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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砸我場子?
    砸我場子?

    秦虞睡了,白黎喻在病房外翻看他的檢查報告,除去腦震蕩和一些新傷之外,還有肋骨骨折時動手術留下的疤痕。

    聽保镖說腿上的疤痕更嚴重些,因為當時秦虞非要出院去找妹妹,傷口感染腐爛,後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院。

    翻到最下面的報告,白黎喻有些詫異,“他的精神沒問題?”

    保镖搖頭,“沒有,我把節目組的錄像截取出來給醫生看,醫生說他是把那個小姑娘當成自己的妹妹,其實他知道對方不是,但是可能因為一些原因,所以在心裏把那個小姑娘當成了妹妹的投影。”

    昨晚他們黎家保镖搜的是另一邊,他也沒看到少年當時的模樣,不過他看到視頻的時候,也下意識覺得對方是不是神志不清。

    白黎喻沒有說話,把病例交給了保镖:“你在這裏守着,在他痊愈出院前,別讓人打擾他。”

    “是。”

    青年緩緩走到病床旁邊,看着連睡覺都要擡手圍住兒子的少年,暗自思索剛才保镖說的話。

    可能是因為自己妹妹的原因,才會對即将遇到同等遭遇的小姑娘心懷不忍。

    他以為秦虞是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原來不是嗎?

    少年連沉睡都皺着眉頭,不知道是身體難受,還是心裏難受。但不論是那種,他都沒有把自己的苦難說給別人聽。

    白黎喻抱着睡熟的兒子回家,看到了等在客廳的男人。

    “回來了?”時烽自然而然接過他懷裏的孩子,一手牽着他上樓。

    兩個人合力把眠眠的睡衣換好後,任由小家夥在床上呼呼大睡,時烽才低聲道:“你要不要陪兒子睡個午覺?”

    白黎喻搖了搖頭,他心裏還裝着一些事,現在并不困。

    時烽帶着他下樓,二人坐在了沙發上,就在白黎喻以為男人要問什麽的時候,對方卻拿起了一份文件。

    說實話,結婚這麽久,白黎喻還是第一次看到時烽辦公的模樣。

    男人鋒利的眉眼內斂無波,一派游刃有餘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翻動報表,一點也沒有睡覺時緊握住他腰肢的力道。

    似是察覺到身旁的視線,男人目不斜視翻過下一頁報表,平靜道:“好看麽?”

    青年笑嘻嘻地側身躺在沙發上,霸道地枕再男人結實的大腿上,“你以為我為什麽一見面和你結婚?”

    時烽輕笑一聲,“我以為是一見鐘情。”

    躺在大腿上的青年咂了咂嘴,“大概是見色起意吧。”

    時烽也不惱,縱容他胡說八道。

    真要是見色起意,會同床共枕這麽久也沒有對他上下其手?他倒是對青年的見色起意挺期待的。

    白黎喻在他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着,看着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颌線,突然道:“兒子想找一個哥哥,你有什麽想法?”

    男人淡聲道:“以你的想法為主,”

    白黎喻突然有些好奇:“你當初為什麽領養眠眠?”

    一開始見到小孩,他還以為是時烽跟哪個情人弄出來的孩子,後面知道是領養的,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時烽家是做什麽的他不清楚,但是對方今年二十七歲,有顏有錢,國外代|孕也是合法的,結果對方卻領養了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

    他确實很滿意這一點,對他來說,結婚對象的一切都屬于自己的,包括某種液體。

    說他感情潔癖也好,精神潔癖也罷,他并不能接受另一半的基因和另一個人的基因結合。哪怕兩人從沒見過面,一切都是科技手段也不行。

    要是婚前知道時烽有個孩子,那天晚上他就不會這麽沖動,但是婚後得知,且孩子只是領養,倒讓他能以父親的身份從容面對這個孩子。

    不僅僅是因為眠眠可愛,更因為他的出身幹淨——不是時烽和誰弄出來的。

    翻看文件的男人眼睑下垂,看着一臉好奇的青年,“為了安撫一直催婚的父母。”

    白黎喻:“就這樣?”

