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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邬思黎上午十一點睡醒, 卧室裏就她一人。
二哈在床邊趴着,不吵不鬧地守着她,尾巴在地板上掃來掃去。
邬思黎見到它怔兩秒, 零星記憶回籠,想起昨晚自己在酒精促使下的沖動行為。
這次她沒怎麽斷片, 對話大多數都有印象。
沒什麽有營養的內容。
就一個, 是她問左柯讓張姝白是誰。
後面……她好像就睡着了?
宿醉引發頭疼,她翻個身,被子拉高到眼下, 呼吸間是清新的葡萄柚味道。
手在被子裏探出,掌心朝上,二哈腦袋自動放上來。
它真的好胖, 毛發順亮。
左柯讓養護得它很用心。
邬思黎撸着狗緩緩神, 床頭櫃上的手機叮咚響,伸胳膊一撈,是蘇禾的微信。
說她又來京北了,問她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出差完邬思黎他們這批人有回程當天的一天假期,閑着也是閑着, 邬思黎赴約。
置頂有左柯讓的未讀。
Atopos:【裙子洗好烘幹了,早飯在桌上,涼了微波爐熱一下。】
Aotpos:【我去上班了。】
邬思黎回個好,起床去洗澡。
她身上還有酒味, 虧得左柯讓能忍受。
洗完澡吹幹頭發,給二哈弄完午飯就要出門, 今天太陽毒辣,氣溫高達四十度, 不想擠地鐵,打車也可以,但——
邬思黎看眼時間,該是午休時間,她給左柯讓發消息。
邬:【你還有閑置的車嗎?】
秒回:【你要開?】
邬:【嗯。】
Atopos:【鑰匙在客廳茶幾第一層抽屜裏,你挑吧。】
邬:【好。】
Aotpos:【都在負一樓地庫。】
邬:【好。】
他就沒再回。
也沒問她要去幹什麽。
拉開抽屜,裏面有三把車鑰匙,男人對車有種天生的迷戀,邬思黎覺得有一輛代步就夠用,買多也是浪費錢,左柯讓之前跟他提過他有一朋友專門玩車的,車比他多得多,那才叫一個燒錢。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居可琳她未婚夫。
邬思黎對車沒研究,随便拿一把,坐電梯到負一樓,門口右手邊第三輛車标和鑰匙上一樣,邬思黎試着按解鎖,車燈還真就閃爍兩下。
上車調整好座椅,在導航裏輸入地點,邬思黎開車前往目的地。
約在一個音樂餐吧,蘇禾挑個二樓靠窗位置坐,點好餐,百無聊賴瞅着窗外,不經意就看見邬思黎在一輛巨拉風的越野車上下來,她吹聲口哨。
等人上樓走到對面,又是一記哨:“真是人不可貌相,妹妹你長這麽乖私下裏居然玩越野。”
邬思黎笑,坐下:“不是我的。”
蘇禾了解邬思黎,她這人邊界感重,借車開還是這種百十來萬的豪車,要關系一般她絕不會動。
蘇禾也是知道點內幕,第六感叫她鎖定答案:“前男友的?”
邬思黎一嗯。
蘇禾問:“這就和好了?”
“還不算。”邬思黎用左柯讓身上那點招數,都是在蘇禾這兒取得經,跟她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還在試探。”
“其實我不太懂。”蘇禾敲桌:“按你的形容他很喜歡你啊,為什麽還這麽拐彎抹角不直接和好?”
餐點還沒做好,服務員先端來兩杯飲品。
一杯檸檬芭樂,一杯青提薄荷。
邬思黎要的檸芭,蘇禾拿走青薄。
“因為以前都是他在主動。”邬思黎一手扶着冰鎮玻璃杯,一手捏着吸管咯楞咯楞攪動裏面的冰塊:“這次我想換我朝他走。”
感情要講究收支平衡,一方一味的付出會使天平傾斜。
愛與被愛做不到完全相等,她也想盡力回饋他。
而且他們之間還隔着四年的距離,不能稀裏糊塗就和好。
蘇禾不置可否地點頭:“你很喜歡他。”
邬思黎篤定回:“不及他對我。”
蘇禾啧啧笑,舉杯跟她碰一下:“祝你追愛成功。”
又抿一小口冷飲,邬思黎移到一邊,她快生理期不能喝太多:“怎麽又來京北了?”
“別提了。”一提這事蘇禾就心煩,擺手:“我不跟你說過我給我家老頭找了個護工麽,老頭想跟那保姆領證,證還沒領,人卷着錢跑了,老頭氣得住院了。”
蘇禾口中的老頭是她父親,她父母在她高中時離異,她随母親移居國外,研究生畢業實在不想再留國外,也不想和父親一起生活,寧城是她紮飛镖紮出來的選項。
老頭退休後蘇禾在正規公司找一保姆照顧他,處着處着就出感情了,要黃昏戀,戀就戀吧蘇禾也懶得管,誰成想老頭眼光不咋地,看上的人是這麽個老玩咖,據說護工在外面還有個小男友,用着老頭的錢在養。
好大一盆狗血。
長輩八卦邬思黎聽得瞠目結舌:“叔叔沒事吧?”
