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鹏应声道:“末将领命!”
接着轮到东海省都指挥使海东青。
“海指挥使,宁江城的外围就劳烦你了,立刻调集军马,在城外设置隔离带,严格审查每一个过路的人,一旦瘟疫流入城中,莫说我等的前途、整个江南都有倾倒之危!”
郑伟明掷地有声,铿锵回响。
这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能够在一夜之间让两个村的人全部横死暴毙,这样的瘟疫前所未有的可怕。
进去查验尸体的仵作已经证明了这场瘟疫的可怕威力。
“领命!城外交给我,绝对不会有东西漏过去。”海东青握拳敲着胸脯朗声道。
郑伟明走到海东青面前,沉声说到:“海老弟,我虚长你两岁,叫你一声老弟;这封锁一定得严,任何人畜不得放过,如果情况严重,挖坑!防火!总之一定要隔开!”
郑伟明为官多年,拥有北方抗灾抗疫的丰富经验,确实是这里最合适的指挥人选。
“老兄放心,我知道事情,不用担心,我亲自坐镇!一只耗子也轻易不会放进来,我可立军令状!若有懈怠,你老兄尽可以处置!”
海东青信誓旦旦,声声带着颤抖。
“不必不必,你老弟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信得过!”
要说大离王朝的制度设计还是很好的,作为地方行政长官的布政使在灾疫之年有权让军队配合行动,这样就大大提高了官府对于灾疫情况的掌握和控制。
当然了,也存在很多地方的军事主官和行政主官矛盾激烈,导致无法合作,甚至在紧急时刻还在相互勾心斗角,反而大大加大了地方受灾的程度。
吩咐完海东青,郑伟明又指示宁江府行按察使齐文江协助城门查禁,同时让城头守军准备弓弩,注意各个方向来的飞禽,最好是不要让外部飞禽靠近城区。
“至于我,即刻去阻止布政使司的人员查看各个救济院、粮仓,准备好对抗灾疫可能需要的物资。”
一切吩咐妥当,郑伟明有转过身来,敛起锋芒,对着丁圳恭恭敬敬地说道:“大都督,您看可还有什么纰漏?若是没有,那下官等就如此执行去了。”
郑伟明的态度让丁圳满意的不得了,欣然许道:“甚好甚好!郑台宪心思缜密、策划周全,本座很是佩服,各位!就按照郑大人的布置,速速各自行事去吧!”
要说丁圳的小算盘也是打得啪啪响,到最后了还要成为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让大家领着他的命令去按照别人给出的布置方案做事,真是…无话可说、无与伦比。
“领命!”
几人分头行事,城中一时兵荒马乱!
首先是宁江府府营大队出城,朝着金山县方向长龙而去。
接着是驻防宁江城的江南军在都指挥使海东青的命令下运动起来,大批开往城外,开始沿着宁江城外围展开,并且挖掘堑壕。
宁江城中的百姓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纷纷惊慌错乱。
“诶,今天这是怎么回子事情?怎么官兵成批成批往城外去啊?难道要打仗了?”
“不会吧?咱们大离这么多年都是没有战事的,宁江可是江南,又不是在北边疆地,哪来的仗要打?”
“诶!我刚刚看见了,官兵到了城外就在地上刨坑呢,我跟好几个人核对过,整个宁江城都被长长的一条坑道包起来了!”
“啊!这是什么阵势啊?”
“以前太祖爷打宁江城的时候,守城倒是有在城外挖过堑壕!”
“那就是说,宁江城会有人来攻打?”
“应该不会吧?咱们南边这么太平,除非有人造反!”
“现在这年月…乡下人过得可苦了,造反可能也不奇怪!”
“诶诶诶,你可小点声,我刚从那边过来,衙门出了好多官差和巡捕,大批大批地上街了,现在城门已经被控起来了,不让出进。”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有人有消息的吗?”
“诶诶诶,今天早上早市的人有人说了,有个人进了城门奔衙门去,累死累活的,说着什么咒怨、死人什么的!”
“啊!真的?难道是外面闹了妖怪了?”
“你别乱讲,我可不经吓!”
“我刚刚看见布政使老爷带着人去了粮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火急火燎的!”
“我看还是先回家去,找齐家人,收拾细软,官府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出大事了!咱们小老百姓的多小心些没坏事。”
“哥哥说的在理!唉!真是的,这安生日子真是难求啊。”
“不说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我看还是多囤粮食和银钱,真要是齐了乱子,才好有出路。”
“是是是,我这就买粮去!”
城中的兵荒马乱之下,各种各样自然的、不自然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很快就出现了民众大规模抢购粮食的行为,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骚乱。
到后来愈演愈烈,城中已经有了“叛军攻城”、“妖怪袭击”、“海盗来袭”、“宁江城造反”等种种形形色色的留言。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诅咒袭扰”和“瘟疫”,只是在众多留言之中显得并不突出,只能算是最普通的。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宁愿去相信那些看起来刺激、激进的社会、国家层次的谣言,也不愿意相信“瘟疫”这种正常的灾难。
或许,只有激动人心,才会让慌张的人们感到自己正在经历了不得的事情,然后又觉得自己也变得了不起了。
在宁江城百姓心里,官老爷们造反和朝廷作乱或者外面农民造反这样的事情更具有“刺激性”,反而更热衷去讨论这两种可能性。
加上米振东等人在背后的刻意鼓吹和一些投机者、黑心豪绅、帮会组织、贪官污吏的恶意造谣,整个宁江城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各个粮店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