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帮人个个都是戏精,但邬大少却是戏霸,左右着剧情的发展,是这一出戏的总导演。
而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这种hold不住,以及两人矛盾公开化,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简单来说,这就是沈辰宇最希望看到的那一幕,能够暴露出更多的信息,可供解读研判。
柴丽珊的反应很有意思,邬非鱼也同样意味深长,给他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恐怕没什么比他此刻的心情更复杂和矛盾,提起来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言难尽。
即便这样,邬非鱼依然还在给自己加戏,这可不仅仅是一个胸怀的问题,也是一个继续保持神秘感的手段。
单纯从事后的结果来说,这就相当于极限跳伞,明明已经很危险了,还非要再加个52d系数的高难度跳水动作,不摔死才怪。
他想要作死谁也阻止不了,但这把火真的烧起来之后,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控制得了了。
邬非鱼低声嘟囔了一句:“麻蛋,就是个暴力狂!早晚有一天,哥非收了你不可……”
正觉不解恨的柴丽珊,闻言又转过头来,望着他淡淡的问道:“二庄主,属下耳朵不太好,您还有什么吩咐?能不能声音大一点?”
虽然语气平淡,但邬非鱼还是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机,浑身汗毛瞬间都竖起来了,本能的夹紧了腿,护住了自己唯一的罩门。
他幽幽的说道:“柴堂主,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跟领导说话?这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为了突出重点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柴丽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以后千万别说是我的领导,我特么都丢不起那人!”
可惜,这个单纯的野丫头显然没有听懂这个梗,一时间,邬大少寂寞如雪。
反倒是红玉花魁会心一笑,秒懂了这个内涵,因为这也属于本行业的专业技能之一。
音同意不同,其中的意境,更是天地之别。
不过,红玉花魁还是不能理解,你对自家兄弟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你们还真的有什么变态嗜好啊?不过,这也恰好解释了,邬非鱼为什么会拒绝了自己姐妹的诱惑。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认识,越看两人的关系越不正常,想起这里面的种种不可明言之处,才真的让她不寒而栗。
不过,这话可不敢乱说,否则,这个俊俏小哥发起飙来,恐怕还真没人能救得了自己。
小白脸,小白脸,没有一个好心眼。
“靠!有你这么污蔑领导的吗?”邬非鱼不满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坐怀不乱才是哥的特色……”
柴丽珊立马回怼道:“这倒是实话,你的特色就是特别色!”
邬大少邪邪一笑:“唔,看来柴堂主深有体会啊!”
柴丽珊脸上微微一热:“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渣男的实质,整天脑子就想着多找几个女人,享尽齐人之福……”
“哥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美女,另外一个也是美女,”邬非鱼狡辩道,“这不是齐人之福,只是说明了哥内心的孤独,寂寞。”
柴丽珊再次为之气结,拉着苏卿怜站了起来,不想跟这个嘴炮多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乌烟瘴气之地。
“不知所谓!”她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领导,“现在你灌饱黄汤了?”
邬非鱼一愣,顺口答道:“呃,这个,差不多了吧……”
话音未落,脑门就又挨了一个爆栗,假小子恶声恶气的说道:“灌饱了还不赶紧滚出去,找个粪堆趴着去上挺?!”
