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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地
Yes.
靜止的畫面随着這擲地有聲的回答陡然流動起來, 林惜岚望着趙霧,驀地生出一種落淚的沖動。
她努力綻開一個笑容,然後被全心全意地擁入了懷中。
紅毯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此時此刻,沒有親朋, 沒有好友, 他們混雜在陌生人之中, 像無數對普通的新人一樣, 接受着陌生人們的祝福。
後來有人問林惜岚, 怎麽就答應了呢?
那麽簡陋,那麽普通,就這麽随随便便地私定終身。可是, 她說, 如果有一個人愛你勝過他自己,乃至超過她本人,把你的未來全部規劃進他的人生中, 那饒使她再沒勇氣,也不願叫他寒心。
她願意伸出手, 套上戒指,給兩人一個往前走的機會。
這是一場盛大的集體婚禮,典禮結束後許多新人開始闖關游戲,林惜岚捧着頒發的婚書紀念, 上書:[謹以白頭之約, 書向鴻箋;好将紅葉之盟,耳載明鴛譜。此證。]*
旁邊有夫妻通關拿到了伴手禮, 笑逐顏開,那是當地特産, 林惜岚向趙霧介紹,卻沒想到他一清二楚,“這是公益商鋪,給低收入家庭增加收益渠道的。”
婚禮外面還布置了招聘會,現場講解就業援助和創業擔保貸款政策,這邊客流量大,竟也真的吸引了不少人圍觀簽約。
林惜岚哭笑不得,“哪來的創意?”
地方政府辦事很接地氣,她甚至看到了平瀾縣的咖啡,立着“困雀山”的展牌,現場沖煮,飄起滿場濃香。
恍若一場大夢,忽地找到落地處,踩在了堅實的大地上。
他們回到了重逢的原點,好久不見的村民熱絡地朝他們招手,鄉音問候:“玩得高興啊——”
那一場無人知曉的私奔,最終化作天地見證的祝福,為他們指引方向。
林間雀鳥驚飛,代帕從校門口迎出來,親熱地蹭主人褲管。
成堆的紅點消息鋪天蓋地湧入,滿格的手機信號下是翻不完的未接來電,他們從理想的世外桃源踏入現實世界,如蜜蜂嗡嗡聒噪着,李菀蔡平安問他們去了哪,鄒姨杜書記關切近況,還有那大部隊的小孩——
吵鬧,但是充滿希望。
林惜岚沒有多說,只是分發着一路信手買的小禮物,車後座那一竹編籃的紅玫瑰枯萎了許多,剪枝換水,活過來沒多久,就被這些八卦的小孩人手一枝地分光了。
晴晴朝老師眨眨眼,促狹道:“大家都說,趙隊長要做我們苗家的女婿了!”
林惜岚是大jsg山的女兒,也是苗家的女兒,幾乎是被寨裏人看着長大的,誰不感念蘭曉英和林振遠的好?誰沒喝過她高考那年升學宴的酒呢?
他們開始真心實意地拿趙霧當自己人,就連過去最不配合的村民也要多給幾分面子,畢竟怎麽說,不能讓人看輕了嘛。
林惜岚對此頗有些尴尬,要是趙霧确實只是一名普通的下鄉村官,那自然是一樁美談,可偏偏——她還真沒法說。
湯升在京城過完春節,回來吓了一大跳,他當然知道這兩人早就眉目,甚至在京內當作隐秘談資提過幾嘴,但怎麽突然間,知道的人變得這麽多了!
他找上趙霧不留痕跡地探口風,不料他坦然得像個沒事人:“是真的。”
禮尚往來般的,趙霧第一次問起他的感情狀态,湯升立馬焉了:“已經分了。”
他和文璃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不耽誤她了,我在這邊至少還有一年半呢。”湯升笑笑,“異地戀太辛苦了,我辛苦就算了,難為她也辛苦。”
他感慨起趙霧的好緣分,來這旮旯山裏也能碰到意中人,免了相思苦,然而趙霧只是斟酒,沒有回答。
過了元宵,林惜岚馬上就要去省城入職了,和文璃相比,他們異地的距離不過少了一班三小時的航班。
趙霧特意騰出來一整天親自送她,租房搬行李,同事要省錢,拉林惜岚合租,她也爽快同意了,趙霧無奈,“你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男朋友?”
