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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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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落網

    柳時陰拍了拍古銅鏡:“說說,為什麽要害文家人。”

    毛劍輝和沈芸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柳大師這是和誰說話?

    【我沒害他們,我明明在幫他們實現願望!】

    古銅鏡鏡面上,突出出現了一行字,看起來還挺激動的。

    “鏡鏡、子它……”沈芸驚恐地拉高了語調。

    毛劍輝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妖怪嗎?

    柳時陰沒管他們,而是用手指扣了扣鏡面:“實現願望是怎麽一回事?”

    古銅鏡上原本的字句被抹掉,重新又浮現了新的語句。

    【我是一柄能實現人願望的鏡子。那個女的有天晚上,對我說,她父母對她的期望太高了,她成不了對方想要的樣子,也不想成,太累了,真希望有一個人能代替她,成為父母期盼的樣子,讓她的父母對外有面子,還不用天天跟她吵架】

    【所以我就幫她實現了願望!我明明是個好鏡子!幫她完成了願望,也讓她在我創建的幻境裏想怎麽玩怎麽玩,但她既然還罵我,真的太過分了!】

    鏡子似乎很氣憤,鏡面內還出現了熊熊烈火。

    柳時陰覺得這面鏡子就是個傻的,文于晴那時候恐怕只是心情不好,抱怨了一下,它卻把人的話當真了,能不挨罵嗎?

    沈芸和毛劍輝在一旁都看傻了,這走向怎麽跟他們所想的不一樣?

    許林宴問鏡子:“所以外面這個文于晴是你幻化出來的?或者說她的魂魄被你換成了別人的?”

    鏡子內的火柴人搖了搖頭。

    【我哪來那麽大的本事,外面的女人還是她自己哦。】

    按照鏡子的敘述,一個人有三魂七魄,每道魂魄都有自己的性格。像一個人有脾氣暴躁的時候,也會有溫柔娴雅的一刻。能開朗活波,也能沉着冷靜,能熱心腸的同時,也有壞心的時刻。

    鏡子只是收走了文于晴的主人格,釋放了她的副人格。

    所以外面的文于晴嚴格意義來說,依舊是文于晴,沒有被野鬼占據她的身體,也不是鏡子制造出來的假人。

    “難怪沈太太會出現錯覺,覺得這即是自己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柳時陰想起了沈芸跟他們說過的,自己女兒吃海鮮過敏的事情。

    因為本質上是同一個人,所以改變後的文于晴依舊保留了她的一些細小的習慣。

    許林宴道:“也難怪在明雅的時候,文于晴會害怕。她根本沒有主副人格的認知,在她心裏,她就是文于晴。所以在明雅的洗手間看到主人格的文于晴時,才會被吓了一跳。”

    可能當時對方還以為撞鬼了呢。

    柳時陰指着文景江道:“文總又是怎麽回事?”

    【他也跟我許了個願!這家人真不厚道,過橋拆河!我幫了他們,他們既然還找道士來收我,讨厭死了!!以後我都不會在幫他們家實現願望了,哼!!】

    古銅鏡周邊的火焰燒得更旺了,幸好只是在鏡子裏面燒,不然柳時陰肯定得把它扔了。

    柳時陰一臉嫌棄地道:“搞快點,有屁快放。”

    古銅鏡礙于柳時陰的淫威,熄滅了火焰,把話題扭了回來。

    【那個女的一直把我帶在身上,有一天的時候,她取我出來時忘記放回包裏了,就把我擱在了茶幾上,然後那個老頭子回來看到了。】

    衆人随着它的話,腦海中浮現了文景江拿起鏡子,對鏡梳妝的畫面。

    額……

    好怪。

    柳時陰咳了一聲,問道:“然後呢?”

    古銅鏡繼續寫字。

    【他沒發現我】

    衆人:那還好。

    古銅鏡:???

