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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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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6 章

    “那個人是秦家的大公子, 名叫秦朝。”

    餘瑤傻眼,“誰?”

    她就是再孤陋寡聞也是聽過滬市秦家的,據說秦家富可敵國, 即便之前很多大家族都受到了打壓,但是秦家憑借自己的雄厚的財力和強大的勢力在多方陷阱下也依舊屹立不倒。

    那人如果是秦家的大公子, 那不就是秦家的接班人嗎?

    一個接班人怎麽混到萬緣縣那種地方去當黑市小頭頭去了?

    “就是秦朝啊!”

    蘇葉壓低了聲音,像是擔心被別人聽見,“那天我陪我媽媽參加活動看到了他, 啧啧, 他打扮起來還真是大變樣啊。”

    “你以前難道就沒有見過他嗎?”

    蘇家就算是不敵秦家,總不該相差這麽大吧?

    “見是見過……”蘇葉似乎還回憶了一下, 說道:“但是那個時候他跟現在……反正跟那天看到不一樣嘛。”

    餘瑤覺得怪怪的,她怎麽覺得這姑娘是在害羞呢?

    完蛋,自己身邊怎麽都是些花癡啊,雖然自己也是。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但如果是那天在巷子裏的那個人,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餘瑤可還記得陳晨說過那個害他的人曾經被人叫過黃哥。

    原本餘瑤還覺得這個黃哥和陳晨應該是兩個完全不會有交集的人,可現在一看, 那有交集的可能性還不小, 哪怕一個在京市一個在滬市。

    “我知道,我倒是想跟人家近一點, 那也得有機會啊。”蘇葉搖搖頭道,“高攀不上。”

    就連她這個蘇家小姐都說高攀不上的人, 即便話語有些誇張, 但也說明了秦家的勢力真的很強大。

    餘瑤頓時感覺西川也挺好的, 家屬院裏的那些關系多簡單的,有部隊的領導看着, 就算是有些鬧幺蛾子的人也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這大城市,套路太深了。

    見餘瑤有些心不在焉的,顧卿沒忍住,問道:“你們說的巷子是什麽巷子,之前沒聽你們說過。”

    一聽這話,蘇葉猛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這話是不是不能說的呀?

    她可是連自己家裏人都沒說的呢。

    看着她一臉擔心的樣子餘瑤都樂了,早幹嘛去了?

    餘瑤一臉笑盈盈看着顧卿,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果然,顧卿的臉沉了下去。

    他也不是不許餘瑤做好事,但明知道那雙方都不是什麽好人,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實在不應該摻和進去。

    “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找人幫忙,有時候很多事情沒必要自己上的。”

    “知道啦。”餘瑤在桌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這事就算是揭了過去,餘瑤本來就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上次純屬意外。

    不過想起黃哥的事情,餘瑤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吃過飯,三人又去河邊走了走,再三确定蘇葉不需要幫忙後,餘瑤便和蘇葉難分難舍地告了別,回到招待所餘瑤這才和顧卿說起了早已經被自己抛在腦後的問題。

    “之前大嫂他們說的那個被劉元設計了的首長是謝家的人嗎?”

    這事顧卿也沒必要瞞着,點點頭道:“沒錯,劉元是個有野心的,只可惜他沒有那個能力。”

    餘瑤嘴角抽了抽,這可不?

    他要是沒有野心,他能昧下那麽多的錢?能和自己的小姨子搞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劉家的事情或許有那位秦朝的手筆。”

    “怎麽說?”顧卿并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當初查劉家的事情确實查到了有幕後推手,要不然劉元的那些事情不可能辦得那麽順利,只是我們并沒有查到背後的人。”

    餘瑤連忙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測,但也确實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因為那天在巷子裏的時候餘瑤聽到了黃哥對那華哥說的話。

    “你回去告訴秦方,偷來的始終是偷來的,她要是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他不得好死。”

    秦方是秦家的私生子,和那位謝小姐結了婚。

    謝小姐曾經因為劉元而毀掉了自己的清白。

    而黃哥是秦家長子秦朝,他和劉元有仇。

    也不怪餘瑤想象力豐富,這三點結合在一起,再加上黃哥那句話,不難猜出他跟謝家小姐的關系吧?