林惜岚正要摩拳擦掌投入工作,還真沒考慮過。
“說得你能走開一樣。”她嘀嘀咕咕,見趙隊長露出愁容,故意捏他臉,“好啦,我會回去找你的。”
他這才笑了,以前工作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有了惦念的人,才知扶貧這工作強度,确實不是常人能幹的。
要一個工作狂突然有這樣的覺悟,簡直堪比奇跡,林惜岚像模像樣地嘆氣,“現在知道了吧,以後你做領導了,記得一定要多放假!”
趙霧笑着點頭,幫她收拾起新房間,合租的公寓很大,甚至留出了給她剪視頻拍片子的空間,但趙霧還是說不上多滿意,簡裝的風格一看就寒酸——他自己住沒問題,但一想到林惜岚住,就不是滋味。
如今的趙霧,也就只有在對她的吃穿用度上,才偶爾流露出些許京圈闊綽的習氣了。
然而林惜岚卻不領情,斜睨他一眼:“這已經比我在京城時住的格子間好多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閉嘴,最後只親昵地親她的唇角。
合租的同事何鳶随時都會回來,林惜岚緊張着,推了他出門,看着他驅車離開,一直等到消失不見,才伸了個懶腰。
下一秒,她轉身看到桌上不知何時擱上的新相機——年初剛出的高檔貨,一看就是趙霧故意留下的,沒有明信片,只貼了一張簡單的便簽:[一切順利!]
字跡遒勁,她不禁一笑,把紙條收進了盒子裏。
總的來說,林惜岚的新生活還算順利,何鳶特別喜歡她,經驗豐富地帶着她在報社穿梭打招呼加微信,滿面笑容地介紹朋友,一頓又一頓的聚餐下來,林惜岚和社內同事熟稔得飛快。
伴随着正式入職而來的就是各種采寫,她的電話如今也和趙霧一樣二十四小時待命,随時出發采訪,随時打開筆記本寫稿,忙得腳不沾地。
晚上回了公寓,林惜岚也不肯歇下,何鳶笑道:“沒來之前,組裏本來還有人對你有點看法,現在看到你這一個頂仨的勁兒,一個個都不好意思了呢。”
林惜岚聞言頭也沒擡,問:“鳶姐,能幫我看下這個提綱麽?”
她确實是無短板的全能型選手,這才沒多久,何鳶就不得不承認人家當初考進京大是有原因的,不說天賦,努力程度就叫人自愧弗如。
“你昨天更新的那個視頻我昨天看了,方向是對的,質量很高,但熱度沒起來,你自己有什麽想法?”何鳶陪她探讨起問題,林惜岚的時間恨不得掰成兩瓣用。
不過忙起來了也有好處,她專心幹正事,根本沒空理那些質疑聲和亂七八糟的念頭。
比如周宴,她都快忘記他模樣了,更別說在意他看到了她出鏡會怎麽想。比如主持,報社上下沒有人會懷疑她是靠臉争取的機會,屏幕外的觀衆也絕不會質疑她的專業素養。
很忙,但林惜岚很滿足當下的工作現狀。
——除了一點,她真的很久沒見趙霧了。
她不由長嘆一聲,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相比主持采訪,林惜岚其實更喜歡一個人待着寫稿,材料了解完,取标題抓熱點行雲流水,文思泉湧,副社長尤其喜歡她的文章,幾乎不怎麽要改,采用率極高。她一寫稿就容易進入心流狀态,全情投入,經常一不小心就到深夜。
何鳶說,她有點太拼命了,雲浮日報的工作其實并不繁重,她完全可以放松一點。
但林惜岚還是想讓自己忙起來,她太年輕,資歷太淺,擔子太重,一雙雙看着她的眼睛又那麽多,充滿希冀的、不懷好意的,她總想作出點貢獻——她想要去争取機會。
而機會很快就來了,報社要開辟一個新欄目,拍一個紀錄片,方向是時政民生。
