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麻烦跟紧我!林地的道路崎岖难行,你的同伴生命危在旦夕,我们不能拖延时间,必须尽快回到我的屋子内,那里有医疗用品,然后立即对他进行抢救治疗。”长着尖耳朵的年轻女子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朝着身后的囚徒喊叫道。
“好!”囚徒背起维兰,费力地紧跟在她身后。虽说对方起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然而她的行动力却异常敏捷,在林地曲折复杂的环境里,这年轻女子就如同灵狐一般,飞速穿梭在林地的阴影中,脚步飞快,走起路来轻巧又毫无声息。
相比之下,囚徒的行动步伐就显得沉重且粗笨,他莽撞地在林地里闯来闯去,不时撞上一些低矮的树木和枝桠,不一会,他的身上就又多了几条细微的血痕,这是被尖利的枝杈给划开的。
囚徒喘着气,尽全力跟随着面前女子的步伐。两人带着维兰匆匆行走,大约过了数个小时之后,林地的道路豁然开朗,在葱绿色的空地上,一座由原木和石头修筑而成的小房屋出现在眼前,房子外表整洁,看起来修缮良好,显然是日常有人精心维护,屋子前的泥土空地上播种了一些蔬菜和植物,还种植了一些美丽的鲜花,极富生活气息。
“到我家了!先生,快把你的同伴抬进去。”年轻女子推开小屋的房门,接着招呼囚徒进入屋内。
得到主人的许可后,囚徒背着维兰小心翼翼地走入小屋里,木门轻轻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屋内的摆设简单而温馨,有数张桌椅和木制家具,还有一张收拾得十分洁净的木头床铺,桌子上摆放着灿烂的鲜花,让人看起来心旷神怡,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柔和的光线自木屋天花板的缝隙上照入屋内,显得宁静而祥和。
一瞬间,囚徒有些愣神,久经折磨杀伐的他彷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黑门领主那黑暗冰冷的监牢内的场景闪烁在他脑海之间,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自己真的脱困而出了吗?囚徒迷茫的想着,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整个人犹在梦中。
尖耳朵的年轻女子看到囚徒露出茫然的神色,有些疑惑不解,不过旋即,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这个浑身浴血面目可怖肮脏的男人,和屋内的环境是如此格格不入,她忽然感到无比的害怕,有些后悔自己的善良,使得她把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陌生人带入自己家中,而且还那么相信对方,想要尽全力救治他和他的垂死同伴,万一,这个陌生人想要对自己不利呢?
想到这儿,她就瑟缩地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再看向囚徒的面孔了,“先生你在想什么?”她嗫嚅着,一时蹰踟起来,也不知自己应该邀请对方进来,还是该小心一些,可是她已经“引狼入室”,带着对方找到了自己的家,这可怎么办?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囚徒摇了摇脑袋,终究是从短暂的恍惚中醒了过来,先前的拼死一战逃出生天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他重新找回了真实感,先前尖耳朵女人对他说了几句话,他也没听见,不由得疑惑得询问对方。
“没什么没什么,唔你的同伴?”年轻女人有些胆怯地指了指瘫倒在囚徒背后的维兰,提醒道。
“噢!我把他放在地上吧!”囚徒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由于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和维兰都是浑身浴血,脏污不堪,他们带着满身血污和煞气进入屋内就是很无礼的行为了,如果再把维兰放在对方的床上,势必会污染那张洁净的床铺,囚徒也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对于他和维兰这种粗人来说,躺那儿都无所谓,只要能确保安全,就算躺在林地外的泥土上都比身处黑门监牢强上十倍。
“这,他受了重伤,怎么能让他躺地上呢?”年轻女子瞪大双眼,看向囚徒,内心的善念被唤醒,她语气坚定:“快把他抬到我的床铺上吧,这没什么的,床脏了还可以清洗干净,人消亡了却不能再度复生。”
“这好吧!”囚徒点了点头,内心里对女子的好感度增强了许多。他小心地将死狗维兰放在木床上,然后在一旁担忧地望着后者,束手无策。
年轻女子也走了过来,仔细观察着维兰的情况,只见后者紧闭着双目,气息极度微弱,残破的躯体上满是遍布的血痕,还有数支弩箭的箭头深深地插在体内不同的角落,乌黑的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涌出,可怖至极,没一会儿就将原本洁净的床铺染得污秽不堪。
看到伤者的状况后,年轻女子神色惊惧,她骇然地询问囚徒道:“这这个人受的伤势竟然如此严重?!天啊!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可能早已经死一百次了,你的这个同伴可真是生命力顽强!”
“呃这小子命是挺硬的。”囚徒解释道,“他不是一般人,恢复和抗压能力强。”
没等囚徒说完话,年轻女人就起身离开,在屋子里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她自顾自地说道:“必须立刻取出他体内的箭头!然后清洁和包扎伤口,不然伤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两根细长的铁条,接着将它们捆绑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简单的铁钳子。形势紧急,为了拯救生命,一向说话细声细语十分温和的她严肃地看向囚徒,说道:“先生,我会用铁钳子尽力把伤者身上的箭头给取出来。在此过程中,由于疼痛,伤者可能会挣扎乱动,我需要你帮我按住他,绝不能让他挣扎,否则救治就会失败!”
“没问题!”囚徒点点头,随后伸出大手,牢牢地按住了维兰,将后者压制在床上。
年轻女子准备好清洁用品,她来到维兰面前,立刻找到了一处牢牢卡在肌肤内的箭头伤口,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伸出铁钳子,闪电般出手,夹起深陷于肌肉中的箭头,然后猛地将后者拽了出来,顿时伤口血流如注,昏死中的维兰闷哼一声,一缕乌黑的血从他嘴角流出,面目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