    等餘瑤把整件事情都分析了一下,顧卿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肯定是了,當初我聽爺爺提起過,謝家小姐是有過婚約的,說不定那個婚約就是秦朝。”

    餘瑤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挺愛聽這些豪門八卦的,只是不知道秦朝所謂秦方偷來的是他的秦家公子的身份還是偷的與謝家小姐的婚姻了。

    “如果是他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好查了。”顧卿道。

    餘瑤不置可否,她覺得就算是查到秦朝的頭上估計也沒什麽用,對方的推動應該也只是下誘餌而已吧,畢竟事情是劉元做下的不是嗎?如果他沒有那樣的主觀意願,就算是有人誘導他也沒有用。

    不過她也不會天真到以t為秦朝是個多善良的人就是了,他對劉家可半點沒留情,而對他來說,劉陽應該是沒惹他的吧。

    “我也不過是解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以後我們盡量還是離這些事情遠一點吧。”餘瑤還是希望日子能夠稍微平淡一點。

    他們如今不缺錢,家人過得也都不錯,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業已經很好了。

    吃瓜雖然香,但自己變成瓜那可就不怎麽樣了。

    顧卿默默把她的話記下,争取日後不讓她為這些不必要的事情心煩。

    “我們今天早點寫下吧,明天又要坐火車,睡着肯定還是沒有這裏舒服的。”

    餘瑤斜睨顧卿一眼,想看看這家夥是不是真只是單純的這樣的想法,然後就對上了顧卿若無其事的表情。

    難道是她想錯了?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呵,男人。

    然而這可真是冤枉了顧卿,一開始他可真想讓餘瑤好好休息的,這段時間肯定是很辛苦的,可是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好好地同床共枕了,香香軟軟的媳婦抱在懷裏他能忍得住他就不是個男人!

    餘瑤也沒拒絕,這一切可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嗎?

    而另一邊,蘇葉回家之後第一件事情就開始哭哭啼啼地告狀。

    在蘇家人的眼裏對于蘇葉這個小女兒的擔心一直都是對方太野,除了長相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蘇葉委屈成這樣,全家人都圍在一起忙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蘇葉平常可能是大大咧咧了一點,可她并不傻,知道家人都很關心自己。

    可是原以為自己吵着鬧着要出去自己找工作自己出人頭地,如今失敗了家裏人肯定會奚落自己的。

    現在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家人,她是真繃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自然是感動的。

    “唉喲,我的小祖宗,你倒是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你要急死我們啊?”說話的是蘇家老太太。

    老太太當年也是滬市名媛,如今即便頭發花白也難掩貴氣,可面對自己的孫子孫女時,她只是一個慈愛的老人。

    “奶奶,我碰上壞人了,那個堯仁義,壞死了!”蘇葉添油加醋地把堯仁義這些天想要欺負自己卻沒能成功進而越發過分的事情一股腦地全部禿嚕了出來。

    “今天要不是餘瑤他們幫我壯膽,我可能真就要去掃廁所了!”

    蘇家人簡直氣死了,自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居然有人敢叫她去掃廁所,他謝家簡直是欺人太甚!

    “走!我們今天就去找謝家要個說法,我看這謝家行事越發不像話,遲早要完蛋,一個不知道多遠的女婿也能在外面狗仗人勢,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要不要臉了!”

    蘇葉沒想到自己奶奶這麽激動,居然要直接去找謝家人,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現在的這些謝家人,但是奶奶這樣會不會顯得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這會不會不太好,估計謝家人也沒把堯仁義放在心上吧。”

    此話一出換來蘇奶奶一聲冷哼,她戳了戳蘇葉的腦袋,“你這丫頭,還是歷練得少了,豈不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謝家莫不是傻了不成,能不知道外面有人不像話?不過是覺得這點小事影響不到他謝家而已。”

    蘇老點點頭,“也好,就算是去給那謝家老頭提個醒,他要是不管,咱們和謝家以後也沒必要來往了。”

    “那我送你們過去。”說話的是蘇家二哥蘇禮,他一向也是最疼自己這個妹妹的,“你剛才不是說那堯仁義外面還有個私生子嗎?正好通知一下他們謝家。”

    蘇葉早知道自己二哥可怕,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出手能直接把人給弄得生不如死。

    要是餘瑤在就會告訴她一個詞叫做腹黑。

    雖然吧,她也沒真見過自己二哥那樣。

    一家人一拍即合,當即就決定由蘇禮帶着兩老和蘇葉去謝家讨公道。

    蘇母肯定不方便去,老人家氣性大,孩子不懂事,這要是真鬧了不愉快也就賠個禮的事兒,但要是她去了,那兩家以後可就真是不能見了。

    在路上時蘇葉還有些忐忑,畢竟在她的記憶中,謝家在滬市那可是只有秦家才能與之抗衡的,他們蘇家雖然也不錯,可還沒有到能與謝家抗衡的地步吧?

