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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上學
    上學

    綜藝結束的兩個月後,幾位被湊到一起的嘉賓們開啓了直播連線。

    果然如陸維風所想,嘉賓們消息淡去,粉絲們也會有新的牆頭,這次結束的直播只有一半人前來觀看。

    沒了營業壓力的少爺團們放飛自我,說自己最近又買了什麽,又投資了什麽,在直播間大談生意經。

    夏言暗戳戳聽着,反手就跟着買,也小賺了一筆,如今被簡陽簽下的他工作規劃十分合理,讓他感受了一把有經紀人的快樂。

    作為手底下唯一一個還在營業的藝人,簡陽什麽好的都想給他劃拉過來,才剛剛簽下人,工作就已經排到來年二月份,期間還給他留了過年休息的時間。

    至于白黎喻,他是直播間裏最低調的一個,當初身份接二連三的曝光讓他跻身一線,連白家村都成了一處旅游景點。

    不過他總覺得不真實,他并沒有多喜歡演戲,一開始鬧着進娛樂圈,更多的是因為宋承的意志影響了他的選擇。

    如今的他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就重新準備起了辦畫展的事情,連整天在家打游戲的卓子凡都被他拉來放幫手,幫他打理一些瑣事。

    要是別人敢這麽使喚卓小少爺,他非得把對方投打掉不可,但是這個人是白黎喻的話,他屁颠屁颠就跟過來了。

    偏偏他社交能力不錯,聯系場地,和設計師溝通展會細節,處處辦得出色,白黎喻只在一開始跟了一段時間,就放手全權交給他了。

    當時直播間還有粉絲問怎麽沒有看到他進組的消息,正在和老公發消息的青年笑了一下,說都成家了,自然要回歸家庭。

    順便回答了粉絲最近在忙什麽的問題,把自己即将辦畫展的事提了一嘴,轉眼就上了個疑似割粉絲韭菜的黑熱搜。

    他對此不置可否,依舊過着自己的小生活。

    時間一晃過去幾個月,過了年後,磨磨蹭蹭想賴在家裏的時冕小朋友,總算要上學了!

    穿着一身黑色校服的小家夥格外精神,小皮鞋一蹬,背着棕褐色的雙肩書包,帥得園長老師心肝顫。

    “在學校裏要聽老師的話,有事情就找老師,不要調皮知不知道?”白黎喻殷切叮囑,生怕自家小孩被人欺負。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爸爸,或者告訴老師,記得了嗎?”

    眠眠坐在旁邊,興奮地看着車窗外的幼兒園,渾不在意地點頭:“嗯嗯,知道了,爸爸,我是不是要進去了?”

    這裏好多小孩子!大家都穿一樣的衣服,都和小夥伴手拉着手進學校,還有老師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從門外還能看到大象滑梯上的小朋友。

    不得不說,眠眠的心躁動了起來。

    兒子不抵觸上學,白黎喻對此樂見其成:“行吧,讓你大爸爸帶你去,爸爸送哥哥去高中部。”

    受到任務的時烽打開車門,一手拎起兒子的小書包,一手抱起眠眠,絲毫不給小孩猶豫的機會,大步朝幼兒園方向走去。

    看到小兒子不哭不鬧,也沒有回頭找自己,白黎喻放心地帶大兒子去辦理入學手續。

    由于白虞休學了一年,所以今年開學,他要讀的是高一下學期,比同齡人遲了一點,又不算太遲。

    辦好去學手續後,白黎喻繼續帶着白虞去領書,接着帶他去宿舍鋪床。

    “這個學期依舊給你辦了走讀,每天中午你都可以在學校休息,晚上再和弟弟一起回家。”

    白虞一遍整理書桌,一邊點頭:“嗯嗯,知道了。”

    上學期他已經和舍友們相處挺久了,雖然大家都不是一個班級的,但是性格也能适應。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也不是所有同學都那麽難相處的,至少他的舍友就很好說話。

    白黎喻正指揮管家給兒子收拾床位,門外就沖進來一個微胖的小孩:“白虞白虞!寒假作業借我!求求!”

    青年沒出聲,打算看看自己兒子怎麽做。

    正在收拾書桌的少年擡頭:“你沒寫?”

    小孩哭喪着臉:“寫了!剛才被張挽星搶了!他非要用自己空白的作業來跟我換!”