“死不了。”蘇禾對這個爹沒啥感情,談不上心疼,就她身為女兒一出事得過來看看挺麻煩的:“不提他不提他。”
邊聊邊吃,一頓午飯吃到下午快兩點。
蘇禾昨下午到的京北,在醫院陪護一整晚,蘇禾父親很大男子主義,沒怎麽盡過父親責任總擺父親架子,蘇禾找好護工就不想再管,她也不怕他再被騙,那麽大一人這點辨別真假能力都沒有出事也是活該,她還有自己的工作不能耽誤,傍晚五點的t高鐵回寧城,吃完飯還剩點時間,倆人就又去逛街。
上次沒來得及,這次邬思黎把鄒念桐的生日禮物買好,路過左柯讓經常穿的那個潮牌鞋店,進去一圈再出來,手裏就多一個購物袋。
四點半她開車送蘇禾去高鐵站,看她進站後轉身回車裏。
手機震動,微信有新消息。
Atopos:【七點。】
她半小時前問左柯讓今天幾點下班。
邬:【我去接你下班吧。】
邬:【你給我一個位置。】
“對方正在輸入”的字眼在頂部顯出又消失,對話框依然是她墊底。
不知道是打字打到一半去忙了還是在琢磨怎麽回答。
她這個請求很難嗎?
邬思黎趴到方向盤上耐心等着,指甲摳着保護套,她就逮着一個部位禍害,就快要摳出一個洞來,等來左柯讓回複。
言簡意赅地一個地址。
邬思黎放過保護套,地址導進導航,她摸索着過去。
趕上個晚高峰開頭,有點堵車,七點整踩點航天局。
人就站在單位大門口,黑T白色褲高幫鞋,很男大很清爽,一手裏拿着卷成筒的一沓資料紙一手托着手機在刷,很随意往街邊一站,落日暮色成蔭綠樹是恰到好處的背景。
車停到他面前,邬思黎按下喇叭,左柯讓擡頭,上副駕駛。
“去高鐵站送了下我學姐,又堵了會兒車。”邬思黎解釋她為什麽沒有提早到:“不是七點下班嗎?”
“我們彈性大,忙完沒什麽事我就出來了,裏面呆久了悶。”
實際上從邬思黎說要來接他下班,左柯讓就跟打興奮劑一樣,就不想在工作,好不容易靜下心,一過六點頻頻看表,吸引來主任的矚目,打趣他是不是有約會,他承認是,但沒人信。
全托他這麽多年守身如玉的福。
還有一刻鐘,徹底坐不住,出來等。
航天局門口這條路從東到西兩排加起來一共種有四十顆樹,車棚裏共停有十六輛自行車、二十輛電動車、十輛摩托車,車牌尾號相同的有六個。
數完這些,邬思黎就來了。
邬思黎側目,左柯讓扯過安全帶要系,視線在半空對撞,咔噠一下邬思黎解開束着她的安全帶,掌根撐在扶手箱,仰颔啄一下他鼻尖,還發出一聲極輕極細的嘬聲。
行為是突如其來,聲音是意料之外。
倆人四只耳朵都一起變紅。
邬思黎猛縮回去,一秒系好安全帶,還順便幫左柯讓插好,磕磕巴巴轉移話題:“我們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麽?”
左柯讓正襟危坐,嗓音倒自然:“都行。”
邬思黎兩只手都把着方向盤,脊背繃直,有點小學生坐姿:“我不了解京北,你想吃什麽就導航吧。”
左柯讓在腦子裏搜刮出一個地方來,在觸控屏上輸入店名,播報的機械女聲幹巴巴,左柯讓調出音樂來聽,車載歌單和他手機軟件同步,第一首就是他倆以前做時左柯讓騷裏騷氣用來渲染氛圍的歌,切掉,第二首還是。
車廂裏空氣越來越稀薄,倆人耳朵紅意越來越重。
第四首,初聽節奏還不錯,歌詞一出來——
So I heard you found somebody else
我聽聞你已經覓得新歡
啪,再切。
什麽破歌一點都不吉利。
切到第五首可算正常。
車窗降下,新鮮熱風灌進來,緊繃的心弦得到緩解。
降過倍速的鼓點重又暧昧,歐美男嗓低哼——
Cause I know we be soplicated,
我知道我們之間是如此複雜,
But we be so smitten it's crazy,
但我們又如此着迷彼此,這可太瘋狂了,
I can't have what I want but neither can you,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不也是嗎。
還有最後一個路口,是紅燈。
左柯讓喜歡開手動擋,這輛越野也是,邬思黎剎車換擋,一套操作流暢,跟前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左柯讓看着她動作:“在國外練出來的?”
邬思黎乍一聽沒明白:“什麽?”