    “爺爺奶奶,我們就這樣過去真的不會給家裏惹麻煩嗎?他們不會借此對付我們家吧?”

    爸爸和兩位哥哥的工作都至關重要,萬一要是因為她的這點小事,影響了家裏人的前途,她肯定會愧疚死的。

    蘇家二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心疼,到底是什麽讓這小丫頭覺得蘇家會怕他謝家的。

    “小葉,你放心,爺爺既然說了幫你做主那肯定心裏有數,時間久了,他謝家怕是都快忘了自己是怎麽起家的了?”

    蘇葉驚訝,“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麽隐情不成?”

    這事情本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以前不提,是擔心家裏小輩挾恩圖報,可要是知道謝家這麽不是東西誰還管他家啊?

    “謝家全靠着謝天全那小子的軍功,當初要不是你爺爺不顧一切救了他,他們謝家能有今天?”

    “什麽?爺爺您還救過謝老?”

    難怪謝家的人碰到他們都挺客氣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當然也就只是謝家本家的人。

    她之前還覺得謝家人都很謙和,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蘇葉只知道自家爺爺當初是在前途大好的時候因傷退伍,沒想到其中真相竟是如此,要是有恩的話,謝家對他們蘇家還真不算知恩圖報。

    雖然蘇葉對回報也并不在意,可兩家有那樣的牽絆是不該像如今這般疏離的,只怕爺爺還真猜得沒錯,謝家怕真的已經把當年的恩情給忘了。

    然而,此刻謝家也并不太平,因為家裏已經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秦朝啊,之前多謝你找來的那些藥材,如今茵茵她已經好多了,這事情你就不用費心了,日後等茵茵大好,我們肯定讓她親自上門道謝。”

    茵茵是心病,她這個做母親的難道不知道嗎?

    那些藥材其實對她女兒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作用,可是送上門來的東西,她也沒有往外推的道理,自然是接下來,萬一家裏出點什麽事情也不用到處去找了不是?

    “嬸子,既然你說茵茵已經好了很多了,那我能去看看她嗎?”

    謝母面露難色,“這不太好吧?茵茵已經嫁人了,你們曾經又是那樣的關系。”

    秦朝面色一冷,“什麽樣的關系,未婚夫妻?若不是謝家出爾反爾,我們會是夫妻。”

    看到謝母臉色變了,他又道:“這些事過去了我也不想提了,但是解除婚約時不是說了以後就讓我當茵茵是姐姐,嬸子,你倒是說說,姐姐病了,我做弟弟的去看她到底有什麽不妥?”

    幾句話堵得謝母上不來下不去十分難受,以前怎麽沒覺得秦朝如此難纏呢?

    什麽姐姐,現在茵茵可是他的嫂子!

    誰讓秦家現在都不待見這位二少爺了呢,他總不能為了這小子去得罪自己大權在握的女婿吧?

    正當謝母想要以長輩的身份壓人時,家裏請的阿姨進來了,“謝同志,外面蘇家的人來了,說是謝家人欺負了蘇家的小姑娘,他們來讨個公道。”

    現在局勢如此,阿姨開口稱呼那些還是很嚴謹的,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謝母聞言眉頭一皺,謝家哪裏會有不長眼地敢欺負他蘇家的小姑娘啊?

    “秦朝啊,你看嬸子這裏還有點事,你要不改日再來?改日茵茵差不多也該大好了。”

    秦朝揚了揚眉,“我不急,嬸子不用管我,您忙您的去吧,我坐會兒。”說完老神在在地拿起茶杯兀自飲茶,竟像是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一般。

    謝母最讨厭的就是他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當初要不是他這副樣子,她怎麽會想着把女兒送到部隊去給女兒找個更好的後生,誰知道竟被那姓劉的畜生鑽了空子。

    他們兩口子快四十歲才有了這個寶貝女兒,甚至她還被人說成是老蚌生珠,可她不在乎,就在乎自己的寶貝女兒,可看自己女兒遇t到的這些個男人一個個的簡直要讓她吐血!

    她再顧不得其他,瞪了秦朝一眼就起身迎客去了,要是怠慢了蘇家,家裏那口子又得教訓她,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誰都可以給她氣受了!