    甚至當着他的面,直接劃去自己的名字,寫上他的名字。

    “快借我抄一下!一會開學班會要交,我多少寫點!”說着說着,都快要哭出來了。

    白虞擰眉放下手裏的抹布:“把他的寒假作業給我,我去找他。”

    舍友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你不會是想換回來吧?別了別了,我怕一會你們打起來!”

    “放心吧,打不起來。”白虞看到他手上拿的正是寒假作業,直接扯了過來,“我是他班長,他不敢鬧事。”

    說完就拿着作業本走了出去,白黎喻連忙讓保镖跟上。

    小孩這才注意到宿舍裏還有人,他腼腆叫了一聲叔叔好,就被笑眯眯的青年拉着聊天套話了。

    白黎喻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發現,原來自家大兒子在宿舍威望還挺高,本來性格就不錯,還有學霸光環的加成,宿舍的的小孩有事都愛找他。

    時間久了,白虞漸漸也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子,只要他是對的,就堅持自己的做法,和在家裏處處寵弟弟的模樣一點也不沾邊,還挺不錯的。

    白黎喻在高中部樂呵呵地了解大兒子的校園生活,時烽在幼兒園部頭疼地把小兒子從身上撕下來。

    眠眠死死拽着他的衣領不撒手,癟着嘴要哭不哭地開口:“大爸,哥哥呢?我要哥哥陪我上學!”

    “你哥在高中部,你只能跟他一起出門來學校。”時烽輕松掰開他的手指,“時冕小朋友,你能不能堅強一點?”

    “我不能,我還小,我要哥哥!”眠眠眼眶紅紅的,四處轉頭去找哥哥的身影,“哥哥說和我同一個學校的!哥哥騙人!”

    時烽蹲下來跟他解釋:“哥哥沒騙你,他在高中部,你在幼兒園,中間隔着小學區。”

    “你們倆的課程不一樣,等你放學的時候,就能看到哥哥了。”

    時烽示意他看其他來上學的小孩:“你看其他小朋友,都是開開心心上學的,你要是哭鼻子,會被人笑的。”

    不遠處,一個同樣剛入學的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眠眠的嘴巴癟得更厲害了,眼睛裏的控訴分外明顯。

    在某些時候,小孩子不能哄,越哄他越得寸進尺,自覺深谙教育經的時總站起來,潇灑地揮手:“小冕乖乖的,要聽老師的話,爸爸先去上班了。”

    眠眠看着向門外走去的背影,倔強地不肯動彈:“大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裏都是小孩子,沒有一個家長,那些老師就跟福利院的保育老師一樣,爸爸會不會把他丢在這裏,然後這裏的話再把他們帶去福利院啊?

    眠眠越想越覺得這是真的,什麽幼兒園,分明就是福利院!大爸爸不要他了!

    時烽:“……”這小屁孩一天天在想什麽。

    不過他沒有回頭,只留了一句今晚放學來接他,就踏出了幼兒園的大門。

    眠眠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嗚QAQ”

    另一邊,白黎喻也從這個叫覃熙的小孩嘴裏見識到了白虞的另一面,越聽越覺得自己眼光好。

    等管家收拾好兒子的床鋪後,他白虞拿着覃熙的寒假作業本回來,叮囑了幾句才帶着人離開。

    他們一走,覃熙立刻湊到白虞身邊:“白虞,你爸爸好帥!都可以出道當明星了!他是做什麽的?”

    而且一直笑着跟他說話,真的好溫柔啊!

    你爸爸,聽到這三個字,低頭在書本上這名字的少年嘴角上揚:“我爸爸是畫家。”

    就好像漂浮不定的蒲公英有了根一樣,僅僅因為這句話,白虞就有了無盡的心安。

    “藝術家?!”覃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他是不是很厲害啊?!”

    白虞:“嗯,我爸爸暑假要開畫展。”

    在很多人看來,開畫展是很厲害的事,尤其是他們并不清楚畫展也可以私人舉辦。

    覃熙以為可能像作文展示一樣,學校選出幾篇優秀的例文,貼到精選展示欄裏,供所有學生觀摩學習。

    所以震驚之餘,就把這個重磅消息傳出去了,白虞雖然不喜別人議論爸爸,但這件事到底他自己說的,也怨不得旁人。

    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高一的幾個班級幾乎都知道了,一班那個靠着學習好上位的班長,他爸爸是畫畫的,大畫家!

