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口谕:‘诸位站着听就好,朕只是给几位说两句唠叨话,没必要那么多虚礼,一个就是天河县刘旻这个事情朕知道了,也是挂念着,你们好生办。
但是丁圳也不是给你们作监督的,不用受他掣肘,地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事情暂时朝廷就这么个意思;再一个,朕得了密探举荐,天河县有一位奇才李广,让丁圳去给朕带人回来,和秦爱卿一块儿,你们地方都行方便,得了。‘“
众人听了皇帝的口谕,都心思活络,不断品味其中可能的深意。
同时好奇天河县的李广,这人似乎未曾听说过,怎么就会突然被羽玄卫密探举荐,还惊动了大都督丁圳亲自来接?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才能得到皇帝如此的重视?
此时丁圳又接着说了:“皇上的口谕就这么多,接下来我跟各位说几句走心话,各位能听就听,要是瞧不起我丁某人,也就罢了…”
众人默然无语,暗暗吐槽道:谁敢瞧不起你啊?行事霸道就算了,嘴上还这么不饶人。
丁圳轻咳一声,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视,道:“咱么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爱与诸位猜谜,这里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性质,大家都清楚,我只想告诉你们,皇上年迈,宅心仁厚;老相国持政,左右为难,你们要多多体贴,在地方是为皇上做事的,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要乱传不该传的消息!
“地方上,你们东海有多少蛛网密布、有多少蛇鼠苟且,我想你们比我要清楚得多,我不管有没有、有多少,我就一个要求,记住: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心系百姓,你们要是闹起事来,百姓不得安居,那皇上可就不痛快了!”
丁圳语尽,无人敢抬头与视。
倒不是因为恐惧,只是此刻眼透心灵,恐怕泄露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这皇帝和丁圳两人一唱一和什么意思,众人自然听得明白。
不要闹事,就算闹了也不要闹大、不要闹到上面来。
皇上平时不管事,但是不是不管事。
皇上和相国,已经对这件事情达成了共识,要是不懂事,后果可能很严重。
联想到那封暂时“没到时候”宣读的圣旨,不难猜出,那就是皇帝和相国最终对于这次案件的最终审判,而与审判结果不相符的,就是“不对”的了。
郑伟明不知是不是明白透了,平平淡淡地、率先上前应道:“下官谨遵圣名、都督教诲。”
其余人此时哪怕就是装傻,也得答应了。
这里搞定,丁圳起身,打算去见秦海平。
拿掉秦海平,宁江城也就没人能搅开局面了。
这时,外面嘈杂声传来,众人面面相窥,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齐齐望向丁圳。
意思明显:大佬,现在这里你做主了。
“外面何事聒噪!”
当时来了羽玄卫禀报说:“回都督,有金山县来人通报,说是金山县两村人突然之间全部暴毙横死,村中无一幸免,金山县慌乱,请省里做主。”
在场众人闻言全都无法淡定了,两个村子全部暴毙横死!
“两个村子!一个县突然横死两村之人,地方甚至会动荡的!”
“可曾查明死因?金山县现在是如何应对的?”
“快叫金山县的人进来!”
“这可不详啊!”
诸位大员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丁圳这位大佬,承平年间一县之内突然暴毙横死两个村子,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恐怕又是轰动全省的大事。
羽玄卫看着丁圳,等他下令。
“叫进来!”
羽玄卫领命去了,带进来脸色发白、狼狈不已的通报人。
进来以后他就跪在了一种大人们的面前,开始哭诉起来:“诸位大人们!咒怨啊!我们县两个村子的人横死啊!各个死状凄惨!只要是当夜还在村子里的人无一幸免!天大的咒怨啊!”
丁圳当头呵斥道:“大胆!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当今皇上圣主明君,仁德泽被四海,哪里来的咒怨!?当心本座拨了你的舌头!诛你七族!”
那通报人此时心胆早已吓坏,哭得更是厉害了。
“大人呐…小的不敢胡说啊!那查尸体的四个仵作,进了村里,出来没半天就没了两个!现在两个村子,都已经封了。”
“好了,你废话少说,我来问你,仵作可验处了什么病症没有?”海东青上去领着通报人的衣领着急不已。
“是…仵作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不像病症…倒像是巫蛊之术…所以小人才说这是咒怨。”
郑伟明对着丁圳郑重其事地说道:“大都督,这应该是全新的瘟疫,而且其可怕前所未有,当下应该即刻调集兵马和医药前往疫区,将其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本是题中之意,但是丁圳是在场权力至高者,不向他请命是不妥当的。
而海东青之所以敢越过丁圳上去直命,原因也很简单,他手握东海省兵权,是地方军事大员,属于军方势力,还真未必摄于丁圳的官威。
面对这种事情,丁圳反而是有心无力,他上过战场、斗过权力场,但是面对民政,他实在缺乏才能。
何况这样的重大灾役,一旦处理不好那可是滔天的罪责,这让他怎么敢接手?
本来正是盛大的官威,如今要是一下子焉了,实在尴尬,而郑伟明却细致地给大都督摆了个台阶下。
给了大方案,又奉上决定权,体贴周到至极了。
礼尚往来,丁圳也要捧一捧郑伟明才是:“郑台宪所言极是!您老是东海布政使,处理这事这还得您坐镇指挥才是!我虽为上官,但也不该僭越,如此为政不善。”
“既然如此,下官领命!”
得了丁圳的首肯,郑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