    她起身的功夫,蘇家幾人已經被迎了進來,她連忙假笑着迎了上去,“唉喲,老姐姐,蘇大哥,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了孩子,你們直接收拾了就是,哪裏還能勞煩你們親自過來啊?”

    “呵!”蘇奶奶一聲冷笑,“我們要不親自過來,我怕你知道了這事當是我們在瞎編呢,你們謝家可真是好家教,以權謀私、在外亂搞男女關系,就這兩條罪名,你覺得要是謝天全不在,就這兩條罪名能不能把你謝家踢出滬市去。”

    謝母平常受奉承慣了,哪裏聽過這樣的埋汰,臉色也有些難看,可這兩口子都來了,她還得忍着,只是語氣到底沒有了先前的熱絡,說道:“老姐姐,這帽子可不能随便亂扣,知道的是我們家欠了蘇大哥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兩家有仇呢。”

    這話就差直說蘇家挾恩圖報了,不僅是蘇家老兩口,蘇葉兄妹也氣得不行。

    蘇葉沒想到一向看起來矜貴的謝夫人私底下居然是這副德行。

    沒錯,謝夫人在外的名聲一直很不錯,因為她會裝,但是這幾年因為女兒的事情讓她有些頭痛,這幾天謝茵茵又精神不太好,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焦躁了些,剛剛又有秦朝的刺激,這會兒才沒忍住暴露了點本性。

    可別人看不出來,蘇家老兩口卻是早知道了她的這德行,也懶得和他說。

    蘇老爺子沉聲道:“你別在這兒夾槍帶棒的,謝天全呢,叫他出來我跟他說。”

    謝母被人直接指責還是第一次,當即面色更加難看,說道:“不巧,我家天全現在什麽位置蘇大哥您也不是不知道,我都很少見到他,他哪裏有空在家裏閑着,不比咱們這些閑人。”

    蘇葉氣個倒仰,這什麽人啊,這是在說她爺爺在家閑着沒事做?

    她爺爺是為了誰?

    正要發火,卻聽到一聲冷笑,衆人齊齊朝角落望去,這才發現了坐在沙發邊的秦朝。

    是了,直到現在他們還站在門口呢。

    聽到他的聲音,謝母皺了皺眉,今天可真是倒黴,一個個的都是來氣他的。

    “你笑什麽?”她不能沖蘇家人,還不敢罵他一個晚輩嗎?更別提只是一個整天跟在自己女兒身後跑的晚輩。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我只是覺得嬸子您說話稍微有點過分沒忍住而已。”

    “你……”誰給他的膽子,居然敢這麽說自己,謝母此刻左右為難,發火擔心讓蘇家人看了笑話,不發火又顯得她人善好欺負似的。

    “秦朝啊,我家茵茵都已經結婚了,你還這樣纏着她實在不合适,你還是先回去吧,你看嬸子這裏确實還有事呢。”

    秦朝不是不給她臉,她倒要看看誰能更丢臉?

    看到秦朝臉上布上寒霜,她爽快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下一刻秦朝卻道:“蘇同志是我的朋友,我也想看看是誰欺負我的朋友。”

    此話一出,衆人都有些懵了。

    謝母更是氣得不行,這人不是一直喜歡自家茵茵喜歡得不得了嗎?現在是站在哪邊了?

    蘇家人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來面前這兩人今天是起了矛盾,蘇家二老覺得來得有點不是時機,他們想教訓謝家,可沒想牽扯上秦家,但秦朝是在為自己說話,他們也不能駁了對方。

    正當老兩口一時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蘇葉卻道:“多謝秦大哥,他們也實在太過分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今天肯定也不會過來的。”

    蘇葉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一開始是裝的,可是說起這些天受到的委屈就忍不住地真情流露了,她自然是沒發現一旁秦朝越發冰冷的眼神。

    不過謝母的表情也沒有多好看就是了。

    因為別人不清楚這個堯仁義,她卻是知道的,這個人不僅是謝天全弟弟的侄女的丈夫,還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她知道對方不是個老實的,可沒想到能這麽不靠譜。

    她有點不信,畢竟都已經過上好日子了,又何必如此?

    可是如果什麽事情都沒有的話,蘇家會這麽不管不顧地找上門來嗎?

