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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畫展
    畫展

    “爸爸你有空嗎?”

    白黎喻正在畫室裏檢查自己的畫,就看到門口探進來兩顆毛絨絨的小腦袋,兄弟兩正扒着門眼巴巴看着他。

    這段時間他忙着把曾經的靈感畫出來,經常在畫室一呆就是大半天,除了周末陪孩子們出門玩一下,基本上每天都是時烽在帶孩子。

    現在畫已經準備得差不多,消息已經放了出去,他倒是空閑了下來。

    他朝兩個孩子招手:“有空,怎麽了?”

    眠眠率先跑進來,巴巴地撲到爸爸懷裏,小聲說道:“想爸爸了。”

    青年心頭驀然軟了一下,吧唧親了小兒子一口,“爸爸現在沒事了,可以陪你們了。”

    自從去年年末節目結束,粉絲們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對于他将近大半年沒有營業,有的人選擇脫粉,有的人支持他過自己的生活。

    一來二去還留下不少粉絲,因此前不久放出畫展暑假舉辦的消息,居然還有不少人要搶票。

    不過這是他回歸繪畫界的第一場展,大多數門票都給了業內人士,流通在市面上的票反而不多。

    白黎喻還挺慶幸自己的粉絲已經沒有之前多,也沒有其他明星的粉絲那麽狂熱,不然哪怕他要求購票實名制,也會有黃牛鑽漏洞炒票價。

    他注意到大兒子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道:“小虞,有什麽要跟爸爸說嗎?”

    少年抿了下唇,把那天食堂裏的事情修飾了一下,才半遮半掩地說出來,末了道:“爸爸,還有門票可以賣我幾張嗎?”

    “幾張票而已,不用你買。”白黎喻笑道,“回頭我讓卓叔叔拿來給你。”

    沒想到大兒子會在學校幫他宣傳畫展的事,還挺可愛。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門票要拿去賣錢的吧?”

    “賣不出去,還有剩的。”白黎喻睜眼說瞎話,“爸爸的第一場畫展,沒什麽名氣。”

    确實沒什麽名氣,微博熱搜都沒一個,頂多就是業內的人好奇,問他拿票過來看一看而已。

    白虞不懂,他覺得爸爸以前做過明星,應該有很多粉絲願意捧場,可是又想到爸爸不演戲,跨行做畫家了,可能那些粉絲不喜歡這種畫展吧?

    在他看來,演員是一個職業,畫家也是一個職業,這兩個職業都有人喜歡,但是這種喜歡不一定會共通,所以他信了爸爸的話。

    于是第二天,他就拿着一疊票到了學校。

    青藤附中對于學生的學習興趣兩手抓,争取不讓學生做一個除了學習背書之外什麽都不會的人。

    所以學校有不少學生都有各種技能,家裏沒錢,以優異成績考進來的學生,也能免費報名學校老師舉報的興趣班,學校會提供一定的教學用具。

    比如書法興趣班的筆墨紙硯,繪畫興趣班的畫布顏料等。

    那天在食堂的事被張挽星說給了班上的同學聽,自己的班長被別人小看了,那還了得?

    聽說張挽星要去給班長撐場子,對畫展感興趣的同學,或者假期有空的同學,紛紛開口湊熱鬧,把這次畫展當成一次假期團建。

    而假期有興趣班,或者有補習計劃的同學看着他們熱熱鬧鬧地讨論,自己只能拜托他們到時候多拍點照片發群裏,讓自己也看一看班長父親的大作。

    說實話,白虞很喜歡這種班級氛圍,甚至整個青藤附中的氛圍都很輕松,就算偶爾有口角,大家也是有個臺階就下了,很少有人不顧一切地惹事。

    哦,也有一些小部分人,聽說高二八班的王渡就被勸退了,聽說他過于偏激,帶壞了班上的風氣。

    時隔大半年,白虞對這個名字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陌生感,聽說對方家裏的公司違法犯紀,聽說王渡在學校裏仗着家世欺壓同學。

    以前他家裏人逼得那些學生不敢說,如今他家裏人自顧不暇,學生立刻就說了,學校老師原本只以為他不愛學習,只是花錢進來混日子的,沒想到他還敢這麽做。

    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了,校長和教委會連夜開視屏會議,更是放話說哪怕不要王家的贊助,學校興趣班的花費他自己掏,也要把這個害群之馬勸退。

    得了命令的高二八班班主任麻溜地進行了勸退流程,還把學生受到霸淩的事上報教育局,

    為了學校影響捂嘴?不存在的,沒看到校長都拍案而起了嗎?

