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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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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

    [舂姳]放聲大笑:“不知死活。”

    祂變化神通,伸出雙手,想将僧人撕碎。

    铛——

    一陣劇烈的撞擊,罡風波紋蕩漾。

    [舂姳]臉色一變,滿臉古怪的看着僧人,他周身有一圈淡淡的金色毫光。

    功德金身?

    [舂姳]簡直如同吞了屎,今日也太倒黴了一些!祂扭頭就跑,但無論從哪個方向逃,祂總能撞到那個和尚。

    這招難道是西方佛門的[見如來]

    當年諸神大戰,有佛門的修士曾用這招困殺大帝天仙,這和尚來歷絕不尋常!

    [舂姳]心中破口大罵。

    如果是全盛時期,[舂姳]根本不會怕,可烏鴉偷襲祂受了傷,又丢了極為重要的輪回胎火,面對小小神虛境界的凡人,竟然不能一擊斃命。

    [舂姳]越想越氣,祂掀起一陣陰風,吹得天地色變,山巅從白日變作陰間,浮現出一條條陰森的小路,一盞盞昏黃的孤燈,那是世人不得不走的輪回之路。

    這是祂苦練千年的殺招。

    從來無往不利。

    可是。

    那天地忽被金光撕裂。

    [舂姳]步步後退,僧人撕裂祂的道象,白色僧袍被風吹的鼓起,他解下一只衣袖,露出線條飽滿,修長有力的健碩上身,那只胳膊提着一根金色的棍子。

    他擡手行禮,面如好女,身若蛟龍:“得罪。”

    [舂姳]氣息浮動,祂知道這僧人絕對不會讓祂走,祂也到了要搏命的時候了。

    八千年來,從來沒有神能把祂逼到這個份上。

    竟然如此,只能下毒手了。

    風從山颠拂過,兩人目光對視,同時選擇了出手。

    這一戰。

    一座高山被削去了一半,山石崩毀,瀑布斷流,在夷平的山腰形成了一汪碧綠的泉水。

    一只螞蟻被血泊裹挾。

    忽有一只手,抹去了殘血,将那只掙紮的螞蟻送上翠綠葉梢。

    僧人半身染血,眉目赤紅一片,身上大大小小無數傷痕,仿佛惡鬼修羅。

    他絲毫不覺,提着烏發覆面,腦漿迸裂的頭顱,心情頗好的且行且歌,那舒朗自在的聲音含着某種韻律,安撫了林間受驚的動物。

    一只雄鹿探頭探腦,從樹林裏跑出來。

    奚陶合十手掌,跳上鹿背,半躺在雄鹿身上:“阿彌陀佛,就勞你載小僧一程。”

    南海,劍來關。

    草木蕭索,屍橫遍野,是一片無人區。

    這原本是南北關卡,但邪神出世,吸幹了生靈,變成了灰蒙蒙的鬼域。

    一群鬼鳥蹲在枯樹上。

    盯着站在城牆上的黑衣青年,他抱着一柄竹劍,身邊盤旋着一只蒼鷹。

    “主人,祂來了。”

    [狐神]倉惶逃竄,路過劍來關,卻被一道鋒銳無比的劍氣擋住了去路,祂吃了一驚,厲聲質問:“誰在這裏!”

    “啧,一個人族?”

    [狐神]眯起眼睛,打量着可口的血食,雖然直覺有些危險,可是忍不住貪婪之心,出手了。

    祂取下煙鬥,噴出一股粉紅色的煙霞。

    “管你是誰,撞到我,算你運氣好,死前也讓你享受一番極樂。”

    顧如誨拔劍而上,留下鷹霄在城牆觀戰。

    可是粉霞太濃,他什麽也看不清,不知過去了幾刻,天上下起了滴滴答答的血雨。

    “主人!”

    天上爆發了一道璀璨的劍光。

    那劍光如煌煌雷霆,一劍破空而出,煙霞被劈出一道大口子,雪亮的虹光照亮了狐神呆滞的臉,洞穿了他的腦門。

    鷹霄也同樣傻愣:“這是天劍?”