    “老姐姐,蘇大哥,你看這事情我确實是不知道,要麽你們等兩天,等兩天我找那孩子來問問,他要真幹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兒,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謝母覺得蘇家就是大題小做,莫不是傻了才會在百貨大樓那種地方欺負一個小姑娘,她不信真有人那麽蠢,就更別提對方還是蘇家的人了。

    而且這個蘇葉也是,好好的蘇家人去做一個售貨員那不是搞笑嗎?

    雖然現在大家都在倡導什麽勞動最光榮,可是這勞動要真幹了才知道光不光榮的根本沒那麽重要,她還真想不通蘇家為什麽會舍得讓自家的小女兒去吃苦,以他們這樣的家世,找個好單位去坐辦公室不比售貨員強多了,實在不行找個好男人嫁出去也行啊。

    她這話說得好聽,但這言語中的維護之意卻再明顯不過,讓蘇家幾人都面色不虞,可謝天全不在,他們跟她在這兒吵也沒什麽意思。

    就在蘇家想着怎麽找個理由先離開,改天再找謝天全算賬時,一旁的秦朝又适時地開口了。

    “原來是百貨大樓的這個堯仁義啊,我知道啊,怎麽,他居然是謝家的人嗎,我記得他的妻兒都在淮南路啊。”

    妙啊,蘇葉在心裏贊嘆一聲,他們今天來這兒不就是想把這事情透露給謝家的人知道嗎?

    他們還正愁不知道怎麽開口呢,這會兒就有人幫忙了。

    果然,一聽這話,謝母聲音便提了個調,“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妻兒,什麽淮海路?”

    秦朝其實早就調查過這個人,準确地說是謝家的人他就沒有不知道的,偏偏這個堯仁義是根本就不掃尾巴的,所以被人發現再正常不過。

    只不過謝家只在意他在外面創造的價值,根本就不在乎他在外的名聲,因為要真出了什麽事,謝家頂多就是教管不力,出了個白眼狼而已,甚至他們刻意忽略堯仁義在外面幹的那些破事兒,要想馬兒跑那自然得給馬兒吃草。

    可是他們大概怎麽也想不到堯仁義膽子那麽大,居然敢在外面養女人還搞出私生子來了。

    這已經不僅僅是堯仁義人品的問題了,這是在打謝家的臉。

    秦朝本不想管這件事情的,畢竟謝家沒了名聲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可他沒想到這堯仁義那等子龌龊心思居然敢朝着這小姑娘使。

    簡直無法無天!

    蘇葉上次救了他,他總還是要有所回報的,這次他勢必要為蘇葉讨回公道。

    只是他有點看不懂蘇家來這一遭的用意,不過不影響他說出自己知道的真相。

    “看來這其中有嬸子不知道的隐情,難道那孩子是他的私生子?”秦朝可不管謝母的臉色,他在茵茵的事情上給謝母好臉,可不代表他就要事事遷就謝母,“不過以那堯仁義平常的作風,這樣的事情還真像是他能做得出來的。”

    謝母都要氣瘋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秦朝今天就是來找她的不痛快的。

    明明他們剛剛都說堯仁義經常打着謝家的招牌做事,而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堯仁義膽子再大在謝家的事情上也不敢胡說八道,所以外面的人都知道他只是謝家遠房的一個女婿。

    可是這對于那些想要巴結謝家的人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堯仁義在滬市百貨大樓确實有點權力,只有幹了這行的人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利益可圖。

    當然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并不會真的把這點蠅頭小利放在眼裏,所以這才并不把堯仁義的所作所為放在眼裏,而那些勢力弱一些的家族和公司就不一樣了,他們讨好了堯仁義相當于也借了謝家的勢,他們互相利用,這些年進腰包的錢已經是無法估量的了。

    “你既然早知道,你為什麽不早說,我t不信你真不知道那堯仁義是我們謝家的女婿!”謝母直接不裝了,就那樣沖着秦朝發火。

    “媽,發生什麽事了?”