    許林宴睨了其他人一眼,讓他們別說話,別影響了古銅鏡的述說。

    衆人默默地閉上了嘴巴,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古銅鏡不明所以,在柳時陰的眼神催促下,接着往下道。

    【他沒發現我,當時大廳也沒有其他人,外面還下着雨,也不開燈,屋裏黑漆漆的。他突然嘆了口氣,開始自言自語】

    對于文于晴的變化,文景江開始是高興的。但和新的文于晴相處久了,他就越不得勁,看着在公司如魚得水,工作得心應手的文于晴,文景江出現了和沈芸一樣的糾結。即覺得這是自己的女兒,心覺驕傲,又覺得有孤魂野鬼占了他女兒的身體,心神不寧。

    還背地裏找大師給文于晴看過。

    但是大師并不能看出什麽。

    【他坐在沙發上,忽然惱怒地說自己不是個好父親,要是自己是個好父親的話,她的女兒就不會變成這樣。說了一大堆,我聽得稀裏糊塗,只知道他想成為一個愛護女兒,尊重女兒興趣愛好,不會對女兒發脾氣的好爸爸。同時他又很想原來的女兒,特別的矛盾。】

    【但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他!讓他的副人格留在外面成為寵女兒的好爸爸,主人格則留在鏡子裏和原來的女兒重逢,多好的分配啊!】

    【按理說他們願望都實現了,該高興才對,還有他們的妻子,丈夫女兒都變好了,她不應該開心嗎?】

    古銅鏡十分不理解,這些人也太難伺候了吧。他都幫他們了卻了心願,最後不僅不感謝它,還罵它不說,又請了人來收拾它。

    氣死它了!

    柳時陰忍不住戳穿它的心思:“你那是好心嗎?你幫文總實現願望,難道不是因為文總找了大師?”

    文總能找一個大師,就能找第二個。這面鏡子的性格,柳時陰已經看出來了,就是剛的時候很剛,但是發現不對時立馬認慫。

    它肯定也怕被揪出來銷毀,所以打着幫文景江的說法,把人也拖進了鏡子世界去。

    “如果我們今天不來,你下一個是不是就要幫沈太太實現願望了。”沈芸肯定想一家團聚,到時候這面鏡子又能找理由了。

    等把文家人一鍋端了後,它就可以潇潇灑灑地在文家當它的吉祥物,不用怕被人拿去銷毀。

    毛劍輝瞠目結舌:“操,這也太狠了吧。”

    剛才他還覺得這個鏡子沒什麽壞心思,還能幫人實現願望,瞅着還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這其實也是一面黑心鏡子,私心賊重。

    毛劍輝本來為了看清鏡子上面的字,離鏡子特別近。現在發現了鏡子的惡意,嗖地一下就躲到了一米開外。

    沈芸也慌了,往傭人那邊躲了躲。而傭人呢,都快要吓死了。

    古銅鏡不想被毀,連忙認慫且示弱。

    【我雖然有些私心,但是我真的沒想過害人。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大師求放過啊!】

    “沒想過害人?”柳時陰微眯起了眼睛,“幻境裏讓僵屍咬阿宴的是誰?”

    他可還記得這件事呢。

    許林宴笑了下。

    古銅鏡很想哭,它惹誰不好,為什麽偏偏惹上柳時陰。早知道柳時陰火氣那麽大,它就算是拔了劉老爹的牙齒也不讓他咬這兩個人!

    挨了一頓打就算了,時不時還得被翻舊賬。

    這個叫柳時陰的男人真的很小雞肚腸!

    它就不懂了,他咬的是許林宴,又不是他,他火氣那麽大幹嘛!

    這些抱怨古銅鏡沒敢在柳時陰面前說,怕他心思狹窄,又得記恨自己。古銅鏡只能在鏡面上描繪出一個大哭的表情,可憐巴巴地求饒。

    【大師,求放過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我只是想保住小命而已。雖然幻境後半部分是我過分了點,但我好歹也完成了你們的心願不是嗎?看在我實現了你們的願望份上,能不能放過我啊!嗚嗚嗚qaq】

    大哭,大哭,大哭。

    鏡面上立馬出現了一個一個大哭的火柴人,密密麻麻得讓人頭疼。

    柳時陰都無語了。他們的願望?

