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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11.雙線并軌的真相(20)
朗姆難以置信:“你不要他的命了嗎?!”
他語調發力般陡然轉高,結尾迎來一聲自上而下的暴喝!但唐沢裕早有防備,快到分辨不出的間隙裏,耳機中驟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當!”
——軍刺和軟刀撞在一處,高處的黑暗裏頓時爆裂開一道寒芒!
這時朗姆一句話剛說完,氣氛已經從狼狽為奸的閑适中急轉直下。
唐沢裕襯衣半敞,晚風獵獵鼓動着他的領口,提在手裏的灰格子圍巾,裏面赫然隐藏着一把軟刀。朗姆的軍刺則是從背後抽出,它與腰帶綁在一起,陰影的掩映下不分你我。
在這一點上他們默契異常:看似誰都沒攜帶武器,實則每個人都已經安排好了置敵于死地的招數和退路。
他們都是最老練的獵手,于是談判破裂的那一刻只剩不死不休的一條路可以走,組織內絕不容忍背叛,走下摩天輪,現在的話就是送到對方手裏的催命符!
“談判失敗,B方案!”降谷零朝耳機大吼。
這是早已制定好的行動預案,一旦形勢朝不利的方向發展,FBI會立即突入園區。
如果摩天輪頂的雙方達成一致,他們會悄悄撤離,做鹬蚌之争最後的那個漁翁;可現在形勢一觸即發,接下來一定是一場死鬥,那麽他們就必須攻入,将園區裏留守的代號成員一網打盡。
摩天輪頂端對外隔絕,沒有人知道上面發生的事,相對應的,上面的人也完全不知道地面的情況,這将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轟的一聲,改裝的路虎撞斷園區門口的攔車杆,一顆子彈瞬間而至,當啷一聲嵌進車前蓋。
黑暗裏傳來密集的槍聲,朗姆的人果然守在下面!
他乘坐摩天輪抵達頂端,東都水族館地面園區必然被他的人早已清空。朗姆不可能帶來烏合之衆,即便不知道談話內容,組織內死敵相見,傳出去也會令人生疑。
在場的必然是他的心腹,防彈玻璃上很快爬滿裂紋,降谷零舉起對講機發令,一截車窗降下,漆黑的槍口随之而出。
第一波攻擊已經讓他們确定了埋伏者的方位,現在正是反擊時刻!
摩天輪上下都陷入混戰,這個時候,柯南仍藏在灌木叢中。
黑車裏的人沒有發現他,但與此同時,他也陷入了一個動彈不得的尴尬境地。只要對方一直停在這裏,他就無法從藏身的灌木叢中離開。
耳機的監聽頻道,降谷零的那一頭已經被槍聲覆蓋。他在行動前調小了自己的收音,聽起來就像底噪裏混進了一串炮竹。
唐沢裕那端也沒了聲響。
刀兵相接的碰撞聲不足以被光電傳感器接收到,只能在一片寂靜中,緊張地揣測高空的局勢。
柯南反而無所事事起來。他在腦中不斷反刍着那句話:
“……這樣你都能策反琴酒,讓他為你所用。”
朗姆和唐沢裕,他們一定準備好了離開的方法。朗姆的人在園區裏,和外面的人顯然不是一撥,那這輛黑車呢,它是不是就是唐沢裕的後路?
裏面坐的,會不會是……
銀發在腦海一晃而過,僅僅回想起那個極具壓迫感的身影,柯南的呼吸便停了一瞬。
他不敢出聲,伸手在耳機上敲出摩斯電碼。柯南竭力避免去聯想兩處畫面的關聯性:第一次紅塔美術館,護着他的唐沢裕也是這樣,在後背輕敲着讓他離開。
那是貨真價實的對峙,還是心照不宣的一場演出?
柯南才意識到自己敲錯了一個字母,連忙快速地連敲六下,這在發報中是糾錯的意思。黑車仍靜靜停在那裏,車門半開,外表并不是保時捷的式樣,但顏色的确是那個人青睐的那一款。
不确定激戰中的降谷零能不能及時收到,他敲了三遍,每一遍的意思都是:
此地有敵,速來!