林惜岚脫穎而出,被委以重任,她的選題層層上報,最終确定下來,從飛鳥計劃切入,聚焦山村留守兒童,關注鄉村教育問題。
拍攝地點定在她最熟悉的困雀山,林惜岚帶着團隊,再一次回到了青木鎮。
這一行的陣勢不同于她個人的拍攝,很快消息傳遍了整座山,幾個小孩老早好奇地探頭敲出來,有些陌生的看着林老師。
李老師揶揄,不能喊林老師了,叫記者姐姐。
前有文璃的專題刊文,後有拍攝團隊,這群小孩也算見過世面了,新鮮地和攝影師說話,團隊人并不多,奈何設備搶眼,幾個機位、收音一擺上,長焦大炮一對準,不說別的,氣場立馬就出來了。
雲浮一入春晴日就多起來,林惜岚戴着鴨舌帽,和熟悉的友人們溝通、協調、采訪,那些她曾經猶豫不決的問題勢如破竹地被一一消化,她沒有時間遲疑,不斷地敲定,不斷走出舒适圈,飛速蛻變為一個成熟的職場人。
李菀談起了遷校的事兒,和教育局那邊商談的是下個學年合并,把附近幾所村小都轉移到青木鎮,安排免費校車接送,寨裏幾十個學生,小班教學說得好聽,但說到底壓根兒沒有幾個正式的老師。
下課了,一群學生嘩嘩跑出來,林惜岚看到了操場上的足球,想起來了什麽:“這是京城寄過來的那個?”
李菀含笑:“對,上頭還有球星簽名呢。”
這事林惜岚聽趙霧說過,上個月他突然收到一個從京城陳家寄來的巨大包裹,一看寄件人竟是張亦澄,她往箱子裏塞了幾個足球和一把吉他,又零碎放了一些小時候看的舊書和蠟筆彩鉛,打包全寄了過來。
光有球還不行,趙霧只得自掏腰包,請蔡平安運了張足球門上來。張亦澄還沒完,甚至還給交的新朋友金晶寫了一封信,叮囑趙霧送過去,難為趙隊長百忙之中抽空去教室,問起金晶是哪位同學。
沒多久金晶又去買郵票回信,筆友——這在大山裏可稀罕得叫人側目。
林惜岚撲哧一笑,擡眸見到劉小娟輕松射門,她穿的運動鞋已經破得掉皮了,鞋底都要踹掉,李菀告訴她,現在村小足球踢得最好的就數她。
這學期村小來了新的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體育不必多說,有了吉他,這群孩子上音樂課的熱情比林惜岚教時還熱情高漲,誰都要碰碰,搶着要學。
攝影團隊圍觀了一天的課,林惜岚聽着教室裏歡快的齊唱聲,問:“不如讓他們組個合唱團吧?”
音樂,大山不像城市,随處可聞流行樂或輕音樂,這是一個寂靜的世界,只有自然的風聲鳥鳴聲和山間民歌,村小孩子們對旋律的沉溺超乎想象,林惜岚在時,總是有孩子央求她課間放歌。
說組建就組建,一挑才發現村小裏聲音條件好的苗子還真不少,普遍有音準聽覺天賦,最後竟還真按聲部排出了一個小型合唱團。
忙活完林惜岚帶着同事回鎮上賓館,和她一間的是名大二的實習生助理,女生佩服起林記者的精力,在外奔波一點也半jsg點不見疲累,躺床上還能抱着筆記本電腦敲鍵盤。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林惜岚勾掉待辦,松弛下來,笑道:“習慣了就好,我精力只能算一般。”
和趙霧相比真就是一般水準,林惜岚不算特別能熬的,她年紀輕,又沒有架子,實習生口上喊着老師,實際也不怕她,頻頻找她聊天,很快就聊起了她的母校,“林老師,你京大畢業,為什麽決定回雲浮呢?”
這個問題林惜岚被問過太多次,官方采訪的标答也已經在那了,林惜岚有些無奈,反而問她:“你在雲浮上大學吧,我記得你是省會人,以後想去哪裏工作呢?”