    他的願望原來是回永晉啊,他本人怎麽不知道。他雖然偶爾是會想念在永晉生活的日子,但他不覺得自己執念深到會想回到過去。

    是現在的電腦游戲不好玩,漫畫不好看,還是随點随到不用自己做飯的外賣不香?

    他是自虐狂吧,放着大好地收租躺平的鹹魚生活不要,既然想回去天天念經搞法事。

    他在那裏又沒什麽親人,朋友也沒幾個,關系好一點的就流雲觀裏的幾個小道童,他真想回去,這鏡子也該把他扔到流雲觀去,而不是給他弄個乞丐的身份,還讓他住進破破爛爛,不着調的破道觀裏。

    怎麽看,這鏡子都像是在整他。

    而且不說他,說許林宴。

    許家小公子的願望呢,難不成也是跟他回永晉,當小道士?

    這面鏡子是自己傻,還是當他傻。

    許林宴既不知道永晉,也沒當過道士,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願望。如果說許林宴想取代許家,成為許家的掌權人,柳時陰或許還能信兩分。

    柳時陰越想,看古銅鏡的眼神就越鄙視:“什麽夢想成真鏡,別出來忽悠人了,就你這半桶水的能力,我都替你丢臉。”

    古銅鏡哽住。

    火柴人開始抓狂。

    【什麽半桶水!你能說我醜,但不能質疑我的實力!迄今為止,我都不知道幫人實現了多少的願望,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你們的願望我明明都替你們達成了,可惡!】

    許林宴看着鏡子上面的字句,眼神裏帶了些若有所思。

    柳時陰哧地笑了一聲,明顯不相信。

    氣得古銅鏡的火柴人在鏡子裏又蹦又跳,惱怒得不行。

    柳時陰覺得火柴人實在晃眼,直接把它扣在了桌上,眼不見心不煩。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鏡子打出了滿屏的“操”字,可惜沒人看見。

    柳時陰望向沈芸道:“這面鏡子大概是遇到了太多人,人人都在它面前訴說過苦楚和期盼,就自然而然地誕生了靈智,有了能幫人實現願望的微弱能力。看着是個色厲內荏的,不足為懼。你丈夫和女兒已經變回了原樣,等他們醒後,一切都會回歸正途。這面鏡子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柳時陰想到自己好歹收了文家不少的錢,又提了一句:“如果你們還想留下它,我可以幫你抹掉它的靈智。”

    古銅鏡聞言,鏡面上頓時出現了一排排的大哭臉。奈何它不能動不能跑,除了哭着等待接下來的命運,啥都幹不了。

    沈芸看着昏迷不醒的丈夫和女兒,回頭對上詭谲的古銅鏡,猶豫了許久才道:“雖然這面鏡子是我女兒買回來的,但我實在不想留它在家裏。柳大師,麻煩你幫我把它處理了吧。”

    在柳時陰思考着要不要當場把這面鏡子銷毀的時候,許林宴的手忽然搭了上來。

    他沒有看柳時陰,反而只是看着沈芸道:“沈夫人,一面鏡子能誕生靈智不容易,就這麽處理了還怪可惜的。不知道能不能割愛相讓,把它送給我?”

