
剛進入工作狀态的虞棠卡了個殼。
說好的吃飯時候都要工作呢?怎麽突然真得只是面對面吃工作餐了。
虞棠放下日程本,有些不自在地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飯上。
餘光裏是厲深面前的餐盒和他拿着筷子的手。
厲深的手指很修長,拿筷子的姿勢是标準姿勢,無名指和中指穩穩托住兩根筷子,拇指在後按住筷子一側,靠在食指邊夾緊。
食指指尖則微微伸長,扣住上面那根筷子的開合角度。
由于桌子有些小,兩人的距離有點近,餐盤也就擺得近。
虞棠突然察覺到哪裏不對勁。
怎麽好像……自己這份飯裏有排骨有蝦仁還有一份蔥燒海參,簡直比之前還要更加豐盛,但是厲深那份餐食裏卻除了清蒸魚外全是素菜?
看起來青白一片,十分沒有食欲。
虞棠疑惑了片刻,猛地想起來了。
……這還不是拜自己所賜。
當初自己剛來頂樓第一天就遇到營養師團隊來制定這季度的工作餐,是自己親口說的厲董的餐食要素一點。
畢竟那時他還以為厲深每天晚上能一夜七次全靠大補……
突然覺得嘴裏的飯不太香了。
虞棠偷偷瞄着厲深神色平靜地吃着面前的青白一片,良心有點些微的痛。
——之所以不是非常得痛,是因為他現在還不能确信厲深到底是不是主角攻。
想了想,虞棠試探性地問道:“厲董,這飯是不是稍微素了點?”
要是厲深其實還就是那位需要大補的主角攻,說不定會對這麽素的營養餐露出點不滿意的神色。
虞棠專注地看着面前的人。
厲深擡起眼,對上他的視線。
然後再垂眼,看向虞棠面前的餐盒。
從菜色上看,絕對算不上素,畢竟自己前兩天交代過營養團隊,給他稍微補一補。
至于為什麽要想到補一補……
是因為那晚虞棠喝醉在路邊,把自己的腿當場電線杆抱着的時候,自己可以輕而易舉拎着後領把他拎起來。
如今是深冬,虞棠穿得很厚,看不出來人這麽輕飄飄的。
也或許正是因為人太清瘦所以怕冷,穿得衣服才多。
按常理來說,換誰來也不會覺得這份工作餐的菜色太素,那這麽說只有其他可能了。
虞棠見厲深一直垂眼沉默,越發摸不準他的意思。
終于在幾秒後,厲深站起身來。
虞棠擡頭看他:“?”
厲深系上西裝紐扣:“出去吃。”
虞棠:“??”
“附近有一家私房菜做得不錯。”厲深掠過他投過來的視線,轉身往辦公室外走。
虞棠:“???”
問號三連。
為什麽要出去吃?他是以為自己在抱怨自己的工作餐太素嗎?
不是啊!不是這個意思!
厲深走到門邊,聽身後沒動靜,只得轉過身來看過去。
見虞棠還坐在落地窗邊怔怔地不動,臉上似乎滿是震驚。
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嗎?沒想到自己真得會猜到他的心思,帶他出去用餐嗎?
厲深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緒,接着清了清嗓子,像是為了讓虞棠敢于相信一樣加重了咬字:“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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