    經此一事,原本被王渡胡作非為的做法勾得蠢蠢欲動的其他班刺頭,瞬間乖覺不少,一切找事都停留在口頭上,學校的風氣随之肅然一清。

    今天是周五,住宿生明天中午才能離校,走讀生明天就不用來學校了,所以當下課鈴一響,班上的學生紛紛湊到白虞身邊,生怕他先走一步。

    “班長班長,我票呢?”

    “對對對,還有我的,你可別忘了!”

    “我記得這次畫展是兩天對吧,那我明天放學,後天還趕得及!”

    “讓讓讓讓!我先定了的!你們要點臉!”

    “張挽星我覺得你人挺聰明的,就是學習成績有待提高,要不你這次別去了,把票讓給我們哈哈哈哈!”

    “美得你,讓開讓開!”

    學生們歡快的笑聲在身邊圍繞,白虞也一陣輕松:“按之前你們跟我說的,一人一張。”

    當時班上有十八個同學跟他說,加上三個舍友,就是二十一個人。

    卓子凡聽說白虞要拿去學校分給同學,直接分了三十張票給小孩拿去撐面子,頗有一種咱們不差錢的闊氣。

    大家紛紛領了自己的門票,放到書包裏收好,除去舍友的三張,還剩十二張。有三個人沒有領。

    白虞看了一眼,轉頭看向正要出門的三個女生:“趙芸,孫蓓貝,李箐,你們還要嗎?”

    這三位都是繪畫興趣班的成員,也是她們最先開始問他要門票的。

    孫蓓貝一臉苦澀:“班長,我去不了了,昨晚我媽來學校看我,跟我說家裏買了董西明老師畫展的票,也是在這周末。”

    其他兩個女生也一同點頭,郁悶得要死。

    對于父母支持她們的興趣愛好,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一周前她們就跟家裏說了,結果家裏一打聽,最後給買了董西明的畫展門票。

    雖然這位是京大藝術系的優秀畢業生,在國內繪畫圈裏也小有盛名,但是她們都決定好了要去班長父親的畫展看看,家裏人還非要訂這個董西明的。

    說什麽便宜沒好貨,更何況不要錢的門票,指不定這些門票都是賣不出去的。

    還說董西明有點名氣,他的畫展可能有不少業內大拿前去,指不定京大的藝術系老師也會去,這可是平時碰都碰不到的人物。

    還說運氣好或許就被某個老師收為弟子了,比別人少走很多彎路。

    甚至還怕她們不去,拉上了其他兩家一起,把這三個平時玩得好的女生綁在了一起。

    孫蓓貝三個人別提多生氣了,但是又不能否認父母哪怕枉顧自己意願,初衷也是為了自己好,心裏證糾結呢。

    白虞安慰道:“沒事,既然父母買了票,那你們就去吧,好好玩。”

    本來也不是把爸爸辛苦籌備的畫展當成炫耀的事情,只不過同學開口問票,白虞才去要了一點。

    據卓叔叔說還有很多,票多印幾張就有了,讓他不用擔心。

    所以白虞覺得,既然家裏花了錢,那就去花了錢的,這樣也不會浪費。

    他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那三位女孩子也松了一口氣,想不想和同學們一起去?當然想。