紅色的亮光冉冉升起,砰的一聲,信號彈炸響在夜空。
對峙的兩人遙遙相視。
腳下的橙光照亮下颔,這是摩天輪外圍霓虹燈管的光源。遠處爆開的紅色為頭頂鍍上光邊,這是情況緊急的信號,就算知道,朗姆也無暇他顧。
他在死死警惕着眼前難纏的對手。
唐沢裕的呼吸也不穩。即使面前的是個老人,身手也依然如同獵豹般矯健,常年的養尊處優并沒有削減他的危機意識,反而随野心一同膨脹。
他們已快速交手了好幾招,彼此間點到即止、不分上下,甚至沒有拳拳到肉的擊打感。
距離拉近後飛速分開,不像直取性命的死鬥,反而像相互環旋的芭蕾舞演員。
“你可別忘了,他還在我手裏,”朗姆的軍刺末端直指唐沢裕,“看來在你眼中,多重要的人也只是消耗品。”
唐沢裕哂笑一聲。朗姆又說:“繼續這樣,誰還敢跟着你?”
緊張的對峙中,哪怕一秒鐘的分神都能成為足以致命的破綻。先前他在用話語說服合作,現在他在用話語攪亂心神。唐沢裕淡淡道:“這就不勞費心。”
“我只是比較好奇,誰給你的自信,認為一定能速戰速決?”
他不但沒有落敗,反而在先前的交鋒中隐隐占優。
無論如何,年輕的身體總在體力和反應上略勝一籌,即使武器在材質上稍有減分。軟刀的殺傷力并不強,它是一種記憶合金的衍生材料,形狀的改變不僅取決于溫度,還有應力。
唐沢裕抽下圍巾時反手一抖,柔軟的金屬瞬間堅硬,此時高空冷風呼嘯,雪白的反光倒映出朗姆陰沉的臉。
“換而言之——你憑什麽認為,自己可以殺我?”
霓虹燈由橙入金,朗姆忽然極迅速地撇了下頭,說:“就憑這個。”
他矮身一個翻滾,反手在摩天輪側面一掏,唐沢裕瞬間變了臉色!可拉開的距離短時內不足以讓他逼近,朗姆擡臂起身,手上赫然是一把手丨槍!
他談判、勸說,拖延時間都是為了等這一刻。霓虹燈給了赤井秀一的竊聽以可乘之機,但朗姆留下霓虹燈管的真正目的是計時,光源的顏色會随時間漸變,當它變成金色,就意味着自己的增援已經到了!
摩天輪是他自己選定的主場,朗姆當然能多做更多手腳。他的人留守在園區地面,用一塊磁石将槍吸附在摩天輪上,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拿起了遲來的武器。
風聲都為之一靜,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只有槍口無聲舉起。
“看來我不需要再問你,是不是還想跟我合作了,”朗姆手腕一揚,“嗯?”
唐沢裕難得的臉色難看。“還有Gin……沒有我在,你打算怎麽對付他?”
“少了你的确要麻煩一些,但也不是不行,”朗姆露出了一個陰恻恻的笑,“與多了一個要分一杯羹的麻煩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麽。”
又一發信號彈升上夜空。朗姆頭也不回,緊盯着眼前的黑發男人,食指緩緩扣動扳機。
降谷零在一片混亂中接到了柯南的信號。
朗姆帶的人并不多,卻各個都是精銳。他們折損了一輛車的人數,成功擒下了所有制高點埋伏的狙擊手,零散中還有槍聲,這就是拉網搜捕的工作了。
他帶的人不是日本公安,而是FBI。其中既有赤井秀一無暇指揮的考量,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降谷零對自己手下的人信不過。
阿笠博士宅的推理,他為兩人的思路合上了最後一塊拼圖,柯南也同樣帶來了至關重要的線索,那就是賬簿一事的起因。
白鸠制藥的黑牆前他得知,降谷正晃對自己下死手的原因是賬簿。可賬簿根本就不在他手裏,一夜之間為什麽會傳遍這個消息?直到柯南撥給目暮警官,降谷零才知道,說他有賬簿的,是間宮分家失蹤的少爺,間宮貴人。
因此,按時間線順序梳理,整起事件應該是這樣的:
間宮貴人在米花銀行搶劫案中車禍落水失蹤,一段時間後,自己回到警視廳的他說出了賬簿的存在。降谷零在日本公安的直屬上司聞訊而來,這時他早已與降谷正晃沆瀣一氣,降谷正晃得知後,便立即設下了滅口的陷阱:貨輪。
炮制米花銀行搶劫案、帶走間宮貴人的是蘇格蘭,這是一場借力打力,針對自己的陷阱。
降谷零不知道蘇格蘭這樣做是為什麽,可在這場複雜的連環局中,還有一個變量之外的因素存在:pulque。
提前警告自己的人是他,白鸠制藥裏指路的人是他,乃至于……海水中打暈帶走自己的人可能也是他。
更早以前降谷零就覺得不對勁,從東都環狀線的列車下來,與自己同行的人真的是唐沢裕嗎?既然唐沢裕是蘇格蘭,那他又有什麽理由要親自登上環狀線?這是柯南曾經産生的疑惑,直到聽見錄音帶中,宮野明美那句:“你救了蘇格蘭。”降谷零的思路才豁然開朗——
如果那天環狀線上的人,從頭到尾,其實根本就不是唐沢裕本人呢?
