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庄这么多年,周慧文从来都没有看见柴丽珊如此失态过,还以为她永远都是淡定自若呢!
可谁知道,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居然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弄得欲仙欲死,直接就不能自已。
看着柴丽珊蹲在那里,吐得昏天黑地,根本就无暇他顾,不禁有点可怜起来。
刚才周慧文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知道这个母老虎回过味来的时候,会有多么抓狂。
“快走吧,您可真是我的大爷,刚才都替你捏了一把汗。”他凑过来低声说道,“还有,把你的眼珠子收好,小心掉出来。”
邬非鱼此时站在柴丽珊的身后,正在欣赏那弯腰翘臀的美姿,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取向的问题。
“怎么,周兄还怕小弟的眼珠子会掉进去吗?”他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暧昧的说道,“就是掉进去,恐怕也会直接漏出来吧?”
说完,哈哈一笑,不再口花花,抬脚就走。
周慧文可不敢跟这位大爷这般放肆,身材问题一向是这位姑奶奶的逆鳞,一旦触及,那可就是天崩地裂。
当下干笑一声,紧跟两步,眼看离着柴丽珊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凑了过来。
“老弟,柴堂主向来是言出必践,肯定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他也是低声说道,“有了这位母老虎罩着,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老兄,咱们可是大好男儿,不能妄自菲薄。你这话既贬低了我,又看不起自己。”邬非鱼停住了脚步,正色道,“我就是故意让她碰个钉子,杀杀傲气。接下来的事,就凭她一个堂主,还真罩不住。”
周慧文彻底懵了,有点口吃:“大、大爷,您还想干嘛啊?”
“走吧,天塌不下来。”说完,邬非鱼胜似闲庭信步一般,昂首进入了大厅。
周慧文的脑子迷迷糊糊,自从认识这个兄弟以来,自己好心好意嘱咐了多少次,什么事不能干,什么人惹不得。
谁知自己不说还好一些,说过之后,这位大神一样不落的全做了个遍。
敢情自己刚才那么多的口水都白白浪费了,要不是看着邬非鱼过了青春期,都考虑他是不是有逆反心理。
柴丽珊干呕了一顿,却没吐出什么东西,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远远听见了邬非鱼张狂的笑声,估计自己多半是被戏弄了,当下不禁是又羞又怒。
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礼仪堂堂主,一向凶威赫赫,谁见了不得恭敬有加?
谁知却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混蛋给戏耍了,要是就此作罢,以后还怎么在山庄里混哪?
这个场子是必须要找回来的,这事关一个面子的问题,柴丽珊稍微整理了一下,恨恨的跟了上去。
转过大门,但见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黑压压坐满了人,不过却鸦雀无声,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正中端坐两人,上首主位之人魁梧雄壮,肌肉虬结,手中一对玉胆,不住在掌指间滚动翻飞,正是名震江湖的庄主徐六合。
对面之人想必就是刚才提到过的凌霄阁主俞仲舒,一副白净面皮,一双细长眼眸之内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于算计之人。
杀气腾腾的黑龙涧五怪和惠空、胡九筒、燕山双义、夺命双煞等人分坐两侧,另外还有诸多初次见面的江湖豪客。
“参见庄主,”周慧文上前躬身行礼,“邬先生带到。”
徐六合连看都不看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无匹,犹如利剑一般,径直刺向了邬非鱼:“这位就是邬先生吗?”
这一句‘先生’,颇有讲究,因为在江湖上,只有修士,才可以称之为先生。
他的这一句话,就很明显点出来了,已经掌握了邬非鱼的身份。
这个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在自己家里发生什么事,他这个主人会不知道吗?
而邬非鱼闻言,瞄了一眼徐六合,转身往外就走。
周慧文急忙拉住了他,低声道:“邬大爷,您这是干什么?”
“这是个假的徐六合,我来干嘛?”邬非鱼冷冷说道。
周慧文急了:“邬大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徐庄主。”
拉着他的胳膊,周慧文叫苦不迭,小祖宗,您可真能作啊。
俗话说得好,堤高于岸,浪必摧之,您这就是浪催的啊!