    “這……”沈芸有些遲疑。

    送倒是沒問題,反正她也不想要了。就是這鏡子太邪門了,她擔心轉手到了許林宴那會出事。

    毛劍輝知道許林宴和柳時陰關系好,勸了一句:“許公子,安全起見,我覺得不如讓柳大師把它銷毀算了。你如果真喜歡,我可以讓朋友幫你找另一面古董鏡回來收藏。”

    沈芸也跟着道:“許公子,送你是沒問題的,但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這玩意可不興收藏。”

    許林宴抿着嘴唇,擡眸看向了柳時陰,似乎想聽聽他怎麽說。

    柳時陰看着他失落沮喪的眼神,手比大腦快,直接就把古銅鏡給塞到了許林宴的手上。

    他皺着眉頭道:“既然喜歡就拿着吧,反正有我在,這面破鏡子也不能對你怎麽樣。”

    許林宴聞言,捧着古銅鏡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

    柳時陰的心髒又猛地急跳了兩下。

    他在心裏嘀咕道,這人怎麽老是笑得那麽好看,不就是一面破鏡子嗎?值得這麽高興?

    毛劍輝總覺得他們這一刻的氛圍有點不太對勁。

    看着柳時陰塞鏡子那一幕,毛建輝腦海中莫名就想到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這個怎麽看怎麽八杆子都打不着一處去的故事上。

    總有種柳時陰是周幽王,許林宴就是褒姒的錯覺。別說點火和要鏡子了,感覺許林宴要點別的什麽,柳時陰也會為他弄來。

    越想越離譜,毛劍輝連忙打住。

    沈芸沒毛劍輝想得那麽多,見柳時陰都這麽說了,也沒在為許林宴擔心。她問柳時陰:“大師,我丈夫和女兒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柳時陰算了一下道:“現在就該醒了。”

    話音剛落,躺在沙發上的文于晴和文景江就揉着酸痛的腦袋坐了起來。文景江皺着眉頭道:“我這是怎麽了?”

    文于晴:“誰打了我,我的腦袋怎麽這麽地疼……”

    這說醒就醒了?

    衆人一臉的訝異,這嘴怕不是開過光吧?

    柳時陰淡定如常地道:“過去看看他們吧。”

    沈芸疾步走到文景江父女身邊,紅着眼睛道:“你們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擔心死了。”

    文于晴晃了晃腦袋,看着沈芸愣了兩下後,緊抓着她的手道:“媽,家裏那個我是假的,你別被她騙了!”

    “有鬼冒充了我,趕緊,去把大師找來!”文景江清醒過來後,也跟着嚷嚷了起來,情緒特別地激動。

    沈芸怎麽勸他們都是緊張兮兮的,柳時陰看不過眼,直接過去對着他們的天靈蓋拍了兩下。

    頓時,文于晴和文景江都冷靜了下來。

    文景江:“我不是應該在鏡子裏嗎?怎麽出來了?”

    “是你們!”文于晴看到柳時陰和許林宴,蹭地站了起來,手指着他們道,“我在鏡子裏看到過你們,是你們把我弄出來的對吧!”

    柳時陰也沒否認。

    毛劍輝一臉迷茫:“啥時候的事啊,你們什麽時候進了鏡子裏面,我怎麽沒發現?”

    他們不就是拿着鏡子看了幾分鐘嗎?他也沒眨眼啊,怎麽就錯過了最關健的劇情?

    沈芸等人看着柳時陰,一臉的崇敬。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救出來,柳大師真是太厲害了!

    頂着衆人景仰的目光,柳時陰指着許林宴手中的古銅鏡問文于晴:“這東西是你從哪弄來的?”

    文于晴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我撿來的。那天跟我爸吵過架後,我不是跑到朋友家去了嗎?在她家樓下,我撞到了一個很古怪的男人,他匆匆忙忙地,抱着一堆東西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要上哪,這面鏡子就是他當時掉的。”

    文于晴那會心情不爽得很,和人撞了直接就罵了兩句。對方也不回嘴,撿了東西就走了,甚至看都不看文于晴一眼。

    文于晴只覺晦氣,正想轉身上電梯時,眼睛被角落的一抹微光閃了一下,然後過去一看,就發現了藏在角落裏的古銅鏡。應該是男人的東西摔下來時,它順勢滑到了角落,因為有花瓶擋着,男人又急着走,所以才被忘了。

    因為古銅鏡古韻古味,還挺精致的,文于晴鬼使神差就撿了回去。

    “男人?”柳時陰多嘴問了一句,“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

    “這我還真沒怎麽注意。”文于晴苦思冥想了一會才道,“就記得是一個挺高的男人,身上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我朋友那邊也是高檔小區,按理說住那邊的人也缺不了錢。但那男人給我的感覺就很窮酸,衣服好像是地攤貨,皮膚也不太好的樣子,手上黑黢黢的。臉的話……當時他帶了頂帽子,我沒看清。”

    高個子?