    “也不是。”時烽重新把視線放回了手中的文件上,“我在福利院看到他的時候,小小一點蹲在食堂門口,我問他在幹什麽,他說在等開飯。”

    時家這種家族企業,實際上并不是非要有血脈才行,在得知兒子喜歡同性的時候,時父時母就做好了兒子通過科技手段,或者領養而擁有後代的準備。

    他們并不反對兒子喜歡男人,但是這麽大的企業需要一個繼承人。

    當時的時烽只是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他和時父一樣,對自己的國家擁有不一樣的感情,所以相較于領養一個外國小孩,他更傾向于領養國內的。

    “那個時候只是忙裏偷閑,随便去了一家附近的福利院,然後就遇到咱們兒子了。”時烽笑道。

    三歲的小家夥瘦瘦小小一只,路還沒走穩就會蹲在食堂等開飯了,那個時候的時烽并沒有一開始表明來意,福利院的人自然也不會有人陪着介紹孩子。

    他自然而然蹲下,問小家夥為什麽要蹲在食堂門口?難道阿姨不會分飯菜嗎?

    小家夥認真地說會,但是分完之後,阿姨會把裝飯菜的鍋子拿去洗,那個時候吃飯的食堂都是孩子,他搶不過別人。

    時烽問他:“為什麽要搶?”

    小孩話都沒說利索,就先學會了生氣,皺着鼻子指控其他人:“他們比我大,吃不飽,就搶我的,我最小,他們說我人小,不用吃這麽多。”

    小家夥很氣憤地捏着小拳頭,“我不吃,怎麽長大,我都餓扁了。”

    時烽逗他:“你又搶不過他們。”

    小家夥驕傲地擡着下巴,“沒事,我蹲這裏,我提前吃,我吃飽了他們才吃。”

    後來時烽又去了幾次,都是遠遠地看着那群孩子,在心裏暗自估量着領養哪個比較合适。每次看完,都會下意識去找那個三歲的小孩。

    有時候小孩會孤伶伶地站在操場邊緣,看着那些大孩子玩游戲,有時候會跑回教室裏,捧着那些被邊角已經翻爛的書自己看圖片。

    小孩不識字,但是卻聰明得很,好幾次時烽碰上小孩吃午餐,被同桌的人搶了吃,他打不過,下一頓飯就自己跑去廚房門口蹲着,先吃飽了再回去。

    但是這種方法也不是每次都有用,有些阿姨會可憐他,提前分給他吃,有的阿姨恪守規矩,一定要在食堂裏分吃的。

    福利院大部分吃穿用度都是政府撥款,剩下的靠社會上的愛心人士捐贈。

    但是對于只進不出的福利院來說,每年一次的撥款,和每月零散的捐贈,顯然不夠維持正常運轉。

    房子需要修繕,一年一次修繕就得花去很多錢,不修繕又不行,孩子的桌椅床鋪,福利院的大門圍牆,每一樣都必須保證安全。

    書本也要有,玩具可以不多,書本不能落下。

    衣服也可以穿那些長大的孩子換下來的,但是孩子又好動,一件衣服整天洗洗曬曬,縫縫補補,也穿不了多久。

    福利院裏能保證每天有一頓飯是有肉的已經很好了,只不過分量并不多,顯然不夠孩子們解饞。

    在去福利院之前,時烽特意了解過,因為資金問題,福利院的小孩都不上幼兒園,很多孩子直到上了小學,也只會簡單的一到十,大小高低等字詞。

    為了能維持福利院的日常開銷,這裏的院長不得不自己開展副業,每天晚上都出去夜市賣點手工藝品。

    相較于那些有固定捐贈者,或者暗地裏有其他款項來源的福利院,時烽更希望能在這裏領養一個小孩。

    可是他來了好幾次,唯一能讓他回想起來的,只有那個蹲在廚房門外,因為年紀小,沒人帶他玩的小孩。

    最終他也領養了那個小孩。

    時烽笑道:“我辦完領養手續後,福利院長就把兒子帶過來,我就帶他上車回家了,小孩懵懵地,還以為自己被賣掉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天小家夥驚厥高燒,把初為人父的時烽折騰得人仰馬翻,最後查了半天育兒指南,跑去出親自挑了一只玩偶給小孩做陪伴的禮物。

