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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三章 曲终人散
    见微知著与捕风捉影之间,很可能只隔了一张窗户纸,看破了,说开了,那就是见微知著。

    而如今柴丽珊根本就把事情给弄拧巴了,这就叫捕风捉影,一个应对不当,前功尽弃,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个母老虎啊,也就是玩玩打打杀杀之类的还行,要是动起脑子来,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每次看上去胸有成竹,似乎很有一套,最后却总是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

    眼见自己的计划,被属下的一片‘好心’打乱,邬非鱼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想办法补救。

    他不悦的皱眉问道:“柴堂主,不是我说,你这随时随地都可以浪起来的德性,都是跟着谁学的?”

    柴丽珊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你!”

    “柴堂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乌烟瘴气的场合,可谁也没逼你来啊。”邬非鱼有些醉醺醺的说道,“这里可是倚红院,寻欢作乐的地方,麻烦你先搞搞清楚好不好?”

    “你一心惦记着腰以下那点事,就不知道抬头往上看看!”柴丽珊鄙夷的撇了撇嘴,“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太跌份!”

    “谁告诉你干事业一定要打打杀杀?”邬非鱼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喝花酒也是一种工作方式,大家互相交流一下信息,聊聊某些方面的心得体会,又不会发生什么,何必如此较真啊?”

    每次都是刚刚有那么点意思,就非要冲出来打岔,这是劝人还是杀人啊,有你们这么强拆的吗?

    按照他一贯的尿性,就是死也要加戏,于是,当场就死给大家看了。

    邬大少马上就被‘说服了’,因为母老虎忍不住再次悍然出手,一把揪住了猪耳朵:“还真会强词夺理,那就先搞清楚你!”

    “啊……疼……轻一点……哥错了,高抬贵手……”邬大少叫的惊天动地,其实并没有那么疼。

    还是老一套,顺势倒在了苏卿怜的身上打着滚,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领导形象,脑子里只有一句老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当然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但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在吃豆腐的同时,赶紧告饶就对了。

    暴怒之下的母老虎,分分钟弄死个把流氓,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山庄里那些摸了老虎屁股的‘先烈’们,不就是这么作古的吗?

    虽然可以无视这微不足道的暴力,而且也能轻易摆脱,但他并不急于脱身,没办法,男人就是这么贱。

    厚实的脸皮,加上身下柔软的触感,完全抵消了这母老虎施加的羞辱性伤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欺负了我,我就只能欺负你妹妹了。

    是不是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一幕刚刚发生过。

    都说烈女怕缠郎,大家终于知道这不男不女的假小子,是怎么被这个无赖生生掰直了的。

    不过,他的声音越响亮,柴丽珊手上的力量就越大,当场还余外多赏了几个爆栗。

    “你瞎叫唤什么?!这只是提醒你,凡事一定要适可而止。”她恨恨的用力拧着,呵斥道,“什么不三不四的酒都喝,耽误了大事算谁的?!”

    她声色俱厉的教训着顶头上司,毫不顾忌这话已经得罪了所有人。

    不过,语气虽然恶狠狠的,却仿佛是善于相夫教子的贤妻,其中恨铁不成钢的情意,不言自明。

    苏卿怜也是想不明白,这个杀悍匪如砍瓜削菜一般的‘哥哥’,怎么在姐姐手里,就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直接就麻了爪。

    “柴……嗯,那个,柴堂主……能不能轻点,哥哥,他只不过就是多喝了几杯酒而已,何必小题大做呢……”她也有点打怵,但还是鼓起勇气,讷讷的劝道。

    “唔,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柴丽珊瞄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话说得很霸道,恚怒之中的她谁说情也不行,直接就让苏卿怜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弄得俏脸赤红,哑口无言。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嘴,这些对于邬非鱼来说,恐怕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如此容易就能让一个资深浪子回头吗?显然是想多了,但就是气不过。