    柳時陰跟許林宴低聲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許林宴問他:“什麽人?”

    柳時陰:“說來話長,之後在告訴你。”

    許林宴深知孰輕孰重,也沒有在這時候追問他。

    柳時陰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他跟請他來的沈芸道:“沈夫人,竟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該走了。”

    “真是太謝謝柳大師你呢,報酬我到時候直接打到你的賬戶上,你看可以嗎?”沈芸說道。

    柳時陰沒有異議,沈芸讓管家記下了他的銀行卡號。

    文景江知道是柳時陰救了自己和文于晴,這時候也站了出來道:“柳大師不如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再走吧。”

    “謝謝你們的好意了,但不巧,我還有工作要忙,得走了。”柳時陰搖了搖頭。

    文家人一聽,也不好再攔着。

    文景江道:“那行,我們送你們到門口。”

    和文家人分別,柳時陰和許林宴上了毛劍輝的車。

    毛劍輝當司機,他坐在前頭問道:“柳大師,你還有什麽工作啊,需不需要幫忙?”

    “沒工作,那是騙文家人的。”柳時陰淡淡地說道,“不過我的确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毛劍輝立馬正襟危坐:“你說。”

    柳時陰問他:“警局的人你認識嗎?”

    “警局?”毛劍輝說道,“柳大師,你是想撈什麽人嗎?”

    柳時陰搖頭:“正确的說,我想知道兩個人的消息。”頓了頓,他補充道,“兩個盜墓賊。”

    毛劍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那兩個害了我家姍姍還有謝家女兒的盜墓賊?”

    許林宴聞言,看向了柳時陰,似乎想從他那了解盜墓賊的事情。

    柳時陰簡短地給他說了最近發生的幾件和盜墓賊相關的事情。

    許林宴聽完後很快就做出了總結:“所以你懷疑那個丢了銅鏡的男人,是盜墓賊中的一個?”

    “猜測而已。”柳時陰抱臂倚在靠墊上,“之前我讓小黑臉給警局送了點關于盜墓賊的信息,按照警局的辦事效率,人應該已經抓到了。但那兩個盜墓賊似乎會一些玄術,也保不齊會成功逃過警局的追捕。”

    “我一直沒關注這件事的後續,正好現在有時間,又撞上了古銅鏡的事情,去了解一下也不錯。也能知道,弄丢了古銅鏡的人是不是那些盜墓賊。”

    毛劍輝道:“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正好認識江城的局長,我現在就去問問。”

    有人好辦事,在毛劍輝給人打電話的時候,柳時陰和許林宴把目光落到了古銅鏡的身上。

    小黑臉從柳時陰的衣服裏跳了出來,踩在了古銅鏡的鏡面上。

    柳時陰沒有阻止它,反而還微笑地摸着小黑臉的腦袋道:“多踩幾下,用點力。”

    古銅鏡:“……”

    古銅鏡被踩得惱火,可是又不敢有怨言。只能忍着,但是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鏡面上驟然浮出了一排的字。

