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最近也受宠若惊,谢凛赏赐给她的衣裳首饰实在是太多了!
凡是谢凛送她的,没有一件是凡品,每一颗珍珠每一粒玛瑙都是举世的珍宝。
现在这些珍宝,就这样堆满了一间又一间屋子。
桃叶和柘枝出身侯府,也见过世面,可现在她们觉得以前见过的世面根本不算世面……
别说姑娘只是个小庶女,就是侯府嫡女,不,就是侯夫人也没这样的首饰!
如今从姑娘的首饰里,随便挑一件,都胜过侯夫人最珍重的首饰。
桃叶和柘枝被谢凛的豪奢震晕了:“姑娘没说错,九千岁比先帝好多了……先帝的娘娘可没这么多首饰……”
江云舒要清醒镇静得多,她笑道:“不过是服化道罢了。”
桃叶和柘枝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江云舒:“我是说,掌印只是为了看到更美的舞,并不是送给我的。”
就像舞团里的演出服,她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桃叶和柘枝更糊涂了:“掌印不是已经送给姑娘了吗?”
江云舒摆摆手,没再对她们解释。
没想到数日后,谢凛竟然也说了同样的话:“臣送给娘娘的衣裳首饰,为何在跳舞之外从不见娘娘穿戴?”
江云舒小心答道:“掌印之物,妾不敢擅动。”
谢凛的脸色霎时变冷:“我要一堆女人的首饰有何用?”
“我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要回来过。”
江云舒这才明白谢凛的意思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已经彻底属于她了。
她被震得回不过神来。
紧接着,还有一件更令她震惊的事!
因谢凛每日都要花不少时间看她跳舞,而他又公事繁忙,下属来向谢凛回话时,谢凛便让下属当着江云舒的面说。
江云舒震惊地发现,谢凛除了普通的下属,竟然还有暗卫和密探!
密探探听到的消息层层上报,最终一起回禀给九千岁。
回禀前,密探的首领十九面色犹疑地看向江云舒。
谢凛:“无妨,说吧。”
密探十九点头应道:“是。”
然后江云舒猝不及防地连吃几口大瓜!
“回禀掌印,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在外头偷着养了一房外室……”
江云舒:!
“淮南王世子看上了一个男戏子。”
江云舒:!!
“镇国公想立为世子的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江云舒:!!!
密探十九离开后,江云舒迟迟回不过神来。
她总算知道为何达官显贵如此惧怕谢凛了,原来谢凛掌握着全京城的重要情报!
不过这些重要情报对江云舒来说,就是纯粹吃瓜了。
夜里,江云舒想着白日里吃的三个惊天大瓜,在脑中脑补了许多精彩的剧情。
第二日,她难得早早起床,迫不及待地去书房把自己昨日脑补的剧情写下来。
“第一章,长公主重生,渣男贱女被捉奸在床……”
江云舒写了三行,写不下去了。她在现代明明看过不少小说,各种狗血剧情烂熟于心,怎么自己动笔写小说,竟然只能写三行?
江云舒皱眉,一定是这个故事不适合她。
她将写了三行的纸团成一团,丢掉,重新取了一张纸,写淮南王世子和男戏子的初遇。
写了一行,她又写不下去了。
额……再换!
第三个故事,镇国公的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这不就是真假少爷的开头吗?
这一回,江云舒写的顺利多了。镇国公夫人路过一个农庄,突然腹痛要生产……
同一日,农庄里还有一个农妇,也产下一个儿子……
一个对镇国公夫人怀恨在心的仆妇,偷偷把国公夫人的儿子和农妇的儿子互换了……
江云舒一口气写了大半页,直到柘枝唤她吃饭才放下笔。
今日她已经写的很多了,明日再继续写。
墨迹未干,江云舒离开时就将写了大半页的纸铺在书案上,反正这间小书房平日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用。
她没想到,这一日,谢凛恰巧去小书房寻一本书,他经过书案,看到纸上像孩童写的字,顺手拿了起来。
谢凛眉头越皱越深,字写的不如幼童,文采更是一点也无,故事更是荒唐无稽……
国公夫人已经快生产了,怎么还会去农庄?