    可是父母門票都已經買好了,說不去的話,指不定家裏怎麽生氣呢。

    女孩子臉皮薄,最怕別人誤解和說三道四,如今白虞不介意,其他同學也沒有說什麽,她們也就放了心。

    由于一些同學是住宿的,他們定好了周日一起過去看,所以白虞回宿舍,把門票給三位舍友後就回家了。

    那十二張門票還在書包裏,此時的少年還不知道,他書包裏的十二張票将在明天之後,一票難求。

    周六就要開展,白黎喻晚上九點還在和卓子凡确定各種場地問題。

    憑借六年前畢業前的那場畫展,在國外嶄露頭角便聲名鵲起的F,如今回歸的第一場展,勢必會有不少人捧場。

    就連白黎喻在Y國皇家藝術學院的院長和老師聽到了風聲,都早早請假來了華國。

    這幾個人在剛來的第一天,上門看了一眼正在作畫的青年,紛紛滿意點頭,最後也不管不顧,扔下得意弟子/優秀畢業生,就出去體會華國的人文風情去了。

    等白黎喻的畫展準備妥當,這幾位老師已經在華國游玩了整整一個月,時家和黎家的飛機輪着送他們往返于各大名勝古跡。

    這也導致時烽偶爾還得和大舅哥一起出差,倒讓兩人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時烽知道這場畫展對于青年來說意味着什麽,是混沌六年後的新生,是往後餘生的選擇權。

    所以他默默支持着,連夫夫夜生活都不敢太放肆,生怕白黎喻第二天坐着不舒服。

    挂了電話,白黎喻撲到床上,把自己砸到了男人懷裏,“等畫展結束,就可以輕松一段時間啦!”

    他的老師們都覺得他有一些畫可以送到國外參賽,白琴女士的老師,京大的藝術系主任,也覺得可以送去參加評獎。

    不過不止國外,國內的也要送,按那位伯伯的話說就是:“咱們國人的審美比那群外國人高級多了,好幾千年的繪畫歷史可不是吹的,所以聽我的,先送國內的。”

    雖然很多人覺得國外大獎比較權威,但是不能否認,華國的繪畫歷史确實要比國外的長。

    所以白黎喻打算兩邊都送,先送國內的,再送國外的,反正兩個獎也不是同一時間評比,各有各的受衆。

    時烽摟住他的腰,低頭在他頸邊蹭了蹭,“早點休息,明天有得忙。”

    等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就該忙一忙家裏的事了,夫夫和諧生活,靠他一個人,也挺難忍的。

    第二天一早,穿得像一個小紳士一樣的眠眠從房間跑出來,手裏還拿着那枚爸爸送給自己的領帶夾。

    哪怕後來爸爸又送了他和哥哥項鏈,他也還是最喜歡這個。

    “爸爸爸爸!幫我別上去!”

    成年人食指長的領帶夾顯然沒辦法扣住兒童小領結,白虞無奈地跟在後面,“說了只能扣在領子上。”

    眠眠不服氣:“可是這個是領帶夾,大爸都是扣在領帶上。”

    白虞:“……大爸的領帶給你當腰帶還多一圈。”

    時冕小朋友不聽,就要戴上這枚領帶夾。

    看着兒子一身小西裝,再看看大兒子一身休閑裝,時烽不禁問道:“小冕,你這一身是不是隆重了點?”

    別人去看展都是整潔舒适為主,又不是參加商務酒會,沒必要西裝革履打領帶。

    眠眠依舊不聽:“我看到別人都是這麽穿的。”

    白虞無奈開口:“弟弟昨晚用我手機查了一下畫展穿什麽衣服,搜索結果說要穿西裝。”

    他覺得這麽寫的人一定不經常去看,雖然他也是第一次去看畫展,但是自己爸爸的畫展,沒必要搞這種形式主義。

    爸爸也說了是業內交流為主,不是商業畫展,弟弟就是不聽,就是要隆重出場,明明西裝都有點窄了,還非要穿。

    白黎喻也看到了小西裝上略微緊繃的扣子,失笑道:“去別人的畫展可以穿西裝,這是為了表達鄭重,但是去爸爸的畫展不需要,我們怎麽舒服怎麽來。”

    眠眠嘟着嘴,“可是我就是想戴這個領帶夾。”

    白黎喻哄道:“那你去換一身哥哥哥一樣的,休閑褲和襯衫,爸爸幫你戴領帶夾好不好?”

    時烽擡起腕表看了一眼,“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出發了,小冕能不能十分鐘換完?”