    有的人專心學業,對這種事聽一聽就過了,有的人覺得這是假的,畢竟聽說一班的班長初中在三十六中學讀的,這種按城區排名,排在最末的初中,家裏肯定也是住在城郊的。

    連在市區買房子的能力都沒有,這種父親能有什麽關系?

    還有的人對此不置可否,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至于把消息傳出去的小胖子,一臉愧疚地給白虞打了一份飯,“對不起白虞,我只是跟宿舍其他人說而已,沒想到聶理這個大嘴巴子四處傳!”

    舍友的父親是藝術家,大畫家,多牛逼的一件事啊!

    他肯定不會故意拿人家的事出去說,但是都是住一個宿舍的,沒有意外的話,大家以後還得一起住兩年半。

    所以當聶理問他怎麽這麽興奮,是不是撿到錢的時候,他嘴巴一禿嚕,什麽都說了。

    “沒事,趕緊坐下吃飯吧。”白虞給他讓了個位置,“反正你說的也是真的。”

    隔壁座位傳來一聲嗤笑,是隔壁班的蔣明毅,“我說白虞,你是不是以為別人什麽都不知道啊?畫展這玩意不是有錢就能辦嗎?我就是拿圓珠筆畫幾條線也能開畫展啊。”

    他旁邊的學生也一臉惡意道:“就是,裝什麽裝!”

    白虞和覃熙還沒說話,在二人身後的餐桌上就傳來一巨響。

    一班的後排鎮壓選手張挽星拍桌而起:“蔣明毅你有病吧?人家只說了開畫展,多的一句也沒說,你們自己腦補一大堆,人家求你去看了嗎?”

    張挽星十分霸氣地站在白虞面前,擡着下巴道:“你是不是想找事啊?我們班長是這麽好欺負的?”

    作為一班上課說話睡覺成績班級墊底,卻門門都在年紀成績中上的“差生”頭子,張挽星對于學習特別好的白虞十分尊敬。

    甚至到了一種,你可以罵他,但是不能罵班長的地步,蔣明毅這次就撞他手裏了。

    在學習氛圍良好的學校裏,學渣也是有鄙視鏈的,這群人裏學習最好的那個,無疑是受人追捧的。

    如果不是學習不錯,誰會想來青藤附中競争?

    被張挽星下了面子,蔣明毅也不敢說什麽,校內也不能打架,他只能給自己挽尊:“哼,這種花錢裝逼的畫展,請我去我都不去。”

    張挽星哼了一聲:“也沒打算請你,真當自己是顆蔥了?”

    說完轉身對安靜的白虞道:“班長我想去,讓叔叔給張門票呗?”

    覃熙連忙幫腔:“是啊是啊,我也想,白虞你讓叔叔給個機會,讓我也被藝術熏陶一下。”

    “……行吧。”白虞看了眼張挽星通紅的手掌,“下次拍桌子別這麽用力。”

    要是把桌子拍壞了,還得用班費賠,得不償失。

    張挽星嘿嘿一笑,轉身端着飯過來跟他們一起吃,一邊吃一邊問畫展的事,有他在,其他班的刺頭也不敢過來找事,一場風波就此消弭。

    等到了放學的時候,白虞拎着書包就匆匆出門,班上的同學一臉詫異。

    青藤附中不會給學生太大的學業壓力,因此規定了下午五點就放學,住校生七點半才開始晚自習,走讀生只要成績跟得上,就不需要上晚自習,

    以往白虞都是放學後還要在教室裏做一套卷子才回家,怎麽今天走這麽快?

    絲毫不知道同學的詫異,白虞沒有走出校門,反而從校內通道走到了幼兒園學區。

    這邊的孩子是四點半放學,但是為了方便家長們接送,一般老師們都會帶學生多玩一會,基本上要到五點,家長才能來接人。

    而有的家長六點才下班,所以老師們最遲會帶學生等到七點,家長還不過來才會打電話。

    小星星班的老師今天哄了一天的小朋友,直到孩子們在宿舍裏睡了午覺起來,這個情況才好起來。

    最明顯的就是那個躲着偷偷哭的小孩,一個午睡時間,憑借着自己出衆的外貌,成功成為了不少孩子的頭。

    而且小孩極其聽老師的話,老師說什麽他都配合,帶動了班上不少小朋友的學習氛圍。

    現在大家都在游樂區等家長,不少小朋友都眼巴巴地看着門口外面,等待自己家人的身影,只有那個小家夥一個人坐着玩沙子。

    老師對這個易過敏的小孩印象深刻,畢竟學校裏還有一位廚師專門是為了小孩的飲食安排進來的。

    此時看到小家夥一點也不心急的模樣,她有些奇怪,“眠眠,你不想回家嗎?”