    幾人轉頭,只見一個身穿白裙的年輕女人站在樓梯口,她就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看着美麗卻又脆弱,她一開口,仿佛整個客廳都安靜了。

    這不是蘇葉第一次見到謝家小姐,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謝家小姐,她也終于明白了爸媽說自己不像個姑娘的意思了。

    像她這樣溫柔端莊,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吧,即便已經三十多歲,臉上卻不然風霜,即便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卻依舊無法抹平她高貴的氣質。

    蘇葉曾聽大哥說過,謝小姐從前就一直是大院裏許多男孩子的傾慕對象,後來在學校也都是許多男生的心上人,雖然她大哥說沒有喜歡過謝小姐,她卻有點不信。

    只可惜後來謝小姐和秦朝訂了婚,讓無數小夥子碎了心。

    偏偏後來秦朝又遇上了那樣的事情,差點失去了秦家大公子的身份,謝小姐又在部隊裏出了事,兩人的關系自然而然就破裂了。

    蘇葉一時間竟不知該憐憫秦朝還是憐憫這位謝小姐。

    “茵茵,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下來了,是你蘇叔和蘇嬸子來了,來打個招呼吧。”

    謝母并不想自己女兒為這些事情煩心,她好好的女兒從前多麽的活潑可愛充滿活力啊,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知道多麽心痛。

    不用她說,謝茵茵已經走了過來,她自然看到了站在廳中的秦朝,可她并沒有給秦朝一個多餘的眼神,而是面容清淡地來到了蘇家幾人的面前打了招呼,全程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秦朝一般。

    “好孩子,我們就是來串個門,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了。”

    蘇奶奶趁機說道,而此刻看到謝茵茵她也收起了自己先時的氣勢。

    不管怎麽樣,哪怕她自己也對這姑娘不大喜歡,可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在大家族長大的人,很明白謝茵茵遭受的那些都是因為她的出身,真正有教養的人根本不會因為此事而看不起她,至少蘇奶奶不會這樣。

    今天的事情也本來和這晚輩無關,只不過看到她倒是堅定了蘇奶奶的一個想法,等回去她一定要好好跟兒媳說道說道,對蘇葉的感情還是要抓一抓,決不能讓蘇葉受到這種傷害。

    思及此難免又想到那叫堯仁義的畜生,欺負她的孫女,簡直氣死她了。

    “幾位慢走,有空再來坐。”

    目送他們走出家門,謝茵茵面上最後一點笑意褪盡就要回屋,誰知卻被秦朝叫住了。

    “茵茵。”

    謝茵茵沒搭理他,卻對謝母道:“你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往家裏帶,不能讓人把門守好了嗎?”

    “謝茵茵,你非要如此嗎,當初你真覺得是我對不起你?”秦朝語氣淡淡,言語間哪裏還有半點愛意。

    不過謝茵茵也不在意就是了,她如今對他只有恨,對方愛不愛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她轉頭冷笑一聲,神情譏诮,“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幹嘛總是到我家來送東西給我,難不成你真對自己的嫂子有意思?二弟,別再來了,你讓我覺得惡心。”

    當初若不是他不管不顧,自己怎麽會去部隊,怎麽會遇上劉元那個畜生,又怎麽會與劉元發生關系後被抛棄,又怎麽會丢了名聲只能嫁給一個私生子,如今還要看一個私生子的臉色。

    這一切都是這個人造成的,虧她曾經一顆真心全在他身上,自己真是瞎了眼。

    “茵茵,你說什麽呢?”謝母真想上前捂住自己女兒的嘴,雖然她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但什麽小叔子喜歡嫂子的話那也是能從她一個年輕女人口中說出來的嗎?

    都怪這個秦朝,沒有能耐只會惹事,如此也就罷了,還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在她女兒身上,确實是惡心。

    “你沒聽到茵茵說的話嗎,以後不要再來了,你覺得我們謝家缺你們那點東西?”

    秦朝沉默半晌,依舊還是先時的那副表情,他說道:“你們謝家家大業大,可能确實不在乎我的那些東西,但是我這兩年送來的各種珍貴藥材珍貴珠寶首飾,就算是現在珠寶首飾不值錢,也差不多值個五萬塊。”

    “這五萬塊算是了結了我與你們家的情誼,以後我不會再來了,也不會再拿這些不入眼的東西來髒了你們的眼,謝嬸,大嫂,我先走了。”

    “秦朝!”謝茵茵早已經習慣了秦朝對自己的好,她不敢相信秦朝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你以為就這點東西你就能贖罪了嗎,我告訴你,當初的事情我絕不會原諒你。”

    這一刻秦朝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他看着謝茵茵有些氣急敗壞的臉,覺得陌生極了,這幾年的堅持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嫂子,你一直說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但我真的很好奇你覺得我錯在哪,難道你覺得我為我母親讨回公道就是錯嗎?”