    【別踩了,你們想問什麽趕緊問!!】

    小黑臉對于古銅鏡的語氣很不滿,又擡起腳跺了幾下,光滑的鏡面都被它跺出了咚咚的聲響。

    古銅鏡真怕它下一腳直接把自己美美的鏡面踩碎,只能委委屈屈地換了種文調。

    【你們有什麽問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知道的都能告訴你們】

    為了凸顯自己的誠意,古銅鏡想了想,又說了一句。

    【求你們快來問我】

    求字用得就很精髓。

    柳時陰和許林宴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濃濃的笑意。

    小黑臉重新爬回到了柳時陰的肩上坐着,乖巧的模樣讓古銅鏡莫名的難受。

    好好好,受欺負的只有我是吧。

    想到以後自己還要在他們手下讨吃,古銅鏡就很想哭。

    嗚嗚嗚……鏡生艱難啊。

    柳時陰聽不到它的哭聲,也不知道它在自怨自艾。他直接道:“之前那個主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哪個主人?】

    許林宴溫和地道:“就是和文于晴撞在一塊的男人。”

    【那個啊……】

    古銅鏡似乎很懂抑揚頓挫,鏡面浮現了三個字後,就停了下來。在大家以為它斟酌着要說出什麽驚天大秘密的時候,鏡面上終于浮出了下一行的字體。

    【他不是我的主人啊】

    柳時陰:“……”

    許林宴:“……”

    還以為能說出朵花來,沒想到就得了這麽一句廢話。

    柳時陰感覺自己的期待都不值錢了。

    小黑臉從柳時陰的手臂上滑了下來,似乎又想去給古銅鏡來上幾腳。

    古銅鏡慌了,鏡面上瘋狂出現一行一行的字。

    【雖然他不是我的主人,但是我還是知道點事情的,我可以告訴你們!】

    小黑臉擡起小短腿,踢了踢它,快說。

    鏡面角落出現了一個火柴人,它邊抹着眼淚,邊在頭頂顯示着要說的話。

    【我上一個主人,是一位公主。她死了後,我就跟着被葬到了墓裏,之後就陷入了沉睡。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盜墓賊從墓裏盜了出去。之後輾轉了好幾個賣家的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手上。】

    【那個男人的磁場很奇怪,給我的感覺也很可怕,我沒敢讓他知道我生了靈智,每天就在他那裏裝死。後面男人把我放進了一個盒子裏,那個盒子有一股力量,特別的奇妙,我感覺在裏面被滋養得很舒服,就是每天昏昏沉沉的,特別想睡覺。】

    【再後來,那個男人就把我從盒子裏拿了出來。】

    古銅鏡講到這裏,字裏行間都透着一股可惜和哀怨。

    看來它在那個盒子裏的日子過得很快樂,不然都不會這麽念念不忘。

    柳時陰敲了敲鏡面:“別磨磨蹭蹭的,繼續說下去。”

    古銅鏡的火柴小人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就來就來。

    【咳咳咳,他把我拿出來後,就交到了一個女人的手上,讓人把我給扔了,但是那個女人在扔我的時候,遇上了文家那個小姑娘說的高個子。高個子大概是看我漂亮吧,就向對方要走了我】

    被帶走後,古銅鏡就被塞進了一個布袋裏,裏面除了它之外,還有些其他的古董物件。不過這些古董物件沒有像它一樣生出靈智。

    它大部分時間都在布袋裏,所以也沒看到高個子長啥樣,只知道自己跟着高個子轉了好幾個地方,偶爾住酒店,偶爾住小賓館。

    其中也見過幾個賣家,高個子似乎想把它以高價賣出去。

    但價格一直沒談攏,就一直把它留在了身邊。

    高個子還有一個同夥,和他關系似乎不錯,兩人經常一塊行動。除了他們之外,他們偶爾也會通過電話聯系其他的人。

    古銅鏡在他們的身邊,也聽過幾個人的聲音。但因為它怕被人發現,所以一直在布袋裏沒敢動彈,所以也不清楚這些人長什麽樣子。

    【我就知道這麽多了】

    古銅鏡說完,火柴人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探頭,深怕柳時陰不滿意。

    雖然信息很零散,但柳時陰也從中整理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跟許林宴低聲道:“我已經百分百肯定,丢了古銅鏡的人就是我們說的那個盜墓賊。就是沒想到,他們還是一個多人的盜墓團夥,并且似乎還有首腦。”

    許林宴:“這些人看起來一直在收集古文物,也在收攏一些陪葬品。但是古文物被他們高價賣出,陪葬品卻是低價賣給了普通人。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呢?”

