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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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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9 章

    “沒有, 我四點半就送她到高鐵站了,她五點的車。”

    “……”

    “你不知道嗎?”

    “……”

    這一通電話,邬思黎滞留在車邊, 左柯讓在副駕駛慢騰騰繞到車頭靠着,漫不經心地刷手機玩, 耳朵豎起。

    夜晚下來些風, 邬思黎聲音吹散送到左柯讓那兒,他隐約聽見繼“陳勻哥”後的第二句——

    “你別着急,我幫你問問。”

    就是正常語氣, 但左柯讓不光會給自己加戲,還連着別人那份一起加,經由他耳膜一潤色傳遞至大腦, 邬思黎就是在溫柔小意地寬慰着對方。

    不知道是什麽火燒眉毛天塌的大事, 怎麽不急死他。

    聽不下去一點。

    左柯讓擡腿就想走,又不能丢下邬思黎自己,一團躁郁堵在胸口無處發洩,于是憋着氣蹲地上。

    照他以前那德行能直接上去搶她手機挂斷。

    邬思黎這邊結束和魏書勻的通話,轉而給蘇禾撥,魏書勻沒太細講, 就說昨天早上他們就婚禮流程産生點分歧,拌了兩句嘴不歡而散,下午蘇禾一人去的京北,到站後才告訴魏書勻, 交流挺冷淡,今天魏書勻下班後去高鐵站接, 超過到站時間快半小時都沒見到人影,打電話也打不通。

    這才找到她這兒。

    想的是蘇禾還在生氣故意不理魏書勻, 結果邬思黎也打不通,第二個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

    這年頭女生夜晚獨自出行遇害的新聞層出不窮,蘇禾這一消失着實令人擔心。

    這邊人還沒聯系到,邬思黎一扭頭,也沒看見左柯讓,手機暫時挪遠,四處張望:“左柯讓?”

    車頭前舉起一條胳膊,懶懶揮兩下:“這兒。”

    邬思黎走過去,人敞着腿坐在車前的馬路牙子上,橫屏模式在打游戲,邬思黎站到他旁邊,與此同時新電話進來,備注是魏書勻。

    伴随着又一聲“陳勻哥”,左柯讓游戲人物一槍被敵方爆頭,Game over。

    咔嚓鎖屏,他從不套殼,裸機,拇指食指捏着薄薄機身,一圈一圈在虎口打轉。

    電話那端不是魏書勻,是蘇禾。

    高鐵晚點,蘇禾手機又沒電關機,共享充電寶在三四節車廂後,她懶得動,還有最後十分鐘到站就湊合一下。

    已經跟魏書勻彙合,叫她放心。

    左柯讓不知情,還以為是魏書勻。

    酸菜魚這仨字他也就不占個菜,又酸又多餘用來形容他簡直不要太貼切。

    邬思黎垂在身側的手晃進左柯讓視線,他偏過臉,她不喜歡佩戴首飾,嫌麻煩,一雙手纖長白淨。

    幾秒後,左柯讓勾住她虛彎的一根手指,邬思黎看都沒看他,反握他。

    話對蘇禾說:“那就好,回家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給我打——”

    到此,她輕诶一聲。

    是左柯讓捉着她手移到唇邊,張嘴咬在她指肚,而後舌尖沿着齒痕淺淺一舔,幹這些的時候他就一錯不錯自下而上盯着她眼。

    邬思黎心跳空一個拍,無意識蜷起手,小拇指指甲剮過他喉結。

    “思黎?”蘇禾在喊她:“怎麽了?”

    “沒怎麽。”邬思黎臉一熱,慌忙撇開臉:“我沒事,剛不小心磕到腿了。”

    這借口。

    左柯讓笑笑,又在她掌根吮.吻了下。

    蘇禾不曉得她正經歷着什麽,絮絮叨叨抱怨着魏書勻怎麽怎麽不好,眼光尤其老土,買了一大捧紅綠配色的花束送她,她出站老遠一見他甚至都想買票回京北。

    邬思黎心不在焉嗯嗯啊啊地應着,又過五分鐘這通電話打完,邬思黎手背、手腕多出三四個牙印,凸起的腕骨更是被嘬紅。

    濕濡滑膩的觸感久久不散。

    邬思黎看看自己一手的暧.昧.痕.跡,又看看左柯讓。

    “完事了?”始作俑者沒一點羞恥心,站起身:“那走吧。”