    小家夥如臨大敵般往樓上跑去:“能!爸爸哥哥你們等我!”

    “哎!別跑!”白虞立刻追了過去,“時間來得及!”

    最後在哥哥的幫助下,時冕小朋友總算成功換了一套衣服。

    白黎喻把那枚領帶夾當成胸針,扣在了小家夥襯衫第二顆扣子上面的邊縫裏,看上去就像一枚別在胸口的胸針一樣。

    小家夥美滋滋地轉悠,總算舒坦了。

    白虞無奈搖頭,露在襯衫外的吊墜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地,十六歲的少年一身清爽,配得上一句清隽疏朗。

    由于白黎喻提前告知,這次畫展主要是業內人士交流,所以黎家人和時烽也沒有跟過去捧場。

    他們對于白黎喻總有無限的信心,事實證明确實如此。

    白黎喻帶着兩個小孩到展廳的時候,畫展已經開始半個小時,這段時間足夠來賓們看了一些畫作,他作為主辦人也該出場了。

    別的不說,他的老師們就催得急,迫不及待想和他讨論創作時的靈感。

    卓子凡一身西裝站在檢票處,像個精英人士一樣,看到白黎喻過來,立馬原形畢露。

    “小漂亮,快快快!剛才還有人問你來了沒有,聽說是你老師!”

    “小虞和眠眠要不要我幫你帶一會?”

    白黎喻搖了搖頭:“不用,他們跟着我就行,這兩天你多忙一下,回頭請你吃飯。”

    “客氣什麽!”卓子凡開心得不行。

    家裏知道他跟白黎喻一起忙畫展,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甚至黎氏還和他家展開了合作,以後客戶訂房都訂他們卓家的酒店。

    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和他們家合作,這多有面子啊!

    實際上就是黎大哥怕卓家人不讓卓子凡幫弟弟的忙,所以找了個借口和卓家合作,讓卓父忙一點。

    畢竟黎家合作的可有不少國家機構,在國家面前挂了名,說一句光耀門楣也不為過。

    這段時間卓父意氣風發,又找回了年輕時的幹勁,巴不得兒子一邊玩去,別打擾他開疆擴土。

    今天方士林和梁宇也過來了,這兩人一回家就被安排了工作,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借口,自然麻溜地跑了出來。

    他們也知道白黎喻這個展不缺人來,所以就自顧自逛着,時不時拍個照片在群裏說說感想,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樣。

    白黎喻帶着眠眠先進去了,白虞在門口等他的同學,等高一一班的學生到了,才和他們一起進去。

    這群少年或許對繪畫的見解不如浸淫多年的人,但是他們也有自己不一樣的角度去看這些作品。

    白虞陪着他們慢慢走着,一同觀看這些爸爸花了大半年時間準備的作品。

    這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小聲讨論着,各自發表自己的想法,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站了一群外國人。

    “我覺得這幅作品裏主要展現的是這個人的迷茫和無助,他的表情好茫然。”

    “我看到了身不由己的禁锢,他整個人顯得很僵硬,手腳都被若隐若現的絲線吊着,一定很絕望。”

    “這些是絲線?我還以為是雨!”

    “确實有一點,但是我看到了他眼睛裏對自由的向往,你看看這裏,他的瞳孔裏是不是有一尾向遠處游去的魚?我覺得他看到了希望。”

    “還真有!所以結合剛才小文說的禁锢,他向往的是自由嗎?”

    學生們的竊竊私語在安靜的展廳極為明顯,不遠處的一位老者嘆道:“白,你們華國的學生真的很不錯。”

    不愧是地大物博的國家,不愧是能在一千多年前就有名畫留存的人民,這個歷史悠久的民族,真的不能令人小觑。

    另一位老者看着那位說看出希望的學生,眼裏的欣賞十分明顯,他離開隊伍走到了那群學生身邊,更加篤定了收個華國學生的心。

    這裏有好吃的美食,安全的社會環境,熱情的人民,這裏的人文歷史也十分令人着迷,讓他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流連忘返。

    可惜他還有工作,不能久留,不過他要是收了一個華國學生,以後放假就有理由過來這裏玩了。

    帶着學生四處采風,這個理由一聽就十分靠譜。

    所以在聽了那個男生說完以後,他又跟在後面,陪着他們看了好幾幅畫,每次聽都覺得這些孩子對于畫作的理解很精彩。

    看到其他同伴也朝這邊走了過來,這位老者連忙道:“這位小朋友,你的話讓我感到十分開心,和我有一種不謀合而的理解,不知道你有沒有老師?”