與唐沢裕相識的人是誰?可能被他所救、留下一命的人是誰?被他救下後不得不替他辦事、又在蘇格蘭的計劃裏這樣迂回地救下自己的人又是誰?
而且,比起柯南和赤井秀一,降谷零還多知道一條信息:
琴酒已調用直升機離開東京,歸期不定。
與柯南相同的推理邏輯,最後卻導出截然不同的結果。抵達時的直升機已經飛遠,不會再回來一次,柯南旁邊的人一定不屬于朗姆,那麽他就是唐沢裕留下的接應後手。
最後的推理需要跳躍一步……但直覺無需嚴謹,降谷零相信直覺,接到柯南的消息時他就産生了一種預感,此時此刻,等在車上的人一定是諸伏景光!
“C1、C2,”
降谷零擡起對講機。這是他特意安排,留守在園區外圍的車,既然請剿朗姆心腹的任務已接近完成,他們就有了其他用途。
閉上眼,一幅事無巨細的東京都地圖徐徐在腦內鋪開,降谷零指揮兩輛車堵在兩個路口,只要封鎖死這個方向,黑車撤離的路徑就只剩一條!
降谷零發動引擎。
——他會在唯一的出口等他。
一滴滴鮮血砸在冰冷的鋼鐵上,那是唐沢裕的血。它從指縫滲出,一路經腕骨洇進衣袖,又在濕透的手肘末端滴下來。
五發子彈。左臂、右腿各中一槍,并不會失去行動力,但出血量久了足以致命。
摩天輪送來的武器,既要固定,又要在需要時迅速拿起。為此唯一可行的方案是磁鐵,磁鐵的吸附不能過重,朗姆手裏的是bersa thunder 380,652克,單排彈匣。
七發子彈已經被用去五發,只剩最後兩枚。
霓虹燈從紅紫漸漸轉變成青綠色調,冷光自下而上,将摩天輪頂端映照成一片光怪陸離。汗珠從濕透的發梢滑下,一路經過領口,隐沒在衣擺起伏的衣領中,唐沢裕牙關咬得死緊,喘息着笑了一聲:“繼續啊?”
“怎麽不繼續開槍,怕了?”
朗姆在後退,而唐沢裕向前兩步,迅速壓近距離。這時謹慎的反而成了朗姆,兩發子彈,兩次機會,唐沢裕幹脆放棄了按住傷口止血,刷的一聲,雪亮的刀鋒出鞘。
“還得感謝你給了機會,”他冷冷道,“正愁沒借口解釋怎麽殺了你呢。”
厲色從他眼底一閃而過,對此朗姆當然不會陌生,那是亡命之徒的眼神。但與唐沢裕不同的是他怕死,不僅怕,而且怕的要命,為此朗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着:活着攫取權力;活着延長壽命;活着永生不朽。在唐沢裕已經完全落入下風的當下,他反而被對方的氣勢蓋了過去,朗姆死盯着他的身影,不敢漏過任何一舉一動。
唐沢裕突然從眼前消失……不是消失,是他跳了下去!繞摩天輪一周有一圈環形的扶梯,以供檢修的工人使用,兩人現在就站在上面。唐沢裕從扶梯的間隙中一躍而下,重力轉化為動力勢能,他從下方蕩了上來,抓着扶梯的甚至是受傷的左臂!
