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丽珊也有自己的三从四德,从不温柔,从不讲理,从不体贴;说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有人舍不得。
跟母老虎在一起绝对够劲,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挨上当头一棒,及时唤回跑远了的色心。
这个当头棒喝,具体是大头还是小头,在这里就不要追究了。
奈何邬非鱼早就吃定了她,世上没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尊重女人的男人。
笃定属下不会在这个场合大打出手,面对这扑面的杀气,直接视若无睹,举杯一饮而尽。
然后双目微闭,摇头晃脑夸赞道:“久闻王爷最喜杯中之物,果然是好酒。”
柴丽珊还真拿这个惫赖货没办法,家暴偶尔来上次那叫性格,多了那就叫不懂事了。
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她,只能任由领导装逼而无动于衷,这在三个月前,绝对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邬大哥,父王的酒劲头大,你慢点喝,莫要喝醉了。”凌小乔脉脉含情的看着他,温柔的劝道。
单纯的小妮子一直认为便宜相公的酒量不怎么样,不喝正好,一喝就多。
忘不了第一次喝酒时的情形,被他借着醉酒后占尽了便宜,现在想想都羞人。
但这个可怜的孩子,至今都不知道这厮一直都是在装醉,只不过是在借机揩油而已。
于是,心疼相公的凌小乔,看着又倒上了第二杯,想出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解决办法。
毫不犹豫的伸手把酒杯夺了过来,不由分说,直接仰头灌了下去。
这酒很烈,呛得她咳声连连,媚眼儿直翻白,光洁的玉颊一片嫣红,更平添了几分妩媚。
酒一入喉,便感觉如同吞了一块火炭,从咽喉到整根食道,火辣辣的如火一般燃烧起来。
邬非鱼早就忘了装醉揩油的事,刚想劝一句,却已是来不及了,手悬在半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酒鬼们都知道,替酒其实是一个很傻的行为,想不到小妮子毫不犹豫的就做了,只不过傻的有一点可爱。
一向口齿伶俐的他表示很无语,竟然少见的词穷了,却在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真的不该欺骗这孩子,应该好好怜惜才对,什么时候反过来了,色狼倒成了被保护的对象呢?
“你看看,小乔妹妹,其实……这……这,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不只是因为喝自己的酒被呛到了,关键酒杯也是自己的啊,这要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会引起怎样的联想呢?
看着便宜相公那灼人的目光,凌小乔低低应了一声,低下了头,白晰水嫩的脖颈上,都浮起一抹荡人心魄的红晕。
也不知是因为烈酒入腹,还是少女的羞涩,反正就是脸红。
凌小乔心性纯洁,早已被便宜相公所折服,芳心暗许,自是不必说了。
甚至即便是吃亏,也都习惯了便宜相公在身边,哪一次不是被卖了,还屁颠屁颠的帮着数钱?
若是没有这些套路,都有些不得劲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进府之前,更是大胆的向相公表明了心意,而父亲隐隐约约也知道了一点,当时也没怎么反对。
刚刚又帮助父亲搞定了那两个怪物,肯定不会再阻拦,那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小妮子脉脉含情,那娇羞无那的表情神态,就好象刚刚过门的小媳妇,温顺羞涩的听从丈夫的吩咐。
美眸轻眨,宛如春风吹过湖面,瞬间就升起了足以动人心魄的层层涟漪。
这低头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有了具象的诠释。
吃瓜们看了更是直呼:这秀的哪里是一杯酒啊,分明是恩爱嘛。
邬非鱼心中不禁一荡,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又实在没办法干点什么,若是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这担心绝非多余,这一幕就被凌若虚看在眼里,有点懵圈,自己闺女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被刚才的斗法刺激到了吧?如若不然,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替男人喝酒呢,这合适吗?
他知道一点凌小乔的想法,可不知道走到了哪一步,这一次也多亏闺女的提醒,才没有错过邬非鱼。
不得不说,他画的这个大饼真的是又大又圆,还喷香,眼下还什么都没干呢,有一半已经切切实实的含到了嘴里。
看在他帮了这么大忙的面子上,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想干涉。
而且像邬非鱼这样的猛人,可以做朋友,但并不适合当盟友。
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也可以插朋友两刀,而盟友则需要面对共同的敌人。
至于所谓的承诺,傻子才会相信,什么都比不过‘利益’二字。
失去了这个基础,诺言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旦干了,马上就荡然无存。
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柴丽珊,他也理不清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
对着闺女低声说道:“女孩儿家家的喝什么酒,真是不成体统。”
“父王,女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凌小乔低低的答道。
偷偷瞄了一眼,小脑袋低得更深了,一点都不敢接触父亲那宛如看透自己内心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心头儿象小鹿一般乱蹦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而这一切落在沈辰宇的眼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啊?仅仅只是因为实力强悍吗?
