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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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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4 章

    孟半煙一直覺得人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健忘, 不管之前自己怎麽把西院的腌臜翻騰出來,過後又把謝姨娘安在府裏各處的管事婆子丫鬟挨個換下來,把侍郎府的奴仆們吓得不輕, 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但只要自己能把侍郎府料理得清楚明白,便只需要一個秋去冬來的時間, 府裏衆人就漸漸把這些年在侍郎府風光無限的謝姨娘和武承定抛到腦後,連提及的時候都少之又少。

    中秋過後,孟半煙和武承安便帶人從松雲院搬去東路跨院, 而空出來的松雲院也被武承安做主,讓方姨娘和武承憲搬了過來。

    如今方姨娘日日都在孫娴心跟前伺候着, 武承憲又十天才能回來一次,把方姨娘一個人撇在西院裏實在有些不像話。

    況且西院謝姨娘武承定和柳娟兒都受罰被關押看管, 整個西院的氣氛也是惶惶不可終日, 方姨娘和武承憲再住在西院最小的院子裏, 每次進出還要路過前面謝姨娘他們的院子, 實在是不方便。

    武承安琢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去孫娴心那裏把這事跟孫娴心說了。

    孫娴心原本也起了這個心思, 就是怕松雲院兒子住了這麽多年舍不得給別人。如今見兒子主動提出要把松雲院讓給武承憲和方姨娘, 舍不得的人又成了她。

    倒是武承安對此看得挺開, 跟孫娴心說自己之前住在松雲院,又占了東院還可以說沒成家來不及搬。現在親也成了家也搬了, 難不成空出來的松雲院還不許別人再住了?自己到底還是個當哥哥的,也不能太不像話了。

    母子兩個商量好, 孫娴心很快就把方姨娘和武承憲從西院那邊挪出來,又把方姨娘和武承憲先頭住的那個小院子收拾出來, 讓武承宜和武承蔻兩人搬過去,徹底跟被禁足的謝姨娘分開來。

    親娘和哥哥出事之後, 武承宜又不肯出門去家塾讀書,擺出一副唾面自幹又蒙了天大冤屈的模樣來,整日裏不是唉聲嘆氣就是作些酸詩,還說什麽要陪着姨娘兄長一起禁足的胡話。

    連新分去西院的丫鬟看了都覺得牙酸,鬧不明白這大小姐到底是個什麽毛病,還是讀書讀傻了。

    偏她做出這麽個派頭來了,等孫娴心讓她們姐妹兩個從謝姨娘身邊搬走時,她又麻溜地收拾東西搬去方姨娘的院子,那會子就也不嫌人家院子小曬不到太陽了。

    倒是武承蔻看着孫娴心身邊的喜媽媽皺緊了眉頭,一向萬事不往心裏去什麽都能随便,親娘被禁足她照樣能吃能睡的小姑娘,終于哭着搖頭說不願意搬,想要陪着姨娘。

    最後還是謝姨娘隔着窗戶扯着嗓子沖武承蔻發火,又吩咐武承蔻的奶娘用不着管她,只管把她的東西都從自己院子裏搬出去,武承蔻這才擦幹眼淚,垂着頭咬牙從謝姨娘身邊搬出來。

    至此,僮奴養在孫娴心身邊,方姨娘和武承憲住到松雲院,武承蔻武承宜從謝姨娘身邊搬出來,原本的西院就只剩下三個被禁足不能出門的主子。

    時間一長,別處的奴仆連路過西院都害怕,一個個都要結伴而行。甚至還傳出過什麽鬧鬼鬧妖精的流言,聽得孟半煙腦仁兒都疼。

    下令查了一輪,卻發現這些傳言的源頭居然是武承定身邊的貼身小厮。被氣笑了的孟半煙把人抓過來詢問,人倒也不狡辯。

    明着說當初花銀子到武承定身邊當差,就是覺着二少爺以後能當家主事,自己也能跟着雞犬升天。沒想到鞍前馬後伺候好幾年,好處沒撈着還跟着倒了黴。

    眼下再想要花銀子往東院來是絕不可能的,想要離開西院又沒人願意去替自己的位置。

    武承定再是被禁足,可名義上還是府裏的主子,每月的月錢份例從未少過一分,身邊伺候的人也沒減了他的,他想走走不了就只好想了這麽個歪招。

    想着只要鬧鬼的傳言鬧大了,到時候再拉着西院幾個也想走的奴仆一起來孟半煙跟前哭求,說不得就能離開。若不能,反正也沒什麽損失。

    孟半煙聽完點點頭半句多話都沒說,當天就讓香菱去找了官牙來,把參與了此事的幾人全部發賣,第二天又補了一批新進府的奴仆去西院,至此才算了結了這一場鬧劇。

    孟半煙在府裏的聲望也跟着又上一層樓,人人都清楚大奶奶是個真舍得下狠心的人t,甚至背地裏還給她起了個活閻王的雅號。

    對此孟半煙心知肚明也不管,在她看來甭管活閻王還是死閻王,只要管得住人就行了。自己每天一睜眼府裏外面多少事等着,哪裏有空跟他們為了這點子小事磨叽。

    “大奶奶,大小姐那邊派人來問,今年冬至她們該怎麽過。還有二小姐派人過來要炭,說是她屋子裏的炭火不夠使了。”

    “冬至自然是一家子一起吃飯,還能怎麽過,翠雲你下午過去一趟,親自告訴她不要老想着拿什麽一家子親骨肉,怎麽能不團圓的話來我跟前念叨,我不聽那一套。”