實習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其實想考去京城的,想去一線城市看看。”
林惜岚覺得她的想法挺好的,讀書時代就應該多出去走走,世面見夠了才知道自己真心想要什麽。
她少有地談了自己在京念書的經歷,實習生聽得入神,有些鳥兒選擇飛出去,有些鳥兒選擇飛回來,驀然回首,林惜岚才發覺自己竟已經走了這麽遠的路。
熄燈前,實習生又問她:“林老師您這麽忙,是不是都沒空談戀愛?”
林惜岚失笑回:“是挺忙。”
比她更忙的是趙霧,這幾天他去市裏出差,兩人竟連個面都沒碰上。她窩在被子裏給他發消息,趙霧果然也沒睡,他發語音,林惜岚不好點開,轉文字跳出:[想小乖了怎麽辦。]
林惜岚息屏埋頭,耳朵有些發燙,幾秒後才重新打開,敲字:[我和同事在賓館呢。]
趙霧其實知道,林惜岚來第一天就和他報備過了,他沒問,但她一早就和他講了。
和人交流多了,林惜岚發現自己還是最喜歡和趙霧說話,她起個話頭,趙霧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不管聊什麽他都接得住,并且和單純的傾聽者不同,他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提出問題或建議。
這種精神上契合的享受,是用再多別的也換不來的。
翌日兩人終于見面了,很自然地見面,趙霧從車內下來,一身簡樸的夾克衫運動鞋,沒有什麽氣氛渲染,也沒有陽光灑在他頭上——這是個難得的陰天。
就像日常回家一樣,日常地出現在林惜岚面前,好像每天都有見面一樣。
趙霧随意打了個招呼,林惜岚便和團隊介紹,官方得很:“這是寨裏的第一書記兼扶貧隊長,趙霧。”
幾人點點頭,等人進了裏屋,才私底下感慨,沒想到這困雀山卧虎藏龍,還有這麽英俊的年輕書記。
林惜岚順其自然,沒有特意挑明,按照她的預想,他們拍攝團隊白天在村小,趙霧只在夜裏回來,基本沒有交集,也沒什麽讓全社上下都八卦一場的必要。
但這事兒注定不會如她所想的順當,不等他們從寨裏別處聽來八卦,趙霧就主動做起了東道主,邀請團隊一起吃頓火鍋。
要是別的飯局這群年輕人說不定還會拒絕,但一聽火鍋就都來勁了,況且做東的還是當地書記,很快就聚齊坐滿了一桌。
林惜岚無奈地看着趙霧同幾人聊發展,一群人在他面前無所遁形,裏裏外外抖了個幹淨,還絲毫不察,叫人扶額。
以茶代酒,酒過三巡,趙霧挑眉看她,桌下兩人膝蓋碰到膝蓋,林惜岚裝作不在意,手往下掐了他大腿一把,他笑出來,随口接話:“看來林老師在報社适應得不錯。”
他一開腔,立馬就有人接話了,眉飛色舞地誇張起林惜岚的拼命程度,實習生哪壺不開提哪壺:“林老師忙得連談戀愛都沒時間呢!”
趙霧笑笑,眼神看她,“這可怎麽辦?”
他還算有眼色,打着關照新來團隊的幌子套她的近況,沒一張口就亮明牌,團隊裏的人正逢知音,話一句一句往外冒,把老實閉嘴的林惜岚也抖了個幹淨。
林惜岚冤枉:“忙的可不止我,想談也得有人不是麽?”
趙霧笑着摟了一下她的肩,兩人離得更近了,他的手不留痕跡地捏她後頸肉,林惜岚眼皮一跳,惱人地踢了他一腳。
對面的人只當兩人老朋友,安慰起林老師,尋覓良人也要緣分,轉而又熱絡地問趙霧,故作遺憾:“趙隊長這麽優秀,肯定有對象了吧。”
他笑了笑,桌底下,林惜岚無聲地用力踩他,趙霧斟茶,莞爾道,“我結婚了。”
林惜岚維持着笑容,衆人已是一片驚呼,慨嘆萬分:“英年早婚啊!”