    白黎喻想起初見時,眠眠手裏抱着的那只棕色泰迪熊,也忍不住笑意。

    沒想到小孩這麽粘時烽,時烽不在就抱着那只熊。

    “其實自從跟你結婚後,我還挺慶幸的。”時烽放下手裏的文件,擡手摸了摸青年的發梢。

    “你給了他陪伴,也給了他一個家。”

    白黎喻擡眸看他,“那你呢?”

    清亮的眸子裏帶着些期待,時烽斂下眉眼,認真地看着他,“我也是。”

    每個忙碌的日夜,擡眼都能看到愛人和兒子在開心地游玩,每一次通話,都能讓時烽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真實感。

    他的少年,還活着,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眼中的情緒如墨色濃郁,白黎喻笑了笑,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傾身上前,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

    “這是獎勵。”

    時烽挑眉:“就這麽打發我?”

    “我明天還要工作。”躺回去的青年紅了耳朵,卻只管點火不管滅。

    時烽也不勉強他,他們之間的主動權,從答應領證的那一刻起,他就交到了青年手上。

    無論是感情進度,還是其他的,他都能配合着青年,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等了一輩子,如今再等一次,也沒什麽。

    他低頭看着目光游移的青年,擡手捏着他柔軟的耳垂,笑道:“所以對于兒子的想法,你怎麽看?”

    “我還能怎麽看?那小孩雖然不錯,但是已經有主了。”白黎喻撇了撇嘴,“而且已經十六歲了,就算領養也是聚少離多,我怕父子感情疏遠。”

    他要是想領養,有的是辦法奪人所好,但是他不想違背那個孩子的意願,也不想不負責任地把人丢到學校裏置之不理。

    秦虞的資料時烽已經看過,是個挺單純的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得知妹妹的意外是父母造成的,忍了這麽久的少年也能咬牙反抗,但又不是沖動地玉石俱焚。

    至少從目前來看,那個叫秦虞的少年,有自己的原則,并且能不被情緒控制。

    時烽道:“那你看吧,如果要領養的話,我這邊沒什麽問題。”

    白黎喻把他的手拉過來玩,一根根捏着他的手指,聞言應道:“嗯,要是領養的話,他可能得跟我姓。”

    他得有個後代,還不能是白家村的小孩,不然原本輩分上是他雲孫的孩子,過繼到他名下,反而成了他爹的長輩,這不就亂了套嗎。

    有時候輩分太高也不好,想養個小孩還得養外面找,畢竟村裏背輩分合适當他下一代的人,骨頭渣子都爛了幾百年了。

    夫夫二人結束了這個話題,有時烽的态度,剩下的就看白黎喻自己的想法。

    趁着有時間,時烽跟他說了一下自己公司以及旗下子公司的事情。

    “如果你想換公司的話,天愉就交給你施展。”時總如是說道。

    只要有錢,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也并不需要十幾年的沉澱,短短時間內,就能跟業內其他頂層公司并駕齊驅,他有這個實力。

    白黎喻頓了一下:“所以DT公司是你的?”

