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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中居所 II
    年轻女子小心地用铁钳子从维兰的伤口处,夹出一个血淋淋的倒钩箭头,随后将这凶器扔在一旁。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面色凝重,认真地对一旁的囚徒说道:“这是取出的第一个箭头,治疗还没有结束。我必须取出体内剩余的所有箭头,这样伤者的命才有可能保住。”

    囚徒极度担忧地看着维兰,后者的面容痛苦不堪,显然是在昏死中遭遇了极大的痛楚折磨,这可怕的伤口带来了严重的伤害,那些恶毒的倒钩箭头被牢牢钉在维兰的血肉之躯里,想要拔出它们,都会对维兰造成巨大的创伤。

    “这我的同伴他能挺过来吗?我担心还没等箭头拔出来,他就会死于剧痛之中。”囚徒忧虑地询问道,他害怕维兰死去,由于维兰对他有数次救命之恩,所以囚徒急切地希望能够拯救维兰的性命,让后者重新恢复健康。

    “不知道,希望他可以。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拔出箭头,否则等伤口恶化的话,他必死无疑。”年轻女子惋惜哀伤地摇了摇头,她也知晓面前的伤者正在忍受何种可怖的痛楚,倒钩箭头分离血肉,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残酷折磨,单单是在一旁观看,她和囚徒都有些感同身受,彷佛自身的体内也传来剧痛,令人畏惧。

    然而,这是一条不得不进行的必要治疗,只有拔出箭头,维兰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那你动手吧愿诸神庇佑”囚徒喃喃自语,他紧紧地按住维兰,同时自己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向维兰的扭曲痛苦的面容。

    年轻女子的翠色瞳孔闪过一丝决意,她再次举起铁钳子,带着一丝医者的精准和决绝展开治疗工作,依次开始取出维兰体内剩余的箭头,每当有倒钩箭头被拔出时,都会有大量的鲜血和血肉被牵扯而出,犹如从维兰的躯体深处活活剐下了一块肉,简直如同九重巴托地狱才会出现的残酷折磨。

    昏死过去的维兰根本无法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以至于他在无意识的瘫痪状态中都忍不住发出恐怖的嘶鸣和嚎叫,犹如垂死的野兽,忍受着无边的痛苦和极行,这可怕的折磨足以活活逼疯和杀死凡世帝国意志最坚定和最强壮的勇士。

    维兰被动忍受着,他已命悬一线,残破的躯壳鲜血淋漓,创口处血肉外翻,恐怖狰狞,望之不似人形,犹如地狱恶鬼般血腥扭曲。

    为其治疗的年轻女子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和疲惫感,尽全力拔出了所有的箭头,她手中动作迅捷老练,似乎是接受过专业的治疗训练,维兰和囚徒能够碰上她,属于是少见的好运气。在一旁按着维兰等待的囚徒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当看见被鲜血覆盖奄奄一息的法师时,他吓了一跳,不由得惊骇地叫道:“天呐!”

    “呼呼,所有箭头都已经拔出来了!”年轻女子宣布道,她神色极度疲惫,眼角还有一丝惊恐之色,显然是刚刚的医疗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同时浑身浴血的维兰的可怖躯壳给了她极大的心理压力和震骇感。“下一步,我必须立刻清洁表面,然后包扎伤口。”

    囚徒看着被鲜血浸没的维兰,他深深地忧虑着,“我感觉他的鲜血已经快要流尽了。我的同伴,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尖耳朵的年轻女人没有答话,她只是强忍着劳累和心灵的重压,强迫自己继续进行治疗工作,她拿出酒液,浇淋在维兰的创口上消毒,接着尽可能地擦去鲜血,然后她又取出了一些洁净的布条,充作绷带紧紧缠绕在维兰身体上的创口,防止鲜血再次涌出。

    做完这一切后,维兰已经被布条裹成了一个木乃伊,有些表皮上的绷带被淤血给染成了暗红色,令人心悸。

    望着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彷佛已经完全死寂的维兰,年轻女子面色紧张,她放下自己的医疗工具,无力地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嘤咛的呜咽声,“呜治疗完成了我已经尽全力了。”

    囚徒喘着气,看着被暗红色血痕绷带缠绕的木乃伊维兰,只感觉亲眼目睹这充斥着不可避免的剧烈痛苦治疗的自己,都彷佛受到了极度的精神压力和身体的疲惫,他满目忧色地询问年轻女子,“他还活着吗?”囚徒想要伸手去触碰维兰,看看对方还有没有呼吸。

    “等等!先生,现在别碰他——”年轻女子急忙叫道,阻止了囚徒碰触维兰的举动,“我已经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碰伤者,他需要陷入沉眠中进行静养和恢复。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这就全看命运和诸神的安排了”

    囚徒默默地点点头,他在旁边全程观看,知道眼前的年轻女子是真情实意地在拯救维兰,对方的医疗手段似乎也很高明,和囚徒之前所见的医疗者们施展的治疗手段如出一辙。所以对方并没有加害维兰,或是对其图谋不轨。

    必备的治疗已经结束,囚徒也很清楚,维兰能否活下来,这一切要全靠命运的抉择了。

    接下来,年轻女子休息了一会,接着,她又给囚徒进行了同样的治疗,由于囚徒的伤势较轻,尚存意识,插入他体内的箭头也少一些,所以在完成治疗后,虽然过程也十分痛苦,但囚徒并没有陷入昏迷,他咬着牙坚持了下去,没让自己屈服于痛苦的折磨,直到所有箭头被拔出,创口也被年轻女子涂上了在林地中采摘而来的治疗草药后,囚徒的伤口终于被治疗完毕。

    他长吁一口气,随后又呲牙咧嘴地哀嚎了几声,如今的他也和维兰一样,全身有多处创口被绑上了绷带,彷佛一个半成品的木乃伊。

    此刻的囚徒看向年轻女子,他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之色,囚徒无比真诚和感切地向年轻女子道谢,如果没有遇上后者的话,他和维兰可能已经消逝在了繁茂的林地中,残骸融入泥土,化为树木的养料。

    连续悉心治疗两个陌生人之后的年轻女子显得无比疲惫,但当听到囚徒的感激话语后,她还是费力地挤出了一个谦逊中略带羞怯的笑容,“先生,无需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父亲曾对我说过,救人一命胜过建造七层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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