邬非鱼倒是毫不介意,把旁边的红玉花魁往沈辰宇身上一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夜夜笙歌到天明。”他大笑一声,“君子不夺人所好,如今把红玉姑娘完璧归赵。”
这个‘璧’字,又是加重了语气,似有所指。
不得不说,红玉花魁还是很有一套的,即便是知道她所从事的行业不怎么光彩,依然给人一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既视感。
沈辰宇闻言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问道:“邬兄,不急,咱们再喝几杯……”
“不敢了,再喝下去,两边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邬非鱼抄起眼前的酒杯,半真半假的说道,“本少打扰了两位的雅兴,甚是过意不去,就借杯中酒,算是赔罪……”
正要一饮而尽,耳朵又被假小子揪住了:“喝喝,怎么不喝死你这个臭酒鬼……”
这模样很滑稽,就像是被抓包之后,在交代生活作风问题的渣男。
邬非鱼耳朵被揪住,依然歪着头坚持喝酒,走到门口,恰好喝完。
头也不回,把酒杯随手往后一扔,分毫不差的落在红玉花魁的面前。
“邬兄,这话怎么说的?长夜漫漫,何必非要急于回去呢?”沈辰宇坚持着跟到门口,在后面喊道,“这不是让小弟落了个招待不周的罪名么,这怎么能行呢……”
“沈少,你倒是舒服了,在下也要去风流快活了。”邬非鱼回头邪魅一笑,“在下要和苏姑娘,哦,还有柴堂主,我们去过三人世界了,你懂的……”
他醉醺醺的说着,还隔着苏卿怜的香肩,冲着沈辰宇挤了挤眼,抛了一个迷离的小眼神给他,自己去体会。
只是脚步依然踉跄,很自觉的双手架起,分别搭在两个女孩子的香肩上。
柴丽珊也懒得理他,此刻只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被揩油也捏着鼻子认了。
“恭送三位公子小姐——”红玉花魁俏脸含笑,站了起来,“奴家代沈少送送诸位。”
柴丽珊当即断然拒绝:“免了!这等货色我们领导还真看不上,你伺候好自己的客人就行了。”
说完,就酷酷的一甩头,打开门,扬长而去。
这一波骚操作,邬大少习惯唤其为:逼格。
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这个男人你就别挂挂着了,不是你的菜,就不要揭锅盖。
肯跟你们喝酒,那是给你脸,也是男人们泡妞的一贯德性。
虽然我们家这个渣男喜欢大面积撒网,选择性捕捞,至于你嘛,被放生了。
双方的虚情假意,在柴丽珊的强势干预之下,化为了一地鸡毛,最后只能遗憾收场。
但是红玉花魁的心里,可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我去,老娘这是被人家给嫌弃了吗?
这个小白脸除了实力强悍,这嘴也很损,太容易拉仇恨了。
也就是老娘实在惹不起你们,要不然,早就翻脸了。
她当下嘿然无语,默默的退了回来,我们也是人好吗,犯不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拉拢他们固然重要,但是人家也是要脸的,好歹也顶着第一花魁的光环哎,总不能真的跪舔吧?
为了这一次的挖坑,她也是做足了功课,最终却只是挖了个寂寞。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随着那扇雅致的房门缓缓关上,走廊里传来邬非鱼五音不全的歌声,貌似依然兴致不减。
他把一个放荡不羁的酒鬼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看上去不只是贪杯,还很好色,且花样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内室,受了红玉花魁的启发,准备跟那两个女孩子一起,继续完成未竟的事业。
沈辰宇也是一个欢场老手,当然明白男女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在后面瞪大了双眼,卧槽,你们这么奔放吗?
想不到这那个小白脸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却玩的如此不羁,这都什么人啊。
他有点懵圈,感觉自己在无意之中,揭秘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复杂关系。
话已至此,他也没有继续挽留,大家都是色狼,有些客气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太假。
而且这就是去寻欢作乐,又不是厮杀拼命,实在不方便团伙作案。
加上柴丽珊的脾气时晴时雨,有些不近人情,有很多事情也没法展开,还是先把思路捋顺了要紧。
这一次马马虎虎也不算是白来一趟,至少邬非鱼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会加入到朝廷的体制内。
更关键的是,如今已近三更,什么黄花菜也该凉了,继续回去当他的山大王就好。
沈辰宇坐了下来,恢复了几分清明,眼里的醉意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这个人,还真是个妖孽,确实是惹不起啊!”他喃喃说道。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邬非鱼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是既想拉拢,但又恨又怕。
一方面,这厮的武力值太高,实在不好控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各方面也太过优秀,自己望尘莫及。
即便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他也没有丝毫与之为敌的信心,只剩下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恨。
眼下为形势所迫,也为了自己父子的前途命运,竟然到了需要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的地步,这让不久之前还自觉站在权力之巅的沈辰宇,情何以堪啊?!
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表象看起来似乎是很美好,但并不意味着真相也是如此。
可发展到现在这地步,就只能继续深挖一下,透过现象看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