    作為國外知名的醫藥生物研發企業,白黎喻知道DT,但是不知道這是自家男人的所有物。

    甚至在一開始聽經紀人說,天愉一家娛樂公司背後站着DT的,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家DT就是國外那家知名的醫藥公司。

    “嗯,Distant Time。”

    白黎喻有些不理解,“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僅僅是因為Time暗含了時烽的姓氏?可是據他所知,這個公司名字是這兩年才改的。

    時烽淡然道:“醫藥研發是一項時間跨度很長的工作,從神農嘗百草開始,到現代的利用科學研究。所以為了不忘初心,就起了這麽個名字。”

    扯了這麽一個理由,白黎喻信了,而且聽着還挺文藝的。

    只有時烽知道,他是為了銘記另一個,很可能再次複現的人生。或許是在遙遠的以前,他經歷過,才有了這一世。

    也可能是在遙遠的以後,昨日重現。

    想到這裏,他又拿起手機給助理發了消息,還是趕緊把那個所謂的主角弄死算了。

    白黎喻也拿着自己的手機給經紀人發消息,還找什麽下家啊?他男人直接給他弄了一家。

    到了下午,睡醒的眠眠踩着小拖鞋下樓,夫夫兩擡頭一看,就看到小孩懷裏抱着一只垂耳兔,腳邊還跟着一只。

    眠眠看到他們都在樓下,頗有些心虛道:“爸爸,我帶湯圓和餃子去花園玩。”

    湯圓一級一級跳下臺階,到了一樓後,熟門熟路地往大門跳去,眠眠懷裏的餃子也蠢蠢欲動,只不過它還沒有長大,不敢從小主人的懷裏跳下去。

    “先喝牛奶再去。”時烽道。

    小家夥每天中午睡醒和晚上睡前都要喝一杯牛奶,喝了一年,補回來不少。

    眠眠老老實實點頭,跑去廚房找廚師拿牛奶喝。他知道喝了牛奶再出去,再讓太陽公公曬一曬,能長高高!

    他想長得跟大爸爸一樣高!

    喝完牛奶的小家夥換了一雙拖鞋,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白黎喻支起身瞄了一會,從客廳落地窗看到小家夥帶着兩只小寵物往花園左邊跑去。

    他拍了拍男人大腿示意,“時烽,你兒子又帶它們去偷吃管家種的菜了。”

    時總滿不在意地握住他的手,“本來也是種給他的兔子吃的。”

    管家大概是閑着無聊,明明家裏的菜都是有機培植基地送過來的,非要自己開墾一塊小菜地,說自己種的比較好,偏偏是給兩只兔子吃的。

    白黎喻想起什麽,忍不住笑道:“我聽說兒子三不五時帶兔子去偷吃,還會因為心虛去幫管家除草。”

    “挺好,培養他的動手能力。”時烽對此表示贊同。

    畢竟眠眠不知道這是特意種給他的小寵物吃的,每次帶着湯圓餃子去偷吃,過後都會心虛地去幫管家澆水拔野草,剛開始的時候還把菜秧子當成草給拔了。

    對于小少爺的行為,管家也是無可奈何。

    說他乖吧,他帶着兔子嚯禍還沒有長成的菜秧子,說他不乖吧,他還會事後補救一下。

    對此一無所知的眠眠正蹲在小菜地外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花園大門的方向。

    他知道管家伯伯每天下午都會出門采購,所以特意挑了這個時間帶他的小兔子出來。

    他三不五時回頭看着那兩只雪白的毛團,忍不住催促道:“你們快點吃,等下管家伯伯就回來了。”

    兩只小垂耳兔好像聽懂了他的催促,小嘴吧唧吧唧啃得更快了。

    純天然無農藥的菜苗确實甜,兩只小兔子一頓能啃八根苗。

    眠眠蹲了一會,沒有看到管家回來,才邁着螃蟹步挪到菜園子裏,輕輕地摸着自己的小寵物。

    “我明天要陪爸爸去工作哦,你們在家乖乖的,我回來還帶你們來吃。”

    “湯圓你是大哥,不要欺負餃子哦,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睡餃子的窩了。”

    “我給你們買了草球,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聽說兔子都喜歡的,你們玩累了還能直接啃着吃。”

    小家夥絮絮叨叨的說着,兩只小寵物充耳不聞,一個勁在菜地裏四處啃。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白黎喻接到了梁宇的電話。

    “小漂亮,咱們想去盛庭玩,你有沒有門路訂個卡座啊?”