    顧如誨落下來,他衣袍雪淨,形容整潔,臉上卻有一道爪痕,他拭去思無邪的血跡,回答:“不是天劍,這是我劍,我自己的劍。”

    鷹霄傻傻分不清,仍然覺得恐怖:“那可是半步神。”

    顧如誨不覺得有什麽:“祂已經身負重傷,又離開千雲城,實力大減,加上麻痹大意。”

    “便是小師兄,也可擒殺祂。”

    他走上前,割下狐神的頭顱,掀開陳舊的紅布。

    那狐貍眼死不瞑目,吐出一口煙霞,正中顧如誨,祂滿口是血,嘎嘎大笑:“你也死……死……”

    顧如誨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狐神表情裂開,祂神魂漸散,卻難以置信:“你……”

    鷹霄一劍捅穿他的腦殼,睚眦欲裂:“主人!”

    顧如誨:“我沒事。”

    他思考了片刻,認真道:“只是有點渴。”

    他回頭看向千雲城的方向,心中微微一松。

    可以回去見師兄了。

    [石翏]鬼鬼祟祟,在水中逃竄。

    忽然,祂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心悸,連忙從水裏跳出來,拿着法寶胡亂攻擊一通。

    “醜陋之物。”

    一道金聲玉振的男音。

    [石翏]下意識擡頭望去,卻見樹梢上,立着一個身影修長的人族,他負手而立,衣着極盡華美,清秀到分不出性別。

    一頭烏發如同瀑布,左鬓邊生着翠色鳥羽,美輪美奂,熠熠生輝。

    [石翏]看他文質彬彬,不像厲害修士,當即狂傲幾分,大聲叱道:“讓路!否則莫怪我無情。”

    “無情?你要與我動手?”孔雲幼時還算好脾性,成年之後卻因外貌,脾氣變得極度爆裂,與人多說一個字也欠奉。

    二人話不投機,當即戰在一處。

    香火與妖族的道法激綻爆發,恢宏的道象如雲似海。

    孔雲操縱極意自在功,沒有半分迂回,次次正面硬撼,打得風雲變色,一身華美衣袍破碎不堪,露出修長精悍,如同玉石一般的身體。

    他卻仿佛不知道痛一般,眉頭都不曾皺上一皺。

    [石翏]被打得身軀破爛,口吐鮮血,一身的傲骨都要被打斷了,那只恐怖的妖怪卻只冷冷地轟出一拳,血液飛濺:“再來!”

    [石翏]痛苦萬分:“你……”

    千雲城。

    天譴雷劫毀滅千雲城,吞虺則在結界外被爆打。

    冰冷的紅色劍光夾雜着恐怖的龍吟,仿佛成千上萬條蒼龍在天際嘶吼。

    鬥法和雷劫産生了劇烈的罡風,形成恐怖的水龍卷,摧枯拉朽一般席卷了附近的山林。

    薛錯登上高處,藍衫飛舞。

    他逆風而行,跌跌撞撞,想要看清楚鬥法的是誰,城下狀況如何。

    “玄爺!”

    “敖沐!”

    寒風刺骨。

    他四下張望,驀然周身一暖,薛錯詫異的回過頭,被單手抱住,藏進懷中。

    與此同時,他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罡風卷起的巨石砸在殷飛雪的背上,碎屑飛濺。

    他被砸的踉跄一步,卻牢牢護着薛錯。

    等罡風散去些許,他默不作聲的松開手臂,露出懷中的青年。

    薛錯抵着他的胸膛,臉色雪白,十指沾血,看上去分明傷的不輕:“殷飛雪?”

    殷飛雪心口像塞進了一捧冰,凍的他一痛,他微微呲牙,想問薛飲冰為什麽騙他,可是仔細一想,他又什麽都明白。

    “傷了?”

    “輕傷,不重。”

    他單手抱起薛錯,一手握着黑刀,将他護在懷中:“要去何處?我送你去!”

    薛錯:“可這風?”

    殷飛雪呲牙一笑,金眸璀璨,自信非常:“少啰嗦,你只說要去何處,其餘不用管。”

    薛錯一笑,他箍着殷飛雪的肩膀,擡起傷痕累累的手,卻被一只虎爪握住:“別用符箓,說了交給我便是。”

    這?

    薛錯心中有些奇怪,但沒想太多,他指着洪水滔滔的城邊:“那裏有龍,敖沐恐怕就在那,去那裏。”

    殷飛雪:“好!”