“車。”左柯讓斂眸:“以前你怎麽都不碰車。”
邬思黎是大一那年暑假去考的駕照,左柯讓替她報名天天接送她去駕校練車,她一開始不願意學,因為父母就是車禍去世,她有陰影,左柯讓不許她逃避,他說她可以學會後不開但這種必備技能不能不會。
她就不大滿意,她不喜歡的事他為什麽總是強求她,而且她并不認為開車時必備技能,但那時候她敢怒不敢言,不能違背左柯讓,揣着怨氣去學去考,考完就一次車不開,反正是他自己說過她學會就成,左柯讓也說話算話,沒再逼她,就任勞任怨當她司機。
不約而同想起這件舊事,心情卻截然相反。
有些事當時悟不透徹,再一回顧,就有不同看法。
邬思黎在國外正規兼職的第一家公司,招女助理,老板經常要應酬喝酒,所以招聘首要條件就是會開車。
她面試成功那一刻由衷感激左柯讓。
從這一件小事上就能投射出很多,在一起兩年,邬思黎是一直生活在左柯讓庇護下的,追溯過往,在他第一次把她從泥潭裏拽出來,她就在依賴他。
邬思黎窩心一笑:“有時候自己開車會比較方便。”
左柯讓斂着眸,濃黑睫毛在眼底形成一片陰影,明滅路燈照得他神色莫辨。
紅燈轉綠,他淡聲:“挺好。”
餐館開在一條窄巷裏,車開不進去停在路邊,倆人走過去。
下車後邬思黎想起問他們要去吃什麽,左柯讓說吃麻辣燙。
指着南邊那堵圍牆,跟邬思黎介紹:“那兒是我小學母校,司琮也我們幾個一到體育課就翻牆出來吃。”
左柯讓比司琮也他們小一歲,班級體育課湊巧在同一節,麻辣燙就在操場圍牆外,香味一飄進來勾得他們能找不着北。
經常因為翻牆被抓,每周一升旗儀式上站國旗底下念保證書,也不頂個屁用,該違紀還是違紀。
圍牆目測高度有五六米,是左柯讓現在身高的三倍不止,小時候的他竟然真敢。
邬思黎對應着回憶起自己小學生時代在做什麽,邬思銘剛出生,家裏人都在為這個新生兒的到來而歡呼,很輕易就忽略同為小孩的她,但她也很喜歡弟弟,一放學就跑回家趴在嬰兒床邊逗邬思銘玩,然後母親就會過來轟她去寫作業,怕她沒個輕重誤傷邬思銘。
不是什麽愉快的好事,邬思黎及時打住。
“司琮也。”邬思黎重複一遍這個名字:“那你認識覃關嗎?”
“見過,他老婆。”
“上周,就是你去醫院輸液那天,我在商場看到居可琳和覃關了。”
醫院輸液。
哦。
就是她有約會那天。
左柯讓嘴角下撇。
邬思黎沒注意到他的小變化,還在延伸話題:“居可琳說她要結婚了。”
“月底吧好像。”前方有個井蓋,左柯讓攥她手腕避開,邬思黎順勢牽住他,人一頓,悄悄收緊:“叫你去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她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結婚,她說一個人結婚太無聊了。”
“……”
饒是左柯讓這麽個邏輯條約不按常理出牌的都被整得啞口無言。
怕邬思黎抵觸,左柯讓滿不在乎地一嗤,澄清:“別搭理她,她滿嘴跑火車。”
那點子自他上車後她在清醒時沖動一吻燃起的簇簇小火苗“撲”的一下熄滅,邬思黎讷讷一哦。
麻辣燙是老式那種黏糊糊的類型,不能自己選菜,都是店家自己搭配好,占據一整面牆的冷藏櫃分類擺放着炸串,邬思黎挑幾樣愛吃的,左柯讓去結賬付款。
店內是高度正好的長桌板凳,店外支着幾張矮小桌板配小馬紮,邬思黎在外面找一張桌子坐下。
雙腿并攏,一只手臂杵在膝蓋上,托着腮,玩着一款小程序游戲。
左柯讓端着煮好的麻辣燙回來就看到她這麽一副樣子。
就特乖。
碗擱到一旁櫃子上,忍不住打開相機偷拍一張。
幹完這事還有點心跳加快,他真是越活越膽小。
邬思黎不能吃辣,要的經典款,左柯讓是麻辣。
紅彤彤的油潑辣子格外勾人饞蟲。
邬思黎躍躍欲試。
左柯讓勸:“你吃不了,很辣。”
邬思黎不到黃河不死心:“我還沒有試。”
“那你等會兒。”說完起身去裏t面拿一瓶常溫牛奶出來,碗推她面前,左柯讓下巴一點:“來。”
邬思黎挑起兩根面條淺嘗,辣得立刻飙出淚花。
插好吸管的牛奶遞到她嘴邊,左柯讓一臉“你看我說什麽來着”的表情。
邬思黎理虧,接過牛奶悶頭含着喝。
對面人一記抑制失敗的輕笑。
吃完飯,還是邬思黎開車回左柯讓公寓,惦記着二哈那一身肥膘,邬思黎看時間還不晚,想着帶它下來在小區裏遛一遛。
左柯讓當然沒意見,他都巴不得邬思黎住下。
一會兒還要送她回家,左柯讓就叫她把車停在公寓樓前。
兩道車門關閉聲一前一後響起,邬思黎拿鑰匙鎖車,這時手機進來一個電話。
她接起:“陳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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