    前者為了錢還能理解,後者呢?因為陪葬品賣不出高價?所以随便處理了嗎?

    竟然賣不出高價,何必花時間花精力到各種偏僻的墓園去。這些墓園葬的本身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陪葬品能有什麽東西,就一些金銀首飾而已,齊齊整整一湊,大概也就幾千塊上萬塊。

    要是沒有古文物,許林宴還能理解他們的行為。但都有了好些古文物在手,随便賣一個就上百上千萬,他們根本不像是差錢的人。

    別說不好出手,只要有價值的東西,總有辦法能賣出去。

    “誰知道他們想幹嘛。”柳時陰涼涼地道,“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這時候,在外面打電話的毛劍輝回來了。

    他上了車後道:“我問過了,局裏的人告訴我,他們憑着柳大師你給的線索,很快就查到了那兩個盜墓賊的去向,并立刻展開了追捕行動。”

    “但在抓捕的過程中,大量警員都遇上了鬼打牆的情況,最後還是讓他們兩個跑了。”

    對于這個結局,柳時陰和許林宴已經猜到了。

    毛劍輝一臉可惜地道:“那兩個盜墓賊知道自己被警方盯上後,現在特別地謹慎和狡猾,局裏想查他們的行蹤都查不到。繼續這麽下去,可能這事到了後面,就要不了了之了。”

    “查不到消息啊。”柳時陰的眼睛幽幽地轉到了古銅鏡的身上,“我大概可以給警察小哥們一點幫助。”

    古銅鏡被盯着,總覺得沒什麽好事發生。

    小黑臉舉了舉拳頭,向它示威,趕跑試試?!

    想跑的古銅鏡:QAQ

    它就應該一直裝死的,之前幹嘛要醒來。

    好了吧,出了狼窩又入了虎口,好慘啊。

    不管哭唧唧的火柴人,柳時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讓鮮血滴在了古銅鏡的鏡面上。

    古銅鏡哭得更大聲了。

    【啊啊啊,我髒了,我髒了,我娶不到媳婦了!!!】

    許林宴瞥了它一眼:“安靜,別吵到時陰了。”

    就算是文字也不行。

    古銅鏡:???

    血在古銅鏡上,很快就被吸收了,毛劍輝啥也看不到,但許林宴卻看得很清楚。鏡面內掠過了很多的人影,還有很多的地理位置。但因為太朦胧了,速度太快了,所以許林宴看得并不真切。

    與此同時,這些畫面也在柳時陰的大腦上快速地閃過,就像是有什麽力量在帶着柳時陰重走了一遍古銅鏡的所見所聞。

    不過因為一些條件的限制,這些所見所聞都局限在了這兩個月內,并且因為古銅鏡最近沾染文于晴的氣味最多,畫面中也更多是在回放文于晴的經歷和碰見過的人。

    但這已經足夠了。

    畫面一點一點地回轉,很快就拉到了文于晴與高個子相撞的時刻。

    雖然看不清人,高個子是黑糊糊的一團,但柳時陰還是聞到了文于晴說的,對方身上的那股腥臭的怪味。

    柳時陰在聞到那股味道的瞬間,就對這味道做出了判斷。

    那是屍臭的味道!

    這個高個子果然是盜墓賊!

    有了線索,柳時陰閉着眼睛快速地掐起了訣,手指快得毛劍輝都看不清楚了。

    此時的柳時陰就像是靈魂出竅了般,追尋着那股屍臭味穿過擁擠的人流,繞過一條條的大街小巷,最終停到了某個地方上。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柳時陰停下了掐訣的動作,他睜開了眼睛,黝黑的瞳孔內仿佛有流光閃過。他看着毛劍輝道:“我知道那個高個子在哪了。”

    毛劍輝張大着嘴巴,一臉的震驚。

    這就知道了?