    他縱身踏着風,朝那處直奔而去。

    殷飛雪果然沒讓薛錯動手,那柄黑刀就如同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風雨不侵,諸邪辟易。

    小金龍和玄肇在疏通洪水,眼見得一只白毛老虎的身影,玄肇道:“壞了!莫不是你大師兄出事了。”

    敖沐一聽,也不管河道,連忙飛起來,一龍一龜朝着白老虎飛去,隔着老遠就喊道:“殷大王!你可見到薛小子!”

    三人會面。

    玄肇見殷飛雪一身雨水,黑甲軟胄滴滴答答的雨水,一聲風雨的味道。

    “薛錯出事了?”

    “大師兄,我大師兄呢?”

    殷飛雪挑眉,露出藏在懷裏的人。

    小金龍變小,一頭紮進薛錯懷裏,盤來盤去,嗚嗚可憐:“大師兄。”

    玄肇滿臉古怪,看看薛錯,又看看殷飛雪,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只好悻悻作罷。

    雷劫結束。

    千雲城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大坑,洪水倒灌,形成了一片大澤汪洋。

    吞虺罵罵咧咧的堕入虛空,連放狠話的世間都沒有。

    薛真真并沒有去追,她站在半空中,望着腳下的山林土地,眉宇清冷寂寥。

    “劍主。”

    薛真真回眸,劍仙在她身後。

    她提着龍威劍,心中還有怒氣,冷冷地說:“你來做什麽?”

    君無畏輕輕嘆息一聲,他于心不忍,忍不住說:“真真,你在凡間追殺吞虺,搞出這麽大的陣仗,但凡他對你有半分母子親情,也會主動求見。”

    “你到今日還沒有找到,不便是他避而不見嗎?”

    “你為何還要找他?”

    薛真真看了君無畏一眼,她沒有怒氣沖沖,更沒有動手,而是十分認真的說:“君無畏,你說過,斷了關系之後因果已了,尋常是再也無法相見的。”

    她尚且找不到他,她的兒子堕入凡間時還麽小,又去哪裏找她呢?

    “說不定,就是差這一線緣分。”

    她有通天的修為,或許正該為她的兒子逆天改命一回,說不定她的兒子是想見她的,只是苦于緣分已盡。

    劍仙卻說:“他是你的劫。”

    欲言又止,不能多說,可是又不能不說。

    這句話讓薛真真一愣:“什麽劫?”

    君無畏沒有回答,這需要薛真真自己去勘破,他不能點醒她,更不能阻止她。

    這是她自己要證得的道境,道心。

    薛真真長久的沉默,她說:“你自斬境界不成仙,為了還盡人間因果,證大道道果。”

    “我難道也是你需還的因果嗎?”

    “我也是你證道的劫嗎?”

    君無畏默然,他想搖頭,但卻無法違背本心,薛真真一直望着他,眼中有微微的波光,她不解,不明白,亦不懂他。

    “原來如此。”

    “我明白了。”

    “這樣一來,你的所作所為,我也能想的通了。”

    她和君無畏相識于微末,志同道合,互為知己。

    可人生竟是如此。

    昔年琴瑟相合的知交,也并非亘古不變。

    一念起,一念滅,不過轉瞬剎那。

    “君無畏。”

    雲間微風輕拂,女人的衣裙飄飛。

    她忽然伸手,拔下了唯一的發簪,霎那間烏發散落,她垂眸時,是溫婉的:“昔年結發之禮,我還給你。”

    “從今以後,你莫再來見我。”

    “薛錯是我的兒子,他與你無關。”

    君無畏怔住,卻見薛真真撕開虛空,踏入了冥冥,獨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怔怔然。

    此時。

    天光大亮,洪水退去。

    薛錯,任殊,殷飛雪,三人叽叽喳喳,站在山巅,操縱符龍疏通洪水,安置百姓。罡風肆虐,千雲城外的山林橫陳倒伏,紅紅黃黃綠綠的樹葉鋪的到處都是。

    正在三人商量之時,忽然聽到破空聲。

    “薛錯。”

    “小師兄。”

    “哼,薛錯!”

    這聲音。

    薛錯嘶了聲,猛然回頭,揉揉眼睛,看到三道身影同時落下,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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