    十指扣着朝樓裏走。

    邬思黎乖巧地被他領着,表情懵然,臉頰粉紅暈染,像個漂亮的木偶娃娃。

    左柯讓在電梯鏡子裏看着她,埋藏在深處的陰暗低劣的念頭在瘋狂叫嚣。

    那些痕.跡應該不只出現在她手上。

    他想要的也遠不及表露出的萬分之一。

    到門口,左柯讓解開門鎖,沒急着進去,搗鼓幾下門鎖,抓着邬思黎拇指往指紋識別的那塊地方按。

    他半個身子罩在邬思黎身後,在她耳邊講:“之前那鎖壞了,重新換的。”

    邬思黎點點頭,發頂蹭過他下颚。

    上周他發燒那天,邬思黎就注意到門鎖的不一樣,大學時他們來京北住那兩天,左柯讓就錄入過她指紋。

    換掉之後一切清零,所以她昨晚輸密碼才會那麽墨跡。

    滴滴兩聲提示錄入成功。

    一開門,二哈就在玄關。

    除了它體格等比放大,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回到家永遠都能第一時間看到二哈。

    它要麽是趴地上聽到出電梯的腳步聲早早跑到門口等,要麽就是在家裏某個角落飛奔着來迎接。

    左柯讓也永遠陪在她身旁。

    “剛才的電話是陳勻——”

    是要報備一下的,剛大腦被左柯讓攪得一片漿糊,現在才清醒,可邬思黎話說一半,左柯讓就打斷。

    “不用跟我解釋。”左柯讓啪嗒按亮燈光:“你跟誰打電話都是你的自由,不需要跟我說。”

    他神色坦蕩,眉目沉穩:“我沒誤會,這次是真心的。”

    玄關屋頂兩邊是燈帶設計,白熾光灑下,所有都無處遁形,他們二人腳尖相對,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錯頻,又在誰的有意調整下趨于同步。

    邬思黎好像找到症結所在,微啓唇:“真的不需要嗎?”

    需要。

    當然需要。

    她最好掰開揉碎,事無巨細都講一遍,最後以和魏書勻斷絕關系為結尾。

    這是左柯讓最喜歡的處理方式。

    但是不行。

    但是她不喜歡。

    自從重逢,這兩項不字打頭的條件他時刻銘記于心。

    只要邬思黎回來,他沒什麽的。

    他的那些卑鄙本性就該不見天日。

    貪得無厭是人的本性,有些惡念一旦洩口就再無收複的可能。

    他必須強制自己。

    搖頭,再重複:“不需要。”

    邬思黎就吞回後半句:“好。”

    說好要帶二哈減肥,倆人鞋都沒換,長久不用一次的牽引繩就在鞋櫃裏,左柯讓找出來,櫃子上擺着一包消毒濕巾,他抽出一張擦幹淨,邬思黎負責給二哈戴上,脖套剛一套好,二哈就急不可待在門縫裏溜出去,到電梯前一個躍起,爪墊去拍電梯鍵。

    這不太符合左柯讓的描述。

    邬思黎詫愕:“你不說它不愛出門嗎?”

    “不愛跟我出門吧。”左柯讓輕哂:“你也知道我倆互看不順眼。”

    邬思黎澄淨的眼眸裏盛滿疑惑:“那你倆這幾年怎麽過來的?”

    左柯讓想到什麽片段,突兀笑一下:“瞎過。”

    電梯到達二十樓,二哈扭着脖子朝還在屋裏的倆人叫兩聲,提醒他們該出發了。

    二哈完美诠釋什麽叫眼大肚子小,出門時興高采烈,走還沒五百米就呼哧呼哧吐着舌頭原地不動,邬思黎又是在前面嘬聲又是招手逗它,就這麽哄着才心不甘情不願挪兩步。

    左柯讓在旁邊看着就很煩,什麽狗東西架子這麽大,實在忍不住,一腳踢它屁股上,二哈登時急眼,追着左柯讓要報仇,一人一狗就繞着小區最大的花壇你追我趕着跑圈。

    邬思黎就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看他們鬧,手機登登登連震三下,她就知道是鄒念桐又開始機關□□式,在宿舍群裏發小作文辱罵世界不公了。

    打開微信,印證她的猜想。

    鄒念桐:【操啊,我這心情太悲憤了。】

    鄒念桐:【我們學校上周不是校慶放假一周麽,有一學生被爸媽帶去國外旅游了,今天開學給我帶了盒巧克力,包裝全德文,我一個字看不懂,人學生睜着一t雙水靈靈大眼睛說“老師你不識字嗎?”】