砰,空槍!
子彈激起的硝煙彌散在空氣裏,與此同時刀鋒已至!朗姆沒有躲過唐沢裕,後退的腳踝被勾住,瞬間失去重心。唐沢裕借腰力翻上來,銀亮的刀鋒當空斬下!
空中似乎有半輪新月,那一刻幾乎是無聲的。
朗姆不知道手中的槍是怎麽被奪走的,這件事就在一晃神的功夫間發生了。高手過招,哪怕一秒鐘的走神都是致命的,朗姆就死在上面。
剎那一秒的空白中,他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後退。
——軟刀切開了他的喉管。
一聲沉重的悶響,朗姆的身體磕在梯子上,他在後退中單腳踩空,從間隙裏掉了下去。底下是摩天輪懸挂的轎廂,他摔在吊艙頂端,空中的鋼鐵囚籠被砸得搖晃起來。
這時他已經說不出話,模糊的視野裏,只有對準自己的漆黑槍口。唐沢裕單手舉槍,高高在上,近乎漠然地看着他。
“我……”
朗姆仰面朝天。
霓虹燈變成冷藍,适合葬禮的色調。他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一個字,缺氧和失血讓他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身軀僵直,瞳孔失焦——這個最怕死的人死了。
唐沢裕垂眼看着他。
這一刻他神情佁然不動,最會讀心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良久,他慢慢垂下槍,踉跄着從扶梯上站起來,為了從頂端下去,他也得跳到下面的轎廂上。
當啷一聲,一顆子彈打在腳邊!
剎那金屬摩擦碰撞,帶起的火花一路飛濺,唐沢裕猛然回頭,摩天輪頂端一片空曠,六百碼開外的黑暗裏,狙擊鏡寒芒閃爍,赤井秀一端起狙擊槍對準他,兩道視線在此隔空相接!
“赤井先生,赤井先生你在聽嗎?”柯南敲着耳機。
園區內的槍聲平息下來的那一刻,身後的黑車阖上門,無聲地倒車離去。
提心吊膽躲藏的柯南徹底松了口氣,他還在聽摩天輪頂端的事,對話進行到唐沢裕的一句“我正愁……”陡然嘶啦一聲。
沙沙的底噪拔高頻率,瞬間刺耳了無數倍。
柯南被雜音驚得跳起,随後才意識到:竊聽裝置斷聯了!
“赤井先生?”他朝頻道內呼喚着,“竊聽失靈了,備用方案呢?”
無人回答。
無聲的寂靜裏,赤井秀一摘下耳機。
大廈天臺狂風獵獵,雲層低而陰鸷,沉悶的驚雷滾滾而過,一切呈現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空氣濕度、密度,風速的改變會極大地幹擾射擊的精确度,第一顆子彈打空後,他立刻糾偏了自己的角度。
狙擊鏡下唐沢裕舉槍對準他。很美。他或許說了什麽,但現在已經聽不見了,赤井秀一撤去了竊聽的目鏡。一片安靜中只能讀出他的唇形,一個咬牙切齒的名字,赤井秀一。
而被指名道姓的本人甚至連手都沒抖一下,赤井秀一目光銳利冷靜,推栓上膛,第二發。
命中。
黑車陡然在面前剎停。
降谷零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卻将方向盤攥得死緊。他的車沒有貼防窺膜,隔着前窗玻璃,他相信黑車裏的人一定已經看清了他的動作——他右手平舉着一把槍。
凄清的白光照亮路面,無人的馬路上兩車對峙,旁邊只寥寥亮着孤燈。
降谷零略一颔首,這個動作在過去的時光裏那麽熟悉,上學路,警校中,卧底時,它被重複千百遍,已經成為一種默認的、心照不宣的暗語,它的意思是:下來。
黑車靜默了很長時間。
降谷零在等待的時間裏心跳加快,以至于不得不深呼吸,緊接着,他發現自己舉槍的右手也在顫抖,黑車打開車門,一個人走了下來——
即使六百碼開外的距離,子彈橫跨也只是一秒不到的事。
摩天輪頂已經沒有人了,幹幹淨淨,空空蕩蕩,就像一場對談從未發生過一樣。
鋼鐵巨輪緩緩轉動,帶着新鮮的屍體和血跡,更漫長的時間裏,赤井秀一看着那個身影跌落下去。
這時他才若有所感的擡起手,摸到了顴骨的一道血痕。
人在極端專注的時候是沒有感覺的,那是唐沢裕被射中後,擡手奉還的一顆子彈。朗姆槍中的最後一顆。
手丨槍的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更為遙遠的距離上,子彈的散布直徑呈指數型增長。按理說這顆子彈該掉在路面,或者嵌在樹裏,無論如何也不該抵達這個天臺,可它就是射中了,擦過赤井秀一的顴骨,并在一切塵埃落定後,使他感到一種持續的、連綿不絕的隐痛。
——諸伏景光舉起手,路燈的微光下,平淡而無奈地看着他。
塵埃落定。一個和平的信號,降谷零在這一刻感到一種千帆過盡的釋然,和驚濤駭浪的不解。
他也同樣下了車,開口時甚至無法抑制住嗓音裏的顫抖,明明隔得那麽近,自己卻必須要舉起槍。
“我只問一個問題。”
諸伏景光在用眼神示意,說。于是降谷零繼續下去:“一直救我的那個人……pulque,是你嗎?”