    他們都不是A市人,對于盛庭夜總會需要預定才能進去的事不知道,可是又對裏面的表演感興趣,于是就找到白黎喻這邊來了。

    “盛庭?那你跟那邊的工作人員說,去A區888號包廂。”白黎喻道:“這個是我的包廂,你們進去玩。”

    說完又叮囑一聲:“不該玩的別玩。”

    雖然他不常出門,也不怎麽去這種地方,但是別人有的他肯定也會有。

    A市不少地方都會有他和他哥的專屬包廂,他不一定去,但是想去的時候一定要有,這就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他會叮囑這一句,也是因為沒有跟梁宇他們去過夜場,怕梁宇他們習慣點一些陪酒陪玩的,到時候喝上頭了弄得烏煙瘴氣的。

    梁宇連連應下:“我們就是去看看表演,你放心吧!”

    A市有名的夜總會,他們不知道需要預定,有錢弄不到位置,但是現在弄到了,他們肯定要去看看。

    那些亂七八糟的他們也沒什麽興趣玩,就想去開開眼,聽說盛庭還會有拍酒和拼酒這種環節,他們還沒見識過。

    能在A市開這麽大的夜總會,裏面肯定不會是幹幹淨淨的,但是在裏面有專屬包廂的客人,多少都會給個面子照看一下。

    所以梁宇他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想着會出事,尤其是他們點的酒和小吃已經上完了,正在看表演的時候。

    豔|舞表演每家夜總會都有,但是能把舞編排得美而不俗就是一種本事了。

    包廂屏幕上的舞者穿着清涼但不下流的舞衣,一場表演下來,別人只覺得是一場美的盛宴,壓根沒有一開始看到她們出場時那種龌龊的的想法。

    夏言捧着個果盤吃着,臉上還有點驚奇,“我還以為這裏的表演會是那種擦邊,或者說更下流的表演。”

    他倒是敢說,不過包廂裏都是認識的人,倒也沒什麽。

    梁宇一副侃侃而談的模樣:“這你就不懂了吧?消費門檻越高的地方,越不能下流。”

    除非是那種專門接待臭味相投的客人的那種會員制場所,大家就奔着下流而去的,那裏才是酒醉金迷的地方。

    盛庭這種高級的夜總會雖然名聲響,但它是預定制度,除了固定包廂不開放之外,無論是富人或者是普通人,你舍得消費,消費得起。只要預定了座位,就能如期進來。

    這種一視同仁的夜總會雖然消費高,客流量明顯會比會員制夜總會大,不過兩邊的銷金能力倒是差得不多。

    畢竟一百個中層的人消費,也比不過一個富豪一擲千金抱得美人歸,雖然也就歸一晚上。

    梁宇他們知道這種會員制夜總會的存在,但是他們并不感興趣,加上有夏言在,所以才來盛庭這邊玩。

    夏言又劃拉一盤小吃,邊吃邊看表演,“別說,這個還挺好吃,這是什麽,掌中寶嗎?我怎麽吃出一股海鮮味?”

    巴掌大的瓷碟裏,十幾個指甲蓋大小的肉塊,牙齒咬下去嫩嫩的,脆脆的,配着獨特的醬料,還挺香的。

    夏言一口一個吃得歡快,畢竟上百塊錢一碟子,其他人都不吃,他不吃可不就浪費了?

    卓子凡正在吃面,這是夜總會招牌藥膳清湯拉面,還挺好吃的。

    他們一群人晚餐都沒吃,就想跑這裏解決,打算等吃飽喝足看夠新奇了,就回酒店按摩一下再睡覺。

    此時看到夏言淨吃些填不飽的小吃,卓子凡也有點饞,“啥玩意兒這麽好吃?給我來點?”