    鄒念桐:【我他媽?】

    趙月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鄒老師你好菜啊!】

    範雲薇:【鄒老師你不識字嗎?】

    四個人裏,邬思黎性格最柔靜,“落井下石”她不是很擅長,找個表情包表示自己沒有掉隊:【貓貓探頭JPG.】

    鄒念桐:【我母語中文第二語言西語,我去哪認識德文?】

    鄒念桐:【人學生還沒惡意,就真的是在疑惑我為什麽不認識,我老臉都快燒成灰了。】

    鄒念桐:【這個私立學校老師當的我是越來越厭惡這個世界了。】

    鄒念桐:【多我一個有錢人會死嗎?】

    就很平凡的一次群聊,鄒念桐再發牢騷,剩下三人嘲笑中夾雜着安慰。

    邬思黎驀然想到以前的自己。

    不幸的家庭造成她內心敏感又自卑,所以她和左柯讓初在一起時她就預設好會分道揚镳的局面。

    哪怕左柯讓很喜歡她,很愛她,她也會将這份感情轉變成有錢人的心血來潮。

    說到底,是她不夠自信,牽連着也不相信左柯讓給她的愛。

    她費勁巴力才能得到的東西左柯讓說一句話或者動動手指就能做到,而這種差距在當時的她看來,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尤其是在陪他回京北參加左繼坤婚禮,她誤入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

    金碧輝煌,紙醉金迷。

    有左柯讓在,沒有人會瞧不起她,但是他們舉手投足間是從骨子裏流露出的傲氣。

    随便一輛車的錢令普通人望塵莫及,十幾萬一瓶的酒喝一半灑一半,同齡人在為戀愛學業發愁,他們在盤算着怎麽打理家族生意。

    他們待人接物都挺和善,是覺得沒必要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情緒。

    他們那群人周身自成一股屏障,只有他們主動抛出橄榄枝,外來人士才能進入其中。

    這個社會階級會一直存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不會消除,有人一生都在為奔赴羅馬而努力,有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中央。

    但是她卻不會再因為這些外在因素煩惱困窘。

    人生最要學會的一堂必修課是祛魅。

    就像她從出生就在寧城,對寧城以外的地方充滿向往與懼怕,可當她出國一趟,發現也就那麽回事。

    大家都要吃飯睡覺,到頭來都逃不過一個死。

    因為父母車禍去世怕開車的她現在也能輕松駕馭,國外獨自一人度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也不是很難。

    未知來源于她的想象。

    那些她曾經覺得遙不可及事情她都一一解決掉。

    她完成了一場與自我的和解。

    所以在她變得更好後,她終于有足夠堅定的勇氣向左柯讓靠近。

    一道陰影落下,鼻梁被人輕輕一刮。

    她擡起眼眸,左柯讓彎腰站在她跟前,路燈就在他後方,面容昏暗不清,但她知道他在笑。

    “發什麽呆呢?”

    “沒。”

    她揩掉他額頭上一層細密汗珠,左柯讓後仰腦袋躲開:“髒。”

    “不髒。”邬思黎固執要擦,拽他在長椅坐下。

    左柯讓就依她。

    她給他擦完汗,左柯讓就揪起自己T恤衣擺給她擦手。

    二哈邁着疲憊的步伐過來,牽引繩長長拖在地面,一個甩尾背對着他們倆蹲坐地上。

    群聊還在繼續,邬思黎暫時沒管,私聊鄒念桐給她發了一個小紅包。

    留言:開心每一天。

    然後就鎖屏靜音,專心享受這種愛人在側的時光。

    這個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太多,能找到一個相處舒服的人太難得,找到一個相處舒服有兩情相悅的人無疑是獲得一張無價彩票。

    快餐時代連愛情都來去匆匆,酒吧裏最常見的就是一夜情,荷爾蒙上頭,僅見過一面的人都能吻得難舍難分。

    相比一時刺激,邬思黎更願意和左柯讓并肩坐一起吹風。

    而且左柯讓也很能調動她的荷爾蒙。

    就安靜坐十分鐘,時間不早,左柯讓說送邬思黎回去。

    二哈也上車,坐後排。

    兩家離得近,沒幾分鐘就到邬思黎公寓樓下。

    上次打車送完邬思黎回家,左柯讓差點去檢查自己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麽就沒想着送人上樓。

    吸取教訓,這次送到家門口。

    “車後座有一雙鞋,是你常穿的那個牌子的。”邬思黎邊開門邊說:“下午我和朋友去逛街看到就買了,導購說是新款。”

    邬思黎租住的這公寓一梯兩戶,環境還算可以,左柯讓四處打量着檢查,聞言遲鈍問:“給我的?”

    邬思黎難得不好好說話,嗆他:“不然我還能給誰?”

