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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者的本我(8)
鶴見稚久覺得,他的這位新隊友真的是天下第一好隊友,居然無比縱容他想在任務中途跑出去耍的胡鬧行為。
鶴見稚久深感愧疚,為此下午的打工更加賣力了。
安室透心力交瘁。
真正的打工人選擇到點火速下班,一手把鶴見稚久薅走,沉重的決定和這小子約法三章。
回去安全屋的路上,鶴見稚久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跳上路邊綠化帶邊沿,趨步走在安室透旁邊,行進間發絲晃晃悠悠。聽得青年的唠叨,鶴見稚久傾頭過去看着他。
“安室先生的性格和我打聽來的情報不一樣呢。”
安室透心裏一驚,但維持着面上的微笑表情,回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少年銀灰色的眼瞳在燈光下仿若撞進萬般流光,他沉沉地将金發青年印進腦海裏。然後燦然一笑,鶴見稚久收回目光,繼續玩手機。
“就是很不一樣啦。”
安室透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不動聲色地接話:“那鶴見君打聽來的我是什麽樣的?”
“要聽嗎?”
鶴見稚久卻看了他一眼,清冷的神色轉身即逝,待金發青年點頭,少年開心地拿出手機,向安室透展示屏幕:“就是這樣的!”
手機屏幕透着亮光,安室透看見屏幕上的文字時頓時心如擂鼓。
組織間傳聞傲慢、冷漠、不擇手段的波本的大量資料彙聚在小小的手機屏幕裏面。
器擅長、性格、任務履歷一清二楚,而且還做了清晰的身份推論——這一點止步于文字敘述上的四年前。
後面的沒有了,不知道是有意沒有繼續推論還是實在找不到論據。
但已經足夠詳細了。
詳細到讓安室透看見的第一眼就在壓抑可能暴露身份而對這份資料的持有者産生的殺心。
“我來的時候還緊張了很長時間,一直不太敢過去,想着安室先生如果和大哥一樣冷冰冰就完蛋了。琴酒大哥最開始的時候還會理我一下,到後來完全就是懶得理會我了,如果安室先生和大哥一樣我真的會哭的。”
鶴見稚久有模有樣的長嘆,把手機收回來揣口袋裏然後手舞足蹈起來:“不過完全沒想到,安室先生居然和我收集的資料不一樣,是這麽好的人!”
夜間的燈光給他鍍上一層光邊,好像滑稽的戲劇進行時,演員在拙劣排演期間的一次真情流露。
光下少年彎眸淺笑,說着自己才能聽見的喃喃自語:“真是太好啦……”
真是……太好了。
安室透的心情卻如同過山車一樣高低起伏,那份資料簡直是在囊括他卧底這幾年的全部經歷,因為鶴見稚久收回去得快他沒仔細看清楚,但寥寥幾筆卻指出了不少曾經卧底時不小心留下的細節差誤。
随便細化都有可能成為他身份暴露的證據。
安室透調整鼻吸穩定心态,不讓自己暴露任何反應。他繼續前進,似作無意地問道:“鶴見君的資料很齊全嘛。這是組織給你的情報?”
“不是。”
鶴見稚久回答,面對安室透若有若無的試探依舊平靜:“我自己調查的。”
“只有自己調查出來的情報才有可信度,否則就只能一味的去證實別人給予你的真實了。”
安室透皺了皺眉,總感覺這句話裏還有什麽別的意思,但也不好問別人的情報來源,只能拉高警惕心,誇了句:“鶴見君的情報能力很厲害。”
鶴見稚久點頭,深感認同:“我也這麽覺得。”
不然他怎麽能混到被Boss如此看中的地步,家裏又沒有代號可以繼承,當然得自力更生靠綜合指數起飛才能做到。
兩人路過繁華市區,米花町的夜市也是熱鬧非凡。
一直走在前面好似把背後毫無保留展示給安室透的少年腳步肉眼可見的慢下來了。
剛進十二月的天氣,雖然還沒到節日,但已經有很多人流在大街上聚集,夜幕之下的大街上燈火璀璨,給淺色的小少年染上了五光十色的絢爛。
明明前面高樓大廈下的身影孑然一人,但一點沒有孤獨的意境。
安室透看見背對着他的鶴見稚久頻頻挑頭看向夜市的方向,渾身上下都好像在叫嚷:
想出去玩。
真的會想出去耍。
然後偷偷地扭頭看一眼自己,在對上視線的時候觸電似的縮回去,裝作無事發生繼續往前走。
探頭探腦的猶疑讓安室透心裏失笑,他想到了剛才發生的短暫對話,又把浮現的情緒按下去。
“明天我不上班,今天晚上稍微晚睡一點應該也沒關系。”
果然,鶴見稚久瞬間振奮起來,回頭的力度帶起發絲,直接能看見少年眼裏的光彩:“真的嗎真的嗎我可以出去玩了嗎!”