    小家夥像是被觸碰到了傷心事一樣,委委屈屈道:“不想,爸爸不要我了。”

    他的零食大爸爸也不給他,他的小兔子大爸爸也不給他,他的爸爸和哥哥,大爸爸也不給他。

    就給他塞了一套衣服,一些文具,一個水壺,幾個小面包,就沒有了!

    這裏的小朋友都沒有爸爸媽媽陪,和他印象中的福利院一樣,就連吃飯都是老師分的,更加篤定了他再次被抛棄的事實。

    想到這裏,眠眠不禁悲從中來:“爸爸就是不要我了,才把我送過來的,你看這裏,都是爸爸媽媽不要的孩子。”

    “他們把我們丢下就走了,我們是不是要成為孤兒,被送去福利院了?”

    老師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小朋友們齊刷刷一愣,驟然大哭。

    “嗚嗚嗚!我要爸爸媽媽!”

    “我不要做孤兒!我不要被媽媽抛棄!”

    “我也不要嗚嗚嗚!沒有爸爸媽媽,我是不是要撿垃圾吃?”

    “嗚嗚嗚!沒有爸爸做飯,我會餓死的!我是不是現在要先習慣吃垃圾?”

    老師眼皮一跳,立刻捉住了一個小胖墩的手,“掉在地上的東西不能吃!”

    小胖墩淚眼朦胧道:“可是不吃我就要餓死了!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嗚嗚嗚!”

    眠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撿垃圾吃,好過去和流浪狗搶吃的,我們這麽小,打又打不贏,跑又跑不過它,可是不搶吃的會餓死,搶了會被狗咬死,我們好慘。”

    他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小朋友們哭得更傷心了。

    白虞拎着書包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弟弟坐在一群小哭包裏揉眼睛,褲子上都是沙子。

    “眠眠,怎麽哭了?”

    聽到他的聲音,時冕小朋友驚喜地擡頭:“哥哥!你來接我嗎?”

    “對啊,以後都是我接你回家啊。”白虞單肩背着書包,彎腰把小家夥抱了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小孩身上散落的沙子。

    “你的書包呢?我們要回家了了。”

    眠眠開心得直蹬腿,也不說要自己走了,指着幼兒園門口的儲物櫃道:“57號!我的書包在57號!”

    白虞抱着他過去拿書包,和幼兒園老師核對了一下信息,幸好當時給眠眠報名的時候,時烽就掏出了戶口本。

    兩個戶口本,一家四口人,整整齊齊被登記在幼兒園的名單裏,不然兄弟居然不同姓這件事,白虞今天就別想接眠眠離開。

    白虞拿到弟弟的書包,和守在門口的園長說了一聲,就離開了幼兒園。

    眠眠開心地賴在哥哥懷裏,一個勁說話,壓根不顧游樂區被他惹哭了一群小夥伴。

    “哥哥,我們去買菜喂湯圓和餃子吧,不然管家伯伯的菜地都要禿了!”

    “嗯,到小區門口的超市再帶你去買。”

    “哥哥,我一會想吃冰棍可不可以?”

    “不行,天氣還沒熱,你吃了會感冒,冰糕吃不吃?給你買藍莓味的。”

    “吃!我要橘子味的!”

    “行,要飯後才能吃。”

    “哥哥,你說爸爸會不會不要我們了?學校怎麽和福利院一樣?這裏的小朋友都沒有爸爸媽媽陪。”

    “……學校是給小孩子學習的地方,爸爸他們已經學完了,就不能留在學校裏了。”

    “所以爸爸不是不要我們?”

    “不是,爸爸們去工作,我們去學習,晚上還能回家,你看我不是來接你回家了嗎?”

    “嘿嘿!哥哥?”

    “嗯?”

    “哥哥你真好!”

    “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給你買冰棍的,等過幾個月,天氣熱了我再給你買。”

    兄弟兩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伴随着小家夥開心的笑聲,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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