他看見諸伏景光的神情從震驚,到不解,到了然。
降谷零意識到自己猜錯了,但卻不知道錯在何處,過程線索俱全,為什麽他偏偏得出了一個錯誤的結果?諸伏景光回頭看去,摩天輪聳立在遠方天際的黑暗裏,手無寸鐵的人比拿着槍的他看起來更輕松。
“我不是pulque,我一直是蘇格蘭。”諸伏景光輕輕道。
至于摩天輪頂的那個人。
“——他才是pulque。”
柯南不知道,現場的安排是赤井秀一有意而為。
為此他秘密聯絡FBI隊員,讓他們事先登上游輪,切斷一切與外界的聯系,制造出自己失蹤的假象;為此他拒絕了柯南的協助,讓降谷零接管FBI的隊伍,他為自己創造出一個獨自一人的黑暗天臺,一切的布置都是為了這一刻。
“竊聽裝置需要目鏡對準光信號,這一點只有我能做。”
——他能對準的,當然不止光電傳感器的目鏡,還有槍。
六百碼以外的狙擊,只有赤井秀一能夠命中。
正中心髒的血花中他看見他的眼睛,警惕的,驚愕的,……冰冷的。現在他終于肯看着他,即使他遠在百碼開外。
他曾無數次注視着他的背影,斷壁殘垣的廣場,廢棄衰敗的寫字樓,當他對諸伏景光怔然出神,當他難得對宮野明美微笑,他一直看着他。可他的視線卻從未停留在他身上。
他想:“你永遠只偏愛藍眼睛。”
無論是那個卧底,宮野明美、波本。
認識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失去了競争的資格。
他處心積慮謀殺了一次墜落,并成為這世上唯一的旁觀者。他為了一個承諾,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的究竟是什麽。那一天天空很近,世界都在旋轉,豐沛的陽光潑灑下來,他被猛然抵到牆上,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去,那雙黑眸裏似乎旋轉着攝人心魄的光澤。
仿佛一個倒映着無底深淵的萬花筒。
“我需要你在适當的時候殺了我,赤井秀一。”
永遠冷淡的考核官忽然笑起來,如果說唇角的勾動确實是笑。他說:“那時我會忘了你,所以,”
——這是一個只有你記得的承諾。
此時天地俱寂,無垠的夜空浩浩而去,紅紫的霓虹燈變幻色澤,與低矮的雲層輝映。
遠方的天際滾過驚雷,傾盆大雨瓢潑而落,順着他的側臉流淌下去。
TBC.
我曾經寫過一次本格推理,在C5S1,可惜當時的反響并不熱烈。
但行文至此,如果說整篇文章的結構就是一個推理謎題,現在,所有的謎面已經寫完了,就是長達80w字的前面全文。
有的謎題已經解開了,有的謎題懸而未解,下面的更新會逐漸揭示謎底全貌。結束Case11,就是全文的最終章:正義逆反。
祝大家閱讀愉快:D
淩晨四點我困懵了,還有一件事要說!2月11日是本文連載一周年,抽獎的cd還沒過,那天會換上新約的絕美封面,要來看啊!一定要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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