安室透愣神,輕嘆一句:“當然可以。”
和當年他還是降谷零時見到的那個孩子一樣呢,永遠為視野裏的一切歡欣而好奇。
所以為什麽鶴見稚久會出現在立場完全相反的組織裏?
“好耶!”
“那我要去那邊的漫畫屋,還有線下周邊店——”鶴見稚久原地蹦跶兩下,簡單的熱身,沖刺之前還記得給安室透報備一下:“安室先生我們等會兒去店裏彙合!”
“等、……”安室透剛想囑咐兩句,剛剛還在他旁邊的少年就已經消失在夜市裏了,看方向和鶴見稚久自己說的什麽漫畫屋周邊店一致,只能說是青少年專有的風風火火。
安室透收回手,剛想跟上去。突然想起了什麽,拿出手機,撥給了萩原研二。
有些事情還是要問問。
…
窄巷,照不進一絲光亮的夜市角落。
冷冽的觸感擦着脖子掠過,藍灰色的非人類條件反射般以無為轉變覆蓋全身,欺身後退;而少年從落地的半跪站起,散落的灰色發絲垂落肩頭,眼眸輕輕一擡,掃向了突然闖入的來者。
非人類突然感覺脖側微微不适,伸手一摸,沒有血漬但指腹能感受到殘破的缺口。
往後一看,背後的牆上已經釘死了一柄擲出的短刀。
用力度之深,已經嵌入牆壁好幾厘米。
突然接近并襲擊他的灰發少年想了想,好像還在很認真的思考:“你為什麽跟着我?”
“我注意你很久了,從那位夏油先生離開之後你就在咖啡廳旁邊徘徊。既不是入室搶劫也不是什麽罪犯。為什麽跟着我?而且還只跟着我。”
鶴見稚久摸不着頭腦:“我們認識?還是說我們有仇?”
不等藍灰色的非人類開口說話,下一秒,少年屈身近前,快得剛才還站在不遠處的灰色好似殘影,眨眼的時間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們的距離近到交換彼此的呼吸氣息,能感受到的卻只有恐怖的威脅鋪天蓋地席卷壓下。
藍灰色的非人類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是從未在‘鶴見稚久’這個個體上感受到過的力量。
而鶴見稚久的刀刃橫在跟蹤者的脖頸之間,這個時候他才感受到,對方沒有人類的溫熱,只有真實冰冷的觸感。
“你好像不是人類。”
鶴見稚久側頭左右看了看,沒看見什麽驅使咒靈的特殊行業從事者,只看見了一個大概率是咒靈的人形存在,他想了想,認真地問這個和自己疑似有什麽關系的咒靈:“我應該殺了你嗎?”
沒有惡意。
因為不在乎生命的重要性,所以只是單純的詢問。
就連架在脖子上的那柄刀刃都是平靜地,不帶一絲殺意的威脅,好像只要咒靈點頭,人類少年就會毫不猶豫地抹開他的喉嚨。
但咒靈卻笑了。
他展開雙臂擡起下颚,把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刀刃下,喉間微微的戰栗貼近冰冷刃鋒,——那是壓迫感,平靜、但不亞于決戰時那個過咒怨靈帶來的威脅。
又仿佛這只是力量的冰山一角。
咒靈異色的眼瞳含着期許的笑意,他大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在笑,笑得傾下頭,直直撞向貼緊喉嚨的刀。
僅在這一刻,他們視線交融,只有彼此。
而這一次,咒靈的眼裏只剩扭曲的貪婪。
“如果我說不應該,稚久還會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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