便是真的一时情急在农庄中生产,自然也有许多大夫和仆妇围在一起伺候,国公夫人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仆妇?竟然没有第二个人,就叫她这样轻而易举地换了孩子……
荒唐!太荒唐了!
明明江云舒自己也是侯府出身,少不了与国公府的交际……怎么会写下如此不切实际的国公府?
谢凛一边想着,一边看到了最后一行。
这就没了?
谢凛意犹未尽地把手中的纸放回原处。
江云舒这个故事只写了一半,再过几日,她就能写完了吧?
接下来几日,谢凛每日都去小书房看一遍,然而江云舒写到一半的故事一直这样放在书案上,一个字也没有再多。
谢凛忍不住问:“你白日都做了什么?”
江云舒坦诚回答:“早膳、跳舞、午膳、午睡、晚膳……”
谢凛皱眉,江云舒这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和跳舞,明明什么都没做,那她为什么没空续写尚未写完的故事?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终于,谢凛忍不住问了:“镇国公府换了孩子的故事,你怎么不写了?”
江云舒吓得差点跳起来:“掌印……掌印看到了?”
谢凛点头承认,追问道:“怎么不写结局了?”
江云舒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会写了……”
明明第一天写的挺顺的,第二天再拿起笔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了。
她会写故事开头,大概是因为她看过很多本小说的开头。可是结尾她不会写啊,因为她根本没耐心追到小说的结尾!
看都没看过,让她怎么写啊?
在谢凛越来越冷的眼神下,江云舒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个故事没有灵感了,日后有了新灵感,再写新的故事请掌印品鉴。”
谢凛不情不愿地点头。
然后江云舒便发现,密探首领十九每次来向谢凛汇报的时候,哪怕她不在谢凛身边,谢凛也会将她叫来,让她一同听。
头两回,江云舒以为是碰巧了,到第三回,江云舒突然灵光一闪。
谢凛他……难道是在帮她找灵感?
吃瓜好快乐!
比吃瓜更快乐的,那就是吃到熟人的瓜!
江云舒吃着吃着,吃到了嫡姐的瓜——
江昭华怀孕了。
江昭华在宴会上,不知为何惊惧过甚,以致胎象不稳。
江云舒震惊地看向谢凛:“段家竟然也有九千岁的人?”
江云舒听说段家连下人都不用,她生出可怕的猜想:“九千岁的密探,难道是江昭华带去的侍女?”
江昭华带入段家的侍女,都是她最信任的心腹,难道其中也有密探吗?
江云舒这才发觉自己的迟钝,谢凛在达官显贵之家都安插了密探,安平侯府当然也不会例外!
江云舒迫不及待地问谢凛:“安平侯府也有九千岁的人吗?”
谢凛轻笑:“自然。”
夜里,江云舒躺在新换的锦衾上,扯住谢凛寝衣的袖口轻轻摇晃:“求掌印让密探帮我探听一番,侯府的乔姨娘可还好?”
谢凛神色淡漠:“密探怎能用来探听如此琐事。”
江云舒松开手,不敢再求。
第二日,密探首领十九又进宫禀告,谢凛将江云舒唤到身旁。
江云舒听十九开口说道:“安平侯府的乔姨娘,两月前大病一场,病愈后投效主母,如今日日为侯府主母做药膳,得侯府主母重用……”
江云舒瞪大眼睛!
乔姨娘大病了一场……还好还好,她挺过来了。
侯夫人如今重用她,乔姨娘的日子应当不会差,江云舒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扭头看向谢凛。
谢凛不是说密探不能打探这般琐事吗?为何十九今日回禀的第一件事便是乔姨娘?
江云舒看着谢凛,谢凛却没有看她。
他面色严肃地听着十九的回禀,仿佛提到乔姨娘只是一件与他无关的巧合。
江云舒忍不住翘起唇角,越翘越高。
她心中默默想道,乔姨娘在侯府里过得好,她自己在未央宫……过得也不差。
半月后,密探首领十九来回禀,又提到了安平侯府。
“乔姨娘日日在侯夫人的药膳里下慢性毒药,已被抓住。”
“如今正被关在屋子里,严刑拷打,让乔姨娘交代是谁指使……”
霎时间,江云舒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双腿一软,朝着谢凛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乔姨娘在我心中犹如生母……求掌印救乔姨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