    謝茵茵恨得咬牙切齒,他居然叫她嫂子,他不是從來不認秦方是哥的嗎?這是羞辱她?他還問自己他錯在哪裏,難道他不明白嗎?

    當初,若不是他絲毫不顧兩人的婚約和秦家鬧翻臉,自己怎麽會經歷後面的事情。

    “呵,露出真面目了吧,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這兩年來裝深情也是擔心我謝家與秦方聯手讓你徹底在秦家沒了位置吧?”

    “茵茵。”謝母快要被吓死了,雖然這個秦朝是被他們拿捏在手裏的不錯,可不能什麽話都往外說啊,這要是一不小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得多麻煩。

    而且她也不希望秦朝真的和他家斷了聯系,他送的那些東西雖然不算太貴重,但到底聊勝于無,大兒子這些年拿去送禮也成了不少事,白拿的東西不要白不要不是嗎?

    誰讓他人傻錢多呢?

    “你跟他多說什麽,一會兒氣到了,又犯病了怎麽辦?”

    平常她只要這麽一說,秦朝不管多生氣都會妥協,還會十分關切地看着茵茵,母女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她們按照往常一樣想在秦朝臉上看到擔憂,然後立馬去為謝茵茵找藥。

    可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

    男人其實就是這樣,一旦看清自己的心便不會再有半分的猶豫,秦朝之所以還沒走,是因為他在思考謝茵茵剛才說的話。

    這與他這幾年的猜測都連在了一起,“所以你們和秦方聯手讓我沒辦法再待在部隊是嗎?謝叔有那樣的本事,不,謝叔不會那樣做,是謝大哥是嗎?”

    看到兩人明顯慌了一瞬的表情,說道:“你們也不必這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個多重情誼的人,有茵茵在,你可以直接勸我啊,直接勸我離開部隊給秦方讓路不就行了嗎?”

    “你在說什麽?”謝茵茵心裏有點慌,這秦朝是瘋了嗎?她又不傻,她怎麽可能跟秦朝說那樣的話,她知道部隊對于秦朝來說有多重要。

    當初他們陷害秦朝的時候她也是很不忍的,可是自己都那副田地了,怎麽能讓秦朝好過,而且他本來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營長而已,又不能真的為國家做多大的貢獻,他自己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前途嗎?不是為了骨氣能舍棄一切嗎?這難道不算是求仁得仁?

    秦朝:“當初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若說後悔,我只後悔沒有直接把秦力打死。”

    “至于你,或許那時候你嫁給我會讓你受了委屈,我也承認這件事情沒有太過顧及你,但我秦朝就算是淨身出戶我能讓你餓死嗎?你自己看不上我了想攀高枝,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你自己想攀高枝被別人算計,你怪在我頭上?你父親的對手把你的事情宣揚出去你也怪在我頭上。”

    “謝茵茵,你算盤打得太響了。”

    說出這一大段話,秦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仿佛有什麽枷鎖從他身上被解開。

    當初謝茵茵受了傷回來問自己願不願意娶她,自己同意了,轉頭她已經失了清白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謝茵茵在他面前哭泣,他也沒有介意,因為謝茵茵說自己是遭到了算計。

    可後來她t非要和自己解除婚約,又和那個私生子結婚,她口口聲聲秦方對她不好,秦方因為想要報複自己而算計了她,秦朝知道她的話可能不能全信,但卻也知道秦方娶她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自己。

    秦方非良配,事實證明也是如此,所以秦朝這幾年一直在彌補謝茵茵,也是為了追悼自己曾經的那段美好過的感情。

    可很多事情追究得越深,他才越發現自己是一個傻子,就連謝茵茵此刻的病都是裝出來的,她這個人身上還有值得自己相信的地方嗎?

    不過都不重要了,該還的他都已經還清了,從前他們二人之間絕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交集。

    謝茵茵還對秦朝的指責有點懵,眼見着對方要走,她連忙不管不顧地喊道:“秦朝,你站住!”

    誰知秦朝竟是一步也沒停留,直接大踏步離開了謝家。

    謝茵茵踉跄兩步,難以置信地看着門口。

    他怎麽敢,自己還沒讓他走,他怎麽敢就這樣離開?

    秦朝做了決定就絕不會停留,就像當初他知道了自己母親身死的消息就決定和秦方父子不死不休一樣。

    他決心甩掉過去的一切,對身後傳來的歇斯底裏的聲音毫不在乎,誰知道剛出謝家門,就見蘇家四人正站在路邊看着他。

    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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