能够生擒公主之后,又敢如此公开秀恩爱,还成功躲过了来自当朝第一王爷的风头火势,这牛逼太大了!
看着有说有笑的几个人,沈家鑫心里也是相当凌乱,人家都是笑逐颜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六月飞雪。
自己可是先认识的这个妖孽啊,但却没看出来,他居然还是个如此有潜力的妖股。
若是早知如此,即便是豁上得罪了凌若虚,也不能让这两人见面啊。
现在倒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凌若虚对其示好拉拢,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笔买卖真亏大了,给沈家鑫的感觉,就像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样郁闷。
唉,老夫这是招谁惹谁了,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但沈家鑫毕竟也是混迹官场数十年,老谋深算,很快就想通了,从挫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走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原先还只有一个凌若虚值得自己重视,现在又加了这个搅屎棍子,更加棘手了。
传菜的仆人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螃蟹,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看见凌若虚似笑非笑的神情,马上心中一凛,振作起来。
“呵呵,不是下官自夸,王爷的美酒固然不错,但又怎比得上此物?”他收敛了心神,指着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盘螃蟹,“诸位也知道,乐安郡并不临海,在这里能吃到如此新鲜美味,下官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凌王爷请用,邬庄主请用,诸位请用……”
说完,沈家鑫开始亲自执壶,给几个人倒酒,在旁边的银盆中洗了洗手,给每人眼前的碟中放了一只新鲜肥美的螃蟹。
“呵呵,这可是好东西啊!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竟无肠。”邬非鱼搓着手,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若是知道沈大人准备了如此美味,在下早就举手投降,先来一只解解馋了。”
这话有点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让沈家鑫腹诽不已,但是,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现在虽然不是吃螃蟹的最佳季节,但春天的螃蟹却比秋天更加鲜美,各位不妨各自品尝。”他微笑着继续介绍道,“这东西趁热吃才有味,诸位不必客气,请——”
凌若虚看着前倨后恭的沈家鑫,心情十分畅美,捋须一笑,随即也吟诗一首。
“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他瞟了两人一眼,称赞道,“安阳郡距离海边千里之遥,能在这里吃到如此美味,确实是沈大人有心了。”
邬非鱼首先掀开蟹盖,里面虽然没有膏肥籽满,但是一股热气腾腾的鲜味扑鼻而来,果然是美味的好东西啊。
“来来,柴堂主,小乔妹妹,只管净手,这螃蟹一物,一定要自己动手才有风味,若是要别人剥好,那便味同嚼蜡了。”邬非鱼自己先掰下一只蟹钳,招呼着两个女孩。
一般修士很少有喜欢满足口腹之欲的人,因为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对于饮食的需求,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的修炼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完全辟谷,餐风饮露即可。
而邬非鱼显然是个例外,对于饮食一道格外喜欢,根本就没有‘绝食’的打算。
几个人就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没有再去煞风景,纷纷面对着眼前的螃蟹下了手。
一时之间,细细碎碎的咀嚼声响起,似乎都变成了吃货老饕一般。
“想不到邬兄不但精于术法,更懂得如何饮食啊。”沈辰宇陪着小心,笑道,“这美食一道,也是相当讲究,那些地主暴发户之流,有多少钱也是学不来的。”
“沈兄谬赞了,小弟只是嘴馋而已,哪里懂得什么美食之道。”邬非鱼含含糊糊的说道,埋头大嚼起来。
“邬兄若是不懂,那可就真没多少人懂了。”沈辰宇笑着奉承道。
但邬非鱼对于螃蟹的兴趣,显然要浓厚得多,他也就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瞎哔哔。
在见识了他挫败幽冥二老的手段之后,无论敌友,所有人都对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不敢再有半分轻视。
原先以为就是个青铜,等到出手的时候才发现,这厮居然是一个真正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