    他大概不常來華國,一口華國話說得極為別扭,張挽星半聽不懂,但是對方又一臉善意,他幹脆直接用英語跟對方交流了起來。

    地道的口語讓老者十分開心,一老一少交流了好一會,老者才意猶未盡:“你對于繪畫者的感情十分敏銳,所以你考慮做我的學生嗎?我可以每年都來華國帶你采風學習。”

    最主要的是這個學生的天賦不錯,比他們國家那些吹噓自己孩子很厲害的人來說,好得很多。

    果然華國這麽大,歷史這麽悠久的國家,在這裏生長的孩子都這麽有靈氣,

    白虞看到爸爸微微點頭,立刻捅了張挽星一下,少年正要開口的質疑拐了個彎:“啊?哦哦!”

    雖然是華國話,但是老者聽懂了,十分開心地和他交換聯系方式,并且跟他說自己的名字。

    老者問了他的年紀,十分滿意道:“以後你考大學,可以來我任職的學校,我想我們師生一定能交流得很愉快的。”

    張挽星莫名其妙多了個老師,不過他相信班長不會害他的,所以仗着自己新學生的身份,拉着老者和他的同伴合了個影。

    一群老人裏站了一個青年,一個少年,等合影結束,老者才說他要繼續看展,等結束後會和他聯系。

    等他們離開後,張挽星才敢開口:“班長,你剛剛捅我幹什麽?”

    剛才拐那一下,他肋骨都疼死了。

    白虞淡淡道:“怕你錯過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張挽星揉着肋巴骨嘟囔:“什麽餡餅這麽啊?值得你這麽用力捅我一下。”

    白虞道:“我爸剛剛陪的那群人,是他畢業院校的老師和院長。”

    “啊?國外的學校啊。”張挽星有些失落。

    他的家裏給他安排了出國留學的計劃,學校也已經找好了,如果以後他考不上國內雙一流大學,就得去國外那所類似二本的學校鍍金。

    所以他對于國外的學校好感度不高,覺得除了那幾所頂尖的學校,剩下的都是國內考不上好大學的人才去鍍金的。

    看出他的不以為然,白虞淡淡道:“我爸是皇家藝術學院畢業的,未成年就跳級讀大學,被這所學校提前錄取,我這個年紀,我爸已經在讀大學了。”

    “皇……皇家?!”

    “卧槽!國外頂尖??”

    “張挽星你這算不算保送成功啊?以後就得和皇室成員一個學校了吧?”

    剛才還對新老師身份抱有懷疑的少年立刻道:“藝術學院也分很多科系,指不定那些貴族單獨一個班,或者只學音樂也說不定。”

    他聽說外國有不少人都覺得音樂更高雅,而且他也不希望和那些規矩特別多的貴族一起上學。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他心裏已經開心得不行了,“班長,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做夢都沒想到,跟着白虞過來看他爸爸的畫展,還能有這種大餡餅砸腦袋上!

    其他人雖然羨慕,但是也知道張挽星雖然學習差了點,可是對于繪畫特別喜歡,紛紛祝福他。

    張挽星一邊美滋滋道謝,一邊把合照發在朋友圈,配文:來看班長爸爸的畫展。意外多了個新老師!