    借此也只不过想表达一个意思:我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但不要越过底线。

    若是心情好的时候,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吃豆腐揩油,都是毛毛雨。

    姐不爽的时候,鸡鸭鹅都给我小心点,千万不要撞到枪口上,不一定谁就会倒霉了。

    看到信息量超大的这一幕,旁边的红玉花魁目瞪口呆,真是大开眼界啊,简直颠覆了以前的认识。

    这个小白脸出手迅捷有力,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如此‘和谐’的上下级关系,还真是少见。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当她领导的邬非鱼,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刚才幸亏没敢任性啊,‘他’只是嘲讽了自己两句,现在想想,简直都要偷笑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犯了勾引他的‘重罪’啊,按照这个小白脸凶残乖张的秉性,被打个半身不遂,都属于格外开恩了。

    在柴丽珊看来,有些事情主要看态度,虽然这个狐狸精看着很不爽,但好在三观还算端正,可以宽大。

    邬非鱼很清楚她的这股醋火,是从哪里点起来的,也自然明白该怎么灭火。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回去再闹,好不好?”他歪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哥真的只是想跟沈少谈谈人生理想,不是诚心想要占谁的便宜……”

    柴丽珊一听这解释,火气就更大了,靠,还真能扯,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敢情刚才那些肉麻的玩意儿,都是跟沈辰宇学的啊,你觉得姐是聋了还是瞎了?

    “占便宜是不能收钱的,只要收了钱,就不算是占便宜。在这里,占便宜只不过是一种职业。”她一手提着邬非鱼的耳朵,斜睨着王红玉,“对不对啊,红玉花魁?”

    这话没毛病,她们卖笑,自然就有人买笑,双方买卖自愿,压根就没有占便宜这一说。

    “说的极是,想不到柴堂主不只是战力无双,就连说的话都这么有哲理性。”王红玉自然清楚话里的羞辱之意,却是依然娇笑着回了一句,恰到好处。

    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有成为宫斗圣手的潜质,这份能屈能伸一般人就做不到。

    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唾面自干的职业操守,就足以证明花魁二字名下无虚。

    若是抛开表现看实质,就会知道这美丽聪敏只是包装,阴狠毒辣才是内核。

    看着逮谁怼谁的柴丽珊,王红玉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鄙视。

    心道,不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嘛,本花魁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

    这小白脸连自己的领导都不尊重,抬手就打张嘴就骂,一看就有暴力倾向。

    这样的钢铁直男,即便是长得再英俊帅气,还怎么会有女孩子们喜欢呢?

    直到现在,红玉花魁也没有识破她是易钗而弁,依然十分自恋。

    对于假小子的作风,沈辰宇认识的要更加深刻,所以才能在事情尚未发酵之前,及时选择了明哲保身。

    所以,他虽然心有不满,脸上可不敢流露出来半点,唯恐惹火烧身。

    对于场上一边倒的吊打,他虽然不理解,但却知道邬非鱼的真实战力,绝非表现出来的这么渣。

    节度使府的情报系统也不简单,所以,这些并不仅仅是建立在口口相传的基础上,还有很多信息来源可以佐证这一观点。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完虐幽冥二老的一幕,只凭这个实力,吊打整个安阳郡都富裕。

    即便是这个让红玉花魁都望而却步的小白脸,在他面前估计也不够看,真要动起手来,大概也就是能招架个三招两式。

    至于邬非鱼这么强悍的实力,为什么甘愿忍受下属的施暴,嗯,或许是打开的方式自己不理解。

    反正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神经病,一个经常性发作的女疯子,就是一对绝配。

    小秀才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惨叫的邬大少,重重的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就行了,毕竟哥哥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不妨暂且放他一马吧。”

    谁知不劝还好,这一开口,柴丽珊又拧紧了一圈,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像是被抢食的母老虎。

    她恶狠狠的说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了!还喝不喝了?”

    “不喝了,坚决不喝了。”邬非鱼在她的手下咧着嘴,怎么看都是一脸的邪恶,“这酒就跟醋似的,根本就没法下咽,傻子才喝呢……”

    柴丽珊这才恨恨的放开他:“不喝酒了,还不快滚,赖在这里干嘛?”

    邬非鱼一怔:“早点了吧?我还没……”

    柴丽珊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没干嘛?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再喝一杯喜酒不成?”

    感受到了她的凛然之意,邬非鱼头又大了,显然这死丫头的邪火还没灭啊。

    好吧,哥承认,被你彻底打败了。

    看着叉腰而立的她,就这凶神恶煞的架势,不去演母老虎都白瞎了这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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