    柳時陰掏出手機,給毛劍輝發了一條信息。毛劍輝一看,那是一個十分具體的地址。

    “把這個地址交給警察吧,讓他們趕緊去抓人。”柳時陰順便還提醒了一句,“抓人的時候,最好讓他們再帶個會術法的大師。”

    毛劍輝:“我現在就跟他們說。”

    至于獲得這個地址的理由,柳時陰相信毛劍輝會編出來的。

    毛劍輝直接就在車上打起了電話,等打完,他朝柳時□□:“成了,對方說他們做好部署,待會就去抓人,希望這次別再讓人跑了。”

    柳時陰從容不迫地道:“這次不會了。”

    此刻,在某個十分貧瘠,道路泥濘的城中村內,一家破破爛爛的小旅館三樓。高個子和矮個子兩位盜墓賊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了出去。

    高個子拿出了手機,對正在床邊清點着古文物數量的矮個子道:“吃飯不,我點外賣。”

    矮個子頭也不擡,用尖銳的聲音點菜:“給我點個梅幹菜扣肉。”

    “行。”高個子劃着手機,動作很快地點好了兩個人的菜。

    在等外賣的間隙,高個子長腿一伸,站起來抱怨道:“今年這什麽鬼天氣,熱死了,媽的,受不了,在吃飯前我要先去洗個澡。”

    “速戰速決。”

    矮個子只沉聲說了一句。清點完古文物,他開始把東西把背包裏裝,至于之前裝它們的布袋,他掏出一張符紙。符紙在他手上瞬間點燃,他随之扔到了布袋上。

    那火焰似乎有意識般,除了吞噬布袋外,竟沒有破壞其他的地方,只是在地板上淺淺地留了個印子。

    破舊的旅館有一點好,就是建的年歲長,地磚都老化了,黑漆漆的一大片,這點淺印子在上面,根本引不起任何的注意。

    這時候,高個子在浴室忽然咒罵了起來。

    “操,竟然沒水了!”

    “媽的,都怪那些死條子,要不是他們追得緊,我們都不用住到這種破地方來。”

    之前他們不是沒住過小旅館,但已經很久沒住過這麽破的地方了。之前沒有被警察盯着的時候,他們時不時還能住到大酒店去,享受享受。

    最近因為被盯得緊,他們為了不被發現,只能盡往這些破爛的地方鑽。

    高個子本來就壓着一肚火,現在洗澡又遇到了沒水的情況,火氣沒壓住,直接就罵罵咧咧了起來。

    雖然他很生氣,但依舊保持了理智,這種旅館的隔音非常差,要是放開了罵,很容易被人聽到,所以他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當矮個子聽到走廊外傳來的腳步聲,他敲了一下浴室的門:“別說話,有人來了。”

    瞬間,裏面的高個子就沒了聲音。

    腳步漸漸靠近,最後停在了他們的門外。接着,“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同時伴随着一道男音:“你好,外賣。”

    “媽的,這些陰魂不散的條子,怎麽找到我們這來的!”矮個子沒有去開門,反而低咒了一句。緊接着就抓着背包,從窗口跳了出去。

    至于浴室中的高個子,早就從裏面狹窄的通風口跑了!

    假扮成外賣員的警察聽到破窗聲,立刻就踹開了面前的門。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他只看到了矮個子的一片衣角。

    雖然埋伏在走廊的警察闖了空門,但他們守在旅館外的隊員卻反應迅速,直接就把高個子和矮個子兩位盜墓賊給逼到了角落。

    有警察喝道:“站住不要動,雙手舉起來!”

    高個子和矮個子在槍筒的直指下,本來還想用術法把這些條子給解決了,誰知道對方準備得特備的充分,竟然連白泉觀的道士都請了過來!

    高個子又開始罵娘了:“操,到底誰洩露了我們的信息!別讓我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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