立馬就有人追問起是什麽樣的姑娘,趙霧笑着瞥了眼林惜岚,見好就收,“她呀,我也經常看不明白,什麽樣子都有,要說就是可愛吧。”
幾人哄笑,林惜岚沒踩他了,趙霧把她杯子裏冷掉的茶水換下,自然地擱回她習慣的左手邊。
散場後林惜岚沒和他們一起回賓館,找了個借口回家,衆人都知道她家就在鎮上,盡興地揮手再見。
人一走,林惜岚立馬懶得笑了,倒是趙霧還閑情逸致,頗有雅興地要和她一起軋馬路。
一路都是老建築,斑馬線都沒有,他們走在行道樹下,趙霧去牽她的手,林惜岚垂着手臂,任他故意晃動,搖着搖着,兩人突然都笑了出來。
“你怎麽這麽幼稚。”她嘟囔一聲,趙霧便忍不住要親她,攬過她的腰,低聲道,“今晚怎麽補償我?”
他還沒追究她在同事面前閃爍其詞的事,也留足了體面,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自然要從別處另尋将功補過。
林惜岚哼唧不說話,沒走兩步便加速往前跑,但再快又怎麽比得上趙霧那大長腿,下一秒被捉住撈懷裏,開了門鎖,直接往她卧室床上滾。
林家青木鎮的房子趙霧來過幾回,但從沒過夜,這是林惜岚住了十幾年的房間,雖然按她的說法,只有假期才回來,但也留下了足夠多的少女時代痕跡。
書桌對面是一張單人床,比趙霧在村小宿舍的床還要窄點,靠着牆,鋪着格紋床單被套,只有一個枕頭。
趙霧輕笑着和她輕呢,她的日記本,擺放的證書,逗她說話:“我們小乖以前也這麽可愛嘛?”
最熟悉的領域被侵占,林惜岚比平時更放不開,不肯出聲,趙霧扣着她的後腦勺深吻,舌尖滑弄過她的唇齒,偏要發出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響。
趙霧松開她,她盤坐在他腿上,一擡頭就能看到她中學時代的校服照片。
他顯然也看到了,眼底含情,她的外衫掉到腰間,露出肩帶,趙霧和她鼻尖相抵,轉而咬她耳朵:“小乖,看看我。”
林惜岚臉紅得厲害,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雙手交握。
他喟嘆一聲,扶着她靠穩,林惜岚背抵住牆,趙霧逗她說話,問她這張獎狀是什麽時候的,問她中學開不開心,我們小乖這麽可愛,有沒有很多人喜歡,林惜岚連連搖頭,趙霧不信,非要她證明,她證明不出來——事實是,她确實從小就有很多人表白。
趙霧低哼着親她,“還算他們有眼光,不過,小乖只能喜歡我。”
林惜岚眼尾都浸出生理鹽水了,他要她開口,她只好聲音顫巍地回問他,趙霧笑:“沒有,我只有小乖,只要小乖。”
或許是這間卧室裏她的回憶分外充足,他今晚格外話多,林惜岚快受不了,忍不住要躲開,偏偏他還要誇她,掐着她下颌,四目相對:“我每晚都在想小乖,小乖有沒有想我呢?”
林惜岚把臉埋在他脖頸,不想見人,少女時代的床單早已混亂不堪,趙霧滿意地含吻她,她踢他腿,然而床太狹小,怎麽也避不開,胡鬧得不知多晚,才終于眼皮發沉地睡去。
趙霧神清氣爽地沖了個澡,出來時注意到手機多了好些個未接來電,頭幾個都是發小聶長川,他皺了下眉,走到陽臺,正好看到電話再次亮起。
陽臺有風,趙霧散漫地背靠在扶欄前,玻璃門外,他看到林惜岚縮成一團,裸露的腰背滿是他折騰的痕跡,他下意識想點支煙,轉而克制住失笑,電話嘟地通了,那頭的聶長川比他激動得多:“卧槽!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們玩這麽大——”
跟着發來的是一張照片,正是趙霧和林惜岚上次集體婚禮的官方剪影,攝像師拍得非常專業,甚至還把上鏡的兩人放進了當地政府公衆號推文的前排。
聶長川差點破音:“卧槽卧槽,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這張照片在圈裏都傳瘋了——j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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