    “哦。”左柯讓咧嘴笑:“謝謝——”

    尾音收得急。

    邬思黎無聲嘆氣:“你快回去吧,開車小心。”

    攀着左柯讓肩膀,踮起腳尖親他一下:“到家告訴我。”

    “好。”左柯讓挺淡定:“你進去吧。”

    知道他是不放心,邬思黎沒再墨跡,進屋關上門反鎖好,在裏面敲兩下門板。

    左柯讓就轉身進電梯。

    到車上,扒拉開二哈礙事的腦袋,找到一個牛皮購物紙袋。

    左柯讓緩慢抽出鞋盒,生怕一個用力過度損壞哪裏,拆包裝的過程鄭重其事地像在進行什麽神秘儀式。

    是他喜歡的牌子喜歡的款,鞋碼是他的號。

    找角度調光線,一雙鞋拍十幾張照片。

    挨個私聊太麻煩,左柯讓一股腦發群裏。

    Atopos:【是誰收到了老婆送的禮物?】

    Atopos:【是誰在老婆出門和朋友逛街的時候還在被惦記?】

    這個點下班的下班,嗨皮的嗨皮,群裏在左柯讓發言之前就輪過好幾個話題,消停還沒兩分鐘。

    司琮也:【我老婆送的。】

    配圖是一張邁凱輪車鑰匙。

    李京屹:【居可琳送的。】

    配圖是一張黑紅噴漆的賽車。

    舌尖抵在齒後,左柯讓不緊不慢打字:【太膚淺太虛榮你們,一點都不符合勤儉節約的核心價值觀。】

    司琮也:【價值觀裏沒勤儉節約這四個字。】

    司琮也:【你也別不平衡柯柯,至少你還有老婆送禮物,我給你艾特仨從來沒收到過禮物的。】

    司琮也:【@杜思勉@齊靖帆@蔣慕風】

    杜思勉:【有病吧你?】

    杜思勉:【@Atopos 你更有病,二十五年第一次見到鞋?你當旅游景點打卡呢拍那麽多張。】

    齊靖帆:【誰群主?踢他們仨出去行嗎?】

    蔣慕風:【不是高貴單身貴族的都滾。】

    李京屹:【@Atopos 居可琳叫你別一口一個老婆,八字連一點都沒有,希望你停止自嗨。】

    李京屹:【還有一句,她叫我問問是誰二十五了還沒結婚。】

    左柯讓一啧,點開群成員列表,利落剔除李京屹這個掃興玩意。

    *

    邬思黎洗完澡在浴室裏出來,床頭櫃的手機嗡嗡在震動。

    頭發用幹發帽包起來,她拿起查看。

    是趙月雯在群裏發出的群視頻邀請。

    她們仨前後腳接聽,四個人四張臉出現在屏幕上。

    “打字太費事了,視頻聊幾塊錢的。”趙月雯發問:“你們都幹嘛呢?”

    她點名:“黎寶你幹嘛呢?剛在群裏突然隐身了。”

    “那時候在和左柯讓遛狗。”邬思黎把手機放在支架上,坐鏡子前護膚:“我剛到家洗完澡。”

    趙月雯:“我操。”

    範雲薇:“我操?”

    鄒念桐:“我操!”

    三個人三種調。

    趙月雯一個骨碌爬起來,踢一腳旁邊男人:“去給我拿包瓜子。”

    晶亮的目光轉向邬思黎:“你細說說。”

    鄒念桐又罵一聲:“媽的我還得自己去找瓜子。”

    範雲薇最省事:“我不磕我減肥,黎你說。”

    “也沒什麽好說的。”

    邬思黎還是羞于在将私人感情擺在臺面上,以前不公開是受困于自尊心,現在不再有這方面煩擾,她總要給左柯讓安全感,首先就是同朋友承認他。

    從回國以來到今晚,這中間的發展都上報組織。

    親密情節省略。

    就這樣還收獲三道百轉千回的咦聲。

    範雲薇雙手捧臉:“诶呀好甜呀,我一清心寡欲的老尼姑都想談戀愛了。”

    鄒念桐摘下黏在嘴唇的瓜子皮:“我當初就覺得你倆不會分開,分手也能再和好,磁場這東西太奇妙了,你倆給人的感覺就是注定一對。”

    一只手捧着一把剝好的瓜子仁闖入趙月雯的鏡頭,她擋開,提問:“那你倆這是和好了不?”

    “還沒。”邬思黎趴到床上,撈過一個抱枕墊着下巴:“分手的時候我說過我不喜歡他的強勢,他全部都改了t。”

    鄒念桐:“那不挺好。”

    是好的吧。

    他真的有在為她改變,她所厭惡的那些點都統統不見。

    可——

    邬思黎矛盾皺眉:“我好像又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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