    夏言給他扒拉了幾粒,“你嘗嘗好吃不?好吃咱再叫一碟子。”

    卓子凡吃了之後,在夏言期待的目光中點頭,“好吃,再點幾碟吧,一碟才那麽點,都不夠我配面吃。”

    “行!”夏言興奮地摁服務鈴。

    也不知道今晚消費是AA還是怎麽樣,不過他也有點存款,偶爾奢侈一把也沒事,所以點單的時候特別爽快。

    服務員進來點單的時候門沒關嚴,一群人從外面走過,為首的人又退了回來,盯着五官豔麗的夏言緊緊不放。

    那人看了眼夏言的衣着,又看着旁邊面生的梁宇等人,便毫不客氣推門進來,對正在吃面的少爺團道:“兄弟,來玩的?”

    已經吃飽的梁宇癱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拿着手機跟準對象唠嗑,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玩,來吃飯的,沒事趕緊走,沒空招呼你們。”

    卓子凡依舊吃着面,時不時跟夏言看菜單點單,方士林也沒理這群人,自顧自吃着晚飯。

    感覺被輕視的雷雲有點不爽,也懶得客套,指着興致勃勃詢問菜品原材料的夏言道:“既然不是來玩的,那也別占着茅坑不拉屎,讓他陪我一晚,你們今晚消費我包了。”

    包廂安靜了一瞬,只有屏幕轉播的大廳音樂充斥着這個安靜的空間。

    夏言這才注意到這群人,剛才只顧着點單,牆上的顯示器也開着聲音,他還以為進來的這群人跟梁宇他們認識。

    如今聽到這句話,他愣了一下,“不是?你認識我嗎你就讓我陪?”

    他又不是專門陪酒的酒托。

    雷雲沒說話,但是眼裏的輕視很明顯,他的這個表情顯然認為夏言不是什麽正經人。

    卓子凡也撂下筷子:“趁我們沒心情搭理你,趕緊走行不行?”

    沒看到那邊方士林都已經開始挽袖子了嗎?他可不想飯還沒吃飽就打架,容易消化不良。

    跟在雷雲身後的女人嬌笑了一下,“你們外地來的吧?”

    A市雷家的小少爺,除了頂頭那四家之外,誰不得給他幾分面子?這群人花大價錢定了包廂就為了來吃飯?桌子上酒都沒點幾瓶。

    不怪雷雲看不起他們,實在是卓子凡他們幾個人穿衣打扮都是一些比較大衆的輕奢品。

    畢竟要拍綜藝,大幾十萬的衣服也沒必要帶,免得回頭糟蹋了,再定制還得等一段時間。

    可是如今卻被人看輕了。

    作為S市和H市一等一的少爺。梁宇他們還是第一次被人嘲諷,此時也忍不住冷了臉。

    梁宇眼睛吊着眼角斜視那個女人,“哪兒來的關你什麽事?怎麽着我也是自己花錢進來的,不像你進來花別人錢的。”

    “行。”雷雲也不多說,指着夏言道:“把他帶我包廂裏,今天他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方士林直接一腳踹開厚重的茶幾,吓得旁邊瑟瑟發抖的服務員直接尖叫起來。

    卓子凡眼疾手快捧起自己的面,喝了兩口湯就往那群人身上潑過去,站在最前面的雷雲遭了殃。

    他一把撸下滿腦袋面條,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草!給老子打!”

    “打就打!怕你啊!”最先打上去的居然是夏言。

    他手上拿着點單的平板用力扇過去,直接打到旁邊一個擋住雷雲的男人臉上,他也不管有沒有打對人,反正逮着一個就猛扇。

    他長這麽大,被人笑過長得比女人還好看,也被人罵過妖精臉,但就是都沒讓那些人笑着從他面前離開過!

    看到這些人還真的敢動手,雷雲身後的擁趸們一擁而上,想把夏言摁住。

    随之而來的卓子凡拎住一個人的衣領,一腳踹出去,嘴裏還罵罵咧咧道:“動什麽動!有你什麽事!”

    那邊方士林已經抄起湯碗扣到了雷雲的腦袋上!

    雷雲氣急敗壞道:“我弄死你!”