    另一邊,由父母陪着逛展的孫蓓貝三個女生,無比憋屈。

    因為即使是三個人一起,她們的父母也一直念叨着讓她們專注看畫,不要一直聊天。

    還讓她們學學人家怎麽畫的,一幅畫就标價好幾萬塊錢,讓她們回家臨摹出來。

    哪怕她們解釋很多次,沒有得到授權就不能私自臨摹,甚至創作的人更依賴靈感,而不是模仿別人的才能做出成就。

    可是父母壓根不聽,覺得畫了就是自己的,消停一會就繼續念叨。

    至于父母們期望的董西明,只陪着一些看上去西裝革履的人看展,他們想帶着女兒過去,都有工作攔着說安靜看展,不能打擾別人。

    三個女孩子受不了那麽緊繃的氣氛,借口上廁所的功夫躲了出來,一臉難受地坐在外面看班群消息。

    一打開手機就看到美術老師在群裏@班長,問他還有沒有門票。

    甚至其他班的美術老師也進了她們班群,一個勁地@張挽星 ?問他合照是不是真的,又跟着@班長 ?問他還有沒有門票。

    幾個小姑娘不明所以,在群裏問了一下怎麽了,就有同學提醒她們去看張挽星的朋友圈。

    在張挽星的朋友圈合照裏出現的那些人,都美術老師經常在課堂上說起的現代知名藝術家,幾個小姑娘忍不住,委屈得哭了起來。

    明明她們比張挽星更努力,更喜歡繪畫,怎麽就輪不到她們被餡餅砸到?

    甚至不久後,同學們的朋友圈還曬出了京大藝術系教授的合影!

    這個董西明的畫展就是個商業畫展,她們又不買畫,去班長那邊能遇到的老師更多,能學到的更多,機會也更多!

    幾個小姑娘帶着一點叛逆的報複,在父母尋出來的時候,直接把這件事說了,怕他們不信,一個個打開朋友圈和班級群聊給他們看。

    對于一心希望孩子好,又剛愎自用的父母來說,沒有什麽比原本屬于孩子的機遇被自己耽誤了更令人難受。

    即使方式不對,但是也不能否認對繪畫一無所知的父母,又花錢又花時間,是真的為了自己着想。

    幾個女孩子也不想父母太自責,就忍着羞憤的情緒,給班長私發消息,問她們能不能去看明天的畫展。

    忐忑等待了好一會後,正在看展的白虞才回了條消息:“可以啊,不過沒有門票了,我明天接你們進來吧,張挽星他們明天還來。”

    剛才來的時候他就把剩下的門票交給卓叔叔了,此刻老師們問他要,他也如實說明。

    最後耐不住老師們加他要買票,只能跑去門口問一下卓子凡。

    卓子凡一聽,老師要的?那沒有也得有啊!

    立刻把手裏剩餘的票扣下幾張,讓白虞把他的聯系方式私發給老師們,明天老師們到門口就聯系他拿票。

    所以此時卓子凡手上或許還有票,但肯定不多了,畢竟白虞知道,這次畫展來的人身份都很重要。

    跟孫蓓貝她們說好後,白虞就收起了手機,剛才跟着爸爸的眠眠也自己找了過來。

    “哥哥!”小家夥撲到哥哥的腿上,張開手要抱。

    白虞抱起小孩,親了一口:“怎麽不跟着爸爸?”

    眠眠摟住哥哥的脖子撒嬌:“爸爸一直和那些爺爺說話,我無聊嘛。”

    “那你跟着我們一起?”白虞問道。

    還不等眠眠開口,他的同學就你一言我一語替小家夥做了決定。

    “對對對,跟我們一起不無聊。”

    “班長,你弟弟好可愛!讓他和我們一起吧?”

    “對啊,那些老師們肯定在專心看畫展,你爸爸可能顧不上弟弟。”

    眠眠深以為然:“沒錯,爸爸好忙的!”

    知道小家夥耐不住寂寞,白虞便道:“那你跟着我們吧。”

    眠眠開心點頭,任由哥哥抱着他四處看畫展。

    不遠處一個跟着家長的男生鄭外看畫,餘光瞥見他們這群人,下意識看了一眼。

    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驚疑不定地看着走在前方,仿佛換了個人的少年。

    秦虞不是休學了嗎?怎麽有錢來這個畫展?

    畫展結束就是旅行綜藝,再往後就是小虞三年後的戀愛(某些人要跪求進宗祠喽~)再往後就是一點點日常,就結束啦!大家可以挑感興趣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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