“在下虽然未曾谋面,但江湖上传言徐庄主礼贤下士,号称孟尝在世,”说到这里,邬非鱼瞟了一眼徐六合,“虽然在下寂寂无名,不配庄主亲自迎出中门,但真的玉胆追魂对待江湖朋友,绝对不会如此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就在众人一怔之间,徐六合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拱手道:“邬先生见责的极是,倒是本庄主失礼了。”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圣人一千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他现在当然也很清楚。
“哗众取宠,故弄玄虚耳!”旁边的俞仲舒冷冷说道,“徐兄何必理睬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乱棒打出去就是。”
邬非鱼手指俞仲舒,转头问周慧文:“这个满嘴胡吣的老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嘘,邬大爷,可不敢这么说,”周慧文吓了一跳,急忙又抓住了他的胳臂,“这位是凌霄阁的俞仲舒阁主。”
大爷,您这是要跟所有人为敌吗?怎么还见一个怼一个啊?!
俞仲舒贵为凌霄阁主,可是跟庄主平起平坐的一方大豪,这位可不是黑龙涧五怪,绝对不是邬非鱼这才出道的小子,所能抗衡的。
后面紧跟而至的柴丽珊也有些惊讶了,这厮又在做什么妖啊,现在这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敢在这里到处拉仇恨?!
“哦,原来是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匹夫啊。”邬非鱼转过头来,满脸不屑,“江湖传言姓俞的心胸狭窄,目中无人,就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卑鄙小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俞仲舒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老子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臭虫一样!”
“俞阁主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邬非鱼直接无视了他的愤怒,轻描淡写的说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凌霄阁,暂时也不是你俞仲舒的别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徐庄主做主了?!”
虽然只是淡淡几句话,却是非常诛心,俞仲舒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
当下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徐六合道:“徐兄,对不住了,刚才这小子欺人太甚,小弟有点太激动了,还请徐兄千万别见怪。”
徐六合神色不动,依然满脸含笑,似乎对邬非鱼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欣赏:“邬先生,方才俞阁主为自己的失礼,已经道过歉了,还是别往心里去了。”
一旁的俞仲舒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盟友,突然冒出来如此一手,顺势把自己陷进坑里了。
扎心了,老铁!他的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这一句比邬非鱼的话更伤人,这就像是正在人前装逼呢,却被自己人兜屁股踹了一脚的感觉。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吃了一个烧鸡大窝脖,好歹自己也是一方诸侯,就不能留几分薄面啊?
俞仲舒顿时脸色涨红,就像是日了狗一般,当下恼羞成怒:“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俞兄的意思吗?”徐六合转头淡淡一笑,“俞兄教小弟待客之道,小弟也替俞兄做主一次,这有什么不对吗?也只有我们兄弟交情足够,这才畅所欲言。大家一切都看我了,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话虽说的客客气气,但其中的含义,和徐六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却是传递出一个极为不善的信号。
俞仲舒知道是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喧宾夺主,已经犯了江湖大忌。
现在已经招惹的徐六合极为反感了,再继续争论孰是孰非,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弄不好还会更加尴尬。
“那就任凭徐兄定夺就好。”俞仲舒讪讪的说道,比吃了个苍蝇还腻歪。
强龙不压地头蛇,当下他也只好忍气吞声,憋了一肚子火,慢慢坐了下来。
徐六合这才对着邬非鱼再次拱手:“听说邬先生有意来本庄共襄义举,老徐自然是十分欢迎,适才失礼之处,还请担待一二。”
邬非鱼拱手还礼:“这可不敢当,在下来此只是混碗饭吃而已。”
“邬先生言重了,老徐才疏学浅,全靠道上朋友们抬爱,不吝赐教,这才有了大鑫山庄的今天。”徐六合含笑道,“别的不说,老徐何德何能,蒙邬先生亲自登门指教,老徐已是万分荣幸。”
“庄主过谦了,指教是真不敢当啊!”邬非鱼懒洋洋的站在那里,侃侃而谈,“别的不说,这里的环境光洁照人,一尘不染,席地而坐也没问题。不过小弟一身风沙,还真怕坐下去会脏了徐庄主的地板。”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要是椅子茶水赶紧送上,本少可以陪你再扯一会儿淡。
若是没有,不好意思,本少就再次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