    可惜他弄不死,不同于他家在本地,出門基本不帶保镖,方士林他們身邊跟着好幾個保镖。

    此時梁宇抽空打了個電話,被勒令別來打擾他們,躲在樓梯口抽煙的保镖立刻沖了回來。

    雷雲就是出來玩,對夏言見色起意的,哪裏能想到他們居然還有幫手?一下就吃了個大虧。

    這場一邊倒的架也沒打多久,在趕來的經理和保安調停下,雷雲頂着一腦門的湯湯水水,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着!”

    卓子凡對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挑釁道:“誰不來誰孫子!”

    經理冷汗都要下來了,小聲道:“您消消氣,他是雷家的人。”

    梁宇罵罵咧咧在沙發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我管他是誰家的?我怕他不成?”

    當他是吓大的?要不是這是白黎喻的包廂,一開始他都不會讓對方趕緊離開!

    在S市,敢推他包廂找事的人,還沒人能豎着走出去過!

    方士林對經理道:“你安排人打掃一下吧,梁子,你跟小漂亮說一聲。”

    畢竟是白黎喻的包廂,他們在這裏跟人打了一架,保不準那個腦殘回頭找回來。

    梁宇一聽也是,要是那個雷家的少爺帶人來找事的時候只有白黎喻在怎麽辦?

    白黎喻剛剛把兒子哄睡,就接到了梁宇的電話,他走出卧室才接電話:“怎麽了?”

    這群人不是在盛庭玩嗎?這個時候給他打什麽電話?

    電話那頭的梁宇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聽到對方是雷家人,青年漂亮的眉眼不由得沉下來,“你們別讓保镖離開,我現在過去。”

    他的話讓梁宇心裏沉了一下,“那個什麽雷家,很厲害嗎?”

    A市藏龍卧虎他知道,畢竟是首都,一塊gg牌砸下來指不定就砸到什麽有背景的人。

    但是能讓泊美小少爺都這麽上心,對方說不定家裏有點什麽背景。

    白黎喻安撫道:“沒事,我就是過去看看。”

    敢在他的包廂砸場子,雷家可真是越來越能耐了,他不出門真以為黎家沒人了是嗎?

    挂斷電話後,白黎喻換了一身衣服下樓,在客廳準備上樓的男人愣了一下:“這麽晚還出去?”

    “嗯,梁宇他們被人找茬了,我去看看。”

    青年眉眼間帶着一層薄怒,顯然氣得不輕,時烽也不阻止他,只道:“我陪你一起去?”

    白黎喻搖了搖頭:“沒事,你陪兒子睡覺吧,我去一趟花不了多少時間。”

    時烽也不勉強,“行,帶着保镖。”

    “嗯。”

    等白黎喻離開後,時烽才慢悠悠回到卧室裏,那個整天說要保護爸爸的小家夥睡得哈喇子都要出來了。

    “啧,指望你還不如我自己來得快一點。”時總嘲了兒子一聲,拿出手機給助理發消息。

    白黎喻想自己處理他不幹涉,但是對方既然惹了他的愛人,那就要接受他的報複。

    盛庭二樓,白黎喻帶着人剛出電梯門,就看到雷霖帶着一夥人圍在他的包廂外面,包廂門已經被踹爛,隐約可見裏面對峙的兩夥人。

    “我改變主意了。”雷雲陰沉地看着夏言,“你把衣服脫了跪下來給我舔鞋,舔到我滿意為止,我就考慮放了你們!”

    卓子凡狠狠翻了個白眼,覺得他特別腦殘:“打不打啊?我們保镖等着呢!”

    放狠話誰不會?有本事直接動真章,看他慫不慫就完了!

    他們這邊十來個保镖,再不濟也能和外面的人打個平手,也不知道這個叫雷雲的嘚瑟個什麽勁。

    夏言剛才打架的時候氣勢高漲,現在卻有些為難,他湊到卓子凡身邊小聲道:“他是針對我,要不一會我先跑,他們也不敢動你們。”

    事情因他而起,總不能連累其他人。

    再怎麽說這幾個也是其他市的富二代,雷雲再如何也是在A市混的,要跟這幾個人結仇估計還會掂量一下。

    方士林冷笑一聲:“跑什麽跑,你跑得過他們?”