    在京城過的第二個冬天,孟半煙已經十分習慣火炕這個東西。入冬之後甚至早早舍棄自己那張怎麽看怎麽好的千工拔步床,拉着武承安從東次間搬到西次間裏。

    晚上安安心心只穿肚兜襯褲,外面披一件紗裙躺在炕上舒服得直嘆氣,像極了東院新養的三花又嬌又俏的,根本看不出一絲人前那副厲害樣子。

    武承安只是身體不好又不是不行,每天看着在屋裏穿着襯褲紗裙,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的孟半煙哪裏忍得了。好幾次大白天的拉着人你膩歪,唬得丫鬟們連院子裏都站不住,一個個全躲出去才行。

    昨兒個晚上又是這般,哄着孟半煙陪他胡鬧了半晚上,今早他是神清氣爽去了前院,留下孟半煙軟着腰肢難得不願出門,就安心待在家裏哪裏都不去。

    “各院各房的炭火每月每日都是有定數的,這個月還有十來天才過完,怎麽二小姐那裏這麽快就沒有炭了?”

    孟半煙一聽這話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第一反應倒不是武承蔻要為難自己這個當家嫂子。畢竟真要為難也不用找這麽個借口,一點兒炭火罷了,就算武承蔻非說自己克扣了她的,恐怕也沒人信。

    “香菱,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和婆子這些日子可還安分?”孟半煙是怕她們兩個從謝姨娘身邊挪出來,自己過日子鎮不住手底下的仆從。

    “西院上上下下的人都是由咱們跟夫人那邊一起敲打過的,即便心裏有什麽不高興,明面上一定還是過得去的。”

    “那先撥一簍子銀絲炭過去,春蘭你有空過去一趟,問問二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事有什麽話,要是看着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趕緊來回我。”

    兩個未嫁的姑娘,孟半煙對待她們就不能像對待謝姨娘和武承定那麽肆無忌憚。等過完年兩人就該說親了,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事,到底還是小姑娘,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侍郎府裏的事大多數時候又細碎又雜亂,只要陷進這一堆事情裏,一天的功夫眨眼就沒了。等到孟半煙終于想要出門走動走動的時候,外邊天色都暗下來,武承安也從前院回來了。

    “今天回來晚了些,是不是老爺留你有事。”

    “嗯,四皇子回京的事,總算有禦史上奏章了。”

    “如何?都被吓着了吧。”

    “朝臣們都還好,大不了就是京城又多一個皇子多一股勢力,眼下這種情況多一個少一個,也算不得什麽要緊的事。”

    東院比起松雲院,看似獨立出來但其實離前院更近了些。尤其底下人知道現在大爺是天天都要去前院書房點卯的,就幹脆從東院前面的大書房修了條小徑,把兩邊院門打通,直接通到武靖的書房。

    剛從軟轎裏下來的武承安乖覺得很,放下捧在手裏的湯婆子脫下狐皮大氅,就着丫鬟拿過來的兔毛軟底的布鞋換上,任由秋禾伺候着散開發髻,老老實實坐到熏籠旁,把渾身的寒氣烘幹。

    “倒是幾個皇子,實在有些坐不住了。”跟在武靖和方先生身邊這麽久,武承安學到了不少事也見了不少人,外面都知道侍郎府的天早就變了。

    現在四皇子要回京,武侍郎和曾經陪四皇子讀過書的武承安自然也成了重點拉攏的對象。今天父子兩人和方先生開誠布公聊了許久,這才回來得晚了些。

    孟半煙起身接過秋禾的位置,拿着梳子站在武承安身後給他梳頭,順道讓屋裏的丫鬟們全都出去。有些話跟信任不信任沒關系,法不傳六耳的道理,做了這麽多年生意的孟半煙,有時候比武承安更警惕。

    “那老爺怎麽說,又不打算把寶壓在四皇子身上了?”

    不用武承安說孟半煙也能猜着個八九不離十,畢竟要是沒有變動,武靖又不是個啰嗦的人,怎麽會把兒子留這麽晚。

    “不好說,四皇子這次是一個人回來的,皇子妃和孩子都留在南疆了。”

    孟半煙的手比丫鬟的重,但武承安就是喜歡她的力道。偏孟半煙又不是個會伺候人的性子,隔三差五興致來了給這位爺梳一次頭,武承安都要嘚瑟好半天,這會兒更是挺直了腰背坐在凳子上,都不敢亂動。

    “一個人?”孟半煙一聽這話手也頓了一下,哪有說把貶谪的皇子召回京城卻不帶家眷的,“那這是四皇子自己決定的,還是陛下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老爺才起了搖擺的心思啊。”武承安笑得有些無奈,自己這個爹精明了一世,可又實在精明得過了頭。

    眼下朝堂上二皇子三皇子争得熱火朝天,五皇子勢弱但有才,外頭許多人都在說五皇子賢德,一個皇子又賢又德的,想要做什麽傻子也知道。

    後面還有老六老七年紀雖不大但心思卻不少,這些日子最先往侍郎府送帖子的就是他們兩家。人家仗着年紀小還能在陛下跟前承歡膝下,誰也說不準萬一陛下心血來潮,就要立一個小兒子做儲君呢。

    侍郎府陸續收到了各家的橄榄枝,武靖在人前雖還是板上釘釘的孤臣,一副只忠于陛下的模樣,但私底下的算盤可是早就已經打冒煙了。

    原本兒子跟四皇子有解不開的淵源,武靖也看好四皇子的才幹與心性。但現在皇子回京不帶皇子妃,這就讓武靖有些犯難。到底是四皇子在南疆羽翼漸豐把妻兒留下,還是南疆的勢力還在陛下手裏,是陛下把人扣下當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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