    夏言是被公司臨時送過來拍綜藝的,連個助理都沒有帶,一直都跟他們呆在一起。

    他出了個門,就算能跑出去又能怎麽樣?那些人開車就能不費吹灰之力追上他。

    還不如一直跟他們呆在一起,他就不信這個雷雲敢得罪他們三家人。

    雷雲确實不敢,就算方卓梁三家不是A市本地家族,但是家裏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富商。

    他在自己地盤把人孩子給打了,到時候三家家長出面,他第一個得挨罵。

    但是在自己地盤被別人搞得這麽狼狽,這個場子不找回來,以後誰都能踩他一腳。

    所以他不針對這三個人,只針對夏言,在他眼裏夏言就是個陪酒的,長得好看也只是個玩物而已。

    帶人堵在門外的雷霖不耐煩道:“你要收拾人就搞快點,我一會還有局。”

    要不是雷雲說他被外來的人打了,對方還嘲笑A市雷家沒什麽本事,他才不會丢下一群人就跑過來。

    結果他帶着保镖殺過來,雷雲還在哪裏磨磨唧唧,怪不得幹什麽都比不過大哥。

    随着他的話落下,屋裏的氣氛瞬間壓抑起來,雷雲身邊的保镖被叫來不僅是撐場面的,也是為了一會壓着夏言給少爺出氣的。

    雷雲看着面帶怒意的夏言,笑得無比淫邪,“你不吧衣服脫了給老子跪下舔鞋,今天就別想囫囵走出這個門!”

    “喲,你們雷家出息了啊?居然敢堵我的門?”

    一道輕佻的聲音傳來,雷家兩兄弟紛紛回頭,在A市能讓他們讓路的人可不多。

    雷霖的保镖被另一夥人粗暴壓制,一道颀長的身影漫步走了進來,看到來人精致的五官,雷霖和雷雲的臉色變了變。

    在卓子凡他們驚訝的目光中,雷雲對白黎喻擠出一個讨好的笑,“黎小少爺,您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

    青年在收拾幹淨的沙發上坐下,看到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滿地狼藉,似笑非笑道:“我聽說雷家兩位少爺敢來我的包廂砸場子,這不就趕過來了嗎?”

    “怎麽?兩位是哪裏看我不順眼,非要來砸我場子?”白黎喻輕聲慢語說着,帶着笑意的嘴角無端透出一絲冷意。

    “剛才誰讓我朋友脫衣服來着?站出來走兩步給我看看?”青年臉上笑意愈深,“我在A市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不給我面子的人。”

    “誤會,都是誤會。”雷霖走進來拉開雷雲,一臉讨好道:“小雲就是愛玩,看到這位小帥哥合眼緣,想交個朋友,剛才也不知道這是您朋友,說話不過腦,這才起了點口角。”

    雷霖一直不知道這間包廂是誰的,問經理,對方也只說是客人的,要是知道着包廂是黎家小少爺的,他說什麽也不會帶人過來幫雷雲這個蠢貨找場子!

    “交朋友?”白黎喻笑了,“什麽阿貓阿狗都想來靠近我的朋友。”

    他揮了揮手,保镖立刻圍成人牆堵在門口。

    端坐沙發的青年拿起遙控器,慢悠悠關掉嘈雜的屏幕,笑吟吟道:“這樣吧,大家都是A市人,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第一個,就按雷雲說的,你們把衣服脫了,給我朋友舔鞋,什麽時候他滿意了,我就讓你們囫囵個出去。”

    “第二個,給你們三分鐘,把你們大哥雷坤給我叫過來,我想雷家的長子,應該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雷家兄弟臉色驟變,整個包廂靜得連一絲風聲都傳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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